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從「記憶碎片」裏得知當年火葬場告別室裏發生的故事,那麼…許之問會把剝下來的弟弟臉皮藏在哪裏呢?又會作何用途?
祁究搜索過501,當時並沒有在房間內發現這副人皮的蹤跡。
對許之問而言,這副人臉面皮是意義非凡的存在,它既是弟弟的“一部分”,又是自己與過去告別的標誌,是自己親手切割下“病竈”的紀念品。
人們習慣將重要的東西放在身上,特別是那些見不得光、又具有特殊意義的物件。
祁究推測,就像許之唯的鬼魂一直把生角面具戴在臉上那樣,許之問很可能已經把弟弟的臉皮做成面具收藏起來,甚至趁無人的時候戴在臉上。
有什麼比讓其變成自己的一部分更安全可靠的辦法呢?
許之問或許正通過“換臉”這種違背常理的病態行爲,開始事故之後的“新”生活。
這也就能夠解釋501房間裏爲什麼掛滿了鏡子,許之問並不害怕火災後面目全非的自己,因爲他可以偷偷將弟弟的臉皮覆蓋在自己臉上,這是意外事故後“嶄新”的自己。
他不可能頂着這張臉皮面具在日光下行走,所以他需要滿牆的鏡子幫助他確認、肯定自己隱祕的新生。
看來,只有想方設法讓許之問現身才能印證了。
不過,既然是“新生”,爲什麼501的衣櫃裏還有這麼多旦角的戲服呢?
難道因爲某種原因,許之問失敗了嗎?象徵着過去的「許之唯」和「戲」重新入侵他的生活,他自以爲是的告別儀式,其實告別得並不乾淨。
哥哥這邊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祁究開始嘗試從弟弟這條線進行思考。
作爲在事故中死亡的弟弟,他通過麻將局假扮哥哥的身份迴歸,並明確告知客人:只要在午夜時分燒燬哥哥的所有繪本,就可以拿到玩家們夢寐以求的家人身份卡。
「戲子的話不能信」
弟弟身着戲服,他的話可以理解爲是提供給玩家的誤導項,燒掉繪本並不會給玩家帶來任何好處,相反,弟弟的鬼魂想要通過這個行爲,讓客人觸犯隱藏禁忌從而收割人頭。
畢竟比起讓客人獲得身份卡“取代”自己,像許之唯這種性格的鬼會更願意親自回家。
而且撇開哥哥病態的行爲來看,哥哥在記憶碎片裏表現出了與過往告別的決心。
許太太對於哥哥的繪本也珍惜非常,是不是可以理解爲…繪本是哥哥新生活開始後的產物,某種層面上象徵着哥哥的“未來”,一旦把“未來”燒燬,那麼祈求新生的哥哥就會陷入深淵。
相反,一櫃子的旦角戲服則象徵着“過去”。
書是“未來”,戲服是“過去”,弟弟的臉皮是“紀念品”,而哥哥想要告別過去開啓新生活……
祁究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危險的想法。
或許,午夜要燒燬的並非繪本,而是滿櫃子的戲服!
畢竟501屋主想要割掉的病竈是過去。
此時林沛瀾也從405房間走了出來,四個小時的麻將局既不能贏、也不能輸得徹底,必須將輸贏維持在不觸犯規則的範圍內,要達到這樣的平衡實在過於消耗心神,她爲了緩解積壓的緊張情緒,正揹着風點燃嘴裏的煙。
女老師玩家走了過來,同樣神情疲憊的問她借了火,兩位女士倚在老樓塗了綠漆的走廊圍欄上交流信息。
祁究看着在風裏跳動的打火機火苗出神…
希望早上那番操作沒有把櫃子裏的戲服弄溼,否則點不燃就難辦了呢…
“哥,火葬場那邊有什麼進展嗎?”還不知情的祁小年注意到祁究的神色,有些不安地問道。
於是祁究將目前瞭解到的信息同步給祁小年,祁小年聽到許之問在火葬場告別室裏割下弟弟屍體的麪皮時,臉上神色瞬間僵硬了:“看來501的房主許之問是個佔有慾很強且有點病態的角色,尋常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這樣極端又血腥的方式和親人告別。”
祁究:“我想,許之問告別的不僅僅是親人這麼簡單。”
他欲言又止,最後決定先討論正事:“不過既然許之唯的鬼魂強調過必須在午夜時分進行焚燒,那麼卡時間點也是達成行動目的的要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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