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吸血鬼和妖怪賢者的祕密協議
像是這樣，腆着肚皮倒在紅魔館鬆軟寬大的沙發上的，正是樂園的奇妙巫女博麗靈夢。更新最快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腳不着地的傢伙可真是有夠奇妙的。
“今天，回來的出奇地晚呢，七夜。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唔…簡單點來說，在今天的新生神社落成儀式上，八雲紫突然出現，把新神社又毀掉了。”
“然後…你因爲這個回來的很晚？”
一邊喝着晚飯後的紅茶，大小姐一邊向我詢問着。
雖然言語之中帶着幾分責備，不過更多地卻是在關心我的狀態。事實上，之前我和靈夢迴到紅魔館的時候還意外地發現，大家居然還在等着我們而沒有提前開動，着實讓我好好感動了一把。
“你是不是還見到了伊吹萃香？”
突然之間，抱着書的帕琪莉問了我一個問題。
“是啊。帕琪莉小姐爲什麼會知道？”
“之前我不是出門調查過這次事件嘛？事實上，在看到那片雲之後不久我就察覺到了，大家的氣質會被萃集起來，不完全是因爲那個天人。”
“帕琪莉小姐的意思是…”
“對。這次的事件背後，還有伊吹萃香這個鬼在搗亂哦？”一邊說着，帕琪莉一邊看了我一眼。“比那名居天子的緋想之劍，確實可以彙集大家的氣質，但是緋色之雲成型如此之快，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伊吹萃香的能力。”
伊吹萃香，曾經大家以爲已經消失了的鬼族，她擁有能夠將事物萃集起來的能力。
比那名居天子，就是因爲有了她的幫助，才能如此順利地展開自己的計劃嗎？而且…而且很久以前，在我還住在人之裏的那段日子裏面，她就說過她在天上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做。
那麼，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在協助天子了。
這樣說來，萃香和紫是交往了很久的友人。連這次又報廢掉了的神社，紫也讓萃香進行修理，那麼…
果然。紫不僅僅是在默許天子來到幻想鄉啊。紫，根本就是想要把天子捲進來。
天子羨慕幻想鄉之中的有趣生活，而紫則是想將天子拉進幻想鄉，這兩個人不就是**，一拍即合嘛。
“啊…八雲紫究竟在想什麼我可沒一點興趣啦。比起那個，靈夢的神社又交代掉了啊。”
“哼。正好我還可以在你這裏多賴一會兒。”
“沒關係沒關係。喜歡住多久就住多久。這裏也不少你一張嘴啦。”
面對靈夢惡狠狠的目光，大小姐只是輕笑着擺了擺手，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虎牙。
靈夢因爲神社被毀，而住進了紅魔館這件事，可是讓大小姐高興了好幾天。本來因爲今天靈夢就要回去的緣故，大小姐從早上就開始悶悶不樂，甚至拒絕參加新生神社的落成儀式，連帶着咲夜姐也留在了紅魔館，只讓我一個人作爲紅魔館的代表；現在可好，大小姐恐怕心裏面樂得都要開花了吧。
“大小姐，晚飯之後有空嗎？”
“哎？”
因爲我突如其來的問題，還在偷笑的大小姐突然愣了一愣。
“啊…有空有空，當然有空。稍微等一下，我去換一個衣服…”
“姐姐，換衣服幹什麼啊。話說，姐姐的衣服樣式都一樣吧？”
剛剛還埋頭於飯後點心的芙蘭，突然擡起了頭，冷冷地批判起了自己的姐姐。
順便一提，大小姐的洋裝的確都是一個樣式。
“咳咳。芙蘭應該理解不了吧…姐姐要換衣服，是出於大人的原因。芙蘭再長大個五歲左右大概也就明白了。”
雷米利亞·斯卡雷特，比自己的妹妹芙蘭朵路·斯卡雷特大了五歲。
“啊…姐姐想要換內衣？就算姐姐比芙蘭大了五歲，胸部的大小也沒比芙蘭大多少哦？以姐姐的身材，就算穿上勝負內衣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啦。”
“噗噗！芙，芙蘭…姐姐可沒教過你這種知識！”
“用不着姐姐教啦。和過了五百歲纔開始學習健康教育的姐姐不同，芙蘭可是在四百多年前就研究過那個了哦。”
“什！….”
“話說，姐姐的勝負內衣都太孩子氣了啦。還是把芙蘭的借給你好了，免得到時候被大哥哥笑話哦？”
“哦…那，我就稍微借用一下…等等，芙蘭！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姐姐的內衣的？”
“每天半夜都要爬起來照鏡子的不就是姐姐你嘛…芙蘭多少也算是吸血鬼，姐姐動靜那麼大，芙蘭當然聽得到咯。”
“可，可惡…我，我作爲姐姐的威嚴…”
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你完全想多了，大小姐。
“那個…大小姐。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你用不着換衣服啦。”
“哎？啊…恩，我知道的啦。恩恩。我早就知道了，剛剛只是在和芙蘭開玩笑而已，真的只是在和她開玩笑而已哦？”
聽到我的話之後，大小姐的臉上明顯閃過了幾分不自然。
“那麼，你具體想要聊些什麼？”
“我想要聊一聊，有關八雲紫的事。”
雖然基本上來講，大小姐非常討厭我在家裏面提起其他女人的名字，但看到我剛剛認真的樣子，大小姐也明白我想要講的事情異常重要。
“突然之間提起八雲紫，七夜你應該做好覺悟了吧？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可不會饒過你哦？”
“呼…雖然提起了紫，額，八雲紫，不過我真正想要問的，是我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
大小姐非常奇怪地看了看我，恐怕她沒有很好地理解我的意思。
深深吸了口氣之後，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開口問了。
“大小姐，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看穿了我回來到這裏的命運，對嗎？然後，當初…當初大小姐和八雲紫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協議？八雲紫是怎麼看待我的？我….我到底又是誰？”
“討厭啦…到了現在還問出這種問題。你當然是我的管家咯，連你的名字都是我給的啊？”
雖然大小姐輕笑着想要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但今天的我，可是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照理說，我早就應該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問題了。可惜，到了今天，我纔得到能夠面對這個問題的勇氣。
“大小姐…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在成爲現在的我之前，我到底是誰…大小姐的話，應該知道纔對。”
“…”
沉默。
大小姐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像燃起殺機的貓科動物一般，眯起眼盯住了我的臉頰。
雖然今年的夏天因爲天子的緣故而變得氣候異常，但在異變已經結束了的現在，夏季應該多少取回了一點屬於他的燥熱纔對。
感覺不到那股熱氣，應該是因爲我被大小姐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盯着的緣故。那種從上下眼瞼的縫隙之中微微投射出來的赤紅色妖芒，已經不是可以用‘可怕’來形容的東西了。面對這種彷彿來自地獄魔鬼一般的視線，普通人類的話，大概會被直接嚇死吧。
雖然我並不懼怕這種視線，但被大小姐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待，還是讓我十分不舒服。
“大小姐，差不多…！”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我生生嚥了回去。因爲，大小姐突然高高地擡起了爪子，直直地向我揮了下來。
單從外表上來看，現在的狀況，只不過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女孩想用嬌嫩的粉拳和我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兒來個親密接觸而已，可惜，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除了當事人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體會到這隻小小的拳頭上蘊含的可怕力量。
力貫千鈞？
別開玩笑了。那種程度的話，我要做到都輕輕鬆鬆。
翻江倒海？
只怕和大小姐這隻拳頭的威勢比起來還要差了那麼一點點。
然後，明明是這樣的一拳，就連拳上帶着的勁風都能傷人的鐵拳…
“你爲什麼不躲開？”
將拳頭險而又險地停在我面前三寸之後，大小姐平靜地問我。
嘩嘩的風聲，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那是大小姐可怕的一拳帶來的風暴。咆哮着的風，將我的頭髮吹得凌亂不堪。
“因爲…大小姐根本就不想傷到我啊。”
我並沒有去看停在我眼前的那隻拳頭，而是看向了大小姐平靜如水的雙眸。
“如果…我真的要傷你…或者是殺你呢？”
一邊看着我，大小姐一邊輕輕地笑了起來。只是，明明臉上帶着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她卻將緊繃的拳頭鬆了開來，用她纖細修長的手指，點在了我的眉心。
猩紅色的，尖利的指甲，輕而易舉地就在我的眉心留下了一道傷口，鮮紅色的血液，就這樣順着她的手指流了下來。
一滴，兩滴。
房間裏面，此時此刻能夠聽到的，就只有我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夏日的蟬鳴聲，略顯喧囂的風兒，今夜都格外的安靜。
“即使如此…即使是被大小姐傷了，被大小姐殺了…我也不相信，大小姐不想這麼做。”
對於大小姐別樣的溫柔，我選擇了用堅定的言語作爲迴應。
就算真的，被她傷到了也是一樣。
“你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後，大小姐收回了自己的手，隨後將滴在自己手指上面的血，一點一點地舔了個一乾二淨。
真是的。明明被吸血的人是我自己，爲什麼我反而會覺得現在的大小姐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呢？
尤其是那個，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小巧的舌頭舔舐白皙手指，還有猩紅的指甲時候的樣子。
“那麼…看來你真的做好覺悟了呢。你確定，要讓我把和八雲紫之間的協議告訴你？”
舔完之後，大小姐留下了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然後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我。
我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以前的你究竟是誰…這樣的問題，真的有那麼重要？難道你對於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只要…你只要做現在的自己，不就足夠了嗎？紅魔館的大家都和你在一起啊，即使如此，你還是想要知道，那個可能讓你再也無法回頭的事實？”
…
就這樣選擇忘掉它，忘掉這件事，從今往後一直做一個普通的管家，應該也不錯。
正如大小姐所說，如今我所擁有的一切已經足夠了。還想要奢求些什麼的話絕對是不知好歹。現在我正在經歷的每一時每一刻，都可謂是真正的寶物，陪在我身邊的家人們，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但…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知道。”
“…是嗎。”
聽到我的回答，大小姐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但是，這不代表對我來說，如今的生活沒有我失去的過去重要。”
“哎？”
“對我來說，正因爲現在和大家在一起，我才能夠有直面過去的勇氣。正因爲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我想要知道過去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即使取回了過去…我也還會是現在的我。我是爲了保持現在的自己，纔打算取回過去的，大小姐。”
“…我曾經想過，這一天究竟什麼時候會來…沒想到，來得如此之早呢。”
聽過我的一番話之後，大小姐終於下定了居心。
無奈地笑了笑之後，她將自己和八雲紫當初的協議，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曾經告訴過你，你命中註定是我的管家，對嗎？”
“對。”
“那句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事實上，比起身體上面的力量，魔力，以及各式各樣運用這些的技巧，我真正得意的技能，是我能夠看穿命運的能力。”
雷米利亞·斯卡雷特，以及芙蘭朵路·斯卡雷特，作爲我侍奉的主人，這兩位吸血鬼，都擁有着超越了常理的能力。
作爲妹妹的芙蘭，擁有可以破壞一切事物的能力，這還比較好理解。而作爲姐姐的雷米…擁有的力量，可以看破命運的迷霧。
“正因爲我一早就看到了你會來到幻想鄉，八雲紫才馬不停蹄地趕來和我簽訂了協議。就最早的約定而言，我可以在你身上留下一個羈絆，同時利用你解決我，還有芙蘭身上的隱患…但是你的所有權，卻是屬於八雲紫的。”
“大小姐，我有一個問題。”
並不是想就大小姐將我當做物品來爭奪所有權這件事發表什麼意見。事實上，剛剛來到這裏的我，和一個沒有心的物件差不了多少。我想要問的是…
“大小姐，爲什麼作爲大結界管理者的八雲紫，必須要和你簽訂協議，才能得到我的所有權？”
沒錯。我在關心的是這一件事。
照理說，紫沒有必要平白無故地分一杯羹給大小姐。兩個人如果私交不錯的話那還好說，事實上，這兩個人雖然沒有到勢同水火的程度，關係也絕對說不上好。
那麼，爲什麼紫一定要和大小姐簽訂協議，來得到…額…得到我的所有權呢。
“因爲…八雲紫雖然可以預知到你會降臨這件事，但她卻沒辦法知道你具體來到這裏的時間，地點。”
“但是…當初我來到幻想鄉之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紫啊。她還說，是因爲感受到了大結界的震動才…”
“她是騙人的啦。雖然你來到幻想鄉的那一天，博麗大結界確實發生了巨大的震動，但是那個範圍過大，持續時間又長的震動，根本沒辦法讓八雲紫知道你降臨在了哪裏。具體的地點，是我告訴她的。”
是嗎。
那麼，下一個問題。
“大小姐，那麼…你又是怎麼樣得到我的所有權的呢？還有…你既然背叛了和八雲紫的約定，爲什麼她後來沒有追究這件事？”
雖然我記得那個時候，紫確實和大小姐因爲我的事交了手，但是後來就像忘掉了這件事一樣。到底是爲什麼呢？
“因爲，對她來說，即使得不到你的所有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吧。本來她想要得到你，恐怕也只是爲了便於監視而已。事實上，只要你身處幻想鄉之內，你的一切行動都逃不出她的眼睛。至於我是如何讓你成爲我的手下的…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吧？”
一邊說着，大小姐一邊輕輕瞪了我一眼，隨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爲什麼，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這個名字——十六夜七夜，還有，爲什麼我會成爲大小姐的管家？
是啊。這個問題，我比誰都要清楚。
完完全全地，是因爲那個和我擁有同樣姓氏的少女。
我會因爲咲夜姐的緣故加入紅魔館，這樣的命運，也被大小姐看穿了嗎？所以，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咲夜姐纔會出現在博麗神社…
這樣一想，果然…心情有些複雜呢。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大小姐。多虧了她，我才能和那位銀髮赤眼的少女相遇。
“那麼…大小姐。”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後，我繼續問了下去：“八雲紫….爲什麼想要監視我？我究竟是什麼，對八雲紫來說如此的重要？”
“機會。”
啥？
“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我能看到的命運，只是——對於八雲紫來說，你是一個機會。有可能讓八雲紫實現她的夙願…也有可能讓她多年的心血化爲泡影。對於她來說，你就是這樣一個危險的機會。正因爲你有着無可比擬的重要性，她纔會默許你來到這裏吧。然後…也許是出於恐懼心理，她纔會放任我得到你的所有權，自己只在一旁在小心翼翼地注視着你吧？”
“那…那我具體是什麼樣的機會？還有，八雲紫的夙願又是….”
“那種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大小姐輕輕地搖了搖頭，打斷了我的話。
“可是，大小姐，你不是能看穿命運嗎？”
“看穿命運，操縱命運，可不代表着全知全能啊，七夜。我能夠看到的，只有命運的一鱗半爪而已。打個比方…我所能看到的，只不過是最爲纖細的一條蛛絲而已，而事件的真相，卻是一張龐大的蜘蛛網。操縱命運的能力，充其量只是讓你通過蛛絲來判斷蛛網的存在，然後遠遠地避開它，讓你不至於成爲蜘蛛的餌食而已。如若不然…我又怎麼會讓芙蘭在地下室待了四百多年？”
一邊說着，大小姐一邊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這件事，對大小姐來說，是一生的恥辱吧，也是她這一生必須揹負的罪惡。
“我必須提醒你，七夜。如今，你已經得償所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知道了八雲紫的一部分祕密，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再調查下去了。一旦你觸碰到了八雲紫的底線，她會毫不猶豫地抹殺你。就算那個時候我肯定會站在你那邊….你也會遭到難以預料的危險。
八雲紫…這個女人比看上去危險得多。即使看起來只是一個愛裝神祕的大胸笨蛋老妖怪，那個人實際上在做的事情，可是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說，我能夠看到蛛網每一條細小的蛛絲，卻無法一窺蛛網的全貌的話…那個人，可是雖然無法看清蛛網的每一根蛛絲，卻能夠掌握蛛網全貌的人。
或者說…她根本就是織網的蜘蛛。對於這樣的人，就算我現在擁有了能夠匹敵她的力量，我也不願與她爲敵。如果開戰的話…恐怕結局會是魚死網破。”
大小姐，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叮囑我，千萬不要試圖去探查八雲紫的祕密。
我自己也清楚，紫的行動是何等的凌厲。觸碰到了那個人的底線的話，恐怕真的會像大小姐說的那樣，只不過…
只不過，大小姐的叮囑恐怕來得稍微晚了一點兒。透過這一次的事件，我已經找到了一點點，有關八雲紫正在做的事情的頭緒了。
一想到這兒，我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看-網(——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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