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霍許2:她願意爲此付出任何代價

作者:有香如故
許靜並不想來晚上的酒局。

  但是沒辦法,她這個月請了太多假。

  主管吳斌說如果不來就要她走人。

  吳斌氣勢洶洶:“我們是銷售團隊,你看看組裏誰沒出去喝過酒?我還不夠照顧你嗎?”

  許靜只得答應。

  這家公司雖然小,但她暫時不想離開,因爲在這裏當銷售收入對她來說還算可以。

  公司做的生意主要是往各個公司販賣盒裝的下午茶:水果點心。

  因爲以前在飛客做過霍新的二祕,她認識不少小公司的高管,或多或少都能看面子幫她一些業務。

  她想給玉米多攢一些錢。

  當初得知懷孕時,她很震驚。

  她並沒有別人,這孩子明顯是霍新的。

  但她明明吃了藥。

  她一度懷疑試紙出了問題,直到去醫院確診懷孕。

  一開始,她也並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霍新對她的厭惡,那天早上已經表達得十分明顯。

  親自去買藥看着她吞下也意味着他根本不想跟她有牽扯。

  所以她選擇了藥流。

  但是沒想到,寶寶那麼頑強,藥流都沒流掉。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很可愛的寶寶邊哭邊跟她說:“媽媽你不要我了嗎?我很乖的,真的。”

  醒來後,她眼淚溼了半個枕頭。

  再去醫院時,醫生說寶寶還在,如果不要的話需要儘快手術。

  她沒忍心。

  第一次緊急避孕藥、藥流都沒有能阻擋當初這個小生命,他是那麼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許靜決定生下來。

  她手裏有一筆存款,生完寶寶後再去工作,雖然錢上有些緊張,但勉強夠用。

  然後她就開始安心懷孕。

  每次喫玉米的時候,寶寶都會在她肚子裏很歡快地蹦,她就給寶寶起名字叫小玉米。

  但她沒想到玉米一出生就得了新生兒肺炎和溶血性黃疸,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住院12天,最後做了換血手術才順利出院。

  那時候的她每天以淚洗面。

  高萍勸她別浪費這個錢,孩子走了正好不會拖累她。

  但她怎麼忍心。

  她已經親手抱了寶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割下。

  錢流水似的花了進去,她那點存款很快就耗盡了。

  她不得已聯繫周迪,拿了霍新給她的兩百萬。

  爲了寶寶,她什麼清高尊嚴都可以拋棄。

  好在寶寶平安度過。

  而這筆錢付過醫療費後,她就全部存了起來,當做寶寶未來的教育金。

  她沒想到,玉米身體會那麼差。

  回家沒幾個月,就因爲肺炎再度住院。

  之後每隔幾個月,玉米的肺炎都會發作一次,所以他對醫院已經很熟悉,兩歲時就知道伸手配合護士扎針,懂事到讓人心疼。

  而她還要付高萍薪水、還要租房子。

  就這樣折騰這三年下來,這筆錢已經花掉五十萬。

  她心裏沒什麼安全感,立刻就找了工作。

  但是已經有幾年遠離職場,好工作不是那麼容易找,普通祕書的薪水也很低。

  最後她選了這個銷售職位,賺的錢勉強可以應付她們母子的日常生活。

  她知道高萍有很多缺點,她也曾經試圖找過一個阿姨,但某次她出門在監控裏看到阿姨在自己看手機,玉米往她身邊爬她還把玉米推開,她就沒辦法再信任別的阿姨。

  高萍再差,不會故意虧待玉米。

  雖然她嘴裏說話難聽,但有時候也會抱着生病的玉米抹淚。

  她沒別的辦法,只能湊合下去,好在玉米漸漸長大,已經能上幼兒園。

  再忍幾年,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她的任務就是賺錢。

  而霍新那樣的人,像月亮。

  他們的人生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

  即便再度遇見,她也不該有什麼奢望。

  當天下班後,她補了個淡妝,吳斌帶着她和公司另外幾個銷售一起去了常去的酒吧。

  怕引起誤會,她特意穿了十分正式的襯衫西褲。

  她不太適合這種推杯換盞的場合,笑容都有些發僵。

  吳斌把她當一種“資源”給對方介紹:“我們許靜,可是給霍總當過二祕的人。”

  對方饒有興趣地“喔”了聲,視線從頭到腳緩緩滑過,目光裏有種“她跟霍新肯定有點兒什麼”的篤定。

  許靜低着頭,沒應聲。

  對方是大客戶,每年訂單上千萬,她得罪不起。

  吳斌叫她坐在對方身側陪酒,甚至一度暗示許靜可以送對方回家。

  好在對方還算有品,看她很不願意,就換了另外一個比較積極的女孩子。

  但她還是被灌了很多酒。

  酒局終於結束,大家出來後各自打車回來。

  吳斌說:“我送你回去吧。”

  她哪敢,拒絕後卻有點想吐,跑到路邊大樹旁邊蹲下。

  吐完後,吳斌將她扶起來,聲音忽然格外溫和:“好點兒了沒?”

  被他觸碰到手臂,許靜渾身一僵,立刻推開他:“沒事,謝謝吳總關心。”

  吳斌溫和地笑了笑,手摟住她的腰:“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許靜再度推開他。

  “客氣什麼。”吳斌笑着在她腰裏捏了一把,很噁心地說,“你雖然瘦,但該有肉的地方倒是都有。”

  許靜渾身發冷,推開他,卻被他牢牢拽住胳膊。

  他藉着酒意,忽然笑了一聲,說:“你裝什麼純,婚都沒結就生了孩子,以前不定怎麼叫人玩兒呢。”

  許靜冷聲:“你放尊重一點兒。”

  吳斌發狠把她摟在懷裏:“跟我回家,不然你信不信我在這兒就辦了你?”

  許靜抖得厲害,但男女體力差距過大,她怎麼都推不開吳斌。

  吳斌又好聲好氣哄她:“就一次,你滿足我一次,以後在公司你想休假我絕不爲難你……”

  許靜眼淚往下落:“不要求您了……”

  車子開了過來,吳斌把她往車上拉,她一面掙扎一面咬牙,道:“你敢碰我,我會報警,我一定會報警的。”

  吳斌冷笑一聲。

  他做這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半推半就的,沒人會在事後報警。

  他拎着許靜的腰,突然看到有人走了過來。

  他狠聲:“我勸你少管閒事。”

  話音未落,臉上便捱了一拳。

  酒吧的遠光燈再次掃了過來,看到來人的臉,頓時一驚:“霍總?”

  霍新眉宇間浮上戾色,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滾。”

  吳斌連忙慌慌張張地走了。

  許靜頓時鬆了口氣,眼淚卻更加不受控地往下落。

  霍新看她一眼,說:“住哪兒,送你回去。”

  上了車,霍新遞給她兩張紙巾。

  許靜接過來。

  她心情很亂,擦掉眼淚才覺得自己不應該上來,儘量平靜道:“不好意思霍總,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霍新沒應聲,發動車子。

  車裏很安靜。

  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水味,這熟悉的感覺讓許靜覺得安心。

  以前她爲霍新辦事時也會開坐他的車,他車裏總是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兒。

  她在這香味兒裏逐漸平靜下來。

  卻覺得自己無比狼狽。

  今晚這一幕都被他看到,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

  一路上,霍新都沒有跟她說話。

  許靜一顆心怦怦直跳,她不敢看他,卻有些剋制不住。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學校裏最乖的那種孩子。

  好好上學,不談戀愛,遠離各種熱鬧紛擾,沉默且內向。

  平平無奇四個字是對她最好的概括。

  給飛客遞簡歷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進不了面試,結果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竟然過了。

  面試當天,得知前來面試的人都很優秀,甚至還有北城重點大學的研究生,她一下子緊張得厲害。

  羣面環節,別人都能侃侃而談,自信且張揚,她只能循規蹈矩地回答問題。

  後面的單獨面試環節真的硬撐下來的。

  這波面試結束後,大家都走出門。

  一個穿着毛衣的男人走過來,問大家面試感覺怎麼樣?

  很多人都覺得不錯,尤其是有一個北城大學的學生會主席,口氣很大,大有北城工作隨他挑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覺得可能是HR助理之類的,就老老實實說:“我就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別人優秀。”

  男人接過她手上簡歷看了眼,再擡眼時眉宇柔和,眼神也像自然而然帶着笑意:“怎麼會呢?雙學位也不是那麼好讀的,你肯定很努力,要對自己有信心。”

  他把簡歷還給她,進了面試現場。

  從來沒有人這麼鼓勵過她。

  以前無論什麼時候,她說自己沒有那麼優秀時,無論是父母、老師或者朋友,都會說——“那就繼續努力啊”、“別對自己要求那麼高”、“普普通通也挺好的”——諸如此類的話。

  很少有人跟她彎着一雙眼睛說“要對自己有信心”。

  她當時渾身上下都是暖的。

  還在網上給飛客的HR寫了一大段好評。

  之後HR聯絡她,說有一個總裁辦二祕的職位,問她考不考慮,薪水十分優渥。

  她自然一口答應。

  第一天來工作時,她才知道那個人竟然是公司的總裁霍新。

  她一臉震驚。

  霍新只是含笑看着她說:“你可是我親自挑的,別給我丟臉啊。”

  她臉頰發燙,立刻說:“我會努力的。”

  那樣特別的相遇,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車窗外霓虹燈後撤。

  她慢慢地、小幅度地將頭轉回來,又儘量自然地擡起頭。

  餘光從後視鏡看到霍新一雙好看的眼睛,不覺緩緩心動。

  四年了。

  她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已經忘掉了他。

  但原來,靠時間遺忘的人,經不起見面。

  她所有塵封在心底的情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再大膽一次吧。

  她跟自己說,以後永遠也不會遇到了。

  她慢慢拿出手機,假裝在拍窗外的霓虹燈,其實已經調轉了鏡頭,在拍霍新。

  她一顆心彷彿被一根很細的線緩緩吊了起來。

  但還好,她對他還算了解。

  他在認真開車,一眼都沒有看她。

  對不喜歡的人,他只會禮貌幫忙,卻從來不會有多餘的關注。

  但她也沒敢拍太久,很快就收起手機。

  期間霍新接了一個工作電話,他戴着藍牙耳機,聲音娓娓道來,音色柔和,像某種樂器,她一時想不出。

  這種場景讓她生出一種她還是他的祕書熟悉感。

  她好懷念。

  車子緩緩剎車,停在五環一個老舊的小區。

  霍新掛掉電話。

  許靜回神,抿了下微乾的脣,說了聲“謝謝”,打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忽然聽見霍新開口問:“很缺錢?”

  話一開口,他已然覺得不太合適,卻也無法收回。

  許靜心頭頓時浮起一股屈辱感。

  好像他在說她賣身賺錢——儘管她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她鼻尖一酸,說:“總要生活。”

  “你先生呢?他也同意你做這份工作?”

  許靜一凜。

  她咬脣道:“我離婚了。”

  霍新點了點頭,想了片刻,說:“你能力不錯,如果你願意,可以安排飛客分公司一個市場部職位給你。”

  許靜一怔。

  霍新又補了句,“放心,我不會打擾你。”

  許靜慘然一笑。

  他當然不會。

  他完全、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即便是分公司,也難以避免來往的可能。

  如果玉米的身世暴露,她無法想象霍新會如何生氣。

  彷彿沒料到自己會被拒絕,霍新轉頭看她。

  許靜說:“他以前沒有這樣過,這是第一次,我明天就會辭職,重新找別的工作。”

  霍新點頭。

  她下了車,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霍新想起自己方纔那句“很缺錢”,有些後悔。

  他不應該跟她那麼尖銳地說話的,但卻有些沒控制住。

  他對許靜的情緒有些複雜。

  那晚酒後失控縱然是他的錯,但他心底總有一種感覺——那場錯誤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她借他喝醉、藉着身上相似的香水味兒湊到他身邊……

  所以他跟許靜說話時,無形之中帶了一股尖銳。

  但心底,卻對她又有一種憐憫。

  霍新望向窗外連電梯都沒有的老舊小區,片刻後,摸出手機給周迪撥了個電話。

  周迪很快接起來:“霍總。”

  霍新:“許靜準備找工作,你幫她內推一下。”

  周迪一凜,立刻重視起來,問:“內推到哪裏呢?”

  霍新說:“這方面不懂的你可以多問問姜正。”

  ·

  到家後,玉米已經睡着。

  許靜洗完澡,從高萍房間裏抱回玉米,躺下來後,卻遲遲無法入睡。

  她拿出手機,看着自己剛纔拍的那張照片。

  她拍照的水平不怎麼樣,剛纔又格外慌張,拍的幾張都有些歪。

  但出圖效果也很好。

  因爲霍新有一雙格外漂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有點像桃花眼,卻不算那麼典型,褶皺淺一些,眼尾的弧度收一些,顯得溫柔卻又不濫情。

  隨便一眼,就能看到人心裏。

  所以那晚喝醉酒,她纔會被蠱惑,做出這輩子最大膽的事,主動上了他的牀。

  最快樂的時候,她想,她願意爲此粉身碎骨,付出任何代價。

  備註:靠時間遺忘的人,經不起見面。——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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