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的哥哥 作者:未知 昨夜下了暴雨,氣溫驟降,黎斐半夜又踢了毯子,着了涼,第二天竟發起燒來。 黎溪幫他量了體溫,叄十八度,餵了退燒藥,沒想二十分鐘後再量體溫已有叄十九度多,人也開始說起胡話。 她心裏一陣害怕,扶起黎斐幫他穿好衣服後,自己也隨意套了衣服急忙帶他出門去醫院。 外面還在下着雨,她把黎斐左手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右手撐着傘,用整個身體艱難支撐着他搖搖晃晃走到公車站處打的,往常她是從不捨得在車費上浪費一分錢的。 許是下雨的原因,路上堵車得厲害,經過的的士指示牌上都亮着紅色字體顯示有客,連公交車也都遲遲不來。 黎斐嘴裏一直迷迷糊糊低喃:“妹妹,我頭好難受,感覺我在旋轉,想吐。” 黎溪嘴裏安慰說:“乖,你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給醫生看看,很快就好了的,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他嘴裏哼哼唧唧,一直斷斷續續說很難受,太難受了,快要忍不了了,身體一直在轉來轉去,眼前有雪花在飄,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好。 雨淅瀝瀝掉落在她撐着的雨傘上,最後從傘上滑落在她的左肩膀處直至浸溼她衣物,涼意在肌膚上蔓延。 看着前方不斷飛馳而過的車輛濺起的水花最終又隨雨滴一同落在泥濘不堪的溼地上,耳邊是黎斐痛苦的聲音,今天的課肯定是上不成的了,第一次覺得生活有些艱難。 鼻子慢慢發酸,眼眶也紅了起來,淚眼看着不斷匆匆而過同是爲生活奔波的行人,其實大家生活也都不容易的,沒有誰是容易的,她心裏這樣安慰着自己,喉嚨又吞嚥幾次,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 秦瀟昨夜工作到凌晨兩點多才睡下,今日又代替爺爺去軍區醫院探望一位已退休的中將,此刻正靠在車上閉目養神。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說:“先生,右前方穿淺藍色衣服的是小鈺新交的女朋友,似乎在等車。” 秦瀟閉着眼,說:“張叔現今連這種瑣事也記在腦子裏向我彙報了?這是第二次了。” 張恆笑着說:“我就是覺得這姑娘給人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就記在腦子裏了。” 秦瀟沉默沒作聲。 張恆又小心謹慎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冷毅的臉上沒任何表情,心裏便沒底起來,怪自己魯莽。雖然自己在秦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算是看着先生長大,但多數時候還是猜不準先生心裏想的什麼。 過了半響,秦瀟才悠悠開口說:“把車停在她面前。” 黎溪看着自己已溼透的左半邊身體,開始覺得有些發冷,心裏害怕黎斐還沒好起來,自己又倒下了。可眼前的的士一輛接着一輛駛過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心裏急得不行。 雨水也有些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艱難的睜開眼,便見一輛奢華大氣的黑色轎車停在自己面前。車上駕駛室匆匆下來一人,她眨了眨眼,定睛看了看,發現是那天送她與秦鈺回來的司機。 張恆臉上掛着溫和的笑,說:“姑娘,需要幫忙嗎?” 若是在平時她斷然是拒絕的,可這種時候,她只能厚着臉皮,說:“謝謝,能不能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張恆不敢亂做決定,只過來幫着她扶着黎斐,說:“姑娘先上車,我再扶着姑娘的朋友上車。” 黎溪笑了笑,說:“謝謝,這是我哥。”她打開車門,準備往裏坐去,卻見一位長得和秦鈺七八分相似,穿着裁縫得體的西裝打着領帶的人端坐在最裏面,臉上沒什麼表情,黑眸犀利的看着她,無形給人一種壓迫感,特別是給黎溪這種少與人接觸的人帶來的壓迫感不是一般的大。 她有些緊張,訥訥開口說:“打,打擾了,謝謝。” 秦瀟沒回她的話,待她坐到自己旁邊,又等張恆扶着黎斐坐上車後,從旁邊拿了條新毛巾遞給她,聲音低沉磁性,說:“擦擦,”又看了看正在低喃,脣色發白的黎斐,朝張恆說,“讓人送兩套新衣到軍區醫院。” 車內光線在陰霾的雨天裏有些昏暗,他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拿着毛巾的另一端格外亮眼。 黎溪緊張的接過毛巾,說:“謝謝。”然後轉頭溫柔細心的幫黎斐擦拭臉上身上的雨水,最後才隨意擦了擦自己的臉與脖子。 在前面開車的張恆瞬間明白先生話裏的意思,打了通電話到軍區醫院叫人預約掛號發熱科,又打了通電話到專門爲秦家訂做衣服的店鋪讓人送一套女士、一套男士新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