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肩負責任,纔敢闖險灘
脫離隊伍的陳銘獨自作戰,自在的多了,模擬激光發射連槍聲都沒有。
後續支援過來的學員旅,上百號人硬生生被拖在遠離七組的範圍,沒槍聲,他們就沒辦法判斷作戰的具體方位。
整片地區被攪動得,連帶其他幾個參加競賽的組,都不得安生。
時不時的爆發遭遇戰,學員旅的兵力開始大範圍朝着這裏匯聚。
只是這些,跟陳銘這個老六沒啥關係了。
他不是故意引導“敵人”火力去騷擾其他組,各組路線並不公開。
無意間的行爲,那也沒辦法,總共就這麼屁大點地方,也沒別的地方引。
沿着方位,陳銘主動避開一隊又一隊巡邏人員,開始去找七組的成員。
他知道這時候組裏必然已經匯合,如今兩個多小時過去,繪圖和測量標記點應該都完成了。
接下來要找地方駐紮,將旅途中收集的所有信息,在地圖上歸攏,然後整合所有組的信息,制定作戰計劃。
上面沒具體通知,這次競賽怎麼算是取勝。
但想來應該是依照各組制定的作戰方案,來裁選,目前最重要的是匯合。
陳銘一路繞行,按照剛纔的方位,尋找組裏的成員。
“咳咳.咳咳”
路過一片小樹林時,都沒等看到人呢,陳銘就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咳嗽聲。
聲音很頻繁,還不是一人發出,聽起來很雜亂。
怎麼回事?陳銘蹙眉望着傳出聲音的方向。
這裏是荒山,樹林的佔地面積並不大,頂多也就方圓幾十米範圍,這種位置從作戰眼光來看,容易藏身不假。
但前提是藏在這裏,也要有足夠的火力和編制跟敵人硬拼纔會藏這,躲避重武器的摧毀。
按照競賽組這點火力,藏在樹林,那不是上趕着等人來收拾嘛?
學員旅的人一旦從附近路過,必然會過來這裏搜索。
陳銘帶着疑惑走進林中,大概前行了四十多米,擡頭就看到幾名同志蹲在地上,正在劇烈的咳嗽。
看那架勢,肺都差點咳出來。
陳銘臉色一變,意識到不對勁了,快速朝着人羣衝了過去。
他已經認出,這幾人正是七組的成員,還是剛纔他領的那幾位擡帳篷的後勤組。
“怎麼了?怎麼回事?”陳銘急匆匆的跑過來,打算扶起戰友。
沒等他動手,胡源從一旁過來提着水壺,先他一步蹲在地上,給那三人示意他們喝水。
而七組其他的成員都在這裏貓着,遠處組長鄭宏宇和副組郭燦輝正在和監察組的人原進行小聲交流。
陳銘站立的地方,聽不到對方說什麼。
看了看蹲在附近的一羣人,再看看遠處交流的組長他們。
陳銘更疑惑了。
“你回來了。”胡源給三人餵了點水,咳嗽聲音減輕,臉色明顯已經恢復。
這才擡頭看向陳銘詢問。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在這裏集中。”
陳銘不解詢問,通過胡源講述大概的經過後。
陳銘也是聽得一陣無言。
原來剛纔七組所有人還沒集合時,後勤組分開在附近休息,其他組繼續完成繪圖,測量。
就算前面有作戰,那也沒辦法,競賽就是要讓他們從艱難的環境中來完成任務。
要說這哥仨也真是倒黴,一路出發就負責擡着這種大帳篷,隨身帶着各種組裏的用具。
好不容易休息吧,沒注意,還挑了競賽組埋染毒道路的路段。
並不是所有染毒模擬路段都是黃色煙霧,也有無色氣體。
他們三個將擡的東西放置在地上,坐在附近休息,結果觸發了一地的模擬觸發裝置。
起初只是聞着有臭味,三人都沒在意,後來聞得腦袋暈暈乎乎,開始咳嗽時都沒想到是觸發了染毒裝置。
再加上擡重物,防毒面具呼吸不順暢,三人休息時也就沒帶。
結果等其他幾隊外出工作的人員回來,連帶着監察組和考官回來,看到三人在這咳嗽,立刻將他們拉開那片區域。
並且判定每人扣十分,責令三人按照競賽規則,必須退出最後一項競賽,可以原路返回,等待大賽結束了。
陳銘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這事還真是.沒法說
“你不用擔心,這次染毒路段所釋放的化學煙霧,只是刺激性氣體。”
“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人涕淚直流,咳嗽不止,對於身體沒什麼危害。”
“不過按照競賽要求,在這種路段內沒有佩戴防毒面具,就必須退出了。”
胡源低頭看看三人已經好了許多,咳嗽止住,臉色恢復正常,長出了一口氣。
又看向陳銘,道:“對了,老郭不是說伱跑出去吸引火力了嘛?”
“你碰到學院安排的敵人了?”
“什麼敵人,就是一羣軍醫學院的孩子兵,這時候還在外面鬧騰呢。”陳銘淡然一笑,沒太把剛纔那羣人當回事。
畢竟他們是繪圖,偵查,又不是進攻,壓力並不大。
只是看到地上蹲着的三人時,陳銘就沒啥可說了。
不是他沒同情心,參加競賽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連他也是一直提防着,生怕遭遇點啥,沒辦法順利完成競賽要求。
他們可倒好,一個簡單的染毒路段,直接把三人都給淘汰了。
可惜歸可惜,但沒啥可說,不用問,這幾個能來參加競賽的人多半是靠着人際關係過來,壓根沒啥作戰經驗。
別說參謀人員了,可能原先就是參謀部的助理員之類。
戰場意識太差勁了。
當然,競賽安排有他們參加,這不是意外,上面也有考慮。
有部分關係安插進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競賽是爲了摸底,不是爲了讓旅級參賽的同志出醜。
非參謀長人員參賽能力肯定墊底,其他人那就最差一百多名,也不算丟人。
這種安排無可厚非,都是一支部隊的單位首長了,若是搞個倒數第一終究不好看。
本來陳銘的資歷和職位,按說他也是倒數裏面湊數的類型,可以長見識,可以學點有用的東西。
順便給上面的人墊個底。
就是他這個“湊數”的,能力太強,經歷又過去豐富,沒朝着後靠攏,一直朝前靠攏。
陳銘低頭看看三人臉色都不太好,他也沒話可說,淘汰就淘汰吧。
競賽場上被淘汰,總好過以後開戰,從戰場淘汰。
那代價就太大了。
長點記性也好,軍人不是無情的產物,可戰爭是啊。
肩負責任,纔敢闖險灘。
陳銘站在原地沒吭聲,遠處兩位組長和監察組溝通了半天,由於距離太遠,他也聽不清對方再說啥。
大概過去十分鐘左右。
組長鄭宏宇回來了,看到陳銘站在那裏,對他點了點頭。
雖說按照資歷,陳銘也是湊數的,跟這三人一樣,但現在,誰敢把他當湊數的類型看?
“前面情況怎麼樣?”鄭宏宇詢問。
“很混亂,我剛纔回來時,那羣學生兵已經出動了幾百人,正在附近十幾公里內到處跑。”
“有不少組都被發現了,我猜測這些人應該都不知道競賽的範圍和我們需要執行的具體任務。”
陳銘並非憑空猜測,剛纔他聽到有學生兵討論,抓一個“首長”能加學分。
那些娃娃兵啥話都敢說,毫無顧忌,但卻不提他們之前的戰績。
想來應該是學院安排他們過來,只是安排巡邏,壓根就不清楚競賽的具體安排,甚至大概佈置也不知道。
只知道這兩天附近會有人。
“嗯,他們要是清楚,我們就沒辦法進行了。”鄭宏宇呵呵一笑。
認同了陳銘的分析,而後轉頭看向已經從地上起身的三人。
沉聲說道:“其他的沒啥說了,服從規定,每個人扣十分,退出競賽等通知吧。”
“剛纔我也跟你檢查組還有考官講過好話,但競賽就是競賽,人家也有自己的職責,你們應該知道,競賽場也是戰場,訓練減一分風險,打仗就會多一份危險。”
“險不練兵,危不施訓,這是對參賽的全體官兵來說非常不負責任的做法。”
“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千萬不要再犯這種最低等的錯誤,避難就易,人之本能。”
“可我們軍人就是要迎難而上,克服這種本能,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成爲真正帶領着士兵,打勝仗的隊伍。”
“如果連我們這些人都想偷懶的話,那這支部隊,就沒辦法帶下去了。”
“明白了?”
競賽組挑選組長時,都是按照資歷推選。
毫無疑問,鄭宏宇無論是級別,還是威嚴,都讓後勤組三個跟陳銘差不多大小的校級軍官心服口服。
三人全都點點頭,這次的確怪不得別人,是他們自己大意了。
因爲染毒路段只是走走過場,沒什麼單獨的應對經驗,還不重視。
這種態度放到競賽上,幸好是由於天氣原因,科目進行對調,要不然第一天就會被淘汰了。
能力墊底終究是墊底,也是因爲科目對調給他們堅持到了最後的機會,若非如此早就被pass掉。
陳銘站在旁邊沒有吭聲,看着他們三人把身上負責負重的物品全部都帶上。
按照監察組的要求,三人開始原路返回,當然,他們的編號也被監察組全部記錄下來,傳到了後方。
鄭宏宇看到陳銘盯着三人目不轉睛,還以爲他心有慼慼。
畢竟整個七組,非參謀長在職人員只有他們四個人,第四個就是陳銘。
另外三個都被這樣淘汰了。
鄭宏宇還以爲陳銘也受到了打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陳,你能力不錯,繼續加油。”
“他們被淘汰這也是競賽要求,你也要理解我的做法,還有監察組人員的做法。”
“都是爲了他們好,賽場同樣是戰場,容不得半點馬虎。”
“是,組長,我明白。”陳銘笑着點頭,“我理解不理解都沒關係,這是職責,按照職責做事,走到哪都不會有錯。”
“是啊。”鄭宏宇也很無奈,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染毒路段都能被淘汰人的。
只能說明那三個人的意識太差勁了,也根本沒有把競賽的規則當回事。
提前就已經有通知,被安排到後勤還出事了,那就只能減員。
“唉,戰場容不得半點閃失,不查缺補漏,打起仗來就會付出血的代價。”
“和平太久了,我也沒想到連校級軍官過來參加競賽,都能犯這麼大的錯誤。”
“憂患之中樹新風,碰到投機取巧這種問題必須嚴厲問責,要做到務實之風在官兵中內化於心,外化於行。”
“抓戰鬥力的建設來不得半點虛假,必須糾治圖名掛號的傾向,杜絕這種走走過場之風。”
“這麼簡單的一句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連這都不明白。”
鄭宏宇無奈的搖搖頭,這番話似乎是說給走的那三個人聽。
但三人已經走遠,現場其他人也都是老油條,這點道理不可能不懂。
說白了類似的話就是講給陳銘聽。
鄭宏宇已經將近四十歲,算是參加競賽當中資歷最老的一批了,可能這兩年過後就會轉業回老家。
看到參加競賽的同志這麼大意,心裏着實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在看到陳銘表現的又不錯,願意去學習,願意去接受更多新知識,來歷練自身。
他又感覺很欣慰,終究不是所有人都是爲了走走過場。
陳銘默然,沒有吭聲。
他看似經歷不少、其實跟這些老牌的參謀長相比,還是稚嫩了一些。
人家說教就說教了,聽着就成。
其實他感覺剛纔組長安排的本來也沒錯,競賽的要求更沒錯。
如果被敵軍的巡邏隊給搜索到,而導致淘汰,那隻能說他們能力不行,經驗不足,或者說運氣太差都可以。
但你剛纔那情況明顯不是啊,明明在得到分工命令的時候,還知道前面已經觸發了染毒路段,這種情況下自身又一次觸發也就罷了。
還後知後覺,連防毒面具都不知道帶上。
這幸好只是競賽,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上,其他成員沒有及時返回。
豈不是大意之下,根本不用敵人動用一槍一炮,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解決了三個人?
七組的人員都有些沉默。
不管怎麼說剛纔都是被淘汰了三個人,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該一直縮在這裏都不行動吧?
陳銘緩了緩神,看着七組所有人蹲在地上都不吭聲,頓覺奇怪。
按照競賽要求、三個小時後就要搭建簡易指揮中心,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怎麼這羣人一點動靜都沒?
疑惑之下,陳銘沒有詢問組長,因爲這時候鄭宏宇又在旁邊跟着幾個繪圖的人員研究地圖。
他沒有參與測量和繪畫,就算過去聽也發表不了任何意見。
乾脆跑到旁邊副組長的跟前,郭燦輝早就看到陳銘回來了,但還是硬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斜睨了一眼,道:“你小子還真命大,去引敵都能跑回來。”
“八大碗不請了啊,你沒按規定淘汰。”
“你個狗日的小氣鬼。”陳銘毫無敬意的反擊,別看對方是上校,還是白雲山團的旅參謀長。
但陳銘根本不喫他那一套。
“行了老郭,我不想給你繞圈子,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全組的人都不行動了?”
“嗯。”
難得的是,郭燦輝聽到陳銘罵他狗日的,這傢伙竟然沒憤懣。
反而一副鬱悶的樣子,繼續道:“還真讓你猜對了,沒錯,你吸引的這會時間,咱們組繪畫和測量都已經完成了。”
“地圖上主路段兩公里範圍內,包括畫圈的那些地方,也都過去勘查了一番。”
“可能是你吸引的太徹底,我們沒遇到敵人,但途中看到不少汽車出動的印轍。”
“撿重點說,測量完成了有什麼用?接下來按照競賽規則,咱們不是要佈置臨時的指揮艙嗎?”
陳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其他任務完成他猜都能猜到。
都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他自己只是帶着那些學生兵繞路都繞了七八公里。
要是回來後組裏任務都沒啥進展,那纔算是稀奇事。
“還有什麼重點?上面要求是咱們前行至少十公里以後,然後按照地圖上的標註點全部都勘察完畢,就要就近建立臨時指揮中心。”
“安排是這麼安排的,問題是咱們這條路線走到頭,或者說是最後一個需要勘測的點,本身就是敵軍的駐軍位置。”
“剛纔組長他們幾人遠遠望了一眼,發現是那個學員旅在那裏駐軍,不得已又跑回來打算商量商量怎麼辦。”
“你說不躲在這裏,還能躲到哪裏?”
哈?!!
聽完副組長的闡述,連陳銘自己都感覺有些意外了。
按照競賽要求一直走到頭的話,正好是這次模擬敵軍的駐地?
尼瑪那也就是說,他們途中不用驚動任何敵人,只需要按部就班,最後一定會走到人家的老窩?
這恐怕不只是七組這樣,所有的組都應該是如此。
陳銘終於知道爲什麼對方被稱爲學員旅,幾千號人,剛纔偏偏沒多少人過來。
原來對方的駐地也是極爲分散。
這就有些烏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