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試煉
不過，看到了我有些瘋狂的動作，文文終於再也按捺不住，飛身拉住了我不斷地向自己空無一物的眼眶之中亂抓着的手。
“等一下，七夜！快點，快點住手！快點給我住手啦！”
文文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我的手從眼眶裏面抽了出來。看到我的手上沾着的血跡，文文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幾分，等到看清我現在的樣子的時候，文文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因爲之前我胡來的舉動，這時我的臉，恐怕不比惡鬼好看幾分。過了好一陣，文文才緩過勁來，板起了臉，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笨蛋！別因爲那個露內褲的變態的話就迷失自我啊！剛剛的決心都哪裏去了？振作一點，別這麼簡單就輸了啊！”
也許是因爲文文毫不猶豫的那一巴掌，我多少恢復了一些神智。而在那之後，她的話更是給了我當頭棒喝。
決心？我的決心….
看到我的臉上一點一點地恢復了神采，文文輕輕地點了點頭，而旁邊的朔，卻用帶着一絲怒氣的語調問道：
“露內褲的變態….請問這位烏鴉小姐，您是在說誰呢？”
“唔….當，當然是在說你了！雖然穿着裙子，但那個裙子是透明的不是嗎？這樣看來，不就和露內褲沒什麼區別了？”
被朔盯住的文文，出乎意料地身體抖了抖，隨後她強自振作了起來，然後作出了反擊。
“哦呵呵呵呵呵，這麼多年來，批評我的服裝的，你還是第一個….好，很好。烏鴉，你惹火我了。你想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地獄嗎？”
聽了文文的話，朔擡起頭狂笑了起來，然後在她扭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兇狠，緊接着，她就擡起了手，而時刻注視着她的動作的文文，身體一繃，就要做出動作。
就在這時，我擡起手，將文文護在了身後。
“哦…不想讓我對她出手嗎？我的主人？”看見了我的動作，朔歪着頭笑了笑，只是那個笑容之中並沒有什麼好意。
我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隨後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血跡，淡淡地答道：
“恩。你將我稱作主人，是因爲我用自己的血塑造了你吧，那麼，我說的話，你多少也該聽一些。不要對我身後的她出手。還有，你自己肯穿那種透明的裙子，就不要怪別人批評你穿衣服的風格。既然穿上了那個衣服，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做好被人評論的覺悟。”
正如文文所說，朔穿着的紅色的裙子是透明的。說實話，如果排除掉朔的那一臉扭曲的表情和瘋狂的行爲舉止，她真的算得上是非常出色的美少女。血紅色的長，配上一身血色的連衣裙和同樣顏色的帽子，長靴，明明整個人的顏色如此單調，卻讓她看上去有種奇特的魅力。就彷彿是傳說之中的曼荼羅花一般，朔正如她穿衣的風格，美麗而又危險。
聽了我的話，朔輕輕笑了笑，轉了個圈來到了我的面前，躬身擡頭，對着我笑道：
“是嗎…明明連自己的異常都不敢承認，現在卻站在這裏批評我，真是虛僞啊，我的主人。不過，這樣的穿着，你們男人不是都會喜歡嗎？看到這個，難道….”
說到這，她突然擡起身靠了過來，用她纖細的手指撫摸着我的下體，同時用她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輕輕地噴出了一口氣。
“難道你就不會興奮？比起看不到的，看得到的更好不是嗎？而且比起完全看得到的，朦朦朧朧看得到的，不是更讓人覺得誘惑嗎？”
…
如果是其他的女孩子，比如說是紫，藍，或者是妹紅，文文，甚至是?夜姐，大小姐，橙對我做出了同樣的事，我或許都會興奮起來，但是面對紅赤眼的朔，我壓根就沒有任何站起來的意思。
如果做一個比喻的話，就像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因爲一隻長着血盆大口的獅子，輕輕地舔了舔他的下體而感到興奮。正常的人類的話，這個時候都會感覺到恐懼吧。雖說我並不算是正常的人類，但我至少還保留着人類的大部分特徵。
“就此打住吧。別的男人會對你作何反應我並不清楚，但是如果是我的話，可是敬謝不敏。”我輕輕地推開了朔，後退了一步，隨後盯着她的眼睛繼續道：“還有，自己的異常的話，我已經多少接受了，我們來談談別的吧。”
“哦？談談別的？本小姐可是一點都不願意呢。認識到自己的異常？這麼短的時間裏？你在耍我嗎？”
朔眉間一挑，明顯是對我的話產生了不滿，我看了看她，點了點頭，隨後改變了自己的說法。
“你說得對。或許要接受自己的異常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但我現在已經做好了覺悟，不，應該說我已經找回了我的覺悟，所以現在無論自己是誰，我都不會再迷惘了。”
之前明明決定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追上那些少女們的背影，剛纔居然被朔的隻言片語就擊碎了我的心意，看來我的覺悟還差得遠呢。
仔細想一想，如果要追上那些我深深仰慕着的人們的背影只需要讓自己化身爲怪物的話，這麼點代價不是挺容易接受的嗎？更何況，現在的我說不定就是個怪物，只不過是等着我自己去承認罷了。
“覺悟…那個覺悟，說給我聽聽吧。說不出口的話，代表着你的那個覺悟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而已。”
聽了我的話，朔突然繃緊了肩膀，隨後用無比認真地表情看着我說道。
“說出來嗎…應該是…想要爲了某個人變強的心意吧。”看見朔的表情，我稍稍有些意外，隨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隨後儘可能地用聽起來帥氣的語句答道。
“想要爲了誰而變強…”朔一邊重複着我的話，一邊沉默着低下了頭。唔….是被我的話感染了嗎？沒想到，看起來有些瘋癲的朔居然會被這樣的語句感動，那麼，或許她出乎意料的是個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想要爲了誰而變強？我的主人啊，你真是個…
逗人笑的天才！
朔?阿爾?阿吉夫，這輩子從來沒有笑得這樣開心過。今天之內，連着兩次！你已經用你的話讓我笑過兩次了，你足可以自傲呢。”
看到仰天大笑的她，我不禁呆住了。喂喂喂，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吧？只要我說出這樣的話，無論是朋友還是反派boss，都應該被這句話感染，然後劇情就能繼續下去纔對的吧？無論怎麼樣的小說裏面，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纔對啊！
“逗，逗人笑？這句話到底哪裏好笑了？”扶着我差點掉下來的下巴，我有些惱怒，又有些不解地問她，爲什麼能如此簡單地否定我的話。
我想要成爲大小姐的力量，想要肩負起?夜姐身上的重擔，想要幫助靈夢解開她身上悲哀的命運。
想要成爲她們力量的我，究竟哪裏錯了？
“全部啊，全部！這句話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從前到後，從用詞到句法全部都可笑！比這個句子更可笑的，就是許下這個願望的你了！想要爲了別人而變強？也真虧你能許下這種半吊子的願望呢，我的主人。”
此時的朔，掛上了一幅詭異的笑容，然後用彷彿說悄悄話一般的語氣，將手放在嘴邊輕聲道：
“我來告訴你一件好事吧。這可是世界的真理哦，知道了這個啊，這輩子都受用不盡的。”
還沒反應過來的我，只能用迷茫的目光看着行爲愈乖張的她，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是啊…”說了一半，朔突然後跳一步，像是在跳舞一般繞了一個圈，隨後張開雙臂，大聲笑道：
“人啊，可是隻會爲了自己而行動的動物。除了爲自己着想以外，人類可是不會做別的事的呢。”
聽到她的話，我愣了半響，隨後鬆了一口氣。
如果朔嘲笑我的決心的理由，僅僅只是這個的話，根本就撼動不了我的意志。剛剛聽到朔的話的時候，我可是真的嚇了一大跳。現在的我，行動起來的理由，僅僅只有這個信念而已，若是我僅存的信念都被擊破的話，活在這個這個世界上的，名叫十六夜七夜的這個人，就和死掉沒什麼分別了。
而她否定我的理由，僅僅只是這個嗎…那麼，我就能用我自身的存在來否定你！
我淡淡地笑了笑，冷靜地起了反擊。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啊。那麼，讓我來告訴你吧。這個世界上，還有所謂‘愛’這種感情存在，你難道真的認爲，人的心裏只會關心自己嗎？”
“愛？你居然和我談愛？你跟不就不懂愛是什麼吧？好吧，既然這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你所謂的愛是什麼樣的一種東西，順便也把你想要的力量賜給你。”
出乎我意料的，朔並沒有繼續和我爭辯，而是擡起了手，將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指向了我。
“對付你這樣自以爲是的人啊，就要用事實來教訓你。順便讓你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真相！”
一邊高聲叫喊着，朔一邊將自己的身軀重新化作了血色的符文，而那一道一道的血色符文，飛地向我涌了過來，包圍了我的身體，滲進了我的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劇烈的疼痛。
我能感覺到的，只有這個。受傷的右眼，鑽心一樣的痛。疼痛之外，還有洶涌的灼燒感，眼眶裏面，就像燃起了一團火焰一般。
然而，疼痛之後，我卻現，自己的眼眶裏面，多出了點什麼東西。
因爲這突然的異樣感，我趕忙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確認着我的猜想。
果然，睜開眼睛，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臉關切的文文。
文文？
不可能。
騙人的。
文文的臉，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喂喂，七夜，那個露內褲的變態可是突然之間變成血霧，鑽到你的身子裏面了啊。你沒事吧？怎，怎麼看起來一臉的恐懼”
明明眼前的人形物體，出的是文文清脆好聽的聲音，但是她，它看起來，簡直就像
“簡直就不像人類，對嗎？這就是我賜予你的力量，還有展現在你面前的，世界的真相。”
突然，消失在了我們面前的朔的聲音，在我的心底輕輕地響了起來。聽着她的那個語氣，她狂笑着的樣子彷彿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怕了嗎？只不過是看到了藏在那隻烏鴉皮膚下面的東西，還加上了一點點小小的幻影，你就受不了了？
呵呵呵呵，好好地讓我見識見識吧。
你那個所謂的，愛的力量，在眼前的這個世界面前能讓你支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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