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回家了，西川將士貫穿戰爭全程
許元勝看到這一幕，眸光內溼潤。
“元勝，你的付出，民衆都記得好的。”
“我們的民衆雖然暫且文化不高，有些話說不出口，但心裏是明鏡似的。”
“只要爲官爲將者，一心爲國，爲民。”
“他們縱死也無悔。”
張方平沉吟道。
“天涼了。”
“讓民衆回吧。”
許元勝眸光透着感動。
張方平點頭，示意身邊的人開始勸說民衆回去，這個時候民衆都不大想回去，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往往很多時候很多人心情激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勸說民衆回家的兵士道了一句，“許大人一路奔波，許久未曾回家了，你們不回，大人怕是天亮也到不了家。”
聽到這句話後。
大多數民衆纔是依依不捨的陸續折返回家。
“元勝，走吧。”
“天冷，早點回。”
“家裏都等着的。”
張方平笑着道。
許元勝點頭上馬，即便如此，一路上馬匹也跑不起來，此刻入關後，官道兩側還有大量的民衆，爲了能夠一瞻其風采的大有人在。
原本一個多時辰的路。
硬生生走了兩個多時辰，已是到了夜深纔是趕回到了府城。
等進了府城後。
“元勝，爲兄有千言萬語想和你徹夜長談。”
“不過還是先回家吧。”
“家裏人都等急了。”
張方平拱了拱手一笑，纔是先行離開。
“入了青州府城。”
“無需那麼多人跟着了。”
“讓離家近的人先行回家，家遠的也安置住處，讓他們好好休息，跟着我這一路，他們也不易。”
許元勝道了一句，大多數負責護持左右的都是黑冰臺成員，可以說從戰場殺敵到八岐國等，一路上他們都不曾離開許元勝太遠。
這些人皆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一等一的兵王。
擁有矯健不凡的身手。
原本可以戰場殺敵，建功立業的。
但都甘心選擇了默默無聞。
用侯坤的話來說，有些事總要有人做，大人身系大勝國運，其安全本就比他們獲取戰功要重要的多。
“是！”侯坤低聲道，讓一部分人先行撤離。
很快許元勝到了家，敲響了房門。
不多時咯吱一聲，打開房門。
就看到方柔和趙婉兒嬌豔如玉的俏臉，望向許元勝時更是眼眸內頓時熠熠生輝，幾度張嘴，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似唯恐人又走了。
“不讓我進去？”許元勝呵呵一笑道。
“那個，快進來。”方柔急忙讓開路。
趙婉兒擦了擦溼潤的眼角，也急忙閃開身，眼內聚着萬般情長，一刻不曾離開過眼前人的身上。
確定了許元勝進了屋後。
侯坤帶着人對着院落四周進行了佈防之後，並對外各個街道口安插了眼線，纔是放心。
此刻許元勝回到家後，簡單梳洗了一下。
看着桌子上還擺好了飯菜，不像是剩下的。
“婉兒妹子聽聞你進入南方的消息之後，算着你快回來了，這幾日每日都做好飯菜。”
“我現在跟着吃了幾日的剩飯了。”
方柔笑着道。
“嫂嫂又拿我打趣。”
“是誰，告訴我兄長進入南方消息的。”
趙婉兒臉一紅，看似反駁，卻也是通過交談，把兩女對於許元勝的牽掛，都形象的表現出來了。
許元勝呵呵一笑，坐下喫飯。
方柔滿臉笑意，翻了一個大白眼，嬌嗔的去了一趟竈房，把溫熱的酒水也端了過來。
喫飯時。
三人嘮其家常以及城內外的情況。
說的都是一些喜事。
“就沒有不好的事？”
許元勝問了一句。
“兄長剛回來，聽那些不好的事，做什麼。”趙婉兒柔聲道。
“你倒是和一些當官的不一樣。”方柔笑着道。
“越往上走，越是聽到的都是報喜的事。”
“我更希望身邊的人，多說一些不好的事，因爲那纔是最真實的。”
許元勝說道。
“其實不好的事也挺多。”
“比如城內外都死了不少人，導致青州府的氣氛很是壓抑，說起來連我們的布莊的生意，都很少出售一些鮮豔的布匹和成衣了。”
“一些店鋪也招募不到人了，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要出來勞作。”
“官府的壓力也很大，要給予戰死家屬進行撫卹。”
“上次送戰死的人返回青州府時，不管白天黑夜，都能聽到整日整日的哭泣聲，街道上來往的更多的是棺材。”
“讓人心裏怪不自在的。”
“我和婉兒妹子，更是擔心死了。”
方柔輕聲道，語氣也是不由的透着低沉。
“外面的農田，也少了人耕種。”
“多數入了城的老人，不得不返回城外。”
“日子雖然比過去好了，少了賦稅徭役，但總感覺好的好像不多。”
趙婉兒說到最後偷偷的看了一眼許元勝，看他沒生氣，纔是說完。
“總要有一個陣痛期的。”
“戰爭真正結束了，百姓們才能真的安居樂業。”
“朝廷也想盡快結束戰爭。”
“但不繼續打下去。”
“往後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都會一茬一茬的入伍參戰，死傷將會不停，戰爭的陰雲會貫穿一代代人。”
“所以我們這一代，把該打的仗打完了，以後的孩子們才能一輩子沒機會碰觸戰爭。”
許元勝輕聲道。
“恩，大多數民衆還是能理解的。”
“官府也把撫卹給到位了，上次解甲歸田的老兵家裏，也有不少孩子誕生，我想他們長大了，就沒有戰爭了。”
趙婉兒點了點頭。
“現在官道鋪了水泥路。”
“還有蒸汽機也進入了府城內，聽說各大縣城也有了蒸汽機，接下來會對布莊和大型的農田進行一步步的普及下去，讓不少人大聲叫好。”
“按照張方平大人的話，這叫解放雙手，可以讓更多的人做喜歡的事。”
“很多人也相信，生活會越來越好。”
方柔笑着道。
“接下來還要鋪設鐵軌，還會有火車。”
“到時候大多數民衆，可以坐上火車，從偏遠縣城來到府城，去到京城也只需要兩三日的時間。”
“到時候你們的布匹，也能很輕鬆的賣到京城。”
“南北的距離，將會大大的縮短。”
許元勝說道。
“那太好了。”方柔眼前一亮。
“還能去京城？”趙婉兒也是眼露希冀。
這頓飯聊了一會兒後，畢竟天已黑。
收拾好碗筷的兩女，在竈房內一番謙讓，都想讓對方先去陪許元勝去休息，談了一會，也沒有說出個結果來。
等兩女走出竈房後。
就看到許元勝已經不在廳堂，等找到他時，已經在客房的牀上睡着了。
兩女苦笑。
等天亮後，一直到下午。
許元勝纔是醒過來，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兩女都在。
“你們沒有去店裏？”許元勝問了一句。
“你沒醒，我們也沒敢走。”
“本來以爲晌午應該醒了，嚇得我都想去請醫師了。”
方柔苦笑道。
“看你們在竈房裏讓來讓去的。”
“我尋思着自己睡得了，或許回到家後，睡的踏實了。”
“沒人喊，竟然睡到這麼久。”
“有人找我嗎？”
許元勝看了一眼天色。
“侯坤來過一趟。”
“張大人也派人來過一趟。”
“不過知道你沒有醒，就囑託我們不要打擾你。”
方柔說道。
這個時候趙婉兒也端來飯菜過來。
許元勝匆匆喫過飯之後，就走出了家門。
這個時候侯坤也從一旁走過來。
“大人，黑冰臺從西方傳來消息。”
“猶大國建國已經完成，在蠻國的協助下，完全喫下了六個國家土地，並從西方招募更多的族人，組建了一支足有五萬人全副西方武裝的軍隊。”
“但根據我們的瞭解，他們還招募了一些非其族人的軍隊，那些人看起來都是當過兵的。”
“其軍隊人數，怕是達十萬人之多。”
侯坤低聲道。
“僱傭軍？”
“花些銀子，招募的軍隊。”
“只能打打順風仗罷了。”
許元勝嗯了一聲。
“應該就是這樣的軍隊。”
“猶大國還頻頻接觸蠻國佔領的一些國家，打算吸收其兵源。”
“蠻國方面爲了和猶大國保持合作，保持了默許。”
“看來蠻國方面，對於西方還是忌憚的。”
侯坤冷聲道。
“我雖然很希望鐵木斬龍能夠硬氣一些。”
“不過身處東西方夾縫下的蠻國，看似強大，終究是瀕臨淘汰。”
“西方那些人早早開啓了工業發展，特別猶大國更是一羣鑽營，四處謀財的陰險家，怎麼可能讓蠻國擁有批量打造軍備的情況發生。”
“若是鐵木斬龍再不做出改變，很快就會成爲猶大國的前鋒大軍，在猶大國的支持下，成爲和我大勝交手的馬前卒。”
許元勝淡淡道。
“我也希望蠻國硬氣一些。”
“畢竟身爲東方的國家。”
侯坤沉聲道。
兩人的談話間，對於這個曾經的宿敵，不再擁有敬畏之心。
一切皆是因爲其軍備的發展。
“讓陳昂和黃雷加緊對於各地軍械所的扶持，儘快把鋼材用於鐵軌的鋪設，先把南方用於南洋戰爭的那一段，鋪設好了。”
“然後爭取一個月內，打通南北兩地的鐵軌建設。”
“這次的國慶大典。”
“要辦好了，才能讓大勝境內的民衆重燃對未來的信心。”
許元勝沉聲道。
“是！”侯坤沉聲道。
很快到了府衙。
聞訊的張方平也趕到了許元勝在府衙內處理政務的地方。
“勞煩兄長久等了。”許元勝拱了拱手歉意一笑。
“無礙。”
“你也確實該好好休息了。”
“不過切勿要注意身體。”
張方平打趣一笑。
許元勝知道兄長想歪了，不過也難怪，久別勝新婚。
稍後就言歸正傳。
“元勝，我知道你一回來，肯定要看西川行省境內的民生情況。”
“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
“很快就會送過來。”
張方平鄭重道。
“兄長，這段時間西川行省境內壓力大吧。”
“多有賴於你竭力維持。”
“爲弟才能在境外安心奮戰。”
許元勝起身拱了拱手作揖。
“一家人客氣什麼。”
“你打的是國戰，我現在主持西川行省的內政，擔起後方，也是我的職責。”
張方平急忙扶起了許元勝的胳膊。
說話間，一摞摞的卷宗也送了過來。
許元勝挑選重要的先看。
一旁的張方平也不斷的進行講解。
過了一個時辰後。
天色漸黑了，也只是看了一小半，不過大致主要情況也算是瞭解了。
“派人去向家裏說一聲，我晚飯就在府衙吃了。”許元勝對身邊的侯坤說道。
“是！”侯坤點頭離開。
“兄長若是不回，不如喝一杯？”許元勝看向張方平。
“我就這麼想的。”張方平哈哈一笑。
“要不要和嫂夫人說一聲？”許元勝笑着道。
“這幾個月來，我在家裏就沒有喫過飯，她也習慣了，不用說。”張方平擺了擺手，言語間卻也透着一抹自責和愧疚。
“嫂夫人的家裏我記得是京城的。”
“等過年時，不如一起回京城。”
“今年的國慶大典，那可是很熱鬧的，各省各府都要去人的。”
許元勝呵呵一笑。
“去京城需要提前半個月。”
“這半個月西川行省可離不開人。”
“還是算了。”
張方平有些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用不了半個月。”
“我一路走來，官道已經近乎完成了建造，後續就是鋪設鐵軌，鋼早就煉出來了，軍械所早在八岐國就對修建鐵軌，做出了大量的研究，相關的車牀已經制造出多臺。”
“到時候車牀送入各行省的軍械所內。”
“會軋出大量長度達百米以上的鋼軌，藉着大量民衆還在官道上沒有遣散回家，人力不缺，直接就地鋪設就行了，那可比修官道，要便捷不少。”
許元勝笑着道。
“從這裏到京城，若是沿着官道走，少說兩千多裏啊。”
“這麼快就給鋪設好了？”
“我聽聞京畿之地也早就開始鋪設鐵軌，難道就是京畿之地那種？”
張方平滿臉震驚。
“不錯。”
“接下來南方兩地的距離，因爲新型交通的改變，會大大縮短通行時間。”
“從咱們青州府到京城，兩三日即可到達。”
許元勝笑着道。
“真有這麼快的話，那戰時後勤運輸就方便多了。”
“而且南北商路完全打通，那各地商路發展，可就能加快很多倍。”
“我們青州府也能買到北地的東西。”
“這在過去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若是民衆也能乘坐那火車，那……。”
“民衆能坐嗎？”
張方平忍不住聯想道。
“若非戰時，民衆自然也可以乘坐，到時候會對戰死的軍方家屬以及對朝廷有貢獻的民衆，先行免費乘坐的機會。”
“也讓他們看到，他們的付出，才讓大勝有了強大的機會。”
許元勝當即表態道。
“好。”
“好！！”
“這可比任何撫卹，都要來的好。”
“讓他們看到大勝之幅員遼闊，看到他們家人爲之拼命守護的這一切，他們的心才能安穩。”
張方平連連點頭，說話間眼角都不自已的泛着淚花。
許元勝心裏明白張方平的激動，因爲剛剛的卷牘他也看了大概。
西川行省爲了大勝，一年不到的時間裏，付出了超過四十萬兵士的戰死啊，這還只是青州府大軍，若是加上熊鯤的西川重鎮，足達近七十萬的戰死。
整個大勝的對外戰爭，西川行省的將士們貫穿始終，付出了沉重無比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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