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先把你騙到手
眼前祁斯年的臉變得有些模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祁斯年是爲了圓替她解圍時的謊,才紋的這個文身。
她咬脣,幾顆眼淚怎麼也沒忍住,滾了下來。
祁斯年用大拇指指腹替她擦掉眼淚:“哭什麼?打個文身就讓你感動成這樣?這麼好騙啊?”
仲希然點了好幾下頭,說:“也不止是感動,我就是覺得……心疼你。”
她抱住他的胳膊,好似想替當時的他分擔些什麼,但她明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她握住他手背,輕輕吻上去,微閉上眼睛:“是我不好。如果能重來……”
她堅定地說,“我一定不去見霍新。”
祁斯年輕輕用下巴尖蹭了蹭她的臉頰。
他說:“如果能重來,我一定先把你騙到手。”
仲希然怔了下,然後說:“那也行。”
祁斯年笑了。
仲希然在祁斯年懷裏平靜了一會兒情緒,忽然想到什麼,擡頭看他。
她一雙黑色的眼珠轉了轉,明顯有話要問。
祁斯年:“嗯?”
仲希然拿指尖戳了戳他手背:“所以你真的是因爲我喜歡月光石,才紋的那個白玫瑰的文身?”
祁斯年臉色有些不大自在,但還是“嗯”一聲。
仲希然心跳逐漸開始加快:所以你當時,就喜歡我了嗎?”
不然爲什麼要紋她喜歡的花呢?
祁斯年垂眸看她:“你說呢?”
仲希然感覺好像有一段歡快的樂符在她頭上跳動。
她忍了兩秒,實在沒忍住,就在他懷裏笑了起來。
她用力勾着他脖子:“我好開心啊,老公。”
祁斯年垂眸看她,她彎着一雙眼睛,眼裏閃着細碎的光。
他低着頭,聲音裏帶着笑意:“我脖子都要給你勾斷了。”
仲希然擡頭,在他脣上輕輕啄了口。
祁斯年嘆了口氣:“斷就斷吧。”
仲希然笑出聲。
徹底清楚了文身的來歷,仲希然也有了底氣。
現在再打開微博去看那些質疑的言論,她都覺得分外可愛。
這時有人考古到盛佳很久前的一張圖。
是她出道前的照片,她低頭聞一盆花,那盆花就是月光石白玫瑰。
身後的背景是玻璃陽光花房。
網友們立刻如同打了雞血:
「這圖實錘了喜歡月光石的人是盛佳吧???」
「現在全網也沒翻出來一張仲說過喜歡月光石的採訪或者相關照片吧?」
「實錘什麼?圖上是盛佳出國前的最後一次新聞發佈會,腿上並沒有文身哦。」
「還用說嗎?肯定被遮了啊。」
「而且這圖是盛佳在祁家的花房!!!」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盛佳一直跟着她媽在祁家老太太的別墅住啊,你們都不知道的嗎?」
……
祁斯年正在用手機回郵件。
仲希然怡然地靠在祁斯年肩上,一面刷微博一面想怎麼跟網友解釋。
確實有點棘手——因爲盛佳確實也喜歡月光石,而且她對玫瑰的喜歡反而從最初的月光石拓展到了全品種的玫瑰。
這細節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時她突然刷到了霍新剛發的微博。
@霍新:不得不承認,我實在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我只知道仲導喜歡玫瑰,確實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品種,也從來沒問過。
網友們頓時又一片感嘆聲。
感慨霍新這個絕世好前任竟然又出來變相替仲希然闢謠。
也有人爆料霍新經過祁斯年牽線搭上了國內的頂級資本,算在國內完全站穩腳跟,大家感慨的重點又立刻變成“資本的力量”“有錢人爲了錢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之類的。
祁斯年把今天積攢的郵件回得七七八八,偏頭去看仲希然。
她食指指尖懸在手機屏幕上,好半天沒動。
“在想什麼?”他問。
“在想怎麼跟網友們battle。”仲希然指尖在手機屏幕戳了戳。
尋找她喜歡月光石的痕跡有點難。
起碼都過了十多年了吧。
她當年養了一花房的月光石,但後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她觸景生情,把那些花都送給了一個郊區的花農。
現在爺爺奶奶住的別墅更是在當初仲家經濟危機的時候就被賣掉了,遺物除了相冊歸她,其他的都被處理掉了。
但那些相冊她早翻遍了,熟記於心,裏頭根本沒有跟月光石相關的任何。
祁斯年看了幾眼網友的評論,想了片刻,說:“問過斯遠嗎?我記得他那時候總喜歡找你玩。”
祁斯遠是祁斯年的堂弟,比她小四歲,現在正在美國讀大學。
祁斯遠性子野,他家離仲希然爺爺奶奶家又近,週末寒暑假他總會跑來找她玩。
祁斯遠是喜歡攝影,打小走到哪兒拍到哪兒。
但是……
仲希然說:“會有用嗎?他那會兒才初中吧?”
祁斯年:“試試。”
“也對,反正不虧。”仲希然給祁斯遠發了條短信過去。
有時差,他今天不一定能回。
仲希然剛打了個哈欠,沒想到祁斯遠的微信就打了過來。
“有有有!”祁斯遠激動地說,“姐我跟你說,我把我從小到大拍的照片都備份了,我就覺得將來某天肯定有用!你就說我叼不叼吧!”
仲希然佩服道:“叼。”
祁斯年聽見這髒話皺了皺眉,把電話接過去,淡聲:“說話注意點兒。還有,叫什麼姐,我們結婚都幾年了,要叫嫂子。”
祁斯遠覺得莫名,“那我前年回國探親時叫她姐你也沒反對啊?”
祁斯年平聲:“你再說一遍。”
祁斯遠連忙道:“沒什麼,嫂子,我這就給你找照片。”
他說完後又忍不住小聲逼逼,“我突然喊你嫂子好不習慣啊姐。”
祁斯年:“一輛瑪莎拉蒂。”
祁斯遠:“嫂子嫂子嫂子,這叫起來怎麼突然就順口了呢你說。”
仲希然:“……”
幾分鐘後,仲希然收到了祁斯遠發來的照片。
祁斯年低眸去看。
仲希然立刻把手機往懷裏很寶貝地一收,撒嬌似的語氣:“纔不給你看。”
祁斯年挑一下眉。
那張照片他已經看了數不清多少次,所以清晰地記得畫面裏的每一個細節。
她穿着JK制服站在自家老宅的玻璃陽光房裏,仰着頭微閉着眼睛。
一束光從她頭頂落下,陽光好像從空中墜落下來。
黑色長髮垂在胸前,周圍都環繞着白色的月光石玫瑰,肆意生長,蔓延向上。
她漂亮得好像一個花妖。
那時她才18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