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林之身世 交由渡笙
李釋然說，這東西沒個準信兒的，有的人一兩天之內就變成種子發芽了，有的人三五年了都還是老樣子，順其自然吧。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林水寒就越覺得忐忑，自己總不能一直這樣浪費時間吧，世間萬物都有其生長規律，這石頭怎麼就是個例外呢！
李釋然又告訴他，怎麼會！人都是有感情的，和任何東西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只要等到那時，你對它有感情了，它察覺到了，自然不會辜負你所望的。
林水寒無奈的撇了撇嘴，心中十分失落，李釋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沒事的小師弟，把你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它，它自然就會隨你心意了。
說的輕而易舉，林水寒壓根兒就不明白李釋然的意思，所以他一直以來，他都在涵虛山中無聊閒逛，想看看這山中有沒有靈氣極佳的地方，好讓那石頭吸收點靈氣，變得更快些，他一直堅持着，可是連心石一點變化也沒有。
他有些沮喪，但是依舊不氣餒，繼續將一顆心全都專注於連心石。
時間對他來說就像是擦肩而過的利箭，一去不復返，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麒麟門裏待了三年的時間了，這三年來，除了流夜掌門應允，讓他每月的十五十六可以去流賢殿裏看書之外，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顆連心石上，可是偏偏，連心石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之後，依舊毫無變化。
他不止一次想過放棄，可是又想到自己那麼久以來的堅持，依舊狠不下心來將它拋棄，依舊和從前一樣，對他呵護有加，希望它真的能感受的到自己的用心。
有一次，他不知不覺走到了涵虛山的山腳下，發覺自己走出了涵虛山的範圍之後他大驚着立刻往回走，因爲掌門曾經說過無論去什麼地方都不能離開涵虛山的，可是走沒兩步他卻聽到了一陣很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似是哀嚎，又似是求救，叫一聲彷彿都用盡了全力！
在山谷中的回聲一圈一圈的傳進他的耳裏，伴隨着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和不停搖晃響動的鐵鎖鏈的聲音，林水寒被這聲音嚇得差些失了魂魄，腦子裏立刻就閃過了傳說中那個被鎮壓在涵虛山下的怪物。
腦海裏浮現着那怪物張牙舞爪青眼獠牙的可怖模樣，他就立刻加快了步伐急急忙忙的準備上山去，可是他走的越快，那聲音就更加的震耳欲聾，他萬分害怕，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腳下走過的每一步路，已經微微泛起了白色的光芒。
林水寒感覺自己好似中了邪一般，慢慢的頭暈目眩，舉步維艱，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模糊，一道白色的光芒由遠而近的緩緩向自己飛來，那光芒耀眼明亮的刺得他睜不開眼，整個人瞬間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所有意識。
他的身體，似乎情不自禁的朝那聲音慢慢靠攏，冥冥之中有一種無形的牽引力，拉扯着他一步一步的朝那聲音的源頭靠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在那光芒之中迷糊了一切，卻唯獨那聲音依舊清晰。
一開始，他還有些牴觸，可是後來，完全變成本能，連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自覺的向那聲音靠近了，內心懷揣着極度的渴望和期待，好像那裏有什麼非常好的東西在等着他一樣，可是後來當他快要靠近那聲音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在那道空無一物的白光裏劃過一條絢爛的弧線，隨之出現在了林水寒的面前。
那人出現之後，白光猛地一下消失，林水寒只覺得眼睛忽地一下適應不了，本能的就閉上了眼，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知覺。
……
聖天石是一顆藍紫色的石頭，力量超凡，光芒絢爛，因爲其強大的力量可以鎮壓住世間萬惡之力，所以便被存放在菁華殿內殿的聖潔宮裏，聖潔宮是在菁華殿後面的一處禁地，除了掌門和書謝真人之外，任何人均不得入內。
在聖潔宮裏的正中間位置，有一個高高浮起的小方形玄臺，在那上面放着的，便是麒麟門的至寶——聖天石了。
藍中帶紫之光粼粼浮動，上下微芒飄散旋轉，流夜此刻正站在那玄臺左側，神色凝重目不轉睛的盯着聖天石，眉宇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無限哀愁。
他從未如此。
如若不是因爲那個孩子的出現，他根本不會如此。
自從那孩子出現之後，被囚禁在涵虛山下的落九軒就像一瞬間着了魔一樣，這段時間以來不停的發瘋，似乎要突破結界強行逃出！
正是因他如此，所以原本就用來壓制他的聖天石感應到他的躁動不安便自行動用了更加強大的力量意圖將他制服，可是以暴制暴非但沒有效果，那落九軒，似乎更加的張狂了。
今天如果不是他恰巧進來聖潔宮，察覺到聖天石的異常，發現了林水寒已經不在麒麟門保護結界的範圍之內，恐怕那孩子，就已經進入了囚禁落九軒的禁地之中了……
那孩子體內的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爲什麼那力量的靈氣和落九軒體內的天羽鳳凰的靈力如此相似，相似到，連師兄都混淆不清？
還有，林舒說林水寒是從天而降無緣無故出現的，莫非，這傢伙是天羽鳳凰的轉世？
太多太多的問題在這一刻全部涌上了他的腦海裏，就像突如其來的衝擊一下子將他的腦子沖刷了個一乾二淨，一片空白，當初收林水寒爲徒是他的意思，本是想着既然不知他體內的靈氣是福是禍，索性就讓他留在麒麟門中細細觀察，可是現在看來——
讓他留在麒麟門，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啊……
就在流夜掌門在原地發愣六神無主的時候，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漸漸的在聖潔宮裏擴散開來，流夜掌門尋聲望去，就看到書謝真人一襲深藍長衫步履款款的朝自己而來。
“師兄，你怎麼來了？”他詫異，隨後恭敬的對書謝掌門行禮，書謝掌門走到了他的身邊，目光，也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光芒璀璨的聖天石上。
“那孩子，又出事了？”他語氣淡然，卻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關心。
“是啊！賜予他佩劍和連心石之後，他就整日在涵虛山中漫無目的的瞎逛，一個不小心，就跑到山下去了。”流夜掌門話說到此，書謝真人垂下了眼眸，不用再聽就知曉在山下，發生了何事。
“下下個月初江陵城城主南鳳竹就要將九靈之一的渡笙鏡交給他唯一的兒子南空淺了，你知道這件事吧？”
沉默了半晌之後，書謝真人緩緩開口，流夜點了點頭，“知道啊！聽說南鳳竹有意將整個南家都交到南空淺手裏，爲此還特地邀請各大門派前去做個見證，昨天我就已經收到請帖了，正在決定要派哪個弟子前去呢。”
“南家的渡笙鏡貴爲九靈之一，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任由我們在這裏妄自猜測斷定林水寒是否爲天羽鳳凰的轉世，也是徒勞。”
書謝真人依舊淡淡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流夜已然瞭解他的意思，“師兄是想，讓林水寒去南家，然後，用渡笙鏡來知曉他的身世？”
“渡笙鏡是神器，論法力靈力不差於任何人，況且，神器是不會說謊的，你先和南鳳竹打聲招呼，待那孩子去到江陵城的時候再用渡笙鏡查明他的真實身份，如果……”書謝真人話說到一半，察覺到接下來的話有些不適合此刻說出口，於是便扭頭看着流夜，繼而又說——
“那孩子待了三年的時間，連心石都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再繼續下去，恐怕也會傷了他心，找個理由讓他前往江陵城吧，讓渡笙鏡，來證實你我心中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是天羽鳳凰的轉世呢？”
流夜將他原本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話音一落，書謝真人猛地就擡起了眼眸，朦朧的目光裏似乎有一點凌厲，氣氛在一瞬間冷漠了下來，一種莫名的沉重的氣息籠罩着整個聖潔宮，聖天石的光芒在此刻顯得更加明亮安靜。
書謝真人和流夜掌門四目相望，心裏的想法不約而同，當初天羽鳳凰的出現給人間帶來了那麼大的災難，被囚禁在禁地裏那麼長時間，消失之前又將自己全部的力量渡給了落九軒，讓他從一個天賦異稟的修仙之人自甘墮落成一個殺人如麻的怪物，也是因爲如此，他才被囚禁在涵虛山腳下……
而今……又出現了一個林水寒……
“帶回麒麟門之後，再做定奪吧！”兩個人相互沉默了許久，書謝真人才開口萬分沉重的說道，話音未落，便已悄然轉過了身子，拂袖離去，留下長長的身影在聖天石之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麼悲愁，無限哀涼。
流夜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落九軒的事情一直都是師兄心裏的一個結，而這個結還沒解開，又來了一個林水寒……他仰頭長嘆，這天羽鳳凰的事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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