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6章 好個以示歉意!好個以示歉意!!
“呼——呼——”易太師急促地喘息着,五指猛地將信紙抓揉成一團,重重一掌拍在小几上,勃然大怒道:“好個以示歉意!好個以示歉意!!”
易虹緋不明所以,伸出手去想要攙扶他:“您這一大把年紀了,就別和人置氣了,氣大傷身懂不懂?”
“滾開!”易太師將紙團砸到她臉上,“如果不是因爲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還用生這場氣?”
易太師氣道:“我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讓你來京城,你待在江南,對你對我,對整個易家都好!”
易虹緋抿了抿脣,臉上關心的神色瞬間消失一空:“是啊,所以當初你將我一起殺了多好,現在也沒有人再給你添堵了。”
易太師垂在身側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下,隨即冷聲喝道:“滾!”
易虹緋聞言頭也不回地走了,走的乾脆利落。
易太師更生氣了,有火沒處撒的他一揮手將置物架上的盆栽揮倒在地,臉色陰沉。
“大人,你昨天爲什麼還非讓我去送信?”王柯吐掉雞骨頭,昨天他想了一宿也沒想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做,“就讓易太師和他女兒鬧的水火不容不好嗎?”
唐文風道:“易太師這人是那種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即便知道自己冤枉了易虹緋,也絕對不會說一句軟話,反而會繼續責怪對方。”
康子聽得連連點頭:“我明白了。這樣子做,能夠更好地加深他們父女之間關係的裂縫。等到有一天,這道裂縫已經深到完全無法彌補的時候,他們就會鬥得你死我活。”
“前面說對了,後面錯了。”唐文風笑着說。
康子皺眉想了想:“哪兒錯了?”
唐文風將一塊涼拌黃瓜扔進嘴裏,嚼了嚼後,說:“不是你死我活,而是隻有你去死。易虹緋手裏即便掌握再多的證據,也不可能是易太師的對手。”
康子夾起一塊燒的軟糯的豬蹄放進碗裏:“那咱們要去接觸易虹緋嗎?”
唐文風搖頭:“暫時不去。”
“暫時?”王柯和康子對視一眼,問,“那什麼時候再去?”
唐文風道:“等易虹緋走投無路的時候。”
王柯和康子齊齊咧嘴:“大人,你好陰險。”
唐文風拉長調子嗯了一聲:“給你們一個改口的機會。”
王柯和康子:“大人,你好英明神武,能跟着您做事,咱們兄弟兩個,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嗯,這纔對嘛。”唐文風點點頭,放下筷子,“爲了讓你們修更多的福氣,這頓飯你倆付賬。”
王柯和康子:“......”
喫過午飯,唐文風拎着東西去了寧家。
新平長公主看見他,笑着對他招招手:“老二說你今天又要過來,我就沒出門了。”
昨天在寧培安的再三勸說下,新平長公主跟着他出門去遊湖。還真別說,走了這麼一趟,一直悶悶的心口的確舒服了些。
唐文風將手裏拎着的東西交給一名丫鬟,笑着在她對面坐下:“瞧着氣色不錯。”
新平長公主笑道:“我今早照鏡子的時候,也覺得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見遠處的走廊飛快跑來一人。
“文風!”崔鴻大聲喊道。
新平長公主搖了搖頭:“你啊,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
“我這不是想問他點事嗎?”崔鴻笑。
“行,你們倆慢慢聊,我去睡會兒午覺。”新平長公主起身。旁邊候着的連忙上前來扶着她。
之前有一次新平長公主突然頭暈,差點摔地上,一向斯文儒雅的寧培安發了好大一通火,把好些小丫鬟都嚇哭了。
“娘,廚房燉着湯,你醒了記得喝,一定要喝啊。”崔鴻回頭說道。
新平長公主:“知道了。”
目送她走遠後,崔鴻纔回過頭來,用手裏的扇子敲了唐文風一下:“聽說你昨天上朝的時候和易老頭兒差點吵起來了?”
唐文風很無語:“哪裏傳出來的謠言?”
“誒?所以是沒吵起來?”崔鴻問。
“他這麼自持身份的人,你覺得他可能和我吵嗎?”
“嗨,真沒勁。”崔鴻撇嘴,“就知道謠言不可信。”
唐文風拿起一顆乾果剝開,兩果仁兒扔進嘴裏,笑着說:“雖然沒有吵起來,不過他應該快被氣死了。”
崔鴻一下子來了精神:“喔?怎麼說?”
唐文風將昨天的事和他仔細說了一番。
崔鴻聽得哈哈大笑,連連拍桌,指着他點了點:“我就說你小子一肚子壞水兒,偏偏好些人被你這副皮相所惑,非認爲你是個正經人。”
唐文風黑線:“我哪兒不正經了?”
“你好意思說這話,都不臉紅嗎你?”崔鴻笑得腮幫子發酸,擡手揉了揉,說,“這兩年易老頭兒本來就看你不順眼,現在怕是更惱你了。”
唐文風無奈攤手:“俗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人啊,太優秀了就是容易招來嫉恨。”
崔鴻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換來唐文風一腿。
兩人說鬧了一通,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唐文風一個是來看看新平長公主,另一個則是帶崔鴻去見那個薛婉竹。
路上,崔鴻再三詢問唐文風,都只得到一句話——“見到人你就知道是誰了”。
就這麼一句話,把崔鴻勾的心癢難耐,恨不得當場插上一對翅膀飛過去。
“到了。”唐文風停下腳步。
“就在這裏?”崔鴻擡頭看了看匾額,“羅家?”
唐文風走上前去,一邊擡手敲了敲門,一邊和他說道:“我讓潘垚他們去查過,這處宅子的男主人叫羅聰,最早是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後來掙了些錢,盤下了一個店面賣些雜貨,日子就漸漸這麼好起來了。”
“羅聰的正室因爲早年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裏裏外外都要保持,積勞成疾之下,前些年過世了。他有個小女兒才兩歲,天天哭着找孃親,他便娶了一房繼室。”
崔鴻聽得眼皮直跳:“這個繼室不會就是......”
唐文風點頭,表示你猜對了。
崔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那完了。先不提這個繼室到底是不是薛婉竹,人現在有丈夫的,咱們這麼找上門去,豈不是找罵嘛。”可是來都來了,連人都不見上一見,就一無所獲地離開,他又有些不甘心。
唐文風張嘴,正要說不用擔心,羅聰人早就已經沒了,就聽吱呀一聲,大門被拉開了一條縫。
門後的人看模樣還是個半大孩子,眼神戒備地看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唐文風和崔鴻聽見裏頭隱隱約約傳來的吵鬧聲,頓時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崔鴻揚起笑,問:“我姓崔,我想找一下......”他突然卡殼,轉頭看向唐文風。
唐文風接着道:“我們找宋青。”頌琴從明月樓離開後,就給自己取了另外的名字。
“你們和她什麼關係?”門後的半大孩子瞬間緊張起來。
唐文風道:“我們是受人所託,來找她問一點事。”
門後的半大孩子聞言鬆了口氣,慢吞吞打開門:“你們進來吧。”
他抿了抿嘴角,小聲說:“裏頭可能有點熱鬧,你們等會兒問完事情就趕緊走吧。”
唐文風和崔鴻互相看了看,點頭:“多謝。”
進了門,兩人才聽清裏面在吵什麼。就一個字,錢。
頌琴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手中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顯得漫不經心,更襯得在她面前唾沫橫飛,張牙舞爪的胖女人咄咄逼人。
“狐媚子,老孃和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嗎?”胖女人戴着寶石戒指的手指頭都快戳到頌琴眼珠子了。
“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頌琴用團扇將她的手指頭撥開,溫溫柔柔地說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嘛,我可以給你們。但有個條件。”
胖女人用眼睛橫着她:“你說。”
頌琴笑了笑,張口:“我要......”她話剛起了個頭,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雖然她的表情變化不明顯,但一直不錯眼盯着她的胖女人還是察覺到了。
她眯了眯眼,轉頭看去。
一看之下,頓時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這青天白日的,姘頭都找上門了啊。”她撇了撇嘴角,滿臉嫌棄,“長得人模狗樣的,做什麼營生不好,非得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皮肉買賣。”
頌琴聽見這話,嘴角抽了抽,連忙低下頭,用團扇擋住自己的臉。
唐文風不是太確定地指着自己:“你說的是我們嗎?”
胖女人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這裏難道還有別人嗎?”
唐文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想到啊,原來我還有當小白臉的潛力。”
崔鴻一個字沒聽進去,在看見頌琴的第一眼,他腦子裏就不停的迴盪着三個字——太像了!
這要和畫像上的不是同一個人,他回去就把畫像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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