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定什麼定,直接結
人言可畏啊
陳銘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他在部隊好好的,就送個喜報的功夫,提親的方式特殊了點。
怎麼還能傳成這樣?
這是陳銘始料未及的。
這還真應了那句話,有的人還活着,其實已經沒了?
以前看到網絡上的段子,說什麼跟大爺喝個酒,只是說自己喝不了酒,結果被大爺到處說成活不了多久。
在村裏說累了想去按摩,被人聽到就給說成想找富婆,當時看到這些陳銘還沒覺得有什麼,只覺好笑。
現在才發現,網絡上的段子很多時候真的來自於現實啊。
他才離家半年而已,這話就已經傳得這麼離譜了嗎?!!
尼瑪,陳銘只感覺此時心中萬匹草泥馬在奔騰,馬背上還騎着臥槽。
他就算小時候再怎麼不濟,比較調皮搗蛋,如今在部隊也算是作出過貢獻,榮立過一次三等功,兩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集體二等功,被如此瞎白話也是沒誰了。
可面對鄉里鄉親的,陳銘能說什麼呢?
看着一臉釋然的老頭,陳銘無奈的搖搖頭:“別聽人家亂說。”
“我現在好端端的在部隊服役呢,什麼事情都沒有,上次送功沒有以前熱鬧,那是有其他的原因。”
“至於前幾天家裏來了幾輛軍車,那也是部隊裏的安排,別跟着他們瞎傳。”
陳銘拍了拍額頭,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母親提起近幾天,村裏突然流傳的話之後那麼無奈了。
這些事放在別人身上,誰都會說的津津有味,搞的就跟真的似的。
但放到自己家人身上,其中的苦楚就知道了。
沒辦法,鄉下的老人基本都是這樣,他們又不怎麼看電視,又不會玩手機,一到農閒或者節日相聚的時候,唯一剩下的就是聊天瞎扯。
經過這會隻言片語的判斷,陳銘就大概知道,這些話究竟是怎麼傳出來。
原因無外乎就是這次大練兵他立下二等功,牽扯到保密,送來喜報的時候沒那麼熱鬧。
他們家又因爲每次送喜報都能受到關注,這次不熱鬧就產生了心理落差。
恰好戰區柴巖鬆又帶着人過來,隨行跟着一些警衛,警衛員挎着槍太正常了。
但這種場景放到村子裏就不正常,被嚼舌根的老太太看見,再結合之前送功不熱鬧,老家人對送功流程和區別,又瞭解的不多。
可不就隨便瞎分析了。
這種事情在鄉下,並不算罕見。
繞是陳銘這麼淡定的性格,如今都想直接調頭去縣城武裝部,再找些同志送他回家,好好用行動證明一下。
但也只能想想罷了,若真這麼幹,指不定還會說成他是被縣裏的軍人給逮回來了。
陳銘從兜裏摸出剛纔在商場買的香菸,撕開,讓給老頭一根笑道:“走吧,我這有車帶你回去,就不走着了。”
“好好好,還是陳老二家的孩子有出息,我就說你不會有事,也不會犧牲,你可是咱們磙子營的驕傲,整天就那些瞎婆娘亂傳瞎話。”
老頭樂呵呵的伸手接過,一直坐在駕駛位沒下來的孔武也相當有眼力勁,開門徑直走下來,打開後座門。
“首長,上車吧,我送您回去。”
“首長?”
老頭狐疑的看了陳銘一眼,過年回來時他跟家裏人說過自己去當參謀,但老家人哪能記住這些。
湊熱鬧行,別人家的正事一般記不住。
坐進車裏,老頭觀察了下週圍,又看看陳銘肩膀上那兩槓一星,奇怪的問道:“陳家娃子,你現在擱部隊裏邊當啥大官啊?”
“我剛纔都聽見那小夥子叫你首長,這官不小吧?”
“哈哈。”陳銘沒吭聲,正在開車的孔武大笑一聲說道:“老爺子,別問了,這是我們營的首席參謀,也可以說是營裏的參謀長。”
“少校,叫一聲首長很正常的。”
“哦,少校,厲害厲害。”老頭顫顫巍巍的把手裏的煙點着,吸了一口,時不時的看向陳銘。
看得出來,他眼神裏還有不少疑惑。
陳銘坐在一旁無奈的搖搖頭,閉口不提關於自己的事情,他擔心老頭哪句話又聽岔。
那就真讓他麻了。
還好,家裏的父母一直都跟他有聯繫,這種村裏老頭老太瞎白話也不會受影響。
再加上戰區柴舒窈家裏去過一趟,父母也都知道自己要結婚的消息,恐怕這兩天一直都忙着結婚的事,都沒來得及管村裏這些說法,才導致到現在這樣。
車輛重新啓動。
很快回到了磙子營,六月份的中午太陽已經初顯毒辣,村裏主街道上都沒什麼人。
把老頭送到家門口,簡單打過一聲招呼之後,陳銘就指揮着車輛徑直的回到自己家。
半年沒回來了。
陳銘滿懷期待的下車,走到門口時,卻發現大門緊鎖,家裏根本沒人。
孔武在後面提着大包小包,還有買的衣服,過來看到門鎖着,奇怪道:“陳參謀,看來伯父伯母都不在家呀。”
“你有家裏的鑰匙嗎?”
“應該有。”陳銘燦然一笑,輕車熟路的走到大門旁邊,移開一個破舊的花盆,盆下面靜靜的放着一枚鑰匙。
這是家裏人的習慣,一般出門怕鑰匙丟了都會放在門口,從他讀書開始到現在,這麼多年了習慣也沒變。
“走吧。”陳銘拿着鑰匙打開門,帶着孔武走進了家裏。
將東西放在院裏的桌子上,孔武就圍着大門外,看那些送喜報時連帶送過來的功臣牌,齊刷刷的在大門口訂成一排,甚是耀眼。
看得他滿是羨慕,像普通當兵的能夠在部隊立一次功,那都夠半輩子吹噓了,沒想到陳參謀再來合成169旅之前,就已經立下這麼多功,難怪可以年紀輕輕就授銜少校。
擔任虎狼營的首席參謀。
沒有機會孔武的好奇,陳銘自己走進屋裏,客廳跟過年的時候沒什麼太大變化,還是原來的模樣,只不過凳子多了不少。
應該是家裏這兩天客人比較多。
打開冰箱看看裏面放的飯菜,全部都是醃製好的蘿蔔,豆腐塊,還有家裏蒸的一些饅頭,幾乎沒什麼菜。
看到家裏生活的條件,陳銘就有些無奈,他如今已經在部隊裏面站穩腳跟,又不會像以前那樣讀書還要找家裏要生活費,並且每次都會不懂事的多要一點。
存起來給江可欣買東西,送禮物。
現在他不讀書了,每個月家裏面都能領到近兩千塊錢的當地補貼,還有他時不時給家裏轉點,按理說就算不能太富裕,喫飯,日常生活絕對沒問題。
父親以前從廠裏被辭退之後,就學着做了木工,現在跟着人家做室內裝修,吊頂,打櫃子什麼都會。
每個月也有大六七千的收入,還是不捨得喫不捨得喝,老一輩的人節儉慣了。
在屋裏溜達一圈沒找到什麼喫的,如果是自己回來,那隨便對付對付都行。
可孔武開車一路送自己,總不能餓着肚子讓他回去吧,就算是自己的文書,那也不能做得這麼過分不是。
陳銘看了一圈沒啥喫的,將買的便裝換上,又帶了一頂休閒帽,都回家了,如果再穿軍裝太過於招搖。
一切收拾妥當來到院裏,兩人準備去鎮上對付一頓,然後讓孔武先回部隊。
“小武。”
“到。”
孔武正在外面研究功臣牌,聽到叫自己,趕忙立正。
這一幕,將隔壁出來倒垃圾的鄰居大嬸看到了,興沖沖的跑過來喊道:“銘子回來了嘛?”
“哎,你不是銘子?銘子呢?”
“首長在院裏。”孔武指了指大門。
“呦,銘子就是有出息了啊,現在回家都帶着兵,是個當首長的料。”
鄰居大嬸笑呵呵的招呼道:“小夥子,銘子家裏沒人,他爸媽沒在家,走,你和銘子去我家喫飯。”
“嬸嬸給你們做地鍋雞,聽你口音不是我們彭城的吧?咱們這維縣走地公雞配蒲包豆腐和煎餅可是美食。”
“嬸嬸家正好養了幾隻大公雞,我給你們收拾收拾。”
“王嬸,飯就不吃了,我等下還有事。”陳銘聽到聲音,快步從院裏出來,笑道:“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爸媽去哪了?”
“這怎麼臨近中午家裏沒人呢?”
“你不知道啊?”王嬸詫異的問道。
“知道什麼?”
“哎呀,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上心,前幾天你家裏來了部隊的人說是談親事,你媽昨天晚上還跟我說了兒媳婦可漂亮,個子高,特別有氣質。”
“還說你這兩天應該會回來,要去縣裏還有市裏找酒店給你們定親。”
“就是那天就說好的事情啊?今天一早你三叔就開着送貨的車過來帶上你爸媽,一塊去縣城了。”
“我估摸着應該縣城不太夠規格,我聽你媽說,你談的對象家裏挺有錢的嘛?”
看着王嬸一臉八卦的表情,陳銘一時語塞。
看來村裏老頭老太瞎聊,也不是都受影響,至少自家的鄰居就沒有受影響。
“王嬸,哪有,我結婚的對象也是當兵的,我們兩個都當兵,家在金陵距離這也不遠。”
“那這樣吧,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看看他們現在在哪,正好我也過去一趟。”
“行,那也行,這事你可得操操心,現在男孩子結個婚多不容易,你要好好把握。”
“額行,謝謝王嬸提醒。”陳銘笑着應下。
“謝什麼謝,你這孩子當個兵怎麼還跟我客氣,行,去吧,要是回來沒事來嬸家裏玩啊。”
“好,有時間我就過去。”
得知父母可能去了市裏,陳銘也不耽擱時間了,將大門鎖上。
兩人坐上車後。
陳銘打了一通電話,確定父母就是去了彭城市裏,他也是一陣無奈,回來的時候竟沒想起來給家裏提前通個電話。
因爲這兩天都說了會回來,也沒在意,哪知道會碰上這麼一茬子。
他剛纔才從市裏路過,早知道這樣的話,直接過去多好。
也省得多跑這一趟。
“陳參謀,那咱們接下來去哪?”
“先去鎮上喫頓飯,然後帶我去彭城,你就直接回軍區吧。”
“我家裏人估計還要在市裏轉不短的時間。”
“好嘞。”
到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陳銘終於見到在彭城市裏四處轉悠的父母和三叔。
“爸,媽,三叔。”
陳銘用力揮了揮手,陳強河,陳強水兩兄弟看到陳銘,很是激動的跑過來,尤其是三叔更是一圈擂在他的胸口。
咧嘴大笑道:“好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
“你早該回來,你說說你談對象也不跟家裏說,人家女方爺爺帶着女方父母,還有你那個小女友直接來到咱家裏。”
“當時可把我們給嚇壞了,你談的那個女朋友家裏到底是做什麼的?都是當兵的人嘛?”
“當時接到電話,我和你爸去鎮上接,還真被嚇了一跳,十幾輛軍車前後簇擁,說實話,你小子是怎麼拐到人家的?”
三叔畢竟在縣城裏做生意、接觸的人多,見識也比較廣。
所以猜出來應該是不太對勁。
面對家人,陳銘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簡單跑過去安排孔武回軍區,囑託幾句。
這才笑着說道:“三叔,爸,媽,這個說來話長。”
“嗯,反正他們家屬於軍人世家,一家都在當兵,並且職位還不低。”
柴巖鬆的介紹陳銘沒辦法說的太直白,怕嚇到父母,他的級別的確是家裏人很難理解的高度了,也就是陰差陽錯下,柴舒窈跟他相識,否則這種家庭,至少二十年內,他是很難觸及得到。
“但是三叔,咱們也不用太小心翼翼,這次見過之後,可能他們不會再輕易過來,平時都挺忙的。”
“過來也是因爲婚事的緣故。”
“軍人世家啊,這可難辦了。”母親胡彩霞蹙眉說道:“你說人家大門大戶的,要是定親咱們會不會太寒酸?”
“要不找飯店就別在彭城找了,還是去金陵吧。”
“去女方人家那邊定。”
“這也顯得咱們男方家裏懂禮數不是。”
“定親?”陳銘奇怪的問道:“媽,你們上次都是怎麼談的啊,他們有說要定親嘛?”
陳銘當時沒回來,不太熟悉,後來給柴舒窈打電話,她也沒提定親的事情啊,只說想去哪裏拍婚紗照,婚禮邀請誰,還說自己的字寫得漂亮。
拿來寫請帖正好。
定親陳銘沒意見,這都是應該的,但是老爺子只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定了再結來得及嘛?
“哎呀,那天他們在家裏坐了兩個小時,那窈窈的爺爺還有爸爸,看着很和氣,說話也很和氣,就是感覺太威嚴了,我和你爸都沒怎麼說話,竟聽人家說了。”
“他們說是選個日子,就結婚,按照咱們這邊的習俗來,可是你爸的意思是人家姑娘嫁過來,怎麼也要訂媒再結婚。”
威嚴?
陳銘咧了咧嘴,能不威嚴嘛,從戰場屍坑裏刨出來的硬漢,父母都是普通人面對這種鐵血軍人的確有些招架不住。
纔會想把原本簡單的提議給複雜化。
定親陳銘沒意見,但老爺子不一定會在乎這些,因爲當時壓根就沒提這個事。
“爸媽,這樣吧,我打電話問問,看人家那邊的意思,問問再說。”
“好,你打電話問問窈窈。”胡彩霞緊張的說道。
這次兒子談的對象,的確給二老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哪怕到現在腦子還是懵懵的。
陳銘也不墨跡,走到一旁撥通了柴舒窈的電話,沒響兩聲呢,對面就接通了。
“陳銘?你到家了嘛?”
“挺快的啊,我在宣傳部寫宣傳文案呢。”
“嗯,我也是剛到。”
陳銘將父母這邊的安排和擔憂通通說了一遍。
等柴舒窈聽完後,咯咯笑道:“我的意見是不定了,省掉這個環節吧,因爲時間來不及,不過我問下爺爺,你等下哈。”
“我打電話問問。”
“嗯嗯,好。”
掛斷電話後三分鐘,柴舒窈又打了過來,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陳銘?”
“嗯。”
“爺爺說了,定什麼定,直接結,可能是擔心我年齡不小了吧,哈哈。”
“還有啊?爺爺應該把消息都通知那些老戰友了,平時難得一聚,這次就等我結婚能聚一聚,就不定親了。”
“你回家了嘛?”
“按你們那習俗來吧,我明天也過去,咱們兩個挑幾身結婚的衣服,然後拍一組婚紗照,我來拍就好了。”
“我很專業的。”
“好,那你明天過來我去接你。”
“不用了,家裏我又不是找不到,明天上午八點左右我就到了,很快的。”
“那你先陪伯父伯母說說話吧,我明天就去。”
“嗯,好。”
陳銘傻笑着掛斷電話,返回父母跟前說道:“爸,媽,三叔,定親的酒店就先不看了。”
“她們家裏嫌麻煩,說不定了,直接看日子結婚,不過日子需要咱們這邊看,我假期有限盡量看這個月的。”
“結婚具體的安排等明天窈窈來了,再問問她吧。”
“窈窈要來?”母親胡彩霞眨了眨眼,有些被他們這一家的果斷給震驚到了。
誰家嫁女兒不是要熱熱鬧鬧的,這下可好,一切都想着從簡。
父親陳強河盯着兒子看了一會,點點頭,:“那行,不定煤也行,但婚禮必須搞得莊重一些。”
“走,回家,晚上我和你媽提點東西,去找隔壁村的老瞎子算算日子。”
“咱要挑個好點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