40 白歡歌與姬陌
大行山的夜還是比較靜謐的,畢竟山上來來回回就我們師兄弟這幾個人。
大家大約都是已經睡着了,現在能聽到的也僅有蟬鳴,以及蛐蛐的叫聲。
我打着哈欠爬了起來,半夜能讓我從牀上爬起來的原因永遠只有一個。
那就是,尿急。
大概是睡前的水喝多了吧,居然就被尿憋醒了。
今天下過雨之後的天氣就變得格外晴朗,現在天上掛完了繁星,說實話,其實是很好看的,但就算再好看,我在山上呆了這麼多年也都已經看厭了。
現在我只想解決完膀胱的問題,然後就回去睡覺。
好在對於我們男孩子來說,那祖國遍地是廁所。
我隨意找了棵樹就擺開了架勢,準備着“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嗯哼~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我哼着這首歌。
“公子真的是好情調啊,半夜出來賞月麼?”
不不,我也不是賞月啦,話說今天才初五,哪裏來的月亮給我賞?我只是唱個歌而已。
不對,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女性的聲音在我後面?
鬧鬼了嗎?!
饒我一直是無神主義者都被驚到慌了慌彈道。
“來人是貞子還是伽椰子?!”
我大喝一聲,然後一個甩狙,一把童子尿就朝着身後的女鬼射了過去。
哼哼,即便是女鬼也想不到我會用出這招“猛虎回頭”來。
只聽她“呀”了一聲,堪堪避過,不過還是被童子尿沾了褲腿。
……不對,這個聲音稍微有些熟悉啊,好像不是女鬼來着。
我眯起眼睛。
這地方也沒有路燈這玩意,我得仔細觀看才能看清那個女鬼的樣貌。
“……臥槽?聖女大人?!”
不錯,在我對面被我用童子尿攻擊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女鬼,而是姬陌。
然後聖女大人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把控着的槍把。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她纖纖玉指指着我的腰間以下。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這種時候你讓我說什麼好?!
“你這醜陋的東西!”姬陌罵。
“哪裏醜陋!我二弟很帥的好不好!”我說。
沒錯,這時候的二弟指的就不是蘇跡了。
“……你還不穿上褲子!”姬陌說。
“我穿不穿褲子是我的自由!你看不看是你的自由啊!”我說。
一聽這話,姬陌才後知後覺的轉過了臉去。
雖然說穿不穿褲子是我的自由,但我也沒這麼奔放,趕緊抖了兩下之後把腰帶給繫上了。
“咳咳。”
我咳嗽了兩聲。
呃,我應該說點什麼來挽救這尷尬的場面?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沒想到姬陌姑娘也出來賞月啊……之類的嗎?
個屁啊!之前就說了根本沒有月亮了好不好!
而且,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我看到了姬陌狡黠的笑容。
她的眼睛眯成了眉月,紅潤的嘴角也挑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
沒錯,她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應該被綁在房間裏纔對的嗎?晚飯時候我還去確認過呢,那時候的手跟腳都被綁上了纔對啊。
而且用的是牛筋繩外加扣龍鎖的手法,這是連武林高手都無法掙脫的。
“公子,你聽說過‘火焰刀’麼?”姬陌卻問。
火焰刀?
我的眉毛跳了一跳。
這是一門武功路數,雖然大行山上沒有人會,但我也略有耳聞,據說練至大成之後,可以化真氣爲烈焰,是門十分恐怖的武藝。
她爲什麼突然之間說起這個……臥槽!
我突然想了起來,火焰刀他孃的不是刀法,而是掌法!
姬陌看了看自己的纖薄的手掌,笑了起來,“公子也沒想到妾身會這門功夫吧?”
“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忍到了半夜才動手。”我說。
“其實憑藉妾身的內力是無法用火焰刀的烈焰將牛筋繩燒斷的,只是——”
姬陌很開心的在跟我解釋着。
“只是?”
“如果有油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姬陌說。
油?
太陽的,我就說哪會有美少女喜歡喫那麼油膩的東西!
你他媽的要喫五花肉貪圖的居然是肉裏的油!
這麼看來,打翻肉碗,讓油淌到你手上這件事也在你的算計之內嗎!jo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發出了乾澀的笑聲,“沒想到魔教的聖女大人計謀過人,在下佩服佩服,敢問在下能否稱呼姑娘一聲諸先生?或者親切一點,直接喊上一聲葛亮?”
姬陌皺了皺眉,“你又在胡說八道了。”
但是她也沒有管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吹了一下自己的指甲。
“那麼公子的人頭是要讓妾身來取呢,然後自己交出來?”她問。“有話好好說,這裏是大行山,我一嗓子就能把我師弟喊起來結果你的。”我故作鎮定。
姬陌輕柔的笑了。
“不瞞公子,妾身有信心在公子喊醒你的師弟之前就取了你的性命呢。”她說。
是的,我相信是這樣。
之前早就說過了,我武功是低的可怕。之前能夠跟王耳牧和朱四尾過兩招完全是因爲我袖子裏藏了太多東西,現在的話——
你見過哪會有人起牀撒個尿都帶一身暗器的?!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
而姬陌也不急不緩的跟上了步伐。
“喂喂喂,聖女大人,咱們有事好商量對不對,別總是提打打殺殺的事兒。”我說。
“是嗎?”
姬陌笑的越發的溫柔,但話語也越發的冰冷起來,“之前公子欺負妾身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哦。”
“欺負什麼的……不過是跟你玩鬧了兩下,朋友之間的玩鬧,怎麼能叫欺負呢。”
比起姬陌來,我的笑容可就要悽苦許多。
不過好在這個女人似乎還蠻享受看我這種被逼入絕境的表情,她並不急於取我性命。
而是在……玩弄我?
沒錯,就是在玩弄我。
如同貓玩鬧耗子一般的玩鬧,她是捕食者,自然有資格玩弄她的獵物。
很不幸,我就是那個獵物。
我一步步地倒退,甚至不敢倒退時跨的步數太大,因爲怕她以爲我想逃,一個突刺就把我結果掉。
姬陌也一步步的前進,配合着我的步伐,她這一步步跨的也不大。
“公子不急,夜還長着呢。”姬陌笑。
“是挺長的。”
我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公子這就屈服了嗎?”
姬陌也跟着停了下來。
“嗯,怎麼說呢。”
蘇跡曾經說過,“怎麼說呢”這四個字是我的口頭禪,以前我還沒怎麼注意,現在看來正是這般。
“這裏是大行山。”我說。
姬陌笑着點了點頭。
“我知道。”她說。
“不,你不知道,只有我的師弟們知道。”我說。
姬陌皺了皺眉,“公子是什麼意思。”
“我平常的事情就只有碼字,基本不練功,所以有很多的時間。只有我師弟知道我有多無聊。”我說,然後指了指姬陌所站着的地。
姬陌向下一看。
只是一塊普通的草坪,沒有任何東西。
沒有陷阱,沒有暗器。
但是,有彈簧。
沒錯,有彈簧。
這麼想着的我,摁下了一棵樹上的按鈕。
接着,姬陌腳下的那一方的地就猛然彈起,姬陌也如同火箭一般的昇天而去。
——早說過了,這裏是大行山。
剛這麼想着的我,被一樣東西纏住了手臂。
是牛筋繩。
用來綁姬陌的牛筋繩。
“……我日!!”
這是我留下的最後兩個字。
如果是書面表達的話,我會選擇加兩個感嘆號。
因爲喊得真的很響。
…
天機林。
朱四尾的臉上青了許多塊。
王耳牧還好,只是他蓬亂的髮型以及缺的那兩顆門牙卻讓他看上去比朱四尾還要糟糕。
在他們身前的是麻衣,一個橫着的木樁朝着他飛來。
麻衣眼光一閃,刺出長針,正對着木樁木心。
那木樁便被劍氣打了個四分五裂。
接着他稍稍一後退,卻覺得又碰到了草叢之中的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卻是一根麻繩。
順着麻繩看過去,那麻繩的盡頭有牽扯這一個機關。
這次的是——
數十枚的毒菱朝着他們打了過來。
刷!刷!刷!
朱四尾還在喘氣,那毒菱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他忙揮舞起鬼頭刀,磕掉了臉上幾枚,那腳上卻來不及防禦,被刺了個正着。
還顧不上疼痛,朱四尾便從懷裏掏出了一粒藥丸吞下。
這是白陌教特製的解毒丸。
“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朱四尾大罵。
“我怎麼知道!”王耳牧也急躁起來。
“……要不要通知教主?”麻衣忽然說。
王耳牧想了一下,現在他們被困在這個鬼林子裏面,聖女還生死未卜,如果晚上一步那說不得真是一條人命。
“通知通知!”
於是,從天機林內生起了一團煙火。
留守在大行山山腳的弟子一看這團煙火,暗叫一聲不好。
馬不停蹄的朝着遠處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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