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夫人和先生要見您 作者:未知 一進門,突然衝出來一個人,蘇夏跟她撞了一個正着。 女人臉色慌亂,抓着蘇夏的衣服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嘴脣呢喃着,“血……都是血……” 那一剎那,蘇夏的心臟一緊,剎那之間,心頭感覺到無力,腦海中只閃過一句話,不要是顧瑾年。 一定不要。 她要進去,卻被門口的兩個從裏面出來的保鏢攔住了。 “少奶奶,少爺說讓你不要進去——!” 那兩個保鏢,蘇夏認識,是之前顧瑾年生病攔在外面的保鏢,負責顧瑾年的安全。 咣。 裏面又是一陣砸桌子的聲音。 蘇夏下意識的咬着脣,“裏面還有誰?” “是上次程小姐撞到的那位先生!”手下老實的說,“少爺說想跟那位先生單獨談談,所以讓我們出來。” 蘇夏聽着,這套房很大,面前的像是一個潘羅拉的盒子,那裏裝着的東西可能會讓自己承受不住,血腥味蔓延,即使站在門口,蘇夏也察覺到了裏面的不對勁,裏面的那個人,一定是南明逸。 對於南明逸的出現,蘇夏會有條件反射。 他身上帶着很濃的藥味,而如今,那熟悉的藥味就這麼瀰漫而來,蘇夏猛然間推開那兩個保鏢,直接闖了進去。 那頭穿着一身灰色西裝的男人倒在地上,手臂被槍射到了,一隻手撫着手臂,就這麼看着她闖進來。 似乎她的出現,讓男人始料未及,不過,還是覺得這像是上天送給自己的禮物。 他的薄脣噙着意味不明的氣息,熟悉而又遙遠,好似在這麼跌宕起伏的人生生涯中,看到了那一抹可以帶來自己希望的綠色,想要狠狠地抓住,最後卻煙消雲散。 抓不住,根本抓不住。 “顧瑾年——!” 蘇夏的睫毛動了一下,看着兩個人躺在地上,顧瑾年的手臂中了槍,地上的血很多,分不清是誰的,反正蘇夏知道,南明逸也受了傷。 打鬥的痕跡很是明顯,那把槍不知道被誰提到了牆角,兩個人都毫無能力去夠到,她走過去將那把槍開窗直接丟了下去。 這家醫院,面臨着一個巨大的湖泊,是沿河築造,當時還耗費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才得以建成,面朝着湖泊,而南明逸所在的病房,正好是對着那面湖泊的。 所以蘇夏這槍一丟下去,直接落入了河流中。 撲通的沉入河底。 靜靜的,悄無聲息。 若不是此刻兩個人都身負重傷,蘇夏覺得硝煙四起。 “蘇夏。”男人的臉色仍然蒼白,看着蘇夏,“你過來——!” “南明逸,發瘋的話去找別人!” 他知道顧瑾年是沒有槍的,這把槍是南明逸隨身攜帶的,她知道他有這個習慣。 可爲什麼可以做到肆無忌憚的開槍! “蘇夏!” “你別叫我!” 南明逸看着蘇夏淡然的背影,好像所有的情緒都給了那頭的那個男人。 果然,她真的很喜歡顧瑾年。 真是讓人嫉妒,剛纔那一槍,怎麼就打偏了呢! 不過,他自己也沒有好多少,腹部也中了一槍,就連自己的手臂,也被顧瑾年一槍打中。 血在不停的往外冒。 “我沒事——!” 蘇夏扶着顧瑾年的身體,看着他腹部位置的傷口,男人緊緊的捂着,其實蘇夏想問他,是不是腦袋抽風了,跟他硬碰硬,明知道這個男人殺人不眨眼,爲什麼要去跟他動手,可如今,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道。 “能站起來嗎?” “可以!” 男人的手捂着自己的傷口,但是畢竟是一米八的高個子,這會兒蘇夏一個人又撐不住,只能呼喊着外面的幾個保鏢進來。 保鏢聞聲,雖然顧瑾年剛纔告知他們不許進來,但是現在這會兒情況緊急,誰還關注少爺的命令,衝進來就看着顧瑾年趴在蘇夏的肩膀上,整個人面容蒼白。 “少爺!” 那幾個男人很明顯是被嚇到了,看着顧瑾年的傷勢,跟着顧瑾年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顧瑾年的傷勢如此嚴重,一時半會兒,面面相覷的不知道該幹什麼! 蘇夏整個人的力氣都快要用完了,到底是個女人,哪裏有男人的那麼點力氣,她看着在那邊躊躇的幾個大男人,吼了一聲,“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人送到搶救室——!” “是——!” 幾個大男人將顧瑾年擡了出去,周圍頓時靜悄悄的。 彷彿一個腳步聲都響得清清楚楚。 蘇夏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血色很濃的染紅了瓷磚,從口袋中掏出電話,撥通了那個女人的號碼,“趕緊來醫院把人帶走,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 她知道,很快,顧瑾年的人就會來醫院。 這幽城,說到底還是顧瑾年的天下。 把顧瑾年打傷了,他的手下能善罷甘休? 掛了電話,蘇夏淡然的看着南明逸,“聽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南明逸,我不喜歡你,就算是沒有顧瑾年的存在,我也不會喜歡你,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而他聞言,卻笑了,那笑容像是盛開的曼陀羅花,他的眼神盯着她,好似要從蘇夏身上探尋到什麼別的,最後吐脣,“怕顧瑾年對付我?” 蘇夏看着南明逸的臉,明白男人的下一句話的潛臺詞。 ——蘇夏,你是在關心我。 “我只是不想顧瑾年身上背上人命!” 男人明明疼痛難惹,但是嘴角還是勾着愉悅的笑容,盯着女人的臉頰,“……他的戰鬥力不怎麼樣?蘇夏,他保護不了你。” 蘇夏走過去看着南明逸,明明已經傷成這樣一副德行,還在那裏逞強,“南明逸,你還是撐着等到有人來接你再說這樣的話!” “蘇夏,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一直記得我?” “不會——!” 她淡然的轉身離開,她討厭南明逸,從十幾歲就開始討厭,蘇夏這個人很少有討厭的人,就算是有,記得這麼久的人,應該也只有他——南明逸。 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讓她獻血,抽她的血,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那是一場噩夢,她有些時候想,如果十八歲的那年,自己沒有逃開,那是不是自己就會變成他的血罐子,或者說的簡單點——血牛。 專門供養他生命,讓他存活下去的血牛。 就他的命是高貴的,其他的人的命,就分文不值? 在他的眼裏,懂的什麼是喜歡? 恐怕不然,南明逸不懂。 他也不想去懂。 ……… 蘇夏沒有再去管南明逸,後來聽說是那個女人帶了幾個隨從,將人帶走了。 她知道,他們有各種的辦法讓他活下去,這個不需要自己擔心。 有些時候,蘇夏其實挺看不透夏藝的。 明明親生的女兒在這裏,都可以不管不顧,但是對這個繼子,真的是花費了很多的心血在培養。 哪怕是用親女兒的獻血,也在所不惜。 她坐在顧瑾年的急救室之外,兩隻手一直緊緊地握着,剛纔他是看到顧瑾年身上的血有多少,而她身上,因爲剛纔碰到他的身體,也被沾染了一些,不知道顧瑾年怎麼樣!那閃爍着的搶救中幾個字,讓她晃了心神。 她經歷過離別,嘗試過心臟痛到極點的難受,剛纔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但是這顧瑾年一不在身邊,就感覺心慌得厲害。 周圍的人來人往的聲音她幾乎聽不到,整個人就這麼木訥的坐在那裏。 她甚至想過,是不是真的自己命帶剋星,凡是跟自己有關的人,最後都會遭遇各種的不幸。 也許,舅媽說得對。 她這樣的人,真不適合跟誰走的近,誰碰到就會倒八輩子黴。 顧瑾年已經因爲她,都沒有出過醫院的門。 直到手機響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那頭說話的是伯倫,他語氣有些急促,但是又聽出來好像是壓抑,“少奶奶,您在哪?” “搶救室門口。” “門口?”男人有些錯愕,“我沒見到您,您在哪邊?” 她擡頭,看着人來人往的走廊,她本來就有些近視,一時間字也看得不太清楚,整個人木訥的站在那。 難道是自己找錯了地方? “您現在要不然上來20層,手術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她抿着脣,果然是等錯了地方,剛纔那護士看着她慌亂的模樣,隨手指了指這邊,就以爲是這邊這個病人的家屬,她也沒問姓名,就直接在這裏做了半天,“他怎麼樣了?”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蘇夏坐在長椅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手指明明抓着手機,但是還是抖得厲害。 伯倫在那頭遲疑了一下,“少奶奶,您先上來吧。” “好,我上來。” “不過……少奶奶……夫人和先生過來了,他們說想見你。” “嗯。” 她緩緩的邁着步子,朝着那頭的電梯走去。 伯倫站在電梯口,已經等了她好久,看到她過來,鬆了一口氣,“少奶奶,您去哪了?” “走錯地方了。” “……這地方確實容易走錯,都長得差不多。”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