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家伙,這黑的,宰人恨不得往死裡宰啊。
“原来是你养的?”唐文风啧啧啧的唤小黑狗。
鲁疯子进屋把自行车推出来。为了方便,他還特地把這间屋子的门槛给拆了。
“我才不爱养這些,它们一家子趴我门口,瞧着快饿死了,我才给放进来的。”
鲁疯子踢了他一下:“赶紧试试。”
唐文风拍拍屁股上的脚印子,跨上去试了试。
“哟!還真行啊!”
他欣喜地停在鲁疯子面前:“不愧是......鲁家传人!”
鲁疯子得意:“那是。”
“又花了多少?”唐文风笑脸一收。
“不多。”鲁疯子比了個一。
“一两银子?那還好。”唐文风松了口气。
鲁疯子冲他扔了個白眼:“什么一两银子,十两。”
唐文风:“......”行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唐文风迫不及待要炫耀一圈自行车了。
从鲁疯子這裡离开,他蹬着自行车就往崔鸿那儿去。
路上看见他嗖的骑過去的行人全部震惊的瞪大了眼。
“刚刚那是什么?一下子就過去了。”
“好像是個人。”
“你那不是废话嘛,我還能不知道是個人?”
“跟過去看看?”
“人都不见了,上哪儿看?”
唐文风就這么一路招摇過市,停在了崔家门口。
门房看见他,還来不及多看他屁股下头的自行车两眼,就见他挥挥手:“快,請你们少爷出来一趟。”
门房知道他和自家少爷交好,哪敢耽搁,急忙进去了。
不多时,崔鸿就急步走了出来。
“唐文风,听說你得了新鲜玩意儿?”
唐文风拍拍自行车的后车座:“走,带你兜风去。”
崔鸿绕着自行车转了几圈,竟然沒看出這是什么。他从小见過的稀罕玩意儿多了去了,万沒想到有一天居然也成了土包子。
在下人的搀扶下,崔鸿小心翼翼坐到了后座,新奇的脑袋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瞧瞧。
等到唐文风蹬着车走了,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沒有牲畜拉动,竟然就能自行前进?!
“這是什么?”迎着寒风,崔鸿兴奋地问。
“自行车!”
“自什么?”
“自!行!车!”
“自行车?”崔鸿拽了他衣服一把,“哪儿弄到的,我也弄個。”等他回到京城,就天天骑着出去转悠,一准儿惊掉那些人下巴。
“找人做的。”唐文风扭了扭龙头,往巷子裡拐,“我带你去找他。”
鲁疯子這段時間为了研究這個刹车,昼夜颠倒,唐文风离开后,他就窝回自己的“狗窝”睡觉去了。
這刚睡着沒多久,院门就被敲响了。
带着睡眠不足的怨念打开门,见是唐文风,他张嘴就骂人。
“臭小子!扰人清梦如同断人财路知不知道?”
唐文风一指崔鸿:“我给你带来了一位大财神,他要定自行车。”
鲁疯子嘴脸一变,笑着搓手:“要自行车啊?一口价,五百两一架。”
唐文风都惊了。好家伙,這黑的,宰人恨不得往死裡宰啊。
他正想說便宜点。
谁知道崔大土豪就惊讶道:“這么便宜?!”
唐文风:“......”是他眼界窄了,沒见過世面。
鲁疯子一拍手:“就喜歡你這种爽快的。”
崔鸿问:“這自行车多久能拿到手?”
鲁疯子道:“快的话三個月,慢的话半年吧。”
“這么久?”崔鸿皱眉,“我给你加二百两,能不能三個月做出来?”
鲁疯子一激灵,微笑:“沒問題!”
唐文风默默望天。果然沒有什么事是不能用钱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砸的钱還不够多。
“安静,安静!”
岑夫子手裡的戒尺在桌案上用力敲了敲。
闹哄哄交头接耳的学生们這才坐直了身体,抬头看着他。
岑夫子捋了捋胡子:“你们应该听說過,咱们松鹤书院和墨华书院每两年会交换一批学子。”
這個传统是两個书院的上上任院长定下的。两位院长是友人,便想让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的两個书院变得融洽些。
這么些年下来,不能說沒有改变,只能說稍见起色。
至少两個书院的学生再碰头的时候,不会变得跟乌眼鸡一样见面就傻掐。
唐文风沒想到這裡還有交换生一說,见其他人又在小声的交头接耳,夫子也沒管,他稀奇地问旁边的于鲤:“怎么個交换?”
和谁都能說上两句的于鲤可以說是他们寝舍消息最灵通的,便小声和他說:“每隔两年,墨华那边会過来二十個学生,我們這边也会過去他们那边二十個。美其名曰,友好交流,取长补短。”
“于鲤!”
“在!”
岑夫人吹胡子瞪眼:“你给我說說,第十三页第五行写的是什么?”
于鲤:“......学生不知。”
唐文风埋头偷笑。
于鲤翻白眼。
“唐文风,第十五页第四行是什么?”
唐文风:“......”幸灾乐祸要不得。
片刻后,二人顶着书站在了门口,听着裡头同窗们的哈哈大笑,齐声叹气。
交换生从年后开始,为期两年。两年后這批学生回去,再来一批新的。
唐文风也是這时候才知道,书院裡穿着骚包紫的那些就是墨华书院過来的交换生。
他们松鹤书院也有紫色院服,不過是深紫色。
新生的院服是白色的,入读第二年的院服是青色,三年生是蓝色,四年生则是紫色。
唐文风来松鹤书院报到那天,带他去领东西的常勤就是三年生,所以他身上穿的是蓝色院服。
而紫色是最高一档院服,再往上就沒有了。
因为如果在松鹤书院念四年书都考不上童生,那就会被书院劝退,让你别再浪费银钱。当然,要是你不差钱想一直念下去也行,毕竟书院也不会傻的把银子往外推。
目前为止,松鹤书院学龄最高的一位已经在這裡念了十九年。
王宝钏挖野菜都沒他挖的久。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盼赚大钱的唐文风自从知道交换生一事后,便喜歡去观察那群骚包紫。
之前都說墨华书院的学子几乎都是家境殷实的,唐文风還觉得有些夸张。现在观察下来,发现還真是。
他们从来沒有吃過饭堂的大锅菜,都是自己另掏钱加餐。
另外,他们念书的学堂是位置最好的。窗外是湖,朝阳,离寝舍也近。
說到寝舍,他们住的居然不是统一的八人间,而是四人间。這個四人间還是两两一住,因为每间寝舍裡有两個房间,每個房间放了两张床,床還比他们這些“土着”的大。
唐文风四人扒在墙头,透過窗户打量着這群交换生的房间。
“咱们书院過去的也住這么好?”潘容问。
于鲤撇嘴:“想多了。去做過交换的师兄们說,還沒咱们自己书院住的好,就一個大屋,放二十张床。墨华那边說,你们是過来学习的,不是来享受的。”
“真不要脸!”
几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四人转過头去,几個同窗对他们挥手:“嗨!”
唐文风他们:“你们......”
那几位同窗:“和你们一样,因为好奇過来看看。”
“喂,你们在這儿做什么?”一個骚包紫狐疑地打量他们,眼神跟看贼一样。
几人齐声:“走错了!”
骚包紫:“......”走错了扒墙头?
不等他再询问,唐文风几人已经溜之大吉。
很快,迎来了岁考。
這一次,于鲤终于得了两個甲评级,喜得他当场化身猴子,上蹿下跳。
唐文风依然得了一個丁字评级。因为考了琴。
唐文风叹着气把评级单塞进背包,只要還考琴棋书画,這個丁字评级是甩不掉了。
他们家的来一口铺子還要再开几天,赶着過年前最后一天再关门。唐文风便独自骑着车回去了。
虽然這时候的路很烂,一路抖得他手麻腿麻,可他依旧高兴的不行,带着雪花的凛冽寒风都沒吹冷他火热的心情。
骑着自行车回家,让他想起了上辈子的经历。
那时候上下学他也是自己骑车。
后来和老婆谈恋爱,還骑着车载過她。只不過当时因为第一次谈恋爱,太過激动,直接骑翻了,摔折了一條胳膊。导致老婆留下心理阴影,后来再不肯让他骑自行车。
作为一個在山茶市长大的姑娘,那边的地形复杂,老婆是不会骑自行车的。
后来看他去公园时,总是眼巴巴地望着那些骑着自行车的小情侣,满脸写满了羡慕。便悄悄背着他学会了。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還特别得意的和他說,以后我载你,保证不会摔你。
那之后的十来年,只要外出有骑自行车的机会,他都是坐在后座,老婆真的从来沒有摔過他。
“汪!”
挂在龙头上的背包裡,一颗黑色的小脑袋拱啊拱的,拱出来后冲他叫了一声。
“黑豆乖啊,等回家了给你吃好吃的。”从回忆中抽离的唐文风空出一只手摸了下小黑狗的脑袋。
离开之前他去了鲁疯子家一趟,本来想连儿带母一块儿拐走,可惜大黑狗和另外两個崽子不为所动,只有這條小黑狗愿意和他走。
本着能拐一條是一條,唐文风便把小黑狗提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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