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衝突
似乎是因爲發泄掉了一些怒氣的緣故，大小姐微微閉上了眼睛，雙手交叉，撐起了自己的下巴。
“舍妹確實做了失禮的舉動，讓你見笑了。不過…你也算不上是紅魔館的客人吧？”
眯起眼睛的大小姐，用彷彿針刺一樣的目光盯着那一團漸漸重新化成人形的血霧。
“你只不過是我管家的使魔，這樣算來，你在紅魔館也只算得上是個女僕而已。”
“撲哧。”
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朔，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你的話還真是有趣，雷米利亞·斯卡雷特…女僕什麼的…妾身什麼時候淪落成那種不起眼的小角色了？”
說話間，她周身的空氣也隨着劇烈都動起來。三個由血色符文構成的法陣憑空出現在了她四周，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看起來，朔是打算動手。
據她所說，她可是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的究極魔導書，想必她也有着自己的自尊。被大小姐叫做女僕的她…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這份“侮辱”吧。
雖然大致預想到了這兩個人見面的場景，但實際見到了她們之間的衝突還是讓我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朔的毒舌，再加上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旦碰上什麼事都要由着她性子來的大小姐，一定會發生彗星撞地球級別的事故。出於這種考量，回來之後我還沒有讓朔和大小姐見過面。但是，既然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兩個人總會有見面的一天，那麼，與其每天都飽受煎熬，不如找個機會一次解決。
所以，今天我才讓朔出現在了大小姐面前。
兩個人雖然如我所料地發生了衝突…不過旁邊還有帕琪莉在。大小姐對於帕琪莉的意見絕對會進行參考，況且此時此刻帕琪莉還有事要問朔，所以這個時間點，可以說是讓兩個人見面的最好時機。
畢竟，兩個人一旦真正打了起來，我幫誰都不好。如今擁有了力量的我，更不能以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爲藉口推脫。
一邊是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如同家人一般存在的大小姐，另一邊則是無時無刻不陪伴在我身邊的密友，即使將兩個人放在天平的兩端，我也想不到究竟那一邊會比另一邊重一些。
大小姐可能也明白我的心思…所以之前只是讓芙蘭對朔打了個招呼。如果她真的無法容忍朔的存在，絕對會自己動手。
所以，即使現在面對着朔露骨的挑釁，大小姐也應該會忍耐下來，然後反脣相譏…哎？
大小姐，你…
你要動手嗎？
事情的發展明顯並沒有隨我的意願。大小姐，明明臉上沒有一絲慍色，還是輕笑着擡起了右手，握住了虛空之中穿刺而出的，赤紅色的神槍。
“面對挑釁館主威嚴的惡客…紅魔館的規矩，是毫不留情地教訓她一頓。朔·阿露·阿吉夫，你…這是自尋死路。”
“笑話！”
或許是久病成醫，平時一直在被妹妹欺負的大小姐，此時的毒舌能量也已經突破了四千萬。聽了大小姐的譏諷，朔明顯沒辦法保持淡定。眉頭一擰，就要動手。
此時此刻，大小姐卻並沒有去看她的對手，而是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
“這個時候，你要袒護誰？”
眼神裏，包含着這樣的意思。
…
那麼，大小姐無法饒恕的，並不是朔的存在，也不是朔的態度。
她無法饒恕的，是我的態度…
對於我將她…和朔平均地放在了天平兩端的行爲，無法饒恕。
對大小姐來說，我將和朔的羈絆放在了和她的羈絆對等的位置上…這件事，讓她無法忍受。
此時，她是想要逼我做出決定。
阻止朔對大小姐出手，還是阻止大小姐對朔出手？
無論選哪邊，都不會是正解啊…
確實，正是因爲和大小姐之間無可代替的羈絆，我才排除萬難，回到了紅魔館。但是…在這一路上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朔…和她的羈絆，同樣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
無論是誰…都會有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有寂寞的時候。但我不同。無論何時，都有那個紅衣紅髮的少女在我身邊。
什麼話都可以告訴她，不必對她有所隱瞞。
這樣的她，是我最爲重要的摯友。
那麼，我該怎麼做…
要做的事，就只有這個了吧。
輕輕嘆了口氣，我走到了朔的旁邊。始終看着我的大小姐，臉色也是陰晴不定，直到我，用手輕輕彈了一下朔的額頭，她才如同解脫了一般，將嬌小的脊背重重地靠在了身後座椅的靠背上，嘴角露出了一絲竊笑。
而被我彈了腦袋的朔，則是愣了愣神，然後臉色接連變換，最後用無比淡然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盯着我看。
我自然有注意到，朔那一雙握緊了的拳頭，甚至還有指甲摳近皮肉裏面帶出來的絲絲血霧。
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但是朔在生氣吧。
剛剛我的動作很輕。但是，那個動作，一定無可挽回地傷害到了她。就好比我親口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一點兒也不重要。別給我愛的人添什麼麻煩。
看着她那個裝作一點兒都不在乎的樣子…我就不由得心痛。
“你的大小姐，真的有這麼重要啊。”
勉勉強強張開嘴的她，這樣對我說。
看着她的臉，我一本正經，嚴肅地回答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說女僕的壞話。”
全場的人都愣住了。不僅是眼前滿眼藏不住的哀傷的朔，還有剛鬆一口氣的大小姐。
看了看朔的表情，我暗地裏鬆了一口氣，隨後搖着手指慢慢解釋道：
“女僕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哦。要照顧任性的主人，主人無聊的時候要逗她開心，要給餓肚子的主人做飯，要收拾屋子的衛生，晚上主人蹬掉了被子還要幫她蓋被子。”
“…當女僕不是比當媽還要辛苦嗎…”
朔華麗麗的吐槽，讓聽着我的話已經有了幾分不好意思的大小姐，紅着臉低下了頭。幸好此時此刻，朔沒有去觀察大小姐的臉色，不然紅魔館的威嚴今天就要丟完了。
“所以，朔，不可以輕視女僕。女僕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之一，我啊，最喜歡女僕了。”
“喜，喜歡女僕…！”朔在聽了我的話之後，一瞬間轉過了身，思考了起來。
“也就是說，只是喜歡女僕，並不是喜歡某個特定人物？怪不得那隻白狼一天到晚穿着女僕裝…”
…
雖然聽不到朔究竟在嘀咕些什麼，不過成功地轉移了話題，這比什麼都強。
“喜歡女僕…”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大小姐，連帶着從剛剛開始就一臉不開心的芙蘭，甚至還有站得遠遠的，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小惡魔，都靜靜思考了起來。
“女僕…七夜你喜歡那個啊。”
在場的人裏，只有帕琪莉看了我一眼，隨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嘛，七夜的興趣到底是什麼根本就無所謂。”
什麼叫無所謂…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爲什麼七夜可以空手對抗彈幕。血靈之書朔·阿露·阿吉夫小姐，能請您爲我解答一下嗎？”
看到朔與大小姐的爭端姑且告一段落，帕琪莉趕忙將話題導向了另一邊。
ps：沉迷遊戲真不是件好事。不過，好久沒碰到讓我這樣沉迷的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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