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習慣不代表接受
一頭栽在地上，出了誇張的“咚”的一聲之後好久，文文才艱難地爬了起來，摸着頭對我抱怨着。
“少來這套，再說現在在我的眼裏你也不是美少女。想想你自己做了什麼吧，一塊磚頭印在你臉上可一點也不算過分。”
或許文文撒嬌式的語氣和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能騙到大部分人，尤其以男性居多，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可一點都行不通，我甚至不由得開始想，這隻眼睛或許更加適合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員。如果有了這隻眼睛，想必人人都能做到不以貌取人，不爲美色所誘惑吧…恩，前提是不能瘋掉。
“果然…是那個眼睛…啊，不，是那個女人的問題嗎…？”
歪了歪頭，文文小心翼翼地問着我，而我看見她的表情，只能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差不多啦…昨天晚上倒是給你添麻煩了呢。”
“沒事。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能不能告訴我呢？”文文聽過我的道歉之後，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滿臉好奇地問我，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妹紅便驚訝地插進了話：
“喂喂！你們兩個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啊？難道…難道…”
“沒有什麼難道！”妹紅話只說了一半，便被我沒好氣地打斷了。“你昨天回去得倒是蠻早的…還有紫啊，萃香啊，幽幽子妖夢她們喝得也挺高興，但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管管這隻喝醉酒的烏鴉啊！難道你覺得我能把一個女孩子扔在深夜沒人的酒館裏面不管不顧嗎？”
“是這樣啊…”聽了我的話，妹紅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明明妹紅的誤會就要這樣解開了，文文卻在這個時候橫插了一腳，只見她滿臉猥瑣地閉上了眼睛，雙臂緊緊地將自己抱住，說出了惹得人浮想聯翩的臺詞。
“對啊對啊。在那之後啊，七夜君把人家帶回家裏面，可是做了很多很多…非常刺激的事呢。嗚哇…想起來人家就臉上燙耶。”
剛剛還笑着的妹紅，臉上的肌肉一瞬間僵住了。因爲沒有臉上皮膚的阻礙，所以現在的我能夠無比清楚地判斷出人臉上表情的改變，啊，讓我猜猜，妹紅現在想要做什麼…
保持着那個僵住的臉，妹紅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舉起了手，然後…
“啪！”地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後腦勺上。！！！好痛！
“下流，無恥！”
…喂喂喂！對手可是那個傳聞之中的狗仔文啊！別給我這麼簡單地就誤會啊！啊，我說妹紅，爲什麼又把手擡起來了？難道，難道是二連擊？
哎呀！妹紅你來真的！.
“非，非常抱歉！”
過了好一陣，得知自己誤解了文文的話之後，妹紅滿臉不好意思地躬身對我道歉了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這點小事他不會介意的…對吧，七夜君？”
我還沒接上話，站在旁邊的文文便擺了擺手，替我作出了回答。
“對你妹，別擅自代表我做出什麼言。就算我真的不介意…啊，妹紅，我真的不介意所以別露出那種表情啦！
額…說到哪裏了？哦對，就算我真的不介意，也不需要你來替我回答。再說，導致妹紅對我的誤會的，不就是你嗎！”
被文文的舉動氣出了滿頭青筋的我，沒好氣地會了文文的話。只不過，我的心裏卻是沒有深究的意思。就算文文打算把我的事情寫進什麼花邊小報，拿磚頭直接拍在一位少女的臉上還是稍稍有些過分。想必文文剛剛的舉動也只是一些小小的報復，所以現在就算生氣，我也沒打算對文文做些什麼。
“嘛，我本來的目標不是妹紅啦…她只算得上是意外收穫。本來以爲昨天抓住了你的弱點，所以今天是抱着剛好就試試的心情說的剛剛那些話，沒想到結果卻是隻對妹紅有效啊…果然是因爲這隻眼睛吧。那麼，在七夜你的眼中，我看起來是不是沒有皮膚的肉塊呢？”
文文擺了擺手，說出了非常讓我在意的話，什麼什麼？我的弱點？還打算試試？本來想要問問她，那個所謂的弱點到底是什麼不過看到文文突然擺出來的那一副認真樣，我就不由得將這種事情暫時放在了腦後。
在剛剛妹紅突然之間的暴走之後，我好不容易纔讓她停了下來。或許是因爲我只告訴了她有關朔的事情才讓她對我昨晚做的事有些誤會（大概文文的話讓妹紅以爲，我在招出朔之前還做過什麼多餘的事），這樣想着的我，便將我昨晚的行動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連帶着文文也知道了我現在的狀況。
輕輕嘆了口氣，我點了點頭，而得到了我的承認的文文，看着我的臉，突然之間無奈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是這樣嗎…好吧，那個該死的女人。（九成九是指朔吧…昨晚她還好好地嚇唬了文文一通，想必文文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而聽到文文的話，在我身體裏面的朔也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是沒有過類似的經驗，不過想必七夜你現在很辛苦吧…看到的東西全部都是…全部都是怪物什麼的。如果是我的話，一定受不了。”
一邊說着，文文微微踮起腳，用手摸了摸我額頭。做到一半，她卻突然像是觸電了一般停了下來，一臉苦笑地問我：
“像我這樣，突然地對你做出這種事，會不會讓你覺得噁心呢？”
“說實話，如果今天早上你對我做了同樣的事的話，我一定會這麼想。現在的話…差不多習慣了吧。”看着她的眼睛，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習慣嗎…習慣，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呢。不過，習慣也僅僅是習慣而已，並不代表你能接受吧…”
聽了我的話，文文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安慰的表情，反而是神色黯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而看到她的反應，我卻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後才現了自己話語中的不合適。
即使是習慣了某件東西，也只代表着你對那件東西對你帶來的感覺漸漸麻木而已，並不代表你能夠真正地接受它。
“嘻嘻嘻…這隻烏鴉倒是意外地懂道理嘛。面對着黑暗而又絕望的現實，多數人能做到的也只是習慣而已啊，我的主人…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閉嘴啦，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煞風景的話，朔。
不過…就像朔對我說的，所謂的習慣就是這樣。看來，文文會露出那種表情，都是因爲我的不慎。
但是…明明妹紅問出同樣問題的時候我也做了相同的回答，妹紅卻有和文文完全不同的反應呢。
唔…算了。現在只要記住，或許看上去容易接近的妹紅，背後也藏着不爲人知的故事就好，還是先解決文文這邊的問題吧。
搖了搖手，我慌慌張張地解釋道：
“不不不，千萬不要這麼想。我剛剛只是用錯了詞彙罷了，不代表我的覺悟僅僅只是習慣而已哦？現在雖然還有點辛苦，但我已經能夠一點一點地找回我還正常的時候的那份感動了哦？所以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
一邊說着，我一邊將文文收回去的手拉了起來，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將手放回了我的頭上。雖說在我的眼裏，文文的手只不過是一隻筋肉交纏着的，血淋淋的手，但握在手心的時候，我卻能夠實實在在地感受到那股溫度。
真是的…文文在撫摸我的腦袋的時候，她那股溫柔的心意明明就通過手掌傳遞到了我的心間的，我居然還讓她露出了那種表情…
一邊握着她的手，我一邊堅定地說：
“看，就像這樣。我一點都不曾害怕過你，一點都不曾討厭過你。或許身體上本能地對看起來是怪物的你有幾分排斥，但是在我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過對你的厭惡。”
“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被我握住手掌的文文，臉上的血管瞬間被奔涌上來的血液擠得滿滿的（普通人看上去大概是臉紅吧…話說從我的視線裏面來看的話，這個景象真的詭異）。不過，那個景象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在那之後，文文便輕輕咳嗽了一聲，強行壓下了自己的羞澀，扭動着身體，擠着眼睛對我說：
“不過你的身體還是會本能地抵抗人家現在這個樣子的，不是嗎？人家還想對你做這樣那樣的事呢…現在的話，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嗎？
或者…你覺得現在也可以？”
….喂喂喂，開什麼玩笑。
在我的眼睛還正常的時候我都沒那個興致，現在這個樣子更不可能了吧。
或許是我臉上明顯的厭惡與不爽被文文看在了眼裏，她又一次裝出了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
“嗚嗚…明明說了不討厭人家的…現在卻還露出了那個表情，男人果然都是騙子呢。”
啊啊。果然，對這個傢伙不能留情的。
或許先前那些還算是真心話，但是現在的這一句，絕對是假的。
被文文的舉動氣出了滿頭青筋的我，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爆慄。
“你這個傢伙，給我適可而止啊！”
ps:這是昨天的晚上還有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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