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姐弟再見
霖之助聽到了我的回答，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管家嗎原來是這樣。看來紅魔館的大小姐這次找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管家呢。你沒有來這裏之前的記憶對嗎？”
我點了點頭。
而霖之助看到了我眼裏的疑問，將頭向文文那邊擺了擺。
“你失憶的事是我從文的報紙那裏看來的。唔看來不管失憶前你是怎麼樣的傢伙，現在你都找到了自己生存的目標了。”
“是啊，託大家的福。尤其要感謝這位想要毀滅人類的公主陛下呢。”
我嘆了口氣，然後和朔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哦呀，吾主能夠這樣想，真是讓我深感寬慰。就是你這一點讓我中意。”
一邊說着，朔一邊饒了過來，走到了我的身後，用她白皙的臂彎輕輕摟住了我的脖子。
“公主陛下嗎。啊，對了，要喝點什麼？紅茶還是綠茶？”
霖之助說話間，走到了店裏的櫃子邊，拿出了茶壺。
“綠茶就好。朔呢？”
“雖然你的血味道要更好一點，”朔用她的腦袋蹭了蹭我的頭，輕輕笑了笑，“不過偶爾喝喝綠茶也不壞。”
喂喂，什麼叫做我的血味道會好一點？你又不是吸血鬼。就連大小姐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啊。
“那我就泡綠茶咯。“一邊說着，霖之助一邊打開了裝茶葉的小罐，將茶葉絲一點一點地放進了茶壺裏面。
“喂喂我的意見呢？”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的文文，大聲地嚷嚷了起來，而霖之助聽到文文的話，根本連頭也沒有回過來，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就算不問你也是喝綠茶的吧。既然結果是泡綠茶，那麼你就不要抱怨了。”
“問題不在結果上！問題是你的態度，你根本就沒有問我的意思不是嗎？而且今天來這邊要買東西的可是我耶。”
“那麼你今天專程跑到我這裏來，是想要買些什麼呢？”
一邊說着，霖之助一邊端着盛滿熱水的茶壺和五個空杯子走了過來，將茶壺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相機，相機啦。我一直用着的那個因爲意外壞掉了，所以我想到你這裏來看看有沒有趁手的。”
文文毫不客氣地一手搶過一隻杯子給自己倒起了茶，而霖之助看到她的動作，只能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我來幫你找找看。就要和你原來那隻差不多的就好了嗎？啊，七夜，還有那位公主，要喝茶的話請自便。還要什麼點心的話也可以和我說。”
看着喝夠了茶的文文跟在霖之助的身後走到了那堆堆在屋角的雜物那邊，我轉過頭來問坐下來端起了杯子的朔：
“那麼，朔，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附着在我身上的時候，會受我的控制呢？”
“話說這個茶真爛。”
並沒有理會我的問話，朔只是自顧自地開始了品茶。
“的確是這樣。倒不是說茶葉爛到了那裏，應該說是泡茶人的手藝，將這個茶葉原有的味道完全破壞掉了呢。”
在紅魔館的時候，因爲有那樣一位專業的女僕作爲師父，耳濡目染的我，多多少少對泡茶也有了一點研究。想要泡出好喝的茶葉，基本之中的基本，自然是茶葉本身的質量和用來泡茶的水的水質，不過想要真正揮出茶葉和水配合在一起才能調和出的那種絕妙味道，泡茶人得手藝是非常重要的。
霖之助啊，在泡茶的時候連最初的一點都沒能做到。
沒錯，第一次倒進茶壺裏面的水，不能夠拿來直接引用的。
“喂喂那邊的！喝着人家的茶水還說着什麼失禮的話啊！泡茶泡的爛真是對不住呀！”
聽到了我和朔的評論，還在和文文在雜物堆那裏尋找着什麼的霖之助，氣鼓鼓地衝着我這邊吼了起來。
“啊，抱歉抱歉，因爲茶泡得實在太爛，所以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明明是在道歉，朔的臉上和語氣裏面，一點點的歉意都沒有。霖之助看了看朔一臉燦爛的笑容，只能是將頭垂了下去。
看到他那個受打擊的樣子，我的心裏不由得替他默哀了起來。
“那個，朔，這個茶到底爛不爛先不予考慮，我想知道的是，爲什麼附在我身上的時候你要受我的支配呢？”
輕輕咳嗽一聲，我決定放過可憐的霖之助，將被朔帶偏了的話題拉回來。
“之前我有告訴過你吧？我現在的這個身體是由你的血液構成的。”
放下手中的茶杯，朔正色道。
“恩，這個我清楚。”點了點頭，我承認了她的話。
“那麼，這個身體實際上可以算得上是你的一部分呢，尤其是在我附在你身上的時候。當然，你現在的那隻眼睛也是一樣。”
朔的話讓我陷入了思考。
我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麼，之前在朔出現的時候，全身上下的那股劇痛也是因爲這個咯？
並非是彷彿身體的一部分被生生地撕開了的疼痛，而是確確實實的，身體的一部分離開了自己的疼痛。雖說託了芙蘭的福，現在對於疼痛我已經有了很大程度上得免疫力，但想到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脫離了軀幹，還是讓我的心情有點複雜。
“你多多少少應該現了吧？你自己的能力。讀過你的記憶之後我就瞭解了，你的能力恐怕就是我會被你束縛住的原因。”
我的能力？
聽了朔的話之後，我開始又一次靜靜地審視自己。
在我接觸武術之前，明明我只能算是一個身體稍稍健康一點的人類，卻有着爆出不可置信的力量的前例。
我自己有印象的兩次，一次是輕輕一拳就打飛了最強形態的久娜姬，還有一次則用這個身體阻止了靈夢和大小姐的戰鬥。那兩次我都使出了可怕的力量，可怕到我難以置信。
而芙蘭暴走的那一次，雖然中間的過程我並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我還記得，彷彿死神一樣的芙蘭，都在我的行動下恢復了正常，那麼按照朔所說，我表現出來的這些就是我的能力的話，那個能力的正體到底是什麼呢？
對着自己的身體說出自己的願望，力量什麼的輕而易舉地就能掌握在手裏。在聽美鈴講過武術的要義之後，這個能力到底是什麼，我想我也已經瞭解了。
我的能力，就是自由操縱自己身體的能力。
這樣的話，朔無法從我的身體上下來的謎團也就解開了。如果我不想讓她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附在我身上，作爲我身體的一部分的她，是沒有辦法脫離我的控制的。只是我不想讓她從我身上下來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對她的恐懼？一點點的厭惡？或者是因爲視線之中滿是怪物，我纔不想讓看起來唯一正常的她離開我的身邊呢？或許都有一些。
還有霖之助，他剛剛對我說過的那些話。
持有能夠毀滅人類文明與歷史的血靈之書的我，一定是能夠揹負這本書的存在。
也就是說，即使是人類全體的業，我也能夠承擔的起。
我的能力，是自由操縱自己的身體。這個能力聽起來感覺就很遜，和我那個虛無縹緲的身份根本就搭不上邊。惡魔啊，神?啊，或者是聖人魔王之類的，足以憑藉一己之力擔當起人類全體的重量的那些存在，按照霖之助的說法，我的身份應該是其中之一。
不過，不管我到底是誰，我的名字，我的身份都不會改變。倒不如說，如今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反而讓我有些興奮。
比起普通人來說，一個明顯的異類更容易獲得力量吧這樣的話，追上那些少女的背影也更加容易纔對。
沒錯，魔王也好，神?也罷，我的目標，自始至終也只有一個。我啊，已經這樣決定了。
“看來這次的覺悟並非是半吊子的貨色呢”朔雙手交叉着撐起了自己的下巴，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某種意義上和我心靈相通的朔，一瞬間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是啊。我多多少少，比起之前要強了一些吧？”
看着她的樣子，我也輕輕笑了起來。
“是啊。你的未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可是期待着呢。”
“不過話說爲什麼杯子會有五個？這裏只有四個人吧？”
並沒有理會朔一如既往的調笑，因爲我突然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違和之處。本來僅僅只是我的自言自語，身後的霖之助，卻突然搭上了話。
拉開凳子，找到了相機的霖之助和文文一同坐了下來。霖之助一邊給自己倒着茶，一邊回答着我的問題：
“因爲今天是紅魔館的女僕小姐來採購的日子。每個月基本上都是這個時候來，所以我剛好就幫她準備了被子咯。”
女僕？紅魔館？
“那個，以防萬一我問一句，那位女僕小姐，不會是女僕長本人吧？”看了看端起茶杯的霖之助，我小心翼翼地問。
“對啊。來的那位就是紅魔館的女僕長，你的姐姐十六夜?夜。有什麼問題嗎？唔這個時候的話，差不多也該來了。“
霖之助一邊喝着，一邊回答了我的問題，而就在這時，略顯寂靜的香霖堂裏，想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雖然我還未知曉古諺中那位曹操的身份，但我知道，現在敲門的那位，大概就是我親愛的姐姐，離開紅魔館的日子裏面我一直都在思念着的那位，銀赤瞳的少女。
現在的她，在我的眼裏面，應該和霖之助還有文文一樣，是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吧。
雖說看到它們我也已經不再有抗拒感，但是
如果連朝思暮想的那一位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只能保持着現在的這個樣子，我自己實在是接受不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想看到她在我的眼裏也是那個樣子。
“朔。你說了，無論是你還是這隻眼睛，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嗎？”
突然說出口的話中的那個冷靜和嚴肅，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而和我心意相通的朔應該也知道了我的想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和一絲惱怒。
“是啊是啊，就是那麼一回事。然後，你想要幹什麼？”
看上去毫無耐心的朔，問起了我的目的。
喂喂，我想幹什麼，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咧開嘴角微微一笑，我輕輕地閉上了眼。視野中最後出現的，是起身的霖之助走上去開門的背影。
真實之眼，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對吧？
那就給我老實聽話。
本大爺現在可不想看到什麼能動的人體模型，本大爺想看的是活生生的美少女。本大爺想看到的，是我姐姐的那個美麗到爆的臉啊。
緊閉的右眼上傳來了一絲熱流，感覺到了什麼的我繼續低吟着。
我想要看到的東西，我的眼睛啊，將那個東西展現在我的面前吧。
不照做的話，把你挖出來哦？
“下午好，霖之助先生。約定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門口傳來的那個清脆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認錯。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我誓要保護的少女。
“準備好了。而且不止如此，這裏還有一個你一定想見到的人呢。”
輕笑了一下，霖之助讓開了身子，本來站在門口被擋住視線的?夜，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坐在桌子邊上，慢慢睜開眼睛的我。
“七夜？”
從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我的她，頓時愣在了原地，而我，則是滿懷期待地睜開了眼睛。
“終於見到你了呢，?夜姐。最近，還好嗎？”
心如所願地看到了?夜那一張寫滿了驚訝與喜悅的，白皙的屬於正常人類的俏臉，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
ps:啊，寫到最後一點的時候我有想過，如果七夜到最後看到的還是那個光景的話估計就要一路直接壞下去了。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寫那個的衝動不過還是算了。
ps2：男主能力到此終於揭曉。恩恩，隨心所欲地操縱自己的能力。聽起來很不給力，其實是bug一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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