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怎麼還沒和好?
“我找到中餐私廚了,你的合約結束了。”
阮流蘇發着燒,腦子有些不好用。
但看到斯見微的消息先是有些懵,意識到什麼後,還是流了兩滴眼淚。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晚上給她找了私人醫生,生病開了藥,她還以爲他會變了,對她會好一點。
原來是在做告別。
她想了想留在斯見微家裏的東西,也想做個清單發給他,但她現在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書還沒搬走。
電腦裏的資料和數據也沒來得及拷貝。
斯見微送她的禮物還是不要了,太多了,除了他強迫她拆的包裝,她基本都沒動過。
阮流蘇想了好多,最後睡着的時候,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幹。
隔天中午醒過來的時候,鍾慈拎着一個飯盒進了屋。
阮流蘇張了張嘴,嗓子太疼,她發不出聲。
飯盒裏是清甜的胡蘿蔔馬蹄湯,還有一些清淡的粥,小菜。
鍾慈看着柔和的人,實際骨子裏很酷,說話也直接:
“我知道你想問是不是我做的,明顯我沒這個廚藝,是斯見微送過來的。”
阮流蘇眼睛有些腫,抿着嘴不講話,鍾慈又補了句:
“你放心,我沒讓他進來,他帶璨璨出去溜溜,你喫完了他再來取飯盒。”
“他親自送過來的?”阮流蘇沙啞着嗓子,努力發聲。
鍾慈輕嘆了口氣點頭。
居然真的是他親自送過來的。
阮流蘇還以爲他會差遣司機或者保安。
鍾慈用體溫槍測了下阮流蘇額頭上的溫度,又把醫生開的藥按照叮囑的次數分給她。
阮流蘇的眼睛還是紅腫的。
“一個合約到期,把你弄得像失戀一樣。”
鍾慈忍不住吐槽,她就算暗戀也沒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過。
阮流蘇圓圓的杏眼彎了彎,笑得真誠,搞得鍾慈又不忍心責怪阮流蘇爲個男人傷神了。
燒還沒有完全退掉,酒吧老闆也給阮流蘇放了假。
她在昏暗中再次睡了過去,醒過來時又是一頓差不多的中餐。
還是斯見微送過來的。
阮流蘇的難過好像好了一點了,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斯見微這個架勢,好像根本沒打算和徹底斷掉。
她更不想回到之前那樣的相處狀態。
阮流蘇打開手機,斯見微的消息還停留在“我找到中餐私廚了,你的合約結束了”那一條。
反倒是袁盈盈和秦書淮多問了他幾句身體怎麼樣。
阮流蘇狠了狠心,把飯盒收好,換下睡衣,打開門就看見在公寓門口抱着璨璨的斯見微,她說:
“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好了,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斯見微聽她沙啞的嗓音,蹙了蹙眉,接過飯盒:
“不用客氣。”
他低頭看着阮流蘇沒有絲毫光亮的眼睛,心突然狠狠疼了一下。
阮流蘇以前從來不會這麼看他。
斯見微想說些更狠的話,但看阮流蘇嘴脣臉色都是蒼白,他憋了回去,問:
“不是要搬走嗎?東西都不搬完?”
阮流蘇沒有讓步,態度更加堅決了一點:
“等我病好了就去。”
“好。”斯見微心裏就是有些氣撒不出來:
“你這兩年伺候我,挺爽的,記得把我送你的禮物也都帶走。”
他看着阮流蘇背後的小公寓,似乎帶着恩賜的笑容說:
“不過這房子太小,應該放不下吧?”
斯見微說完就住嘴了,他就這臭毛病,一不爽就管不住自己的刺,總想着要扎回去,讓別人跟着他一起不舒服,而最近他的不爽都來自於阮流蘇。
阮流蘇被他這麼一紮,果然就沒有剛纔那麼好說話了。
因爲呼吸不暢,她的胸口起伏得比往常要厲害一些: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還欠你的錢沒換,那些對我來說是負擔!”
她不想再聽到斯見微還嘴了,“啪”得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真是搞不懂阮流蘇的邏輯,她只要把他送的禮物隨便賣一件,不就夠還他錢了嗎?還能換套好點的公寓。
斯見微笑笑,也不知道是在譏笑還是自嘲。
斯見微拿着飯盒給秦書淮打了個電話:
“喝酒?”
“行,哪裏?”
“我家。”
這次的酒從龍舌蘭晉級爲更烈的伏特加。
“你湯都做了,怎麼還沒和好?”
秦書淮現在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斯見微叫他喝酒,就說明阮流蘇沒回來。
在秦書淮的愛情觀裏,沒什麼事兒說不開,他和袁盈盈幾乎沒怎麼吵過厲害的架,低個頭,認個錯就行了,有什麼難得?
下午他和袁盈盈特地抽空來“關心”斯見微這個失戀人士,只看到斯見微頹靡地到門口給情侶開了個門,又回到廚房去削梨。
一顆雪梨被他削得只剩下一半梨肉,旁邊的中餐阿姨還在喋喋不休嘮叨他是過來添亂的。
“我還以爲做飯挺簡單,沒想到這麼複雜。”
斯見微也不生氣,就聽着煮飯阿姨嘮叨,感覺有聲響也挺熱鬧。
他最近好像空巢老人,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憋悶得慌。
前幾天他還特別生阮流蘇的氣,但現在自己親自嘗試做飯以後,他不氣阮流蘇了。
那點氣全變成心疼和酸澀了。
湯送過去前,斯見微還是滿臉笑意,回來後,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偏偏斯見微又是那種一句話都不肯多聊的人。
伏特加的勁兒還是大,又或者是人在消極情緒下,比往常更容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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