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氣絕身亡
南空淺見勢急忙上前扶住他，並伺候他坐下，“爹，你身體不好，還是坐着吧。”
“沒事，不是什麼大毛病。”南鳳竹笑笑，可是面色明顯蒼白憔悴了許多，南空淺看着他瘦骨嶙峋面色發白毫無生氣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哽，他頓了頓，而後跟開口跟南鳳竹說：“爹，北蠻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嗯，顧擎跟我說過了，你沒受傷吧？”南鳳竹在南空淺的攙扶下坐了下來，猶如一個年邁的老人一般，南空淺扶着他爹的手，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一絲無力，爹真的……老了……
“孩兒沒事，爹無需太過牽掛。”南空淺暖心一笑。
“我聽說，書謝真人也出現了？咳咳……”南鳳竹說了幾句話之後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南空淺立刻拍撫着他的後背讓他順氣，隨即一邊倒水給他喝下一邊說：“嗯，我們和滅合宮僵持不下，寒……”
南空淺正想說出寒煙塵的名字時，理智在那一剎那出現，頓時阻止了他，他一怔，隨即改口道：“我們和滅合宮一直僵持不下，傷亡慘重，最後書謝真人就出現了，提出和滅合宮宮主一對一，讓我們先行離開。”
而南鳳竹點了點頭，並未懷疑，只道：“書謝真人善良慈悲，不忍傷人性命，更不忍看到北蠻生靈塗炭，能讓他親自出手，恐怕……各大門派的人傷得很不輕吧？”
南空淺點頭，“怪只怪，滅合宮在北蠻祭和山的藏身之地實在詭異，而且滅合宮之人又陰險狡詐，到處設下陷阱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防不勝防。”
南鳳竹不由得蹙眉，南空淺順勢坐在了旁邊，給他遞了一杯茶水過去，南鳳竹伸手接過，喝了口水之後說：“滅合宮的人修行的是魔界之法，自然不比你們光明正大，不過話又說回來，雙方交戰，難免會有死傷，現在事情也過去了，你沒事就好。”
“嗯。”南空淺點了點頭。
“對了，有件事，我還未跟你說。”南鳳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南空淺驟然不解，“什麼事啊？”
“關於漢陽城的。”
“漢陽城……怎麼了？”南空淺有種不好的預感。
“漢陽城令失竊，呂飛燁，被我收留，帶回了江陵城，現在就在城主府裏。”南鳳竹長話短說，說罷，南空淺愕然一驚，“什麼！？爹，這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把呂飛燁帶回來了，他可是漢陽城城主之位的唯一人選啊！”
“我也是迫不得已，咳咳、咳咳……”南鳳竹有些着急解釋了，一下子又劇烈咳嗽起來，南空淺頓時上前撫拍着他的背，讓他順氣，“爹你彆着急，慢點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漢陽城令失竊，呂飛燁無法繼任城主之位，但是城裏又不能一日無主，所以漢陽城裏一些名門望族，便紛紛給呂飛燁施加壓力，意圖讓他交出城令，後來這孩子實在扛不住，便只好將真相說了出來，本以爲這樣情況會有所好轉，可是沒想到那些人變本加厲，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呂飛燁身上，那孩子被逼無奈，就想自盡，虧得我派去的人及時發現，救了他一命，後來我不忍他繼續留在漢陽城，遭受各方逼迫壓力，便只好將他偷偷的帶回府上了。”
南鳳竹一邊喝茶一邊對南空淺說，說罷，南空淺又問：“呂飛燁被爹帶回了城主府，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
“除了顧擎和魏曦，便是你還有一些伺候呂飛燁的下人，除此以外，我再也未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呂飛燁這孩子命苦，來到城主府後沉默寡言，有時候幾天都不說話，我知道他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如今你回來正好，抽時間好好去看看他，安慰安慰他也好。”
南空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爹。”
“對了——”南鳳竹又一次開口，“我聽說，九靈之一的奇仙竹就藏在滅合宮的藏身之地裏，還有聖水，是嗎？”
南空淺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然後點了點頭，“是。”話音未落，他便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眸，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爹若是連聖水和奇仙竹的事情都知道，又怎麼會不曉得寒煙塵的事情……？
他緩緩的擡起了眼眸，看見南鳳竹那平靜如水的眼眸，心裏逐漸涌上了一絲愧疚，爹如今已經不再年輕，他已經老了，自己、又怎能再像兒時那般，欺騙他了呢！
他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不該瞞着爹，於是便對南鳳竹說：“爹，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是關於寒煙塵的。”
“嗯？”
“寒煙塵他，其實是天羽鳳凰，而且，他同時還是九璃珠幻化的九代魔皇。”南空淺一邊說着，一邊垂下了眼眸，像是小時候那般做錯了事等着被劈頭蓋臉一頓大罵的知錯模樣。
“哦？是麼？”南鳳竹出乎意料的冷靜，這一聲反問似乎在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南空淺不由得擡眸，心裏驟然有譜，“爹應該……也聽說了吧。”
“聽是聽說了，他奪走了聖水和奇仙竹，只是不知道，他原來還是魔界的九代魔皇。”南鳳竹微抿一口茶水。
“爹難道一點兒也不驚訝嗎？”
“呵呵。”南鳳竹咧嘴一笑，“爹如今的身體，每況愈下，只留着一口氣苟延殘喘着，爹老了，折騰不動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早已經看開了，就算他是九代魔皇，那跟我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爹你別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南空淺一聽到南鳳竹說起那些關於死的言語，心中就不由得緊張焦慮起來，而南鳳竹一副淡然無謂的模樣，他看着他，眼裏滿是父愛的慈藹，“爹什麼樣子，我自己心裏有數，倒是你，這一次去北蠻，心中的困惑解了嗎？”
南鳳竹這麼一問，南空淺又一次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落眼眶，他拼命的忍住，拼命點頭告訴南鳳竹說，“解了，解了，爹，孩兒日後，再也不會任性胡爲了，孩兒一定會一心一意的留在江陵城，留在爹的身邊，我一定盡全力保護好整個江陵城的百姓，保護整個城主府、保護南家、保護渡笙鏡的。”
南鳳竹欣慰一笑，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好，你能有如此想法，也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繼任城主的事宜，我已經都讓顧擎準備好了，接下來，便是該操辦你的婚事了。”
原本南空淺十分認真的在跟南鳳竹說自己的決心，一臉正經嚴肅的樣子，可沒想到南鳳竹最後一句話倒是讓他整個人都愕住了，他猛地擡起眼眸，神情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什……什麼！？”
“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現在這年紀，正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南鳳竹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空淺道，他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態，一副震驚不可置信的模樣：“爹，你……你開玩笑的吧？”
“這事兒怎麼能開玩笑呢！我都給你找好人家了，是北蠻載空城城主的女兒，叫紀莞爾，我見過這姑娘的畫像，長得眉清目秀的，和你很是般配。”
“爹！”南空淺氣憤而無奈的叫着，“孩兒都還沒準備好呢你怎麼就什麼事都說好了呀！這都沒經過我同意呢！而且連親事都給定下來了！就算要我成親，你好歹……好歹也跟孩兒說一聲，給孩兒一個緩衝的時間吧！”
“我現在不是跟你說着呢嘛！”
“……”南空淺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中百感交集，複雜難言，忽然之間，他靈光一閃，立刻猛地擡眸看向了南鳳竹，試探性的詢問道：“爹，載空城城主……也答應這門親事了嗎？”
“當然了！不然我能跟你說這事兒啊？”
“他居然答應了！”南空淺不可思議的低下頭來小聲吼道，“怎麼？你對爹找的這門親事不滿意？沒關係，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儘管跟爹說，你娘早逝，我一直未曾關心你的婚姻大事，若不是現在爹身體越來越差，想起了你還孤零零一個人，想着，若是有人陪你也是好的。”
“爹……其實真不用，孩兒……孩兒現在還不想談這些婚嫁之事。”南空淺怕氣着南鳳竹，便忍着心中的委屈和不滿，盡力委婉的讓爹死了這個心，但南鳳竹哪能依着他呀！看這孩子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心裏肯定是不滿意自己的安排，但是沒辦法呀！
現在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他本就不放心南空淺，想着自己走了，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陪着他，照顧他也是好的，就像當初自己和楚嫺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