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當一對亡命夫妻
關鴻風對身旁的楊公公說:“紹南王得了失心瘋,帶回去找太醫診治。”
“是。”
楊公公和手下的奴才將紹南王拖走,擡上馬車,讓馬伕送回去。
容呈喘了幾口粗氣,意識慢慢回籠,他正要爬起來,只見一雙手伸到面前,要扶起他。
容呈看也不看,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
關鴻風的手停在半空,他目光微黯,藏着幾分不甘心。
容呈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菜一樣樣撿起來,一瘸一拐走進院子裏,倒入裝滿水的木盆中。
他剛走進屋子,關鴻風也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翻起了東西。
容呈見狀有些惱火,“你做什麼?”
關鴻風充耳不聞,翻箱倒櫃後,眉頭皺得緊緊,“你屋裏連藥都沒有?”
容呈沒好氣道:“與你有何干。”
關鴻風恨不得掐死容呈,自己救了他,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這下賤樂伎還敢對皇帝惡言相向。
他憋着一股火氣,對門外的楊公公說:“去買藥來。”
楊公公哎了一聲,正要走,又被關鴻風喊住了,“等等。”
楊公公茫然回頭。
關鴻風想了想說:“不要外頭的藥,上回潘太醫送來一瓶凝脂膏,你親自回宮去取。”
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潘太醫三個字咬得格外重,容呈聽到了,背影變得僵硬。
待楊公公走後,容呈忽然說:“潘太醫如何了?”
關鴻風望着容呈單薄的背影,嘲道:“你在乎他的生死?朕還以爲你只關心自己和那個下賤奴才。”
容呈回頭看關鴻風,紹南王那一下實在掐得太狠,他眼角是紅的,睫毛溼漉漉地黏在一起,嘴脣也是紅的,襯得皮膚刺眼的白,少了幾分刺骨的鋒利。
關鴻風心裏愈發地癢,說話也透着股子陰陽怪氣:“他成了親,夫妻和美,這輩子與你是無緣了。”
容呈聽完暗暗鬆了口氣。
關鴻風未免太多心,他對潘太醫從來沒有別的想法,有的只是利用罷了。
但潘太醫在宮裏時到底幫了他不少,如今聽到潘太醫還活着,容呈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
一炷香的功夫,楊公公將藥取來了。
關鴻風將宮人們屏退,朝容呈走來,他身形高大,帶着帝王的不怒自威,一股子壓迫油然而生。
容呈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伸出掌心,“藥給我,我自己來。”
須臾,便被抓住手腕,一股巨力將他拖過去按在桌上,結實有力的身軀壓了下來。
容呈用力掙扎,“放開我!”
關鴻風力道不容拒絕,擡起容呈下巴,露出白皙脖頸,只見被紹南王掐過的地方一大塊青紫。
關鴻風眼神微冷,看來紹南王的膽子是真的大了,居然敢對他的人下此毒手。
他拆下紅布,指尖沾了藥,抹上容呈脖頸。
許是傷口太可怖,他下手的力道也忍不住輕了些。
容呈倒吸一口冷氣。
指尖滾燙,融了冰涼的藥抹在傷口上,有種奇異的感覺流淌。
這藥抹着抹着,便變了味。
關鴻風緊緊盯着容呈的臉,目光火熱,足以將他灼傷。
二人呼吸交錯,噴在彼此的臉上。
關鴻風鬼使神差低下頭,朝那張心心念唸了許久的嘴脣吻去。
正要碰上那一刻,容呈突然將頭轉開了,眼裏滿是冷淡。
關鴻風臉色沉了下去,扳過容呈的臉,硬是吻了下去。
抵在胸膛的雙手用了死勁,卻於事無補,脣舌交纏,如靈活的蛇一般抵死纏綿。
眼見慾火越點越旺,有蔓延的跡象,容呈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推開關鴻風,用力擦了把嘴,冷冷道:“還含#哥#兒#整#理#想被咬嗎?”
關鴻風意猶未盡舔了舔脣,惡狠狠道:“你再敢咬朕,看朕怎麼收拾你!”
容呈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膛,衣襟大開,露出若隱若現的粉色,他扯過衣裳,沒好氣道:“上藥便上藥,”
關鴻風戀戀不捨收回視線,冰涼涼地說:“那你便聽話一些,否則朕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容呈不再反抗,任由關鴻風給他上藥。
自己伺候了皇帝這麼多年,也該讓皇帝伺候伺候他了。
關鴻風倒了大半瓶藥抹在容呈傷口上,問道:“紹南王找你做什麼?”
容呈淡淡道:“他起了疑心,找我要予安。”
關鴻風冷哼一聲,“他倒是聰明,這麼快便發現端倪爲了。”
容呈心想,這事本就瞞不了多久。
替身到底是替身,只要細細檢查一番,予安陪在紹南王身邊這麼多年,身上總有地方足以他辨認真假。
想起紹南王那瘋子似的勁頭,恐怕這事未必能就此了結。
容呈想起突然出現救下他的關鴻風,忍不住問:“你爲什麼來了?”
關鴻風聽他語氣裏的不情願,口氣也變得不好,“朕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容呈垂下眼,沒有說話。
關鴻風一日不死,他纔不會死。
他要親眼看着這江山易主。
上好藥後,關鴻風將藥罐扔在桌上,“瞧你如此可憐,這藥便賞給你了。”容呈不稀罕,但到底沒推拒,以後若是有個好歹,這金貴的藥也派得上用場。
人總不能和自己過不去。
容呈將藥罐收起來,下了逐客令,“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關鴻風氣勢陡然冷了,“朕救了你,你連句感謝都沒有?”
容呈毫無誠意地說:“謝謝皇上。”
分明是順了他的心意,關鴻風卻沒一處舒暢,分明是爲了打發他,纔會如此聽話。
以前伺候他可沒這麼溫順過。
關鴻風餘光瞥見院子裏那些菜,忽然說:“朕餓了。”
容呈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看他。
關鴻風清了清嗓子,“去做飯給朕喫,就當感謝朕救了你一命。”
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那架勢彷彿容呈不做頓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他就要賴在這兒不走了。
容呈冷冷道:“你還要不要臉?”
僞裝不過須臾,便撐不住了。
“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便是把命賠給我都不夠,哪來的臉讓我做飯給你喫!”
關鴻風也不惱,“一碼歸一碼,你若是恨我,便把我殺了,我救了你的命,你也得報答我。”
容呈冷笑一聲。
若比不要臉,關鴻風當仁不讓拿頭彩。
他心想,行,就當打發叫要飯花子,喫完了也可讓狗皇帝快些滾。
容呈轉身到院子裏做飯去了。
等容呈一出去,關鴻風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他起身來到角落的衣箱前,從裏頭拿出那條白綾。
若不是方纔找藥看見,他還不知容呈竟還留着這禍害東西。
怎麼,難不成還想再上吊一回?
關鴻風越想越惱,隨手拿起桌上的剪子,把白綾剪了個稀碎,扔出窗外。
香味撲面而來,小小的屋子裏霧氣繚繞。
容呈看着鍋裏的菜,想到關鴻風那副沒臉沒皮的模樣,將手上一整罐鹽都扔了下去,隨意翻炒了下,便盛進盤子裏。
關鴻風要喫,他便讓他多喫點。
容呈炒了四個菜,端上桌,香味四溢,瞧着胃口大開。
容呈將飯扔到他面前,“喫吧。”
關鴻風心情好,難得喫上容呈做的一頓飯,也不計較他大逆不道,圍坐在桌前,拿起木箸,就要喫飯。
可筷子到嘴邊,他卻突然停下。
容呈瞧見了,笑容裏夾着嘲諷,“怎麼,怕我在裏頭下毒?”
關鴻風看着容呈那張漂亮的臉吐出令人不悅的話,嗤道:“朕死了,你也活不了,到地府裏當一對亡命夫妻也不錯。”
容呈聽着“亡命夫妻”四個字,眉心跳了跳,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
關鴻風笑着將菜喫進肚子裏,臉頓時黑了。
容呈回過神,託着下巴,笑吟吟看着他,“皇上,好喫麼?”
關鴻風撂了木箸,吐出菜,朝着門口的楊公公吼道:“水!”
楊公公嚇了一跳,急忙倒了水過來,
關鴻風灌了大半杯水,怒瞪容呈,“你這是要毒死朕?”
容呈淡淡道:“我若是要毒死你,你還能坐在這?”
關鴻風氣得不清,他看着桌上其餘幾道菜,定也是不堪入口。
容呈是鐵了心不讓他喫頓好的。
容呈掃了東歪西倒的木箸,平靜道:“你若不喫便走吧。”
關鴻風焉能如他的意,惡狠狠地說:“你要朕走,朕偏不走!”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牀上坐下,踢了鞋,便躺到榻上去。
容呈臉色一瞬冷了。
關鴻風拍了拍牀榻,“你若想睡,便上來躺朕旁邊。”
容呈忽地冷笑,“關鴻風,你若是飢渴難耐,我便去找幾個小廝給你泄泄火。”
關鴻風臉色變得難看,“龍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容呈不想再與他說下去,轉身離開。
關鴻風賴着不走,那就他走好了。
容呈來到後山林子裏散心,雙手撥着雜草。
他想到予安,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會不會讓人欺負。
那時容呈應允會去找予安,卻失了信,予安定會惱他不守信用。
容呈嘆了口氣。
出神間,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在這寂靜林子裏無比清晰。
容呈回頭望去,林子裏靜悄悄一片。
他心裏有點古怪,難道是關鴻在裝神弄鬼?
容呈等了一會兒,關鴻風始終沒出現,他心裏的異樣越來越深,掉身就走,朝着那光亮處快步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身旁,等容呈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躲閃。
黑衣人一個手刃劈下,容呈頓時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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