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祁究篤信這一點,因爲自己也一樣。
生鬼似沒注意到鏡面的變化,無知無覺地聳了聳肩:“那太遺憾了,多喜小朋友,或者說我們這位聰明的客人,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我只能讓你被困於此,永遠也無法離開。”
“你說得對,我沒辦法越過規則直接殺死你,但我可以給你製造驚喜,算是我作爲長輩給你的新年禮物,有時候,死亡並非是最痛苦的事情,你知道嗎?”
生鬼並沒意識到,雖然此刻是他自己的舞臺,但他多餘得彷彿一個滑稽的小丑。
可這場表演並不需要小丑。
生鬼放下畫了一半的妝筆,倚着妝鏡拍了拍手,隨着他的動作周遭開始變得明亮,無數舞臺的照燈亮了起來,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妝鏡照得如同孤島。
隨着燈光灑下,生鬼消失了,視覺的重點被移向燈光照亮的地方。
祁究發現這面妝鏡被擺在戲臺之上,戲臺下並無觀衆,而是無數被懸空掛着旦角戲服,在蒼白的戲臺照燈之下,這些色彩斑斕璀璨的戲服呈現出一種詭麗森豔的氛圍,彷彿無數被絞死的戲子正扮演着觀衆的角色,在絕對的靜默之中欣賞臺上祁究的表演。
周遭明明沒有風,這些懸吊的戲服卻一晃一晃的,無聲中給站在舞臺上的人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太弔詭了,這些色彩斑斕詭麗的戲服比滿屋子人偶娃娃更能將恐懼滲透。
祁究索性從舞臺上跳下去,走入這些色彩詭麗得令人眼花繚亂的戲服堆裏,他走到哪裏,頭頂的聚光燈就跟着他照到哪裏,這些光怪陸離的戲服就好像有眼睛似的,沉在色彩斑斕的暗處窺視祁究的一舉一動。
祁究嘀咕了一句:“別找我,我可不是幹這行的,不會穿着你們唱戲。”
這些戲服擺動的幅度更大了,流動的色彩彷彿污染物入侵玩家的神經。
做工繁複精巧的戲服彷彿織錦堆疊的墳包,無數脂粉濃豔的故事在戲臺之下上演,這條路註定看不到盡頭。
祁究繞着戲服走了一圈,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舞臺最中央的化妝鏡前。
原來如此,許之唯將他困在了戲服迷宮裏。
不知是不是周遭戲服的顏色過於濃烈,祁究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掉色”。
他的存在變得越來越淡,皮膚肢體甚至變成有點透明的狀態,只有那張被勾了一半的臉鮮豔如初。
看來如果不及時逃出去,他會被戲服化的污染物吸收、吞噬、最後徹底“融化”在這裏。
許之唯的鬼鑽了空子,他確實沒有違反規則直接殺死玩家,而是利用自身怨念搭建了一個戲服迷宮,把玩家吸引至此而後困住。
這座被異化的戲服迷宮就像一個“胃”,可以汲取人類的顏色和血肉,將誤入其中的人消化吸收掉,讓它們與自身融爲一體。
玩家確實沒死,只是永遠變成了這裏的一部分。
也不知這些詭麗得刺眼的錦緞色彩,到底是吸收了多少活人的“顏色”才能如此光彩奪目。
祁究已經確認過,在這座被異化的戲服迷宮裏,系統和道具欄都被鎖死了,他沒辦法通過道具和技能逃離。
祁究也不見慌亂,他站在舞臺最中央、站在那張化妝鏡之前,甚至用一種玩笑般優哉遊哉的語氣對着鏡面道:“喂,那位叔叔說只要我把這張臉割下來,就放我離開,你同意嗎?”
他整個人湊到鏡子前,幾乎貼着鏡面低語,而後舔掉嘴脣上的胭脂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祁究的樣子,很難不讓人誤會爲在調情
“079,謝謝你送來的禮物,接下來,表演就要正式開始了。”
“敬請期待。”
第228章年(47)
祁究用指腹碰了碰殘留在手背上的胭脂,而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將胭脂擦乾淨。
這是之前紙人念念在走廊上交給他的手帕,手帕裏包着一枚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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