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姐弟
“沒關係，想做的話，你一定能做到的哦。”
面對着我的提問，大小姐笑着鼓勵我。
“這種事情，即使是想做，也是做不來的吧？而且修房子什麼的我可從來都沒有做過啊！”
“這可時候，就要憑藉着氣勢一口氣衝上去da☆ze！”
憑着氣勢衝上去之後要怎麼樣啊。
魔理沙也是，一臉笑嘻嘻地，說着跟自己毫無關係的話。
“七夜，我的圖書館就交給你了。總之，明天我要開始整理散亂的圖書，今天之內，請務必將圖書館修好。”
“恩恩，七夜大人，加油！”
帕琪莉再三叮囑我要在今晚修好圖書館，而她的從者小惡魔則是不斷地給我打氣。
不過如果她能收回那個看好戲的眼神的話，我可能會感動一點。
“嘛，反正，到了明天，我可要好好地使喚使喚你，你就做好準備吧。”
靈夢一邊說着，一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毫不留情地對我落井下石。
倒是?夜小姐，由於去準備晚飯了，沒有在場。
於是，就變成了這樣。
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昏暗圖書館裏，看着牆上的兩個大洞，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啊啊，真的是毫無頭緒啊。
最後雖然是在衆人的一片鼓勵中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這裏，但是，站在那個大洞面前，我才覺我真的啥也做不了啊。
而且我還沒有等到?夜小姐回來，就一個人跑過來了，也就是說，現在的我還沒有喫過晚飯。
雖然還沒有肚子餓到咕咕叫的程度，但是，再怎麼看，這些工作都是需要幹一個晚上以上的，那麼，現在的選擇，應該是去獲取食物嗎…
不過，剛剛纔從嘴裏說出“是，我明白了，大小姐，一定如期完成工作”的我，現在回去要飯喫話，一定會被大家笑死的。
好吧，大小姐和?夜小姐姑且不論，魔理沙，小惡魔還有靈夢什麼的一定會笑話我的。
對於現在的我，中國有一句話是這樣形容的。
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果然還是拉不下面子回去啊…
可惡…現在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啊！而且眼前的這兩個大洞我也毫無辦法…
“唔…你在做什麼啊？”
因爲感覺到了現今自己處境的絕望，我不由得跪倒在了地上，而出現在這樣的我的面前的，是一雙修長潔白的腿。
雖然我下意識的想要擡起頭來，但是剛剛表現出了那個意思，那一雙美腿的主人，就擡起腳來狠狠地將我踩了下去。
“噗！”
“到，到底是爲什麼啊…?夜小姐…您是專程來踩我的嗎…”
一邊感受着腦後來自?夜小姐的高跟鞋的那個堅硬的觸感，我一邊艱難地說道。
“只是，剛纔的那個角度，你擡起頭來的話，我裙子下面不就被你看光了。”
?夜小姐冷靜地道出了踩我的理由。
原來如此。
“如果是那個的話，不用擔心，因爲昨天你飛起來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是白色…唔噗噗！”
?夜小姐將踩在我頭頂的腳，繞着腳跟轉了幾圈。
似乎是感覺到我再也站不起來，失去了威脅，?夜小姐終於撤掉了踩在我頭頂的那隻腳。
謝天謝地…
在地上趴了好一會，我才感覺到頭上的劇痛緩緩消失，隨後我慢慢地爬了起來。
“?夜小姐，您是專程來拿我尋開心的嗎…”
一邊摸着還有點疼痛的後腦，我一邊問着坐在一邊桌子上的?夜。
“哦…既然你是這麼認爲的，那麼我專程替你帶來的飯菜，也就沒有必要留下咯…”
?夜眯起了眼睛，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
哎？
飯菜？
聽到?夜的話，我微微一愣，看了看一旁的桌子。那裏擺着一盤飯菜，明顯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眼前的銀女僕，專門帶來給我的。
因爲自己的好意明顯被誤會的女僕，還在鬧着小別扭，卻沒有看到誤會她的少年，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握住了她的手。
“你你你你…突然之間幹什麼啦！”一抹紅暈出現在了女僕的臉上，而雙手僅僅被少年握住的她，擡起頭來就看到了少年滿眼淚光的表情。
“?夜小姐！果然還是你最好了！這個時候，來幫助我的只有你啊！”
握着?夜的手，我不由得向她傾訴起了自己的委屈。
被大家一起欺負的事也好。
對自己的工作完全沒有任何辦法的事也好。
心情煩亂的事也好，全部都告訴了銀的少女。
而看着滿臉失意的我，?夜也平復了心情，抽出了被握着的右手，放在了我的頭上，輕輕地撫摸着。
到底，爲什麼，至今爲止都顯得那麼堅強的少年，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這樣的軟弱呢。
?夜不由得心想。
一邊感受着?夜的右手帶來的感覺，一邊回想着。
在我的記憶中，對我做過這樣的事的，只有兩位。
一位，是那個在我初入幻想鄉的時候，給了我指點的八雲紫。
另一位，就是在我初入紅魔館的時候，照顧了我很多的，眼前的銀少女。
雖說同樣是撫摸，連撫摸的地方都完全相同，但是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紫的撫摸，是帶有一絲玩味在裏面的話，那麼，?夜的撫摸則完全不同。
剛剛的那種不知所措的心情，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安心吧。
感覺到了少年的呼吸恢復了平穩，?夜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而催促着他。
“總之，快點起來，先把晚飯喫掉吧，涼了的話，就沒有味道了。”
“恩。”
聽到?夜的話，我站起身來，坐在了?夜的旁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看到我狼吞虎嚥的樣子，?夜笑着說：
“慢點啦，又不會有人和你搶。”
“唔…因爲?夜小姐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好吃了…所以…”
而聽到了我的誇獎，?夜眼裏的笑意更濃了。
“真是的…就算這樣誇我，也不會有好事生的哦。還有，喫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啦。”
幾分鐘之內，我就將?夜帶來的一大盤食物一掃而空，將兩掌一合，說：“我喫飽了，謝謝款待！”
看見我的樣子，?夜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些就夠了嗎？不夠的話，我再去取一點來。”?夜一邊站了起來，一邊問我。
“恩，這些就夠了。盤子的話，要收到廚房去嗎？”看到站了起來的她，我也趕忙將餐具和剩下的盤子收在一起，準備收拾。
“不用。等工作做完了在一起帶回去吧。”?夜阻止了端起盤子的我，示意我將盤子放下，一邊對我說。
哎？
“那個，?夜小姐，工作，是指…”我有點沒有搞清楚狀況，趕忙問道。
“那個啦，那個。不是要在今晚修好紅魔館的牆壁嗎？”看着一臉疑惑的我，?夜解釋道。
“可是，那個不是大小姐讓我…”
雖然?夜說了要幫忙，但是這卻是大小姐交給我的工作，讓別人幫忙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當然不會是讓你一個人來做這個啦。這可是大小姐的指示哦，給你送來飯菜的事也是。”
?夜看着我說道。
是這樣嗎…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了?夜的話，雖然感覺到有點安心，但是心裏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的感覺。
?夜小姐，是因爲接到了大小姐的命令，才肯來幫助我，並不是因爲我遇到了困難纔來的。
想到這裏，我就有些微微地不舒服。
“總之，先幫你把被破壞掉的房間修好吧。
[?夜的世界?theor1d]！”
隨着?夜的雙目由深邃的藍色變爲鮮豔的赤紅，整個世界的時間，突然之間就被停止了。
世界的顏色，被銀的少女剝奪，黑與白區分的世界，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無論看多少次，都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整個世界的運轉，都因爲一個少女的意志而停了下來。
無垠的天地，在銀赤眼的少女面前，都失去了顏色。
黑與白的世界裏面，只剩下了我和她兩個人。
似乎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習慣面前仍舊生龍活虎的我，?夜在張開世界之後，用她那對紅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響。
“那個…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夜小姐？”
被看得有點害羞的我說道。
“不，沒什麼。”?夜搖了搖頭，隨即轉頭向圖書館外走去。
看着突然走了出去的?夜小姐，我連忙跟了上去。
“等一下，?夜小姐，你要去哪裏啊？”
“當然是去取修理用的材料了。無論是磚石還是木頭，都是修理房屋必要的。雖然組合起來倒是很簡單，但是材料還是必須的。”
?夜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道。
“啊，我也想…”
雖然我也想幫忙，但是話說到了嘴邊，卻被我生生地嚥了下去。
因爲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在宴會上的事。雖然我可以在這個黑白色的世界之中自由的移動，但並不代表我能夠移動其他的物體，就像那個時候，我無論使了多大的力氣，都無法使被暫停了的琪魯諾移動分毫一樣。
那麼，現在的我，是否同樣無法在這個世界中做到任何事呢。
滿懷心事的我，只好靜靜地跟在了銀的少女的身後，一直走到了一間巨大的儲物間內。
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堆在這個房間裏，不過佔滿了這間房的一半的，則是大量的土木磚石。
看着那個多到異常的數量，我不由得吃了一驚。
“那個，?夜小姐，爲什麼紅魔館裏面要準備這麼多的磚石啊…”
有點好奇的我問道。
聽到我的問題，?夜則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那是因爲紅魔館很容易壞掉啦。倒不是說紅魔館本身太不結實，實在是因爲破壞者太多了。尤其是像魔理沙之類的…”
聽着?夜的抱怨，我想起了那個走到哪裏都忘不了亂射魔炮的傢伙。的確，如果那個傢伙經常光顧這裏的話，修理用的材料無論多少都是不夠的吧…
這樣的話，昨天對着亂射魔炮的魔理沙，出可怕殺氣的理由，我也就明白了。無論是多麼好脾氣的人，像這樣一天兩天一次兩次不停的修理被同一個人破壞的建築，都是會生氣的吧。
?夜一邊抱怨着，一邊走上前去，抱起了無論如何也不像是那個纖弱身體所能負擔的量的磚石。看到似乎很辛苦的?夜，我也趕忙走了上去，想要幫她分擔一點。
但是。
如我所料。
就連一塊磚頭，我都無法撼動。那些漆黑的石塊，就好像是和整個世界都連成了一體一樣，無論我怎樣使勁，都無法撼動它分毫。
?夜看到了不斷用力的我，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的，這麼一點點工作，我一直是一個人做的。你在我的世界裏面，只能自己移動對嗎？那樣的話，我來做，你在旁邊看着就好。”
聽到她的話，我不由得轉過身去直視她的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想要從裏面讀出些什麼。
我不禁想，她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還是說，因爲一直都是這樣，所以習慣了嗎。
到底有多少次，銀的少女在這個孤獨的黑白世界裏，一個人默默地在工作呢。
到底又有多少次，銀的少女在這個孤獨的黑白世界裏，一個人默默地在哭泣呢。
少女的眼裏佈滿悲傷，卻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少女的手上佈滿了老繭，即使如此，少女也從未向他人尋求過幫助。
捨棄了淚水的她，不得不堅強的她，一直是一個人的她。
對着這樣的她，我曾經起誓。
不再讓她的肩膀，背上這樣沉重的負擔。
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在這裏對她伸出手呢。
無論是什麼都無法移動？
這麼一點點小事，在我想要幫助她的決心面前，什麼都不算。
從我的身體裏傳出來的那兩個聲音的教導，我還依稀記得一些。
那麼，就讓我想要幫助她的這份心意，用我的雙手傳達出來吧！
“真的沒關係啦。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好了。所以你…騙人！怎麼會…”
本來想要安慰我幾句的?夜，卻看到了我突然之間將一大堆磚石舉了起來的樣子，不由得吃了一驚。
驚訝的表情仍舊留在她的臉上。“到底，怎麼會，突然之間…”
而對着喫驚的?夜，我則是給了她一個微笑。
“因爲我想要幫助?夜小姐，想要成爲你的力量，所以，這些東西我就能夠搬起來了。不可能什麼的，根本就無法戰勝我對?夜小姐的心意啊。”
“嗚哇哇哇！你你你，你突然之間…”
因爲周圍都是明顯的黑白二色，因此?夜臉上的紅暈看起來就格外的明顯。
面對着展現出如此可愛表情的銀少女，雖然手中的石頭傳來了一陣一陣彷彿能夠壓垮人的重量，我還是對着她露出了微笑。
“?夜小姐，今後無論是什麼，都不需要一個人承擔了。不管是怎麼樣的事，我都會幫你的。”
而聽到了我的第二句話，?夜的臉明顯更紅了，本來還在支支吾吾地說着什麼，現在則是完全地沉默了下去，就連臉都深深地埋進了手中的磚石堆裏。
突然，?夜抱着手裏的東西，就向着圖書館飛奔了起來，嘴裏還喊着：“?嗦?嗦?嗦！不要說那些奇怪的話啦！能幫上忙的話，就快點給我跟上來！”
“哎？不要突然跑起來啊?夜小姐！這些東西很沉的，跑起來很辛苦啊！”
一邊叫喊着，我一邊趕忙跟了上去。
而聽到了我的話，前面的?夜跑得更快了。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總之給我跟上！修理完房間之後，還有別的工作，你也要好好地負起責任！”
似乎是要掩蓋自己的羞怯，泡在前面的?夜頭也不回地說着。
哎？之後還有別的啊？
雖然手中的磚石几乎都能將我壓垮，雖然得知了之後還有更多的工作，但是，但是，聽到了?夜的那一句話，我還是很開心。
她能夠，稍微依靠我一點了嗎…
在那之後。
就如同?夜所說的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兩個人才將被打穿的房間一一修理好，並且將圖書館受損的地面，還有
一排排損壞的書架修理完畢。
但是在那之後，我們還一點一點地打掃了紅魔館整個館裏的衛生；更換了館內的地毯，窗簾，桌布，將換下來的那些東西一一洗完，並且晾了出去；將大小姐，還有住在館裏的其他人換下來的衣服洗淨晾乾，準備明天要用的食材，收拾今天使用過的餐具…等等等等。因爲處在黑白的世界之中，根本就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總感覺，紅魔館之內，能夠數得上來的工作，我和?夜兩個人都全部做了一遍。
更讓人頭痛的是，雖然似乎是因爲強烈的願望，使得我能夠在這個黑白世界之中改變其他物體的狀態，但是，在這個世界中做哪些工作，所消耗的力氣，幾乎是平時的百倍以上。而且，旁邊的?夜還時不時地會送來關切的視線，爲了讓她安心，這就讓我連在她的面前露出一絲疲態都不可以。
總之，這些工作做完之後，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壞掉了。
“總之，今天的工作，到此就算全部做好了。”
?夜笑着對我說。
啊啊。雖然現在累得要死，但是，能看到?夜自真心地笑出來的樣子，倒也還算值得啦。
“那個，作爲今天幫助我的回禮，我有些東西想讓你看一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夜臉上一紅，扭扭捏捏地說道。
“哎？是什麼啊？”
我不禁問道。
看到我似乎有興趣的?夜，微微笑了一下，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向前跑去。
從?夜的手中，傳來了絲絲熱流，和平常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她明顯不同。
感覺到了她手心的那個溫度，我愣了一下，隨即便跟着她跑了起來。
“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哦。這個時候，是一天最美的時候呢。每天晚上工作完畢之後，我都會去哪裏一個人呆着的。”
雖然沒有回過頭來，但是?夜還是對我解釋了之後要去看的東西。
被拉着手的我，跟在?夜的身後，穿越了紅魔館長長的走廊，爬完了紅魔館高高的樓梯，走出了紅魔館天台上的大門，來到了紅魔館的館頂。
“就是這裏了。你等一下。”
來到這裏之後，?夜鬆開了我的手，而我還仍在體味手中沒有消失的那個溫度。
突然之間，黑白色的世界收回了她的體內，整個世界的顏色，都變了回來。
感受到了身上那層柔和的月光的我，不由得擡頭看了看。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漫天璀璨的星星，和那一輪散着柔和光輝的半月。鼻子裏嗅到了涼絲絲的，晚風的氣息。紅魔館，還有我面前那個巨大的時鐘塔，也就是紅魔館的館頂，都在月色星光中閃閃亮。而環顧四周，整個幻想鄉的景色，似乎都能盡收眼底。
?夜輕輕地轉了一圈，笑着對我說：“吶吶，怎麼樣，很漂亮吧？”
而我，則是將視線從那片景色上收了回來，放在了微笑的她的身上。柔和的光輝照耀下的她，那個微笑，就連天上所有星星的光輝加起來，都無法相比，我不由得看呆了。
半響，嘴裏才蹦出來一句。
“恩，真的好美。”
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夜的臉上微微一紅。
似乎是突然害羞了起來，?夜紅着臉對我說：“唔…我，我要先去睡了！明天還要早早起來呢。等你看夠了，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之後，就像是逃跑一般，她飛也似地想要離開塔樓。
看着她的背影，我對着她竭盡全力地喊道：“?夜小姐！
你背上肩負的重量，稍微讓一些給我吧，我會替你承擔的！所以，任性也好，撒嬌也好，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也好，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聽到我的話，?夜奔跑中的背影突然震了一下。
隨後，以更快的度離開了。
啊，雖然一時衝動，順着自己的感情將自己的心意表達了出來，但是…
將視線從她消失的背影上撤了回來，我再一次地看向了遙遠的星空。
算了。今後還有的是時間吧。
我並沒有選擇追上去，而是留在了原地，所以，我也就沒能看到從奔跑着的少女眼角流出的滴滴淚水。
少女的心很亂。
突然闖入自己世界的少年，讓她不知所措。雖然已經經過了漫長的人生，但是這樣對待自己的人，還是第一次出現。
自己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一個纖弱的少女。
心底自認爲早已被捨棄了的，那最柔軟的部分，已經不止一次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就連平日裏自己一人獨處的塔樓，都在一時衝動之下告訴了他。
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心還在渴望着一些什麼呢…
少年說了，要替自己肩負自己揹負的那些重量。這些話，僅僅是在不知道自己過去的情況下輕易說出來的吧。
少年如果知道了自己的過去，還會如現在一般對待自己嗎？
少女不禁有些害怕。
“?夜。”從奔跑而過的，樓頂的門的後面，傳來了大小姐的聲音。
“?夜，你的心亂了。”
少女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你流淚呢。”大小姐嘆了一口氣。
聽到自己侍奉的人的話，少女趕緊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你在猶豫，是嗎…”大小姐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恩。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到底想要做什麼，到底對他的事情，是怎麼看的…我甚至，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一想到他如果知道了我過去的事，可能會對我露出的表情，我就覺得心痛…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女對着自己的主人，講述着自己複雜的心情，而聲音之中，甚至都帶上了哭腔。
看到不安到甚至抖的少女，雷米利亞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賜給他‘十六夜’這一姓氏嗎，?夜？”
“哎？”
“如果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話，暫時就把他當做你的弟弟吧。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關心身爲家人，身爲姐姐的你，就像把你當做家人的我一樣。所以說，沒什麼需要不安的。他並沒有打算撕開你心靈的那扇厚厚的牆壁，只是普通的在關心你罷了。
你只需要這麼認爲就好。”
面對着心靈不安定的女僕，雷米利亞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着她，同時給出瞭解決問題的方案。
聽到了大小姐的話，?夜沉默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說完話的雷米利亞，則是慢慢地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同時說道：“?夜，今晚好好地想一想吧。”
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高高的塔樓，留下了銀的女僕，一人站在原地。
雷米利亞知道，女僕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提議。
無論如何，人都需要一個身份。
不知如何與少年相處的少女，現在需要一個能夠接受少年的理由，即使那個身份，明顯地曲解了少年的原意也好。
如果人不能給自己一個身份的話，那個身份，就要由他人來賜予。這一點，無論是失憶的少年，還是迷茫的少女，都是一樣。
雷米利亞一邊想着，一邊緩緩地漫步在深夜的紅魔館內。
不過，這樣的身份，真的只是爲了自己的女僕着想嗎…
不是這樣吧。
雷米利亞自嘲地笑了笑。
ps:非常抱歉，今天，啊，應該是昨天的那章，最後還是晚了因爲最近幾天正在忙着收拾東西，瑣事比較多，畢竟，咱可是要開學了不過這章倒是有七千字，全當補償吧。哎？不過其實是因爲這章字太多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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