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入縣學

作者:鬧花燈
第二十九章

  於鯉顛顛的跑過來,笑開了花:“我瞧着就是你,果然沒看錯。”

  見到這個曾經住過一間客棧的小夥伴,唐文風還是挺開心的,不過他忍不住好奇:“你不是說不念了嗎?”

  於鯉嗨了聲,抓了抓頭髮:“我倒是想,可惜我爹孃都不願意。”

  他回去後,得知他考上了童生,他爹就把他娘擡成了正室。還讓他繼續念。說他們老於家沒出過讀書人,要是他能考上個秀才,那就是掙大臉了。

  於鯉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考個童生都考了這麼久,更別提秀才了。就是鬍子一大把都不定看得上。

  可惜他爹聽不進去,還讓他娘一起勸。

  他拖啊拖,把他爹拖煩了。到了八月份就把他一腳踹來了縣學。說他要是敢逃學,就斷了他的錢。

  於鯉能怎麼辦?只能認命。

  “你睡這裏嗎?”於鯉往裏看了看,問。

  唐文風點頭:“對。”

  “那我也搬過來。”於鯉高興道。說完就一溜煙兒跑了,很快抱着自己的東西過來。

  寢舍不算大,進門後是一扇繡着青竹的屏風,屏風後左右靠牆各擺着四張木牀。牀寬三尺三,長八尺。牀尾放着一個和牀等寬的木箱,用來放學生的衣物之類。

  最裏頭是兩扇推拉門,推開門外面是一個露臺,露臺外是一個湖,湖裏種了些荷花,還有幾隻鴨子在水裏游來游去。

  常勤道:“盥洗室和澡堂在那邊。”他指了個方向,“洗澡得自己去水房提水,儘量早點,過了亥時,燒水的僕人就會離開了。”

  他又說了一些事,交代完才離開。

  “文風,你睡哪兒?”於鯉抱着自己的一堆東西。

  “這兒。”唐文風挑了左邊靠推拉門的牀位。

  “那我睡你旁邊。”兩張牀之間只離了一尺寬,轉個頭就能說話了,於鯉很滿意。

  潘容看了看,跑到右邊靠推拉門的牀位:“那我睡你對面。”中間是三尺寬的過道,也不算遠。

  於鯉哈哈大笑:“還好有個伴,以後不寂寞了。”

  唐文風把衣服那些放進牀尾的木箱,銀子揣在身上:“我等會兒去買把鎖,再買點別的東西,順便逛逛。你們去嗎?”

  “去去去。”於鯉一股腦把衣服塞進木箱。

  潘容也急忙把東西收拾好:“我也去。”

  三人把寢舍的門帶好,結伴往外走。

  在書院裏逛了一圈,摸清楚哪兒是哪兒後,三人便下了山。

  買好鎖,又吃了頓飯,唐文風他們沒再耽擱,快步回了書院。

  這一天下來走了不少路,於鯉和潘容這倆有點喫不消了。回到寢舍就趴了。

  “不去洗澡嗎?”唐文風拎着新買來的木桶。

  於鯉半死不活地翻了個身:“不想動。”

  “那我先去了。”唐文風肩上搭着帕子,一手拿着裝肥皂的自制竹盒,一手拎着木桶往水房走。

  水房裏有八口大鐵鍋,每個竈臺前都坐着一個僕人。看見他進來後,只說了句還有半個時辰就落鎖了。

  唐文風來不及吐槽書院到底有多愛“八”這個數字,道了謝,拿過水瓢舀了大半桶水,又到門口的大缸裏舀了些冷水,摸着溫度適合後,這才拎着桶進隔壁澡堂洗澡。

  他洗澡快,十分鐘不到就搞定了。

  洗完快步回了寢舍,挨個推了推那倆癱在牀上已經睡的跟豬一樣的室友。

  “醒醒,快點起來。水房要落鎖了,你們趕緊去洗了澡再回來睡。”

  聽見要落鎖了,於鯉和潘容這才掙扎着爬起來,慌里慌張拿好換洗的衣服,拎着木桶往水房跑。

  唐文風把髒衣服扔進木桶,準備明天再洗。

  他滾上牀蹬掉木屐,說起木屐,這個還是他現買的,之前在村裏洗過澡洗過腳都穿草鞋,拉起被子聞了聞,還有股曬過太陽後的味道。

  被褥這些是書院提供的,倒是不用他們再自備了,省了不少事。

  唐文風快睡着的時候,於鯉和潘容回來了。

  見狀放輕了動作,把門閂插上,吹滅了油燈後,各自上了牀。

  報名一共五天,也不知道後面他們寢舍會來些什麼人。希望是好相處的。

  懷揣着對未來舍友的期待,兩人很快也相繼進入甜蜜的夢鄉。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沒有聽見於鯉和潘容的心聲。

  三人洗完衣服在露臺上支着的晾衣杆上晾衣服,虛掩着的寢舍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唐文風他們回頭一看,一個黑着臉,渾身上下縈繞着煩躁氣息的年輕人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撩起眼皮子看了他們三個一眼,將手裏的包袱往潘容隔壁的牀上一甩,就坐下不動了。

  露臺上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縮回了頭,繼續晾衣服。

  出門在外的第一生存法則——絕對不要多管閒事。

  那之後,又陸陸續續進來了些新生,只不過在看見黑着臉一副很不好惹的年輕人後,都轉頭溜了。

  託這位黑臉酷哥的福,直到報名結束,唐文風他們寢室都沒住滿。

  幾天下來,黑臉酷哥的心情依舊不好。

  於鯉壯着膽子搭了下話,得到一個冷眼。

  潘容膽子小,恨不得躲着走。要不是怕太顯眼,他都想搬個牀位。

  至於唐文風,他雖然好奇,但也沒準備用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

  於是直到正式開學,他們三人也不知道黑臉酷哥姓什麼叫什麼。

  書院規定卯時起,亥時休。也就是六點起牀,大概十點睡覺。

  起牀睡覺外頭都會有專門的敲鐘人。

  自從沒去學堂上課後,唐文風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牀。

  迷迷糊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叫另外兩個起牀困難戶。

  黑臉酷哥動作利索,一看就是習慣了早起的。

  在唐文風剛把衣服穿好,他已經收拾齊整,拎着書囊出門了。

  唐文風擡頭一看,人牀上的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

  靠,這哥們兒不會是行伍出身的吧?

  洗漱好去飯堂喫過早飯,三人來到廣場,學着先來的人排好隊。

  隨着三聲鐘響,幾位夫子從上方高臺走下來,替他們這些新生挨個整理衣服。這一步是正衣冠。

  由先生整理完衣服後,新生依次上前,在銅盆裏洗手。

  洗完手後跟在夫子身後去拜孔聖的神位,拜完孔聖再拜夫子。

  其後,由夫子帶領去學堂前集合。

  學堂門口有夫子持毛筆。上前一個學生,夫子便用毛筆沾上硃砂在學生眉心處點上一個“紅痣”。“痣”同“智”,取開智的寓意。

  雖然在場許多學生都已經開過智啓過蒙,但這這些流程是每個書院都有的傳統,沒人敢有異議。乖乖頂着一個硃砂痣坐到了學堂內。

  唐文風三人還是坐在的一處。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位黑臉酷哥居然也坐到了他們旁邊,就在潘容前面個位置。

  潘容欲哭無淚的轉頭看於鯉,想和他換。

  於鯉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隨後轉頭和旁邊的唐文風小聲嘀咕中午喫啥。

  唐文風無奈:“你是飯桶嗎?這才吃了早飯沒多久。”

  於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我都沒喫飽。”書院講究不可暴飲暴食,只讓喫七分飽。是以飯堂打飯的僕人,也都遵循這個規定,不敢違背。

  於鯉胃口比較大,這個七分飽對於他來說,只有五分飽。

  要不是書院的粥比較稠,他肯定更餓。

  唐文風沉默。好吧,於鯉這個高個頭讓他忘了他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喫得多餓得快是正常的。

  等到學堂裏坐滿後,進來了一個夫子。

  見學生們交頭接耳,夫子清了清嗓子:“安靜。”

  唐文風聽着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擡起頭一看,居然是報名那天見到的山羊鬍。

  柴夫子也看見他了,不過很快就轉離了視線。

  第一天上課,柴夫子沒講什麼。只給他們說了松鶴書院的一些規定,以及歷史。

  是的,就是歷史。

  比如某某某在某某年考上了狀元,就是從他們松鶴書院出去的。

  又比如某某年松鶴書院發生火災,幾位夫子奮不顧身搶救古籍,才得以保全先輩們留下的“財富”。

  唐文風聽的打瞌睡,還得強撐着睜開眼,表示我還很清醒。

  柴夫子哪能看不出這些學生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他偏偏就使壞。

  直到聽趴了一大批人後,他突然抓起戒尺在講桌上啪啪啪用力敲了幾下。

  睡着的一干學生頓時一個激靈,瞪圓了一雙眼睛。

  柴夫人微微一笑:“現在,翻開書,咱們講......”

  衆學生不敢怒不敢言,憋屈的翻開書。

  下學鐘聲敲響三遍後,柴夫子這才慢悠悠合上書:“散學。”

  “夫子辛苦了。”衆學生齊聲喊。

  柴夫人點點頭,拿着書和戒尺起身往外走。

  等他出了門,學生們直接將書扔進書囊,將繩子一拉,把口收緊,拎着書囊就往外衝。

  唐文風和於鯉離後門近,率先往外跑,還不忘吼一句:“潘容,你快着點,我們先去佔位置!”

  “好!”潘容幫他倆把桌上的硯臺蓋上,這才拎着書囊準備走。

  走了兩步回過頭:“那個,你要一起嗎?”

  黑臉酷哥看了看他,開口:“崔鴻。”

  潘容咧嘴一笑:“我叫潘容。剛剛走的那兩個,矮個子叫唐文風,高個子叫於鯉。”

  崔鴻點下頭,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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