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後的盛宴
到了現在，因爲三天兩頭就要爲宴會做準備的緣故，連製作大宗料理這種事情都已經漸漸習慣——雖說我不怎麼想要習慣這種事情就是。
“話說，整個夏天七夜都穿着管家服呢。”
“恩？恩。”
應該是因爲閒的沒事做吧。百無聊賴的靈夢站在廚房門口有一茬沒一茬地在跟我聊天。
“今年夏天是冷夏吧？本來就不會太熱。”
不只是冷夏。拜那個亂來的天人所賜，整個夏天的天氣都亂成了一團。咲夜姐也因爲那個天氣的緣故每天都在煩惱着。
“一直是冷夏的話，到了秋天喫什麼都會沒味道呢….”
皺着眉，用手扶着額頭的咲夜姐無奈說出那句話的樣子，簡直就是讓人想把她抱起來那麼可愛。可惜，我們卻不是那種，能夠毫無保留地擁抱彼此的關係。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那個可是在襯衫上面還加了一件外套耶？在氣溫足足有三十度以上的夏天穿那個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有嗎？還好啦。能夠控制血液流速的話，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控制自己的體溫。能做到這個的話，夏天就不會覺得太熱，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倒是你，一年到頭都穿着那件連腋下都不遮住的巫女服不是嗎？夏天看起來確實很清涼，不過冬天呢？”
“冬天的話，我會老老實實地窩在暖爐旁邊，絕對不出門。”
不會出門啊。
就是因爲這樣，你才完全的不到塞錢供奉——像是這樣的，揭露現實的殘酷句子，我沒能對靈夢說的出口
“ok，宴會的準備基本上沒有問題了。話說，她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輕輕拍了拍手，我將裝了生魚片的盤子放在了一邊。
“應該快了吧…”
一邊說着，靈夢一邊將手伸向了另一邊的盤子。
“不準偷喫。”
‘啪’地一聲，我毫不客氣地打落了靈夢的鹹豬手，不過，盤子裏面的天婦羅還是被人拿走了。
“嚼嚼。恩…味道不賴嘛。”
““天子！！？””
看到天子毫髮無傷地出現在面前，無論是我還是靈夢，都吃了一驚。
“話說回來，不是要辦那個新神社的竣工祭典嗎？哪裏都找不到你們兩個…原來是在這裏準備午飯啊。”
“…靈夢，你們沒有告訴天子那個祭典到底打算幹什麼啊？”
“怎麼可能告訴她。你腦袋抽風了吧？”
一邊說着，靈夢一邊瞪了我一眼。
“從一大早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呢…大家就像是來找茬兒一樣，一個一個地，跑上天來專程和我打架。”
“然後…你被收拾得很慘咯？”
明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我還是姑且小心地問了一下。
聽了我的問題之後，天子輕輕地笑了笑。
“哈，怎麼可能。倒不如說，那些自不量力的傢伙們全都被我收拾掉了。倒是你們倆…這次怎麼沒來找我麻煩呢？”
我個人覺得不被人找麻煩是一件好事，可惜，天子似乎並不這麼想。
“事到如今告訴你倒也無所謂。其實，萃香召集我們的理由，是召開‘新生神社的落成祭典兼開開心心虐天人大會’。然後呢，既然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你一次了，自然沒必要再去一次咯。”
“哈啊…”
面對說出真相的靈夢，天子稍稍愣了愣。過了半響之後，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那些人一個個地都是幹勁滿滿的樣子。
不過，可惜的是，‘虐天人大會’這個名字到了現在，已經不怎麼合適了呢。那些來找麻煩的傢伙啊，一個一個地全都被我擊敗了哦。反過來叫做‘被天人虐大會’是不是會比較合適呢…？
比起那個，更讓我生氣的是你們兩個人的態度。”
雖然語氣十分平靜，不過從那個略微抽搐的嘴角和不怎麼自然的表情來看，天子似乎真的在生氣。
“等，等一下天子，從頭到尾我都不贊成她們的計劃，留在地上只是因爲要做午飯而已哦？”
對一個正在生氣的人火上澆油顯然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再怎麼看現在的天子都處在熱血加上必中的狀態，氣力也足夠釋放最強大的招數，和她正面衝突的話，根本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嚴重的後果。
…可惜看樣子，靈夢沒有讀懂周圍氣氛的天賦。
“之前明明敗給我一次了，看來你還沒有吸取教訓啊，天子。”
明明天子熊熊燃燒着的兩隻眼睛都快要射出光束了，靈夢卻還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是嗎。真可惜。”
搖了搖頭之後，天子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夏天，我卻因爲天子的眼神而感到了一陣陣寒冷。
“告訴你一件好事吧，靈夢。上一次你會贏我，完全是因爲…我有在全力地放水。”
“哈啊？你連承認自己失敗的勇氣都沒有嗎？”
雖然，靈夢對天子放水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爲。
很顯然，現在從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象徵着她的戰鬥力數值已經突破了兩百萬，更何況現在的樣子似乎還只是第一段變身。如果天子也持有三段變身的絕技的話，靈夢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在沒有博麗之力加持的情況下。
雖然上一次天子非常乾脆地敗給了八雲紫，事到如今，想必即使是她也不會說自己有在和八雲紫的戰鬥中放水，不過，就算敗給了紫，也足以證明她的實力處在“頂尖”那個級別上，和擁有大結界的庇護纔可堪與大小姐一戰的靈夢不能同日而語。
“好了。不僅僅是你…一直以來，幻想鄉的大家似乎都對我的實力有所誤解。那麼，我就在這裏戰翻你，讓大家好好地喫一驚！“
似乎頗有餘裕的天子，宣戰之後，非常輕鬆地便收拾了一臉呆滯的靈夢。看起來，靈夢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手下敗將用上全力之後會如此之強。
順帶一提，不知爲何，雙方都有刻意留手，不讓戰鬥的餘**及到新建的神社，這也讓博麗神社避免了又一次被毀滅掉的命運，這還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話說回來，天子還真是強呢。這樣一來，作爲挑戰者的我們不就全滅了嘛…”
戰鬥結束之後，雖然天子說了參加宴會的客人們都在天界，所以想要讓我和靈夢也到天界去，不過我卻非常堅定地回絕了這一提議。與其讓準備好的宴會會場還有料理移動，不如讓參加宴會的客人移動。於是，天子又回了天界一趟，將赴宴的客人們又從天上拖了下來。
剛纔發表感想的，正是回到了博麗神社的霧雨魔理沙。之前一個人踏上了漫長的修行之旅，直到天子引發異變之後我才和她在博麗神社有了一面之緣。既然肯回到這邊來，想必她已經比之前更強了吧？
可惜，還是敗給了天子。
“當然。我可是天人，都說了，之前會輸完全是因爲我在放水的緣故。”
被人衷心誇獎，顯然讓天子非常地愉悅。剛纔的怒火應該都在和靈夢的戰鬥中發泄殆盡了吧。
“呼…很明顯，你會贏也是因爲處在主場吧？天界是你的地盤，如果是在大圖書館的話…”
如果是在圖書館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地操作大地引發地震的天子對你來說不就是個單純的災星嘛，帕琪莉小姐。
另一邊，魔理沙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這一點。
“如果是在圖書館的話，發生地震不是很糟糕嘛。”
“比起那個，帕琪莉小姐，今早不是告訴了我你不打算去天界的嗎？”
“那是騙你的。之前被這個天人擺了一道…我可是滿打滿算想要復仇來着，怎麼可能帶上你這個拖油瓶。”
一邊說着，帕琪莉一邊瞪了我一眼。
真過分。明明就是她的不對——雖說，讓身體單薄的帕琪莉帶着我飛上天界這種事情，毫無疑問地會成爲她巨大的負擔就是。
“這麼說來，坐在這裏的人除了七夜君以外，都輸給天子了呢。”
喝下一口天子從天界帶來的用桃子釀成的酒之後，愛麗絲從旁邊看了過來。
“用出全力的天子，我也贏不了吧…上一次能贏天子，也純粹只是僥倖而已啦。比起那個，我先去看看那條鮎魚處理得怎麼樣了。”
說完之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離開了餐桌。繼續待下去的話，那羣喜歡看熱鬧的傢伙一定會讓我和天子打一架來爲宴會助興。
確實，對於她們來說，進行彈幕遊戲簡直就像是在放煙花一樣綺麗而又絢爛，不過我對那些東西可是敬謝不敏。雖說，如果對方不是全力出手的話，破壞那些彈幕就像是捏碎塑料泡沫包裝袋上面的那些小氣囊一樣簡單有趣，但看着那些五顏六色的彈幕，偶爾也會讓人覺得頭暈眼花——尤其是近身對他們進行觀察。再這樣下去，恐怕我會得密集物恐懼症之類的心理疾病，所以能夠避開的戰鬥還是避開的好。
話說回來…真虧咲夜姐能夠釣上來那麼大一直鮎魚呢。長成那種樣子的鮎魚，究竟要怎麼樣料理啊，話說，吃了那種東西真的沒問題吧？
一邊這樣想着，我一邊又一次走進了廚房
來自天界的美酒。
精心製作的料理。
再加上，咲夜半途釣來的那隻大鮎魚。
即使是最爲挑剔的客人也會對這樣的宴會讚不絕口，夏日結束之前的最後一場盛宴，就這樣在博麗神社持續了整整一天。
縱情豪飲，縱聲放歌，平日裏面冷清到略顯寂寥的博麗神社，此時卻匯聚了人類，妖怪，貴族，乃至於神祕莫測的天人。這樣一批人，彼此之間能夠毫無隔閡地放聲大笑，想必是隻能在幻想鄉里面看到的珍貴光景吧。
夜深了。
點點繁星匯聚而成的星河點亮了整個天空，此時此刻，月光僅僅變成了這片星河的陪襯。
持續了一天的宴會，到了夜半時分也終於進入了尾聲。喝酒一直喝到現在還沒有醉的，一共也就只有三個人而已，餘下的少女們，早就以不怎麼雅觀的姿勢癱倒在了神社的榻榻米上。
“這樣一來…明天早上會很辛苦呢。”
看着一團狼藉的宴會現場，無論怎麼喝都絕對不會醉的少年長長地嘆了口氣。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會衷心地希望自己也能夠一醉了之。每一次看到少女們的醉態都會讓他對這個世界上的女性失去一份期望。
“嘛…人生，總是需要及時行樂。老是想着明天會發生什麼，明天會怎麼樣的話，就沒辦法好好地享受今天了哦。來，再來一杯。”
沒有醉倒的人一共有三個。除了紅魔館的管家之外，總是一副醉醺醺模樣的伊吹萃香也多少還保持着清醒。
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清醒過？
算了。這種小事並不重要。雖然伊吹萃香勸酒無法被拒絕的能力對七夜無效，不過他還是接過了萃香遞來的酒杯。
輕輕地抿了一口。
燒灼着喉嚨的酒精，在下肚之後馬上就變成了散入四肢百骸的暖流。比起帶着情感藉助酒精來自我麻醉，像這樣單純地品酒明顯要好得多——一邊閉着眼睛，七夜一邊想。
“話說回來，萃香，你究竟還打算賴在天界多久啊？”
靠着拉門，半睜着眼睛的天子，盯着躺在迴廊木質地板上的萃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不會太久啦。再過一陣…就又有的忙了呢。在喫膩天界的桃子之前就讓我再住一陣子吧。”
一邊說着，萃香一邊用手肘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大口大口地向喉嚨裏面灌起了酒。
“反倒是天子你，你又如何呢？想要在地面上增加住所的陰謀被紫挫敗了不是嗎？”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啦，什麼陰謀嘛，真是的。那個女人只是不想讓我對神社出手，只要我想到這邊來，隨時都可以來啦。”
雖然有些不屑地咂了咂嘴，不過天子在挖苦她的七夜面前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但是，對天子來說，首先要達成的目標姑且還是完成了。雖然妖怪賢者出手毀掉了她所建立的神社，卻並沒有干擾她在博麗神社之下插入要石。如果從開始就抱着趕走天人的態度的話，不可能會對那塊危險的石頭置之不理吧。
然後，只要天界與幻想鄉有了這樣的聯繫，即使是宗家的那些長輩，也沒辦法對自己多說什麼，從此以後，也沒辦法對自己的行動方針加以干涉——略帶幾分得意地，天子這樣想到。
隨後，天子立馬就想要向那個挖苦自己的少年討回一城。
“對了，天子。”
可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迫生生嚥了回去。
“咳咳！！怎，怎麼了？”
因爲一口氣不順，天子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在這個男人面前，天子總是保持着幾分警惕，尤其是在天界，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之後總算知道了這個男人持有的那件武器的正體之後。
“緋想之劍，你還帶着吧？”
“…當然帶着了。怎麼，想要和我打一架？”
一邊說着，天子一邊扶着門框站了起來，拔出了緋想之劍。
“不不不…你誤會了。別這麼緊張啦。”
看到天子的動作，七夜苦笑着搖了搖頭。
“誤會？不是想打架？”
天子有些狐疑地盯着七夜的臉，直到對方遞過來一盤下酒用的魷魚乾，才老老實實地重新坐下來。
“不，我不想和你打架啦。只是…只是想要讓你確認一下我的氣質。雖然事到如今可能稍微晚了一點兒…不過，接下來我還有想要去做的事。在那之前，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要用自己的這雙眼睛確認一下。”
氣質。
作爲擁有獨立人格的一個個體，理應擁有的東西。
天子會對眼前的男人抱有警惕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男人沒有屬於自己的氣質。
沒有氣質，就代表着，沒有獨立的人格，代表着——這個男人，只是一件會動，會說話的道具。
沒有什麼東西會比自以爲是的道具更加可怕。更何況，那件道具上還刻着危險的詛咒，道具本身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視。再想到，究竟是誰，爲了什麼在這裏安排了這麼一件道具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
不過，那個男人——比那名居天子認爲只是某物安排的傀儡的男人，如今居然想要讓自己來確認他的氣質。
“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有了正視那個事實的覺悟不就好了嗎？何必要斷絕自己的後路呢。就算不來問我，只要你相信自己有不就好了嗎。”
雖然故作輕鬆地對七夜提出了建議，天子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或許是這樣吧。”
聽了天子的話，七夜擡頭看向了璀璨的羣星。
沐浴在星光之下，他輕輕地笑了起來。
“的確，就像天子你剛纔說的那樣。想要欺騙自己真的再簡單不過，但…做了那種事的話，我又要怎麼樣站在她面前呢。”
一邊說着，他一邊將視線投向了室內。
不同於三兩結伴，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其他少女。被七夜用溫柔目光注視着的那個，留着兩股麻花辮的銀髮少女，此時正一個人抱着雙膝昏睡在房間的角落。
身上披着的黑色外套，是他的東西吧。那副彷彿受驚的小鹿一般惹人憐愛的樣子，即使是同爲女性的天子也不得不承認那位少女的可愛。
“就算是笨到極點的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差不多察覺到了呢。現在的我，究竟是爲什麼存在，還有，我從心底裏面想要追求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我啊，能成爲我自己，一定都是因爲見到了那個女孩子。從今往後的人生，我也想要爲了那個女孩子而活。正因爲這樣…我纔想要知道自己的氣質。
假如，假如現在的我真的已經是一個完整的人類的話…我想要對那個女孩子告白。”
真是個笨蛋。
看着因爲害羞而紅了臉的那個少年，天子低聲罵了一句。
爲什麼要親自立下那種不詳的旗子呢。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啊，知道了結果可別怪我。”
就算已經在心裏面大聲斥責起了少年的不智，在鼓起勇氣和決心看清自己一切的少年面前，天子終究還是舉起了緋想之劍。
“氣。把你的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一邊高舉緋想之劍，天子一邊對少年下了命令。
“恩，恩！”
連聲答應之後，七夜放下酒杯，盤起雙腿，閉上了眼睛。
嘩啦，嘩啦。
彷彿是大河流淌一般的滔滔水聲，還有，濃烈到幾乎刺鼻的陽剛血氣。如果不是在博麗神社的話，究竟會引來多少妖怪呢，天子心想。
究竟，天氣會不會有變化呢。
如果沒有一絲變化，那個男人又會怎麼辦呢…
半響。
閃着璀璨星光的夜空，沒有出現哪怕一絲變化。
沒有一絲風，沒有一點兒雨，沒有遮住天空的雲彩。氣溫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極端的降雪，或者是冰雹。
“如你…所見。”
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天子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麼樣的表情。就像是硬擠一樣，天子從自己的嘴邊擠出了四個字。
“是嗎…”
剛纔還讓天子心驚肉跳的滔滔血氣，就像是假的一樣消失得一點兒不剩。
面如死灰…用這個詞來形容七夜的表情或許正合適吧。即使如此，他還是強笑了起來。
“啊…都是剛剛說了那句話的我不好。真是的，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候，爲什麼還要自立死亡flag啊。都說，笨蛋就是要死一次才治得好，看來是真的呢。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眼角滑落的溼溼的東西，應該不會是我的眼淚吧…”
“不是哦。笨蛋。”
“哎？”
從旁邊突然響起來的，萃香的聲音，讓七夜愣了一愣。
“仔細看啊，笨蛋。天氣不是毫無變化哦。”
本來是側身躺着的萃香，突然之間坐了起來，咕嘟咕嘟地，又喝下了一大口酒。
這個時候，淅瀝瀝的雨聲，傳了進來。
“明明天空乾淨的沒有一點兒雲彩…”
明明天上的星星還淘氣地眨着眼睛，院子裏面卻下起了小雨。
“是太陽雨呢。明明看起來是豔陽高照的晴天，頭頂卻落下了豆大的雨點兒。哎…怎麼說呢，真是壞心眼兒的氣質啊。”
“嘛。是啊。真是…壞心眼兒的氣質呢。”
即使是男人，十六夜七夜，這個時候，還是沒出息地哭了起來。又哭又笑的那張臉還真是丟人。
眼角流下的淚水和天上落下的雨滴混在一起，最後不分彼此了。[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看-網(——無彈窗閱讀]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