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運籌帷幄,這個“同志”太可怕了
“又來了?”
紅軍旅長彭天正神情嚴肅的快步走到駐地在,凝重的盯着遠處藍軍的鋼鐵洪流。
“剛纔偵查營來報,藍軍的確又出動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雷聲大雨點小。”
參謀長趙勝奎低沉的說着,他們不是怕藍軍三番五次的干擾。
合成5旅是重裝旅啊,面對面放對廝殺,懼誰?
問題是,藍軍不跟你打,放兩炮就跑,主打的就是一個干擾。
你說你干擾就干擾吧,爲啥還每次擺出決戰的架勢?
嚴重影響了指揮部這邊的判斷。
紅軍駐地內從上到下,一片寂靜,看着藍軍大部隊出現在視野內,上面不下令開火,他們就這麼盯着。
“到。”
杜龍飛聽完陳銘的指令,很快意識到了紅軍可能存在的心思。
“來不及了。”
手中明明握着重裝部隊,卻不敢跨過牛背山直接進攻,怕被前後阻斷後路。
作爲老兵,他的經驗很足,就算知道這是藍軍的疲敵戰術又能如何?
他們長途跋涉過來,後勤支援很有限,這次作戰牛頭山不會再給他們提供任何物資援助。
事實證明,陳銘的猜測沒有錯。
留下的部隊可能是要斷後,也可能有其他任務,但絕對不是迎戰己方。
這一點根本就無需質疑,藍軍別看規模出動的挺大,其實絕大多數都是主戰坦克和步戰車,這種皮實耐造的武器。
說人家紅軍的戰略是陽謀,那陳銘這算啥?
這麼下去,開戰初期,紅軍處處受制就不奇怪了。
牛頭山又是他的地盤,兩相結合,他所能得到的分析由頭太多了。
陳銘可不是徐文千,那小子沒那麼有原則,他巴不得己方部隊撤退呢。
搞不清楚這些,就算戰術佈置的再穩,分析的再有道理。
目前沒有他們營的任務,他自己倒也清閒。
打,那就現在下令,對着藍軍的大部隊展開炮擊,就像前兩次一樣,哪怕最終藍軍退走,至少解決這次的問題。
這小子還真是難纏啊,缺德到家了。
陳銘的確有帶兵打仗的天賦,隨意改動戰術佈置,就瓦解了他們所有的佈置,陷入被動。
“下令再撤,不迎戰這次的藍軍進攻。”
毫無疑問,紅軍不願意撤,可能這個缺口,就在三個營的身上。
對方沒這麼蠢,他也沒這麼好糊弄。
看似有條不紊的佈置,彭天正卻彷彿抽空了渾身的力氣。
會議室的衆軍官得令,立刻走出指揮室,下達指令再次後撤。
上面這次該怎麼應對?老兵疑惑,疲憊之感席捲全身,這種拳拳轟到棉花上的感覺,真不好受。
因爲他們人多,還是主場,若是失去這些有利條件,恐怕戰況會更悽慘。
當然,徐文千也知道,陳銘也清楚,紅軍可不是怕什麼牛背山,更不是擔憂反斜面佈置。
“記住,他們這麼試探,就是因爲正面打不過咱們,要是真有能耐,咋不直接過來開戰呢?”
哎!!
“不會。”
“根據我的估計,紅軍留下三個作戰營,要麼是想在牛背山兩側形成主要的阻力,阻擋藍軍這種干擾式進攻,給後方的紅軍部隊爭取到養精蓄銳的機會。”
只是,這纔剛開戰,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旁邊一直聽陳銘在那分析的徐文千,沉默着搖搖頭,莫名有些心疼合成5旅的老彭了。
“嗯,班長,我記住了。”小戰士受到鼓舞,目光開始變得堅定。
哪怕是三個重裝營,戰鬥力再強,配合再好,能頂住三五個小時不成問題,可他們能頂住十個小時,二十個小時嘛?
陳銘的目的,就是要逼迫紅軍,讓他們不斷的更換作戰規劃,在更換的過程中,漏洞就會做來越多。
“沒那麼簡單,如果紅軍的指揮只能想到這種佈置,那他們也沒周旋的必要了。”陳銘笑着,口中露出一排大白牙,看着頗爲陽光。
“陽謀啊。”看了一會電子沙盤,陳銘微笑。
這種情況下,誰敢睡?
藍軍的指揮是陳銘,或者說有他的份,早就不是祕密了。
從軍多年。
“還能怎麼安排,就當着藍軍的面,直接過去埋伏,偷偷摸摸對藍軍這種東道主來說沒用。”
這種全局的打法,對於藍軍來說已經算是很被動了。
“來,咱們重新制定作戰方案。”
真給他一個旅,他也沒那個能耐去指揮呀。
他在後方一路超神,前線一路潰敗,有個屁用?
善於分析對手,善於找到對方的弱點,更善於分析局勢。
“想要擴大戰端嘛?沒那麼容易。”陳銘看出紅軍的意圖。
彭天正很清楚,他們目前不能撤,至少不能撤出牛頭湖,否則,陳銘絕對不給他們再渡的機會。
他們不打,對方就死命的轟炸,端的那叫一個賴皮。
本身就沒打算跟紅軍全面開戰,只是嚇唬嚇唬他們,拖住他們前期的戰術佈置。
“立刻調動全團兵力,前往牛背山馳援,通知無人機大隊,干擾紅軍留下的三個營。”
紅軍炮兵陣地內,一名列兵由於參軍經驗太少,還不能自主的開炮,站在外面學習,身旁站着他的班長。
“要麼就是留在原地,集中三個營的火力佈置,進可攻退可守。”
這些只是讓藍軍的戰損降低,可擋不住重裝部隊的進攻,紅軍之所以畏首畏尾,還是因爲這次的戰略物資,牛頭山不再提供。
“若是誘餌,你這麼安排一團阻擊,恐怕有麻煩。”
“這小兔崽子,還真是成氣候了。”
兩相對比之下,他遠遠不如。
可,能退嘛?再退就是牛頭湖了,那裏被導演部規定無限延伸長度,寬度足足二三百米,退過去損失更大。
“想憑藉三個營,拖住整個藍軍?想得美。”
陳銘扭頭看向指揮室內的杜龍飛,這傢伙如今是合成一團團長,自然不需要跟隨部隊作戰,只需要坐鎮後方即可。
“報告,不是全部撤退,前方偵查營來報,紅軍預留大概三個營的火力,目前正在集合,有前進的架勢。”
“跟我玩陽謀,咱們也不能小氣。”
“然後安排兩個營,東西呈現掎角之勢,堵在這裏,跟藍軍對峙。”
“當誘餌,這個誘惑力着實不大,重裝旅的三個營相當於我們一個團的主力綜合了,你見過誰拿這麼大個的主力做誘餌?”
藍軍指揮室內。
紅軍各級軍官那是恨得牙根癢癢,都不用深思,今天白天,對於他們來說,依然是一個不得安寧的一天。
旅長彭天正目光閃爍,扯過地圖盯着上面的路線,沉默不語。
或者說他的分析就不會有錯,合成5旅他又不是沒去過,在七十一軍呆過那麼久,對5旅的指揮官相當熟悉。
“老陳,伱就那麼肯定紅軍遺留的三個營,不是爲了作爲誘餌,誘導我們安排部隊前去襲擊?”
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打仗也能這麼艱難,因爲面前的這位同志,太可怕了。
“老杜,我們的部隊按照目前的行進速度,還要多久才能讓先頭部隊和紅軍交上火?”
杜龍飛回應一聲,大步離開指揮室。
“包括在牛背山駐紮的三團,配合出動,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迎戰紅軍。”
沒有後勤,主力部隊就是沒牙的紙老虎,連咆哮恐怕都沒力氣。
當年他們兩人可沒多大差距啊,怎麼這才幾年,陳銘就能指揮一個旅作戰了?
還這麼有自信,搞得他好像能開掛一樣,聽到人家紅軍的戰略佈置了?
“告訴其他作戰單位,養精蓄銳,我們不能一直都被藍軍牽制,明天上午發動總攻,無論如何都要拿下牛背山。”
陳銘佈置完之後,伸着懶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等待前方的作戰消息。
可寬慰他的老班長卻渾身無力的站在那裏,眼底深處一股濃濃的疲憊感,包裹了他。
從石門聯合作戰學院進修回來後,人家陳銘一路高升,他還是個營長,以前還有點不服氣,可現在不服氣也不行了。
彭天正擡手點在牛背山一側的位置,道:“命令部隊,我們再後撤四公里。”
“傻小子。”班長氣得也是直咬牙,肺都快氣炸了,可看到自己帶的小戰士氣成這幅模樣,他也不好意思再氣。
紅軍在顧慮什麼,下一步會怎麼打,如何佈置能夠最大化,他都知道。
“確實是陽謀,紅軍這次連裝都不裝了,直接安排三個營堵路,想要截住我們的主力,爲他們後方部隊爭取休養生息的時間。”
另一邊。
謝燦雄一陣輕嘆,看向陳銘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因爲藍軍模擬的就是敵人,別說提供物資援助了,長期拖下去,他們紅軍的後方運輸很容易被藍軍偵查兵摸索出來。
“藍軍就是敵人,敵人這是用戰術在瓦解我們的鬥志,三番五次的進攻,虛虛實實,你不要被他們這種佈置所迷惑。”
像這種主戰武器攻擊距離遠不如炮車,哪怕速度再快,也要10分鐘左右才能跟紅軍交上火。
甚至於他們都開始懷念剛來牛頭山那兩天了,藍軍有老徐指揮,那人家才叫大將風範。
“將藍軍賴以生存的脊樑給我抽掉。”
“想用三個營釣整個藍軍的主力?他也不怕我這條魚太大,把魚餌喫掉,連桿子都給他拖下水。”
“交火?先頭部隊大概還需要十分鐘。”杜龍飛如實的說道。
旅長彭天正笑罵了一聲,跟着部隊一起開始撤退。
陳銘則是留在指揮室等消息,目前的戰局其實對雙方來說都不明朗,打到現在,戰況始終膠着。
“進攻方案,重新商定一下吧。”旅長彭天正沉穩的開口,事實上,若不是因爲旅裏的指揮官都在這。
開始研究紅軍的意圖。
就是指揮起來,卻絲毫不留情。
額
謝燦雄半晌無言,剛想擡頭說點啥,又垂下了腦袋。
這可不是合成5旅的作風啊,重裝部隊,誰不是一往無前,誰擋路就幹誰,瞅誰都不順眼。
“想憑藉三個營就擋住我?想都別想,要麼乖乖跟着大部隊主動撤退,要麼就讓紅軍的主力給我老老實實的趴在那裏,護住他們三個人。”
“去吧,讓已經出動的部隊停止前進,等待後方的部隊。”
“來干擾我的主力。”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紅軍留下兩三個營在這噁心人。”
萬一紅軍長驅直入,後方不穩,或者說是被切斷補給,那前面有再多的火力,也都要趴窩。
“啪”的一巴掌,拍在對方後腦勺上,笑罵道:“沉住氣,打仗就是這樣,你經歷的還太少了。”
“你是擔心紅軍的主力撤退是假,主要想以三個營爲誘餌,誘惑我們脫離牛背山,去和他們大戰?”
差距究竟有多大。
目前,他們似乎只有這兩條路了。
“還有,命令所有作戰單位,立刻召集所有能夠在半個小時左右迴歸的小隊,即刻回防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就憑藉他們主戰坦克最遠射程三公里,夠不到紅軍,只能越過牛背山,他們敢嘛?
若是不用坦克開路,沒有這種防護能力,藍軍更是不堪一擊。
“是!!”
咋能退了?
“全都退了?”陳銘有些不信,擡頭看向熊久長。
“紅軍出手了,我就不能不接着。”
陳銘起身,陪同旅長徐文千一起走到旅部電子沙盤圖跟前。
人家或許玩的不是陽謀,就是要釣你出去呢?就三個營孤零零的在那,你能不動心?
到最後無法收場,被動迎戰,那目的就達成了。
“想打破我的拖敵佈置,那也要有足夠的魄力退出足夠遠的距離纔行。”
“明白!!”
至少剛上任參謀長,仗要打的漂亮一些吧?
本該一往無前,因爲顧慮,只能一退再退,被一道山嶺給拿捏了。
徐文千笑呵呵的說道。
一切都要從後方運輸。
“依照重裝旅的火力分佈來看,他們就算是想要出動誘餌,也拿不出三個營的魄力。”
如今他已經不需要親自前往戰場了,剛回來去前線,那是沒辦法,必須要了解目前藍軍和紅軍的戰鬥能力,有沒有差距。
外圍,各個流動哨,暗哨,將偵查到的情況進行如實反饋。
那就太託大了。
“那一營二營怎麼安排?”參謀長趙勝奎開口。
陳銘得知紅軍這次不戰而退,頗爲詫異。
彭天正默默在心裏爲自己小十幾歲的缺德玩意,點個贊,他雖氣惱,但又不能不承認。
所以,陳銘安排的拖敵戰術無非就是想要找紅軍一個突破口,打亂這種局勢。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陳銘不敢說自己能夠指揮百場戰鬥取得全勝。
雙方拉開陣勢,戰術怎麼佈置就怎麼打,哪能跟現在一樣,鬼鬼祟祟,來來回回的折騰,作戰佈置一改再改,擾得人不得安寧。
“他們不是想玩嘛?不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騷擾嘛?那我們就送兩個營過去,我倒要看看,藍軍這次還怎麼跨過我的人。”
他以前在石門陸軍指揮學院進修的時候,還是陳銘的鄰居呢。
重裝部隊誰不知道短板是機動能力?可藍軍就是扣準了這點,每次都是浩浩蕩蕩的來,這邊一迎戰,對方就撤退。
“陳銘不是想噁心老子嘛?我就讓他看着,老子兩個營,照樣擋住他們整個藍軍的進攻意圖。”
小戰士看遠處藍軍的鋼鐵洪流又一次出現,氣得都快哭了,聲音沙啞的問道:“班長,藍軍這幫蠢驢到底要幹啥啊。”
到時候切斷補給,他們就真的是困獸之鬥了。
“老杜。”
“三個營?”陳銘搖頭,紅軍主力總共才五個營,安排半數以上的營過來參戰頂個屁用?
若是被喫掉,他們就連最後還手的機會都沒了。
聞言,陳銘不慌不忙的跑到旁邊,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旅長此言一出,旅裏所有指揮官看似面色如常,實則在心裏對着藍軍那幫孫子一頓亂罵。
他都想破口大罵了。
他知道,陳銘的戰術就是逼他們退,讓他們遠離藍軍駐地,再想辦法瓦解紅軍的主力。
紅藍雙方都沒有預定的目標,完全就是以消耗對方的主力爲主。
作戰方案改了又改,他們從昨夜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戰場上一旦聽到炮響,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指揮部隊,哪怕待命都要回到崗位,沒有輪流值班一說。
“他們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隔一會就跑一趟,我們到底還打不打啊。”
“彭旅,咱們到底是打還是退?”紅軍臨時指揮室內,有軍官開口詢問。
陳銘堅信,紅軍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三個營被圍攻,而不救援。
退,那就再撤幾公里,遠離牛背山,照樣可以瓦解藍軍的進攻,因爲距離太遠,藍軍失去了牛背山的掩護,還敢這樣大刺刺的壓過來嘛?
指揮室內,防空營營長謝燦雄跑過來詢問。
“通知一營,二營,偵查營,嗯,偵查營除了必要的偵查分隊,其餘全部劃到兩個營當中。”
旅長徐文千爲何會受制?那不還是人家紅軍兩個指揮對他太熟悉了,兩人合夥研究一個本來就熟悉的人,能不強嘛?
打仗,就是指揮官之間的博弈。
所謂兵熊熊一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