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深意 作者:未知 蘇夏自問跟陸時言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基本上他稍微皺一個眉頭,自己都能知道那其中是什麼意思,此刻卻看不懂陸時言那笑意裏到底蘊藏了什麼。 她頭一擡,“陸時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總感覺好像信心滿滿的樣子,他突然間牽着她的手,“等一會就知道了,不過,現在你還不方便露面。” 說着,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個口袋,手下送來了帽子。 蘇夏武裝好,才走進了法院。 這場舉國震驚的案子,是公開審理的。 可能那背後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根本無所懼怕,因爲證據充足。 進去的時候,法官還沒到庭。 但裏面人很多,藍二穿着黃色的馬褂站在被告庭上,此刻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周圍有很多人正在申討。 “就是這個人,殺了我的兒子。” 那坐在前面的一個女人在那裏痛哭流涕,她頭髮斑白的厲害,腰也已經直不起來,她的兒子,當年考入監獄系統,原本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可是因爲那場事故,死了。 跟她兒子一樣的還有很多人。 全部都死了。 已經過了數十年了,她以爲再也抓不到這個男人了,可偏偏這個男人還是出現了,總算是在她臨死之前,能替他的兒子討回公道。 “爲什麼這樣的畜生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兒子要經歷這些,爲什麼——!” “害了我全家人的畜生,就該死刑——!” “……” 蘇夏進來的時候就看着那麼多的人正在言辭激烈的在那裏罵着,她突然間想到了自己。 當時,自己在監獄的時候,外面的人,是不是也是這麼辱罵着她? “坐吧。” “嗯。” 她的目光盯着那頭的男人,看向陸時言,“陸時言,會沒事的對吧?” “嗯。” 大概九點半,人全部都到齊了,陸時言拿了一本筆記本出來,此刻徵正手指點着什麼,法院正在宣讀法庭紀律。 警方提供了之前的很多證據,證人也到了庭上。 蘇夏看着那人,是個遲暮的老人。 他長得慈眉善目,看上去並不是個壞人。 這一次,她總算是領會到,人不可貌相這幾個字的含義。 那男人冷峻不羈的目光像是要將這個法庭都當作自己的地方一般,背後有個人送上來了一把椅子,那男人坐在那裏,看着那頭站着的藍二。 藍二是多年之後,第一次見他。 他也老了,本來藍二以爲他不會老。 最起碼,再沉迷於那種東西之後,這麼多年,也多少能找出來什麼永葆容顏的藥丸之類的。 可他老了,跟當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包子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也是,那些都是存在記憶深處的印象。 而眼前這個,纔是真實的。 “我很羞愧,我教出來的學生,竟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來,已經十幾年了也該有個了斷了,是我的學生,也就是我的教導無力。” 藍二聽着他的話語,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宮亦,你可不是一般的虛僞。” 他的話語一出,被獄警拿着警棍警告了一番,“別在法庭上亂說話,現在還輪不到你自己辯護。” 本來,藍二有專門的辯護人,是公安部門聘請來的,可偏偏他這個案子牽扯甚廣,那些律師,一個個都不想要接這個案子。 畢竟,一旦接下來,那就是意味着,自己之後的職業生涯,會因此遭遇到滑鐵盧,可能這輩子自己也不會跟殺人犯擺脫嫌疑了。 拿自己的命運去冒險,誰會願意。 法官敲了敲鐵錘,以示警告。 “證人繼續陳述。” 此刻那宮亦又繼續說,因爲時間其實很久遠了,當年的證詞,雖然也是做了筆錄,但因爲不同法官審理,所以需要全部走一個流程。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藍二會被槍決。 但流程是不能少的。 “當年,他是我最得力的學生,那個時候應該是個下午,他說要找我借錢,100萬,但是我手裏根本沒錢,那個時候資助很多窮困的大學生,我每天自己的生活都過得很拮据,但是他一開口就跟我要了一百萬,這一百萬不是小數目,他這人性子急躁,我怕他做出來什麼衝動的舉動,所以一直應着,想找一天跟他好好說清楚,那個時候科研院很忙,正在趕製最後一批藥物,是放射性藥物,有很強的腐蝕性,他要錢要的及時……” 話音還沒完,突然間有一個律師打斷了他的話,“這不是九點四十分纔開庭嗎?怎麼辯護人還沒到,就開了?” 來的人,是幽城最有名的辯護律師——邢安。 邢安是幽城的新起之秀,手裏的刑事案件辯護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他這個人,最擅長挑戰不可能的極限。 前陣子有個強姦案,原本犯人都已經認罪,但是他找到了蛛絲馬跡,證明那犯人是無罪的…… “邢律師,你怎麼來了?”坐在檢法院一旁的男人,站起來,他也是辯護律師,但是是走個過場的。 “我是藍二的辯護律師,邢安,陳法官,我可否入座?” 本來是九點四十開庭的,但是礙於藍二沒有辯護人,所以提早了十分鐘。 邢安的出現,是很多人都沒有預想得到的。 “入座,現在有證人繼續陳述——!” 底下的人正在議論着,“這邢安怎麼來了,是準備要幫藍二脫罪?” “之前好幾個刑事案件,都是邢安打的,他一出手,基本上肯定無罪釋放。” “這邢安是個好律師啊,專門是替老百姓打官司的,難道說這個藍二是被冤枉的?” “……” 底下嘈雜一片,此刻法官敲了敲法槌,“肅靜——!” 底下原本吵得厲害,一下子就沒有了聲音。 那宮亦在他們大夥兒都沒注意的時候,眉頭緊了一下。 這邢安,是來攪局的。 可當他們的目光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他又開始繼續開口,他說的話格外的清晰,甚至他都可以記住那麼久之前,他們的時間點…… 邢安來這裏,是替人幫忙的。 他雖然看到了很多證據指證,但也看到了恢復之後的攝像頭監控錄像,兩者一結合,似乎他也有些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法官大人,我陳述完了。” “辯護律師,有什麼要提問的?”法官覺得邢安,估計是來走個過場的,所以沒有怎麼關注他。 邢安站起來,“宮先生,我記得時間過了這麼久,你怎麼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是幾點鐘的?” 宮亦,“當時院長本來是準備要開會競選下一個院長的。” “哦,是嘛,那我可否問一下,當時您有競選嗎?” “自然,我和我的師兄師姐,都是要一起競爭的。” “那您還記得,當時您得了幾票嗎?” 選任之前,有不記名投票。 “100票。” 邢安看着他,“我這裏倒是前陣子拿到了一個修復的視屏,這裏面的內容跟您說的完全不一樣,您只有三票,下一屆的院長,應該是您的師兄,安於,不過可惜的是,你的師兄死了。” “你想說什麼?現在我是犯人?你是在審訊我嗎?” “當然不是,我們一起來看看視頻,這視頻總不能作假——!” 很快,有人呈上了一個碟片,放進了錄像室裏面的電腦上。 “藍二,你爲什麼沒有選我。” “老師,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 與此同時,宮亦的手下檢查完了所有的地方,此刻翻來覆去那些牀榻和被褥,卻沒有找到那本書,就差要掘地三尺了。 那女人擰着眉頭,看着這不大不小的地方,這看守所裏面的地方全部都是差不多規格,除了多了一些什麼櫃子之類的,可是他們在這裏卻什麼都犯不着。 “我明明看着她拿進來的,那是什麼時候已經被拿出去了?” “她的屍體呢?” “在太平間。” “趕緊去看看,要是被先生知道了,肯定又會生氣!” 當下,那幾個人就立馬趕到了看守所,此刻瞧着那已經在收拾地方的法醫,“人呢?” 那法醫愣了一下,“陸先生將人帶走了。” 畢竟是死了,今早他們下發過來通知,蘇夏是無罪的,證據已經都提交了,可是人死了,這人現在是無罪的,自然是要給家人帶回去。 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法醫皺眉,瞧着那女人,卻看着那女人心虛的改口,“我的意思是說,她身上可有什麼印記?或者說針孔之類的?” “沒有,是正常休克沒就救治好,死的。” 那女人見這個法醫這裏問不出來什麼,此刻只能作罷。 他們回到看守所,“該不會在藍二這裏?我看監控上,藍二跟她借過書來看,會不會被藍二給拿走了?” 藍二是知道他們所有的事情的男人。 那本書什麼價值,他自然清楚的很。 “去搜他的地方,必須把這本書給我找出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