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她的情況 作者:未知 蘇夏摟着她的肩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因爲一旦去勸說,就勢必會說到耶尊,明知道耶尊在她心裏算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存在,又把她傷成了這樣,算了,不提也罷。 一直到她哭的累了,睡着了。 蘇夏看着她的睡顏,欲哭無淚。 可終究不敢去把她吵醒,程小小有多累,那些眼淚足矣證明。 只希望她醒來之後,一切都可以慢慢的走向正軌。 蘇夏聽到走廊的動靜,以爲是程家父母來了,但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章辰和顧謹年。 她目光炯炯,看着章辰那剛被包紮好的傷口,“章辰,你沒事吧?” “沒事。”章辰看了一眼牀上的女人,走過去,跟蘇夏正對着面,“小小怎麼樣?” 他一來就注意到了程小小臉上掛着的淚花,她很堅強,極少哭,可現如今,雖然睡着了,可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到她臉上掛着的痕跡。 “她的眼睛目前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她的耳朵失聰了。” “失聰?” 怎麼會突然間失聰? 蘇夏看了一眼章辰,解釋道,“醫生說是因爲情緒導致的……這段時間不要再刺激她情緒,會好起來的。” 他的眼神滿是憐惜,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着她的臉,似乎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他的二十多年光陰,從出生到現在,好似沒有如此看過一個人,其一是看不見,其二,似乎別的人長得怎麼樣都跟自己無關。 她長着一張娃娃臉,睫毛很長,緊緊的閉着的眼眸能想象睜開的時候,會是多麼的有神,櫻桃小嘴,撅着,像是在做一個很不愉快的夢,但轉眼,那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她嘴角彎彎。 程小小,原來跟記憶中的模樣差不多。 他看不見的時候多次幻想過她的臉,她的聲音很甜美,如此往復,變漸漸的將她的臉型和聲音結合起來。 看着程小小的笑容,他不自覺的舒展着眉頭,好似世界之外什麼都不重要了。 蘇夏看着章辰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小小,他和她之間應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她默默的退出房間,顧謹年正站在門口,看着她出門才拉着蘇夏的手,離開。 走廊,很寂靜,這個時間點,多半辦理住院或者出院手續的人,也紛紛走了,而這邊是vip病房,幽靜的很,除了她們那踢踏的腳步聲之外,便無其他人。 蘇夏牽着顧謹年的手,“你們怎麼從耶尊那邊離開的?他沒爲難你吧?” 顧謹年想到剛纔的畫面,響了槍聲,但因爲那地方離的很遠,警察自然是不會聽到的,也根本不會來這裏掃蕩,但章辰來的時候,叫了警察。所以蘇夏她們一離開,警察就來了。 好在,沒傷到要害,章辰才能逃過一劫。 “你好像有點太小看你家先生了。” “……顧謹年,要是我也是耶尊,我也許會跟你拼命!” 他連囚禁都做得出來,蘇夏不認爲他是善茬。 “……可你,不是他不是嗎?” “他到底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警察來了,他想對你老公怎麼樣也得看警察給不給他機會!” “所以……說耶尊被警察帶走了?” 顧謹年伸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顧太太到不適合去當導演,編劇也許更適合你。” “痛。”蘇夏捂着的額頭,“我說正經的,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到底怎麼樣了?” “顧太太不關心自己的男人,倒是對別人的事情在乎的很?” 蘇夏,“……” 算了,不問了,就知道問不出來什麼,可他不說,卻讓她心裏更是覺得發生了大事情。 總感覺什麼地方突突。 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是被小小的事情嚇到了。 他的大掌牽着她的手,“放心吧,我都處理好了。” 蘇夏感覺到手上的溫度在慢慢變熱,她仰着頭看着顧謹年,既然顧謹年說已經處理好了,那肯定是已經處理好了。 不過,很難想象,這一切的事情會以這樣的局面在發生,她望着自己面前空曠的走道,也很難想象,她們這幾天在醫院,陪着不同的人。 倒是委屈了顧少爺了。 “顧謹年,謝謝你。” 如果沒有顧謹年,這一切會是什麼樣子真的太難想象,那個時候她會怎麼辦?她恐怕早就嚇壞了。 “顧太太想要感謝我,不如回家給我做頓飯?”他的手受傷了,自然是不能做飯,但別人做飯的話,他有一些不放心。 蘇夏仰着頭,“顧謹年,你其實是打着讓我做飯的念頭吧?” 他半眯着眼,瞧着她。 然後聽到蘇夏說,“……顧先生要接受感謝的話,等我哪天睡夠了,再感謝。” “感謝還分時間?” “當然了?我現在困了,做出來的飯肯定不好喫,說不定會把味精和鹽放錯,到時候出現廚房事故,就不好了。” “可我不介意你把味精和鹽放錯。” 蘇夏,“……你想喫我做的飯就直說,用得着拐彎抹角嗎?” 一看顧謹年就不疼老婆。 蘇夏心裏想。 車子停在停車場,蘇夏坐在車的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突然間肚子一針抽搐,疼的厲害。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道是這幾天用餐不規律,所以纔會抽筋? 以前她做狗仔記者的時候上新不接下頓,就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蘇夏也沒放在心上,忍了大概有五秒鐘,就回歸了平靜。 所以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擡眸,突然間就看到了顧謹年手上的血跡,她着急的伸手去拉開他的衣袖,果然看到了…… “怎麼回事?” 顧謹年沒曾想她會看到,他拉了拉衣袖繼續掩蓋着,“沒事,不小心碰到的。” “什麼不小心碰到,明明就是你受傷了。” 那是傷口,她又不傻。 隨隨便便說一句不小心碰到,她就會信嗎? 顧謹年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真沒事。” 蘇夏一把抓着他的手,這都傷成這樣也不說,更不處理,知不知道會破傷風,她伸手從座位的下面拿出醫藥箱,拿了消毒水給他擦試着傷口,將血跡處理掉,就看着那刀痕一般的印記,這是刀傷,她看得出來,“爲什麼剛纔不說?” “怕你擔心。” 她的眸子閃爍着亮晶晶,望着他,“可我現在更擔心。” 他聞言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是我錯。” “就是你的錯!” 她有些時候喜歡無理取鬧,就像是此刻,說起話來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顧謹年很喜歡這樣的她。 好似跟那個堅強的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的蘇夏不一樣,這樣的她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自己面前,毫無掩蓋。 “好好好,我錯了。” “那你發誓,以後不許自己再受傷!” 她看着顧謹年,見他不動,“發誓啊!” “好,我發誓……” 如果有一天,顧謹年知道最後蘇夏會離開自己,他絕對不會發誓,他寧願自己也受傷,這樣……他纔可以跟她一直在一起。 …… 一幢悠遠古老的建築物,客廳的落地大窗透露着裏面的燈火輝煌,一個打扮亮眼的女人正坐在客廳,客廳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那翻着照片,那很清脆的聲音襲過。 沙沙作響。 夏藝穿着一身連衣裙,化好了精緻的妝容,坐在那,今天是她和南宮冥結婚的週年紀念,可她從中午做到現在,他都沒有回來。 他終究是不記得那一點點對她重要的日子,是不記得還是不屑去記得,她也不知道。 不敢猜。 深怕傷人。 南宮冥每天坐在書房,她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可時不時會聽到他談話的聲音,看上去是在找什麼人……可具體是誰,她不知道。 能讓他如此重視的,恐怕就那麼一個,她其實心裏清楚明白的很,可女人就是這樣,一旦對所有的事情通透的不行,到最後卻只能慢慢的將全部知道的事情剔除到外面,暗示自己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她果然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因爲一旦知道,她怕自己又恨不得毀了這一切。 依然記得那段時間冰冷的監獄是什麼滋味,可威脅一旦就在自己身邊,她能做的就是將這個威脅拋掉。 或者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看着手裏的幾張照片,這些都是她從私人偵探那裏買回來的,畫質還算清晰,照片也非常的將該表現的表現出來了,是她想要的。 蘇夏,顧謹年,莫茜,還有那個男孩……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人,羨慕得讓人覺得自己也需要這樣四世同堂。 可她和南宮冥之間,似乎只要蘇夏這個女人存在,就永遠不會有那麼安逸的一天。 她恨。 恨極了當初自己爲什麼一出生就沒有把這個女孩子給掐死,讓她每日擔驚受怕,甚至看着她那日益變化的外形和內在,都在一天天跟那個該死的女人靠攏的時候,覺得非常的讓人不安,甚至她搶走了自己的一切。 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這一切。 滋滋滋。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