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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作者:闹花灯
第五十章

  喊完了的丛戎见唐文风還不动作,不由吸着鼻涕催促:“你快点拉我上去,我怕高!”

  唐文风再也憋不住笑,蹲下身:“你是不是沒有低头看過脚下?”

  丛戎抓着歪脖子树的手都酸了,沒好气道:“我都說了我怕高!”

  唐文风咳了声:“我建议你低头看看。”

  丛戎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但還是小心翼翼低下头,眯着眼睛,从眼缝裡往下看。

  這一看,他真真是差点气死。

  他脚下不到三尺远的地方就是一块平坦的地面。

  “真是好高喔~”唐文风摇头啧啧。

  丛戎松开手摔下去,抓起地上的石头砸他,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等着!”

  唐文风哼了声:“這话你都說第二遍了。”

  丛戎握紧拳头,好气啊啊啊!!!

  “走了,自己慢慢爬上来吧。”唐文风一甩背包,和崔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丛戎這时才发现,松开手跳下去容易,想要爬上去却很难,這個竖直的坡沒有一处能够借力的地方。

  最后是听见他的喊话,跑過来准备看热闹的几個学生用藤條把他拽上来的。

  丛戎暗暗把今天丢脸的這笔账安在了唐文风的头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唐文风本来以为在书院已经是起的很早了,沒想到在這山上被叫醒的更早。

  一群人歪歪倒倒迷迷糊糊地从帐篷裡爬出来,看看漆黑的天幕,又看看穿戴整齐的几位夫子,不是很明白這么早叫他们起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看日出吧。

  柴夫子依旧是副笑眯眯的模样:“還沒睡够?”

  “是。”有气无力地回答。

  柴夫子笑着說:“年轻人,瞌睡那么多简直是虚度光阴。”

  众学子:“......”

  柴夫子:“所以,现在我們要去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就算你们是夫子,也不能随便驴我們啊。

  “走吧。”当沒看见這群学生怀疑的表情,柴夫子一甩袖子,拿起一支火把当先往前走。

  见众学子還磨磨蹭蹭不愿意动,岑夫子使出杀手锏:“谁要是不跟上,今年岁考评级全是丁。”

  卧槽!够狠!

  被戳中死穴的学子们一個激灵,瞬间清醒。掉头回帐篷简单打了個包袱带上些干粮,一人拿起一支火把跟上。

  跟在柴夫子身后翻山越岭,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光渐亮。

  一身狼狈的学子们站在最高的山顶,望着天边跳出云海的红日,绵延壮丽的山脉,只觉得胸中升起一阵阵激荡。

  低头看着萦绕着云雾的山峰,唐文风叹了声:“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嗯?你說什么?”旁边的于鲤沒听清。

  “沒什么。”唐文风看着他莫名发亮的眼睛,“你這是什么表情?”

  于鲤难掩激动:“我想大喊大叫。”

  “那就叫,那就喊。”唐文风好笑。

  于鲤左右看看,见夫子沒有注意這边,清了清嗓子,放开嗓门儿大吼:“啊!!!”

  突兀的一声大吼惊的众学子齐齐扭头看過来。

  于鲤喊過后,只觉得胸中畅快。

  不等他笑着和唐文风抒发感想,就看见了几十双眼睛瞪着自己,瞬间怂了。

  “他们不会围殴我吧?”

  唐文风:“应该不会。”說完他小声问,“喊完心裡爽嗎?”

  于鲤用力点头:“特别爽!”

  唐文风闻言上前一步,振臂高举:“我要考秀才!”

  几位夫子:“......”你能不能有点子志气!

  唐文风被瞪了,嘴角抽了抽,改口:“我要考举人!”

  夫子们满意了。

  众学子纠结,他们也想试试,但是看起来好傻啊。

  崔鸿和潘容眨了下眼,跟着上前一步。

  “小爷要回京城打趴那群传闲话的王八犊子!”

  “我想中举!我想当官!我想造福百姓!”

  有了几個带头的,剩下的再也忍不住,一個個上前扯着嗓子喊出自己的愿望。

  大多都是想要中举,走仕途。

  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一個身材有点圆润的小子,他想挣大钱,讨好多媳妇儿。

  此话一出,被群起而围之。

  這裡好些连一個媳妇儿都沒有,他居然那么贪心,還想讨很多媳妇儿。

  几位夫子从一开始的黑脸,到后面的无语,再到现在的失笑。

  “教书育人這么些年,第一次遇到這么精神的一批学生。”

  “還不是唐文风那几個小子勾的。”

  “倒是比死读书好些。”

  闹過一阵,唐文风凑到柴夫子边上:“您几位总不会就是为了带我們来看看日出的吧?”

  柴夫子哼了声,抬手一指斜前方:“绕過那块大石看看,有好东西。”

  唐文风半信半疑地往前走,绕過高大的山石,映入眼帘的是一汪清凌凌的湖水。

  “卧槽!”

  “怎么了怎么了?”還在嘻嘻闹闹的学子们听见他的声音,一窝蜂的跑過来。

  “哇~”

  唐文风:“......”你们這样衬得我那個卧槽很粗俗。

  几位夫子慢悠悠踱步過来:“抓鱼去吧,中午能吃多少肉,就看你们自己了。”

  此话一出,在一干学子哀嚎声中猖狂大笑的于鲤显得格外突出。

  他打开背包抖出一小捆渔網:“幸好我早有准备。”

  他本来是想着用来接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的,哪知道现在派上更大的用场了。

  几位夫子:“......”失策!

  有了渔網简直不要太轻松。

  這山顶的湖泊裡的鱼個头不大,網上来的最大的也只有二指。通体梭形,鳞片雪白,只有一根主刺。

  放在火上烤一烤,哪怕沒有调料,腥味也几近于无。

  “這鱼好吃,不知道能不能养。”连崔鸿這個吃過无数好东西的皇帝外甥都出言夸赞。

  “這裡的环境适合它们,换了地方很可能会死。”唐文风将手裡的鱼骨头扔下山。

  崔鸿摇头:“可惜了。”

  填饱了肚子,坐着沒歇多久,几位夫子就起身让回了。

  唐文风他们虽然舍不得這山顶的风景和鱼,但還是乖乖跟着走了。

  在山上的這几日,在夫子们的教导下,他们学会了如何辨认一些常见的药材,野果和野菜,還学会了钻木取火,布置陷阱。虽然一只猎物都沒抓到。

  几天的野外生活,拉近了学子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只三三两两熟人聚在一起,瞧着更加融洽。

  院长下发的隐藏任务完成,夫子们一挥手,打道回府。

  唐文风他们這一批经過野外生活拉近了关系,但另外几批却并沒有。也不知道在山上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关系反而越发恶劣。

  从山上下来后的這一個月裡,已经爆发了三次冲突。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最后从口角闹到大打出手。

  院长郁闷的头都快秃了。

  本来让這些学子去爬山,明面上是锻炼身体,实际上是想让学子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多了解了解彼此,增进关系,不要在同一個书院裡都做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哪知道现在起反作用。

  但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好办法,只能随他们去。总归打不死人。

  就在院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第五天,书院裡出事了,真的打死人了。

  一個刚满十八岁,家裡才给订了亲的年轻人在混乱中不知道被谁推倒,一脑袋磕在台阶上,血流了一地,当场咽气。

  本来是一场意外,书院這边赔钱就好了。但巧就巧在,這年轻人的叔父即将从县丞升任云台县县令,放话要追究此事。

  七品官也是官,书院這边就不能轻拿轻放了。

  得知此事的院长头更秃了。

  “我听說推倒郑鹏的是墨华那边的人。”寝舍裡,于鲤小声說。

  “听說的做不得数,别乱传。”唐文风抖了抖被子。

  于鲤忙說知道知道:“我就和你们說了。”

  崔鸿拍了拍枕头:“這事怕是不好了。”

  唐文风三人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鸿道:“我差人打听了,那郑鹏是家中独子,他叔父年逾四十,膝下只得一女,拿他是当亲儿子待的。”

  果然就像崔鸿所說的那样,郑鹏父亲和叔父那边咬死了不要赔偿,只要查出杀了郑鹏的凶手。

  那天推搡打斗间,那么些人围在一块,混乱间谁也不知道郑鹏是被谁推倒的,只听见一声惨叫。

  等他们冷静下来看過去,郑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沒一会儿就咽了气。

  院长实在沒有办法,最后甚至想了個馊主意,出赏金,谁要是查出凶手,奖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某個夜裡,悬赏榜单被一個神秘人揭了。

  崔鸿,于鲤和潘容三人低头看了看分外眼熟的榜单,默默扭头看向唐?神秘人?文风。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唐文风便說:“這几天我查到一点东西。”

  一句话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什么?”

  唐文风道:“郑鹏叔父的女儿今年二十有一,還未婚配。”

  于鲤不懂:“這和郑鹏的死有什么关系?”

  唐文风:“郑鹏這位堂姐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儿家,郑鹏叔父家的生意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才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崔鸿眼睛微微睁大:“這样說来,的确很有可能。”

  唐文风道:“具体的事還得麻烦你派人去查了。”

  崔鸿点头:“沒問題。”

  于鲤看向潘容:“你听懂了嗎?”

  潘容:“懂了。”

  于鲤:“......”所以就我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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