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話裏毫不遮掩的警告,容呈哪敢不從,敷衍地應道:“是。”
關鴻風舒心了,在容呈臉上輕拍了幾下,“你若是一直這麼識趣,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朕自然會施捨些
給你。”
用完早膳,關鴻風便上朝去了。
決明屏退了宮人,留下他和容呈在屋裏。
決明欲言又止,小心地問:“你不生氣吧?”
容呈疑惑反問:“我爲什麼生氣?”
決明表情有些猶豫,難以啓齒地說:“因爲皇上收了我以後,就不寵幸你了。”
這話若是溫言說出口,容呈定會覺得他在冷嘲熱諷,可換成決明,容呈心裏卻沒有半分異樣。
他知道決明不是這種人。
容呈拿着瓷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攪着碗裏的粥,“想來你還沒聽說過宮裏的流言吧。”
決明好奇道:“什麼流言?”
容呈見決明不知情,不打算告訴他。
決明如今聖眷正濃,他若是說了實話,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更何況,決明也未必會相信。
“沒什麼。”容呈平靜地說:“你得寵了,我還能休息一些日子,對我來說是好事。”
第42章暴風雨前
見他真的不在意的樣子,決明心裏的擔子才放下了。
一桌的飯菜剩下一半,慢慢涼了。
決明趴在桌上,用筷子沾着水在桌上寫字,低落地說:“我想回戲班子。”
容呈實話實說,“關鴻風不會讓你走的。”
至少現在,決明不可能出得了宮。
“我知道。”決明支支吾吾地說:“也許有其他辦法呢?”
容呈沒回答,他也摸不準關鴻風的脾性,也許過段日子玩膩了,會大發慈悲讓決明離開。這晚,關鴻風又來了。
依舊是決明侍寢。
容呈望着兩人走進西偏殿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正準備回房,一個石頭忽然落在腳下。
低頭望去,石頭上面綁了個紙條。
張望四周,只見一個人頭迅速從牆上縮回去,那張臉似乎有點熟悉。
趁四下無人,容呈把石頭撿起回了房間。
容呈坐在桌前,從石頭上解下紙條,藉着燭光看見上面的字一一丑時我在御花園等你。他認出這個力透紙背的字跡,是十八王爺的。
容呈不知關橫玉爲何突然約他見面,許是爲了梨園的事,更或者想通了,不再生他的氣了。他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擡手,將紙條放進燭火裏點燃,燒成灰燼,起身回牀上睡覺。這一夜,容呈沒有再失眠。
第二天,皇上賞賜了御膳房新出的棗泥酥給決明,容呈又沾了光,兩人坐在院子裏喫。決明拿了塊棗泥酥塞到容呈手裏,“這個不太甜,你肯定喜歡。”
在他迫切的目光下,容呈張嘴晈了一口。
決明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好喫嗎?”
期待的樣子像個孩子似的,容呈點頭,“好喫。”
決明笑彎了眼,“那你多喫點,都留給你。”
容呈心裏有點異樣,他總覺得決明對他太過熱心腸,卻不想往情情愛愛的方向想去。
他們不過才認識一段時間罷了。
容呈說:“我吃不了那麼多,你喫吧。”
決明只好又拿起一塊棗泥酥,晈了一大口,嘴裏塞得滿滿的,像偷喫的倉鼠似的。
看着他這幅毫無心機的樣子,容呈有些擔心,不知決明這種單純的人在宮裏能活多久。喫完了棗泥酥,決明困得眼皮直打架,回宮午睡,留下容呈一人在院子裏。
第42章暴風雨前
容呈無事可做,用棗泥酥剩下的屑在桌上拼出了幾個字字。
苟延殘喘。
他盯着看了一會,隨手擦掉,腳邊忽然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又像昨夜一樣,是綁着紙條的石頭。
容呈彎腰撿起,回頭望去,牆邊的人已沒了蹤影。
他沒有當場打開,而是將石頭扔了,握着紙條回了屋子。
__你若不來,我便一直等到你來。
打開紙條,上面只有這行字。
容呈不知關橫玉何時變成這麼固執的人,正猶豫要不要赴會,房門突然打開,他下意識把紙條藏起來,進來的決明看見他把什麼東西收了起來,眼神閃動了下,茫然地問:“你...你在做什麼?”
容呈搖了搖頭,紙條在手裏抓得更緊,“沒事,你不是午睡嗎,怎麼突然來了。”
決明這纔想起正事,“班主差人來說,他們今日要出宮了,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送戲班
子。”
容呈搖了搖頭,“不了,你去吧。”
他不似決明,從小在戲班子里長大,短短几日時間還不足以他生出多餘的感情。
決明沒有勉強,目光有些閃爍,“好吧,那...那我走了。”
容呈點點頭,目送決明離開,只見他三步一回頭,欲言又止,最後離開了屋子。
確認人走了,容呈攤開手心,紙條已成了團,被冷汗浸溼。
戌時,決明從梨園回來了。
他臉上沒了笑影,彷彿還在爲戲班子的離開黯然神傷,一回承歡宮便鑽進了西偏殿,連伺候的奴才都屏退了。
容呈沒去打擾他,遲早會習慣的,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反倒是容呈自己,一直到子時,還沒入睡。
他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關橫玉寫給他的紙條,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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