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知道我錯了 作者:未知 顧謹年伸手去拉女人的手,剛碰到衣角就被蘇夏躲開,“別碰我。” 她冷着臉,像是刺蝟一樣能扎人。不准他碰一下,更不准她接近。 全身緊繃,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她就這麼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他,“顧謹年,我們分開吧。” 男人的視線盯着她的身上,長臂伸了過去,一把將她圈住。 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從她身上而來。 原本緊繃的女人一下子好像是炸了一般,雙手用盡力氣掙扎,“顧謹年,你別碰我!” 她越是掙扎,男人抱的越是緊,蘇夏恨不得將他的手給弄斷了,可她的那點力氣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顧謹年,放開我!別抱着我!” 她的心裏已經很亂了,亂的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會爆炸,她真的覺得自己也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該繼續跟他在一起還是該跟他分開。 一時間心胸起伏,脣幾乎快要被她要破皮。 可一想到五年前那一幕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氣的忍不住顫抖。 沒有人能夠明白當時她的絕望。 男人把她纖瘦的身軀抱在懷裏,整個人巍然不動,任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打罵都不肯鬆開,他將自己的頭壓在她的肩上,“我知道錯了。” 胸口被那麼一句話給刺了一下,她的喉嚨一瞬間感覺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耳畔迴盪着,他說。 我知道錯。 這是一個多麼驕傲的男人。 可卻是以這樣的姿態在跟她說話。 冷靜半晌,似乎是五年前給她的痛太過於深了,她咬着脣,“顧謹年,把你的手鬆開,我要去醫院看站北辰。” 他低頭注視着她的臉,那泛着蒼白的臉多半帶着幾分他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沒再說話,而是直接抱着她。 不動分毫。 冷眸看着他,“顧謹年,你鬆手。” 她掙扎的很累,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的手被緊緊的圈着他,力氣根本使不出來。 看着她暗淡下去的眼眸,“你想打我,就動手。” 她冷冷瞥他一眼,打他?她不想打,如果說只是用這樣的方式可以去消滅她內心的想法,那世界上也太便宜了,她彎下腰,從沙發上拿着自己的包要出去。 顧謹年站在她身後,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顧謹年,我想自己好好想想,你放開。” 男人的臉色一陣陰沉,呼吸中包裹了滄白悲涼,俊臉上的血色沒有完全褪去,那一聲音波動着他的心,多少年來,沒有這樣的情緒,他的手轉着她的手腕,嗓音有些沙啞,“外面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如果只是因爲不想看到我,我走。” 宛如喉嚨卡着刺,顧謹年黑色的眸子倏然間收緊,她察覺到了顧謹年的手在鬆開,然後男人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 滾燙的眼淚就這麼下來。 她們在一起有大半年了,幾乎每天都在一起,雖然紅過臉,可也並不像是今天這般,感覺到頭了。 蘇夏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他的名字,可一瞬間又幾乎被她壓下去,她雙手握成拳頭,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纖細的身影慢慢蹲下來,心裏酸澀到了頂峯。 她的手撐着自己的頭,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哭了。 “少奶奶……” 別墅的女傭剛纔看着顧謹年黑着臉出門,喊都喊不住,再上來就看着蘇夏坐在地板上,在哭。她跟少爺是吵架了吧。 剛纔少爺情緒很不對。 她雙臂撐着,慢慢擡眼,“沒事。” 都哭成這樣了,還沒事。 “少奶奶,有什麼誤會兩個人說清楚就好了。” “說不清楚了。” 蘇夏呢喃了一聲,女傭看着她空洞的眼眸,哎,好事多磨,本來是多好的喜事,怎麼偏偏就弄成了這樣。蘇夏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出來的時候去了包子的臥室。 男孩子很早就睡了。 這會兒抱着娃娃,嘴裏還在說着夢話。 “媽咪……” 她聽了,眼淚就這麼莫名的流出來,包子能夠一眼就喊出她來,可自己……卻一直不知道他。 “媽咪。” “媽咪在。” 她盯着男孩子的臉,他是他的翻版模樣,幾乎就是跟顧謹年一樣,看着他的臉,總是會時不時地想到顧謹年。 包子是早產兒,心臟不好。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那場車禍,包子會不會平安健康長大? 她握着包子的手,一時間心裏充滿了恨意,木晚霜。 蘇落。 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 黑色的邁巴赫,一路疾馳。 男人的視線盯着前面,目光深邃。 在那一刻之前,顧謹年自始至終以爲,不管開頭有多差,只要結局是好的,這場愛情就值得,哪怕耶尊跟他說過,最後蘇夏一定會恨他,他也堅定的認爲,時間或者別的什麼,會磨平那道傷口,因爲他愛她,她也愛他。 可現在現實給他重重一擊。 那層紙被捅開,他的所有建構好的事情全然間崩塌,潰不成軍。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出來。” 只是簡單的一句。 便直接掛了。 伯倫站在醫院正在跟站夫人說着什麼話,但顧謹年的電話一下子自己又不敢不去,“夫人,少爺找我,我先過去了。” “去吧。” 站夫人確實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她的整個臉上表現得分外的溫和,沒有紅一下臉。 伯倫聽到這話,就立馬走了。 站夫人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站北辰的病房門口,走廊上,宋知音站在那邊,躊躇着。 這個女人,她在站北辰的手機上看到過那麼一眼,但男孩子有自己的祕密,站北辰也大了,她想他的未來,自己也管不了多少。 父母總希望孩子能夠平安長大,她也同樣。 她只想站北辰平安。 可現在卻躺下病牀上,半死不活。他從小跟他父親脾氣一樣,說多少次都沒有用,倔的厲害,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走過去,“時間也不早了,我來照顧他好了,你一個女孩子早點回家。” 女人的語氣溫和,宋知音是第一次見站北辰的母親,比想象中長的好看,也溫柔。 “好。”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關係留在這裏,替站北辰守夜,如今站夫人讓她走,她自然沒有理由繼續呆在那裏。 她習慣了遠遠的關注。 那就站的遠遠地好了。 一直到今天,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偷,偷窺着別人的生活,如此光明正大的走進他,倒顯得非常不真實。 可轉念一想,他醒來的時候該不希望看到自己。 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擠出一個笑容,邁着步子轉身離開。 一整晚,三個人徹夜不眠。 而另一個男人,則泡了一夜的酒,醉的不省人事。 蘇夏坐在窗邊,外面的星辰很閃,好久沒有在這樣的天氣看到如此多的星星了,最近的一次看星星,還是因爲站北辰。 四年前,在學校那晚,她們被關在了教學樓。 他陪着她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從此以後,沒有過。 她活得忙碌,連擡頭的時間都沒有。 想到站北辰,她就覺得心裏愧疚的不行。 她擡頭看着那最亮的星星,想起站北辰說,“蘇夏,以後你朝着最亮的星星喊站北辰的名字,我肯定立馬出現在你面前。” 當時她覺得他有病,並且反駁了一句,“只有死了的人,纔會變成星星!” “蘇夏,你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話,可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 “……” 她想着那段日子,此刻她不期盼她能夠立刻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希望他立刻醒來。 “站北辰,天亮了,該醒了。” ……… 蘇夏天沒亮就在廚房忙碌,她做了個早餐,想到站夫人和宋知音在醫院肯定帶了一整晚,還有耶尊和伯倫,兩個人在那邊忙前忙後,而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裏,什麼忙都不幫,她拎着保溫瓶在早高峯之前,去了醫院。 耶尊看着她來,有些意外,昨天經歷了這些,蘇夏的眼眸還有點紅,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穿着一件駝色的大衣,衣着打扮的非常的普通,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蘇夏,你……” 她看着走廊上的耶尊,經過一整晚的時間,耶尊也變得有些頹唐,她走過去問了一句,“站北辰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你放心。” 她將保溫瓶的盒子打開,將自己準備的好的飯菜給耶尊,“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隨便做了一點,你要喜歡喫就喫點,喫完就回去吧。” “正好我餓着肚子,剛打算去買,蘇夏你來的正是時候。”他的聲音帶着歡悅。 蘇夏的聲音卻帶着沙啞,“你喜歡就好。” “蘇夏,你和謹年……”和好了嗎? 那話還沒有說,蘇夏就拿着其餘的飯盒,去送到了站夫人手裏,“夫人,對不起。” 站夫人這纔看清蘇夏的面容,她長相很舒服,是那種很討長輩喜歡的那種孩子,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善良。 結果她遞過來的豆漿和油條,“沒關係,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