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帝后是病美人》最新章節第14章第十四章
凌犀抿了抿脣,看來意圖詬陷之人做足了準備,絕不是臨時起意。
“誰發現款項遺失的?”雲翼淡淡道。
徐知府趕緊將整理好的案檔呈上,“是商會裏的賬房先生,他指認是沈公子授意吞併商會款項,再由他做假賬,事後會分給他足夠的養老錢。可沈公子過河拆橋,所以他懷恨在心,前來報案,要與沈家同歸於盡。”
人證物證俱在,換一個嫌查案麻煩的都能直接結案了。
凌犀就站在雲翼身側,雲翼能看到的資料他都能看見。證據確實對沈瑞非常不利,除非他們能讓證人翻供,或者直接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否則難以在短時間內證明沈家清白。
雲翼瞧一眼正陷入沉思的凌犀,直接對徐知府說道,“再去查,誰人吞併銀款如此明目張膽落人把柄的。就算是要挪進府中,也應該分批挪,豈會和消失的銀款數目正好對上。清查沈府近幾個月的賬本,所有與沈府有生意往來的商人都要查一遍。”
“是!下官這就去。”王爺開口,他一個知府豈敢怠慢。再者,沈瑞管理商會從未出過岔子,且不止一次對官府衙門造福百姓生計有過貢獻,於公於私他都不願意沈府出事。
見徐知府躬着身子就要退下,凌犀趕忙道,“徐大人,不知可否讓我與大哥見一面?”
徐知府猶豫道,“這恐怕於理不合……”他停頓片刻,轉頭掃過雲翼的臉色,頓時改了口,“不過見一面還是可以安排的,我這就去安排,等好了通知凌公子。”
“多謝徐大人。”這其中細節怕是要他直接去問沈瑞了,畢竟官府的人問話,雙方都可能有保留,不利於推進查案的進度。
待徐知府離開後,雲翼命人將早飯端到外間,自己也留下來一起用些。
凌犀面前放着精巧的芙蓉糕和水晶湯包,他卻因爲想沈瑞的事,只吃了兩口便不動筷了,連阿九給他盛的菱粉粥都沒有注意到。
“可是不合胃口?”
凌犀回神,對上雲翼疑似關切的眼神,失笑道,“不是,很好喫,我只是走神了。”
雲翼把粥碗往他跟前推了推,“徐知府會盡快安排,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凌犀從善如流的拿起勺子,甜粥入喉,不禁多了幾分暖意。在府中待這麼久,他的食量變小很多。他喫下一個包子已經覺得不餓了,但不好拂了雲翼的好意,這才繼續喝起粥。
兩人正用着飯食,門外忽有侍衛通報,“參見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雲翼起身,“我去去就回。”說着,他低眸掃過凌犀手邊的粥碗,“多喫點。”
凌犀點點頭當做迴應,專注對付手裏的甜粥。
房門緩緩開合,雲翼轉身時,侍衛頭子忙俯身行禮。
“何事?”
侍衛頭子看看房門,壓低聲音,“揚州城商會裏的商人們得知商會銀款被盜,今兒個都上沈府砸門去了,直言要沈府把銀款退出來,並且讓沈瑞自動卸下會長之職。聲勢越來越浩大,沈府門前已經圍了一圈百姓。”
任侍衛頭子稟報的如何事態嚴重,雲翼都只是面不改色的聽着,待他稟報完纔開口,“派人守在沈府門前,告訴他們回去等待消息,具體如何由官府衙門定奪,他們的銀子一分都少不了。如若還有滋事者,按亂民論處。此事不必再擴散,儘快處理乾淨。”
“是!”
雲翼回到房中時,凌犀手邊的粥碗已經空了,他見人回來,特意揚了下碗,就好像在說自己有乖乖聽話。
雲翼不自覺的揚起脣角,活像在哄騙小孩兒,“只喝粥也不行,不如再嘗一塊芙蓉糕。”
凌犀眨眨眼,他是真的喫不下了,就算要恢復飯量,也得循序漸進,哪能一口喫成一個胖子。
雲翼瞧他是真的飽了,便沒有再勸,“去榻上趟會兒,等徐知府過來我喊你。”
這人的餵食手段比起自家大哥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吃了睡,睡了喫,他們確定不是在養豬?
“不躺了,趟太久了也不好。”凌犀瞧向窗外,“今日陽光正好,如若殿下無事,不妨和我一起去院子裏待會兒。”
想來有翼王在,徐知府的消息不會太晚。
“也好。”
雲翼陪他在庭院中漫步,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他一時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僅不能着涼,亦不能在日頭下久站。所幸在他剛有一點頭暈的時候,陽光突然被擋住了,凌犀回頭,原來是雲翼往前跨了一步。
“要不要去長廊上小坐?也可以看到太陽。”
凌犀當下就接受了他的提議,怕是再多曬會兒,又要勞煩別人來扶他。
兩人在長廊中小待片刻,徐知府便匆匆趕回來了。雲翼陪同凌犀一起到了前衙門,但在進房時是讓凌犀一個人進去的。
沈瑞背對着房門,脊背挺的筆直,聽到房門響,還以爲是衙門來人問話,無故蒙冤的憤懣尚未消退,頭也未轉,只道,“大人不是剛問過話,怎的又來?”
“大哥,是我。”
沈瑞豁然轉身,見是凌犀,趕忙跑過來,“你怎麼來了?”
“是我拜託徐大人來看望大哥。”凌犀觀沈瑞面色,想來是沒有被爲難。
“胡鬧。”沈瑞輕斥道,嘴上雖這樣說,可心裏卻一片柔軟,“不是讓你在府中等爲兄,怎麼不聽話?”
凌犀知道大哥是擔心自己身體,拉住他的胳膊,帶着人一同坐於圓桌旁。
“大哥蒙冤,我豈能坐視不理?大哥,現在形式對你不利,你可否回憶起最近與何人有過生意往來,是數額不小的那種。”
沈瑞仔細回憶一番,“近期最大的生意,當屬與於老爺的那批玉石生意。買家從徐州過來,和於老闆有過生意往來,但於家沒有足夠的玉石,便作爲中間人來牽線搭橋,賺中間差價。這樁生意從開春時就在談,對方要的玉石量很大,故而一時未達成一致。前些日子終於開闢出新的玉石來源,談成了,成交價應該是兩千多兩紋銀。”
一從房中出來,凌犀未做耽擱,轉頭就去前堂,方纔雲翼說會在前堂等他。他到時,果然雲翼和徐知府都在。他將與大哥的談話盡數告知,不多會兒功夫,派去傳於老爺問話的人已經摺返回來。凌犀和雲翼躲在後堂旁聽,堂前只留下徐知府一人。
於老爺進門後恭恭敬敬的朝着徐知府行了一禮,“大人,您找於某是有何事啊?”
徐知府板着個臉,自從案子開始,他就沒閤眼,此時怨念聚的更盛,一拍驚堂木,“本官問你,七日前,你可是與沈府做過一筆玉石生意?”
於老闆擡起頭驚訝道,“於某不知大人在說什麼?什麼玉石生意?沈府的生意哪裏是那麼容易能湊上前的。”
徐知府再拍驚堂木,“你引薦徐州來的商人同沈瑞認識,促成玉石生意,可有其事?本官要實話。”
於老爺登時就跪下了,“大人明鑑,真的沒有什麼玉石生意。如果有的話,小人何故推脫呢,什麼徐州商人,小人一概不知啊。”
凌犀在珠簾後聽着,漸漸凝眉,他倒是沒料到這於老闆連生意的事都撇的乾乾淨淨,想來那個徐州商人早已經離開揚州了,無對證,只憑其一張嘴。
徐知府足足問了半個時辰,都未能從於老爺嘴裏套出一丁點蛛絲馬跡。在此期間,悄悄派去查找徐州商人的衙役回來稟報,近兩月內根本沒有從徐州來的生意人。
看來從於老爺這着手已經行不通了,凌犀想起指認沈瑞的賬房先生,或許證人翻供是目前最快的法子。
徐知府聽他的意思,搖搖頭,“賬房先生已經審問過很多次,他一口咬定是沈公子交代他做假賬,再問還是一樣的。”
凌犀卻不這樣認爲,如果說於老闆可能覬覦會長之位做此陷害,賬房先生與沈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平日裏還多得沈瑞照顧,爲何會聽於老爺指使,單純爲了錢財?可他此行做假證,就算成功,自己也會有牢獄之災,給的賞錢又由何人去享?
思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於老爺對他有恩,他爲了報恩刀山火海都下得。二是他有把柄在於老爺手上,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賬房先生在揚州城可有家人?”
徐知府摸着下巴思索,“他是當地人,府衙有調查過他的家室,家中尚有妻子和一兒一女。”
不待凌犀再言,雲翼突然開口,“派人把賬房先生的家裏人請到衙門。”
徐知府來回看看兩人,忙道,“是,下官馬上安排。”言罷,提着官服下襬匆匆出了前堂。
堂中僅餘下他們二人,雲翼眸中露出一點柔色,“你想到什麼了?”
凌犀轉頭,眨巴下眼睛,“殿下不是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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