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氣
姬璇深思，據云天道院記載，貌似東漓州並沒有桑姓人家。
難道是東漓州之外的人？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無論如何，若是此女真爲天才，那就一定要將其留住，收入雲天道院。
水月鏡中，桑梓深吸一口氣，一腳踏上了最後一層臺階。
此時，那臺階後方的黑暗，已經近在眼前，彷彿只要再走一步，便能進入其中。
她還不知，自己在第九層臺階上已經休息了一日，距離第一段比試結束的時間，只剩下最後一日了。
咚的一聲，她忍受不住倒在地上。
雷霆萬鈞般的壓力令她渾身的骨骼都在顫抖。
隨着啪啪的聲音響起，骨頭碎裂，從脊背開始，到肋骨，再到四肢。
僅僅片刻，她渾身的骨頭便全部粉碎，劇烈的痛楚讓她幾近昏厥，眼神也越來越空洞。
她就像是一攤爛泥一樣趴在地上，血液從毛孔中流淌而出，染紅她的全身。
“哎，她怕是不行了，這般天才，太可惜了。”
有修士見到這一幕，均是嘆息搖頭，彷彿已經木已成舟，再無奇蹟一般。
人羣之中，念嬌嬌握緊雙手，一雙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月鏡上的畫面。
心中不由得祈禱起來，一定要挺過來，一定不要死！
君九幽扇動着他的金諦扇，面帶笑容，“倒也是個人中龍鳳，若是她能成功通過，我倒是想較量較量，只是可惜啊可惜啊！”
他一臉惋惜，說完便轉身走了。
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笑意，恐怕確實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替桑梓惋惜。
“我當是什麼天才，自大自負，真以爲自己能對抗此等寶物，不自量力！”
傅修揚一臉譏諷，他不認爲桑梓是天才，能看清自身實力和有全足把握纔會去做某件事的人才是天才。
在他心中，能稱得上的天才的只有他的兄長，傅修然。
其他人，不過如此罷了。
“走吧，結局已定，沒什麼好看的了。”
傅茵深深的看了一眼畫面中如同死去一般的桑梓，轉身跟着傅修揚走了。
朝陽升起，晨光熹微。
場上的修士們緊張的望着水月鏡中的那個人影，只因那原本即將死亡的身影，就在剛剛動了一下。
即將快要渙散思維的桑梓，腦中聽到了那句震撼的問話。
“何爲輪迴！”
她的意識瞬間歸位，身體上的痛楚依然沒有消散，反而無時無刻在侵蝕着她的腦海，想要將她的靈魂帶入深淵。
這股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但也同時干擾了她的思緒，甚至令她神志不清。
“輪迴……輪迴，什麼是輪迴？”
她的腦中自然而然的循環着這個問題，這一刻，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迷失在其中一般。但就在這時，她的丹田中，忽然有一道微弱的凰鳴之聲傳嘯而出。
所有的思緒在這一瞬間清醒過來，她想起來了。
這所有的一切，她在水月鏡第十層階梯之上。
何爲輪迴……輪迴……
“忘凡塵，了因果，終何紀極，無有止息，便爲輪迴！”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這個答案，隨後便陷入昏迷。
外界中，所有圍觀的修士都在屏息等待着，這個答案是否正確。
轟的一聲，一道金光而起，將已經不成人形的桑梓拖住，帶入那未知的黑暗之中。
修士們不解，這究竟是答對了，還是答錯了。
直到片刻過後，水月鏡中沒有將桑梓的身影踢出來，他們才漸漸相信，桑梓是答對了。
她是這次第一段比試之中，唯一一個通過了十層階梯之人。
高臺之上，姬璇面上不顯什麼，但她的內心卻是十分激動。
水月鏡是她這次從雲天道院帶過來的靈寶，迄今爲止，只有一個人能成功走完十層階梯。
那人後來叱吒九州，成了九州之中風雲般的人物。
如今在這臨平郡中，竟讓她遇到了第二位這般天才的人，這叫她如何不驚，如何不喜。
她已經暗自下定決心，即便後面兩段的比試，桑梓也沒有通過的話，她也要帶着桑梓回到雲天道院。
他們雲天道院，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樣的天才了啊！
“咳咳。”
姬璇手掌握拳放於脣邊輕咳了兩聲，才放聲說道，“好了，如今第一段——心境的比試已經出了結果，成功晉級的有一萬三千二百人。第二段比試將於三日後進行，望大家不要遲到。”
靈力帶着話語在整個覆舟城內擴散而去，確保每個參賽者都能知曉訊息。
未知的黑暗中，桑梓感覺有什麼東西侵入自己的身體，但她沒有反抗，因爲她感覺到這股氣息並沒有惡意，反而是在修復她破損的身軀。
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充斥着她的體內，渾身骨骼在其的作用下啪啪作響，這股力量，竟是在重塑她的骨骼。
她能感覺到，被重塑後的骨骼彷彿堅硬的如同法器，若是讓她再一次站在第十層臺階上，她斷不會像剛剛那樣子被碾壓的不成樣子。
待得骨骼重塑完成之後，那不知名的氣息依舊還在她的身體裏，這次竟是在生長她的血肉。
溫熱的氣息流淌在她的血肉之中，所過之處，流失的血液迅速恢復，甚至那血液之中還有一絲金色的光澤。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身軀中傳了出來，這奇妙的感覺讓她十分舒適。
桑梓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原本那些因爲壓力下的傷口全部癒合，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彷彿新生的嬰兒一般。
原本眼窩處猙獰的傷口，此時也變得光滑起來，唯獨那兩個空洞的地方依舊存在着。
那種神祕的氣息在她體內不停流轉着，最後化成一股金色的氣體，懸浮在她原本丹田的位置。
那裏本來被紫凰琴佔據了，如今那氣體正好在紫凰琴的下方。
桑梓心中一喜，她能感覺到有一絲氣體被吸入了紫凰琴中，而紫凰琴也以肉眼的速度恢復了一些光澤。
在這般情況之下，若是那股氣體全部被紫凰琴吸收，是否紫凰就可以恢復過來。
“道氣？”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的神識中響起，她認出來那是紫凰的聲音，於是面上一喜，“紫凰，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