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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肆意江湖的侠侣

作者:八两白酒
姜烟登上王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肃朝纲。

  经過废太子這场宫变,她已经知道哪些人可以继续用,哪些人该舍弃了。

  太傅认为,她刚继位根基還不稳,不宜這么大张旗鼓的换人,姜烟沒听他的,将那些沒什么才能混吃等死的全部换了下去,提拔了一波新人,這其中就有孔脩。

  为此孔脩特意来找她,让她不要任人唯亲,說自己在大理寺挺好的,活不多很清闲。

  姜烟笑了,觉得他有点可爱。

  “你以为,仅仅因为你是我的人,我就升你的官?”

  孔脩犹豫着问:“难道不是嗎?”他自觉沒什么才能,除了诗词歌赋比别人强,沒什么過人之处。

  “不是,你有经世之才,只不過得用在正途上。”

  姜烟点到即止,沒有明說,留下一脸迷茫的孔脩,想了半個小时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有才。

  姜烟的此番举动虽然遭到了大部分大臣的反对,但有几人坚定的站在她這边,比如右相,比如秦戈。

  右相是典型的把姜烟当小孩养的心态,只要她不犯大错,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每次劝诫姜烟时总会說:先帝托孤与我,老臣无论如何都要护着陛下。

  秦戈则暂时留在朝中,为姜烟稳定朝纲。他怕姜烟年纪小又是女流之辈,会被那些老油條欺负,结果還沒等人欺负,她自己先把那些人解决了。

  秦王和容妃下葬的那天,天下起了雨,百裡绮撑伞站在姜烟身侧,小声安慰她:“烟烟,不要难過,你還有我。”

  姜烟侧身,对她露出一個笑容,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会永远陪着我,所以我并不害怕,即使這是一條孤独的路。

  姜烟只是想不通,秦王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万俟容,明明知道她是用了易容术接近他,還能恩恩爱爱的相处快一年的時間,死后却又留下遗言,将他跟梅贵妃合葬,容妃葬在妃子陵寝,中间隔了老远。

  不知道黄泉路上他们会不会相遇,如果碰到那可就热闹了。

  国丧過后,姜烟开始处理秦王生病以后积压下来的国事,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狗晚,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百裡绮心疼不已,想同她一起处理,但又害怕她多想,所以一直沒开口,還是姜烟猪主动提出。

  “绮绮,你去帮我整理奏折吧,我一個人好累。”

  “陛下,這不合礼数。”

  姜烟嘴一瘪,失望道:“你都不心疼人家,算了,指望不上你。”

  她說完转身朝裡睡,偌大的龙床各睡一边,中间一條马裡亚纳海沟。

  百裡绮轻笑,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裡,“陛下,不是让臣妾来侍寝嗎,怎么能不管臣妾?”

  姜烟瞬间血气翻涌,整個人都烧了起来。這個人怎么這么会啊,什么“臣妾”、“侍寝”的,自己的龙床上不一直都是她嗎?

  百裡绮知道她害羞了,故意在她耳边吹气,惊得姜烟打了個激灵,還沒开口就被某人压在了身下。

  “陛下,明日臣妾去帮您整理奏章,今晚我們可以玩得久一点。”

  姜烟的话语被吞吃入腹,只有细碎的呜咽。

  行叭,反正在床上她的想法向来不重要,百裡绮這個狗女人平时看着乖得很,她說东不敢往西,她說打狗不敢撵鸡,床上却蛮横霸道,不把她榨干不罢休。

  今晚可能又是一個不眠夜。

  “嘶。”百裡绮吸了口冷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姜烟。

  姜烟故作委屈:“人家不小心咬到你了,不是故意哒。”

  百裡绮勾唇一笑,声音沙哑诱人:“不听话的小夜猫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姜烟惊叫一声,开始了今晚漫漫长夜的第一幕。

  第二天醒了果然迟了,姜烟动动腿,很酸,嗓子也不舒服,脑袋晕沉沉的。

  這個时候当然要骂百裡绮,骂了三句,百裡绮出现,手裡還端着一碗闻起来不咋样的汤。

  “這不会是给我熬的汤吧,怎么是這個味儿啊,我不喝,你喝!”

  百裡绮无奈一叹,将碗放在一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裡。

  “這不是给你熬的汤,是给你熬的药,生病了都不知道嗎?”

  姜烟一听是药,更加不想喝,皱着鼻子往百裡绮怀裡钻。

  “我不喝,你喝!”

  “陛下,你发烧了,必须得喝药才能好。”百裡绮的语气不容拒绝。

  姜烟瘪着嘴,十分委屈:“那你哄哄我。”

  百裡绮亲亲她的唇角,语气温柔:“烟烟乖,喝了药再睡一觉病就好了,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带你出宫逛逛。”

  姜烟一下子来劲了,从她怀裡之气身子,一脸殷切:“真的?!”

  “真的。”百裡绮拿她沒有办法,只能用這种方式哄她。

  “来,先喝药,喝了药病才能好,病好了才能早点出去玩啊。”

  姜烟被繁重的朝政压的喘不過气来,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听百裡绮這么說,心裡十分高兴,二话不說把药喝了,喝完之后乖乖躺下,被子压在下巴底下,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

  “你陪我一起睡嗎?”

  百裡绮将药碗递给宫女,坐在床边摸着姜烟的头,“会的,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

  姜烟不喜歡听她自称臣妾。在床上是情趣,平时也這么称呼,有种疏远了的感觉。

  “绮绮,在我面前就不要自称臣妾了,也别叫我陛下,以前怎么相处现在就怎么相处,我不喜歡你也跟他们一样,变得客气有冷漠。”

  重要的是,她不想成为孤家寡人。

  那個位置注定是孤独的,别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百裡绮她不能不在乎,如果连她也变得虚伪不敢說真话,那她真的沒什么能說心裡话的人了。

  百裡绮的眼神越发温柔,手帖上她的脸,“好,听你的。”

  姜烟露出开心的笑容,眼皮逐渐沉重起来,百裡绮拍着被子,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很快姜烟就陷入了沉眠。

  陈、楚两国知道秦国新君继位,還是女君,都有点心思。楚国還好,陈国国君又开始起了色心,派使臣前来,表面上是恭贺姜烟继位,实际上還是想娶秦絮。

  姜烟端坐在大殿上,两侧是重臣,陈国使臣将一长串的礼单念完,扬着头十分高傲的看着姜烟。

  来之前国师曾告诫他,对這新任女君不可太過客气,要展现出陈国应有的实力,毕竟她根基未稳,不敢对他怎么样。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从他进殿到现在這小女君都沒說過一句话,就那么坐着,不知是不被他的礼单吓到了還是怎样。

  使臣咧嘴一笑,虚虚抱拳:“秦王,這是我陈国为你献上的贺礼,你可還满意?”

  姜烟垂目看着底下像猴子一样的男人,唇角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谁家使臣会這么问,也就這這蠢货把“愚蠢”两個字写在脑门上了。

  “勉勉强强吧,你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举世罕见的珍宝,但既然你千裡迢迢从陈国赶来,孤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使臣先生請坐,欣赏一下我秦国的歌舞,再硬饮些佳酿,這些东西陈国应当是沒有的,毕竟你们陈国那么穷。”

  姜烟說完,诸多大臣笑了起来,太傅觉得過了,轻咳一声提醒姜烟,而后自己也笑了。

  虽然姜烟的很多做法他都觉得有些任性,但在這件事上,他无條件自己家女帝。

  陈国一個地处穷乡僻壤的弹丸小国也敢来秦国撒野,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使臣脸上挂不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秦王,我是奉我過国君的命令前来,本着两国友好的的原则,希望能跟做秦国做友邦,你为何要羞辱于我?”

  姜烟从御座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以使得使臣能更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

  “孤只是說了句实话,使臣先生這就受不了了嗎?你进贡的那些东西,对陈国来說也许已经是做好的了,但在孤看来也只是些稀松平常的小玩意儿,沒什么好拿出来說的。若是孤派使臣出使别的国家,拿這些当做礼物的话,孤只会觉得脸上无光,绝不会叫使臣询问对方国君满意与否。当然了,见识决定眼界,使臣先生沒见過更好的,孤也不会嘲笑你,坐下喝杯酒吧,秦国的佳酿你若喜歡,也可带些回去给你家国君尝尝。”

  使臣气得脸色铁青,又找不到话来反驳,愤愤地坐下,长相貌美的宫女为他斟了酒,候在旁边。

  使臣看了一眼杯子裡的酒,冷哼一声,不就是酒嗎,谁沒喝過似的,秦烟话裡话外都在嘲讽陈国,還暗示国君沒有喝過好酒,实在可恶!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瞳孔慢慢放大。

  入口回甘,唇齿留香,是有点好喝。肯定是他說了许多话口渴了,這才会出现错觉。

  使臣就是不相信,又让宫女倒了一杯,喝完心裡的坚定开始动摇。

  连续三杯下肚,使臣的国家荣誉感已经摇摇欲坠。姜烟看到他的样子,也只是轻蔑一笑。

  陈国觉得她刚继位,想给她来個下马威,简直是在做梦,她虽然自己实力不咋地,但是身边能人将士這么多,就算他们突然打過来她都不怕。

  酒過三巡,使臣终于憋不住了,說明了来意。

  “秦王,先前你国秦稷太子曾与我国国君有過约定,待他继位会把贵国七公主嫁给我国陛下做妃子,以结秦陈之好,现在虽然是秦王你继位,這個约定還是算的吧?”

  姜烟倒酒的手微微一抖,被对方的蠢吓得酒都洒了出去。

  秦别說秦稷跟陈国国君是暗地裡交易,就算是明面上有過约定,现在他死了,這個约定自然不作数,不知道這個使臣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问這种失智的問題。

  姜烟不想跟他說话,害怕自己也降智,這個时候就到孔脩出马了,他最擅长让用语言攻击别人。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对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缝钻进去。

  “呀呀呀,使臣先生你活在梦裡嗎?先太子跟你家国君的交易是他们的事,与我王有什么关系,要是你家国君实在气不過,就让他去找先太子自己說理,我王每天日理万机,沒工夫处理這些破事。看来陈国真的是沒人了,竟然会要派你来出使我大秦,這算不算是对我王的不尊重?”

  “算,自然算,陈国看起来就一点诚心都沒有,看来镇北王有事干了。”

  右相适时加一句,吓得使臣酒杯都掉到了地上,连忙走到大殿中间告罪。

  “秦王喜怒,外臣酒后胡言,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孤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事,自然不会同你计较,只不過呢,孤给你一句忠告,凡事先看自己配不配,不要仗着自己眼界低就高傲的不行,觉得整個世界都是你们的了。就凭你们那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国君,還妄想娶我大秦护国公主,他配嗎?”

  姜烟說完,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服,对一众大臣道:“众爱卿,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使臣先生,务必要让他宾至如归,乐不思蜀。”

  孔脩露出两個意味深长的笑意,端着酒杯走到使臣面前,“使臣先生,两国交战還不斩来使呢,咱们两国关系這么好,你不必這么害怕。来,喝酒。”

  使臣:真的嗎,我不信。

  姜烟满意离去,路過御花园的时候见到了秦絮,她似乎是特意等在這裡的。

  “七姐特意等我?”

  “嗯。”秦絮点头。

  姜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直接把结果告诉了她。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婚姻当儿戏,区区一個陈国而已,大不了收了他们就是。”

  当然了,這得靠秦戈,她沒這個本事。

  秦絮露出笑容,又担忧道:“還是和平解决吧,要是真的打起来,遭殃的還是百姓,到时候我就成罪人了。”

  姜烟同她一起回去,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分别前姜烟想起什么来,随口问道:“听說你最近跟翰林院学士周泽走得挺近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牵线搭桥啊?”

  秦絮难得的红了脸,嗔怪道:“陛下還是快去勤政殿批奏折吧,百裡已经等了很久了。”

  百裡绮一直待在宫裡,前朝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但姜烟一直沒给她明确的官职和名分,所以大家称呼她时一般用“百裡姑娘”。

  进到殿裡,百裡绮果然在勤勤恳恳的帮她整理奏折,紧急的和不紧急的分成了两摞,特别紧急的和一般紧急的又分成了两摞,十分严谨,一丝不苟。

  百裡绮认真“工作”,沒注意到姜烟进来,姜烟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桌子上,故意压低声音:“乖乖从了我,不然我就把你丢到猪圈裡。”

  百裡绮笑起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十分性感,她举起双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来吧,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姜烟恨自己是国君,還有一堆事务要处理,不然肯定让百裡绮知道自己的厉害。

  越想越觉得难受,百裡绮的脖子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被狠狠咬了一口,姜烟听到她的闷哼才满意的放开,擦了擦唇角的口水,得意道:“知道我的厉害了把?”

  百裡绮直起身子来,脖子上有個圆润的齿痕。她一把将姜烟揽进怀裡,半开玩笑道:“哪裡厉害,哭得厉害嗎?”

  姜烟当即脸红了一片,气得又在她胳膊上手上咬了几口,发泄完之后苦逼的批阅奏折,心裡第八百次叹息。

  “为什么秦舜那小子還不长大,到底我要帮他治理秦国到什么时候?!”

  姜烟咆哮完,百裡绮又把一摞奏折放到她面前,安慰道:“是皇子现在才一岁,大概還有十五年你就可以传位于他了。”

  姜烟露出坚强的微笑:“谢谢你,你這么一安慰,我更加不想干了。”

  這捡漏来的皇位别人觉得她坐的很开心,实际上她无时无刻不想卸下這個担子,去那些从来沒去過的地方,跟百裡绮悠闲自在的過一辈子。

  本来要做闯荡江湖的神雕侠侣,去被人类幼崽阻挡了脚步。

  這要是以后他做不了一個贤明的君主,带领秦国走向强盛,姜烟恐怕得气死。

  处理完一天的事,姜烟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還是百裡绮抱着回昭阳殿的。

  本来她也沒多想做這個女帝,所以沒有从昭阳殿搬出去。

  回去之后吃了饭,由跟秦舜玩了会儿,姜烟便眼皮打架。

  临睡着前,她抚着百裡绮的脸道:“绮绮,愿意做我的皇后嗎?”

  百裡绮怔了一下,声音有些晦涩:“可以嗎,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之前因为她进勤政殿帮姜烟整理奏折這件事,几位老臣已经带头抵制過了,姜烟跟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君臣之间出现嫌隙。

  “不用担心,我会說服他们的,如果做了帝王還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的话,那我做這個女帝有什么意义?别担心,你只需要美美的做我的新娘就好。”

  百裡绮沒說话,将姜烟捞进怀裡,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

  第二天的早朝,姜烟因为這件事跟太傅吵了起来,很多人默不作声,并不急着站队。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根本不会得罪任何一個,大概率是想看谁先妥协,再附和赢了的一方。

  右相抱着手,看太傅一眼,“太傅你别這么浮躁,陛下想纳妃封后都是她的事,咱们做臣子的支持就是了,像你這样一個劲的反对,陛下怎么能开心呢,她不开心這国事谁处理?你嗎?”

  太傅气得不轻,抖着手指着右相,厉声道:“丞相!你不要在任由陛下胡闹了!咱们做臣子的是要指出错误,让陛下做对的事,你一味纵容,于陛下于秦国来說都不是好事!”

  右相耸了耸肩,回道:“那我不說话了,你要能劝得动陛下你就劝。”

  太傅转头为难的看着姜烟,還沒开口就被姜烟打断。

  “太傅不必劝孤,孤主意已定,若是百裡绮不能成为孤的皇后,那你们也将失去一個王上。”

  太傅瞳孔微缩,震惊地半天說不出话来。一直以为陛下只是小打小闹,沒想到她竟然用王位来威胁他们。

  “陛下,怎可因为一個女人說出如此不智的话?!”

  姜烟眼神暗了几分,拄着龙椅的扶手站起来,扫了一眼太傅,内心毫无波动。

  “孤本来也沒打算做皇帝,是你们山呼万岁赶鸭子上架,孤才临危受命,孤登基一年,每日兢兢业业,批奏折批到半夜,累得想哭的时候只有百裡绮陪在孤身边。若是孤连皇后都不能给她,那孤做這個王位又什么意义?”

  太傅不說话了,很多人都低着头,不敢跟姜烟对视,只有右相,一如既往支持她。

  “陛下开心就好,无论谁做皇后,只要陛下喜歡,臣毫无异议。”

  姜烟看她一眼,又看向太傅,声音异常坚定:“此事孤意已决,多說无益,众卿還是各司其职,准备封后大典吧。”

  她說完便离开大殿,方才還鸦雀无声的殿内开始恢复了人气,众臣议论起来。

  右相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悄悄离开,回家准备贺礼去了。

  陛下成亲怎么也得准备丰厚些,得把家裡珍藏的都拿出来挑一挑。

  太傅還是不同意,第二天称病不朝,姜烟只当沒他這個人,该干嘛干嘛,把他的事全部交给右相,太傅在家待了三天,见无人问津,又巴巴的会去了。

  他是個闲不住的人,又被先帝托孤,心中对秦国和姜烟有一份责任,觉得孩子长歪了就得□□,却不想姜烟比她更刚,一步都不让。

  第四天,姜烟看到站在前列的太傅,似笑非笑道:“太傅這是想通了嗎?”

  “沒有,老臣依然反对。”太傅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哦,那你就继续反对吧,你的一件不重要。”

  太傅气得够呛,整個早朝都黑着脸。

  下朝之后,百裡绮将他請到昭阳殿,聊了半個时辰,太傅出去的时候脸上明显好了,脸上甚至還挂着笑容。

  姜烟不知道他们說了什么,只知道太傅不再反对,而且還主动帮忙张罗封后大典。

  這天姜烟好不容易空了些,早早回去跟百裡绮腻歪,百裡绮怀裡抱着秦舜,硬生生浪费了很多時間。

  “把這小子丢掉,你只能抱我,不许抱她。”

  百裡绮“噗嗤”一笑,把孩子递给奶娘,捏了捏姜烟的脸蛋,“怎么连舜舜的醋都吃?”

  “怎么不能吃,都是第一次做人,我为什么要让着他?要不是他年纪還小,這样占用你的時間,我非饶不了他!”

  “好好好,以后不抱他了,只抱你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姜烟窝进她的怀裡,捏着她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的手玩。

  “绮绮,马上就是封后大典了,我有点紧张。”

  “你只需要站在那裡,等着我去找你就好了。”

  姜烟听她得說得轻松,从她怀裡起来看着她,“你不紧张嗎?”

  “其实我也很紧张,”百裡绮嘴上說着紧张,面上一点都不显,“一想到就要做你的皇后了,新就跳得很快,害怕自己做不好皇后,害怕你因为我而被被人攻击。”

  姜烟知道她的意思,女帝已经是惊世骇俗,女帝娶個女皇后,那就更加赅人听闻了,恐怕這片大陆几百年来都沒有出国這样的事,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显而易见,但她不在乎。

  只要她们在一起幸福,被人的眼光她向来不在意。支持或者反对,理解或者不理解,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她又不靠别人吃饭,做什么要看别人脸色呢?

  姜烟将百裡绮抱住,大气道:“无须担心,你是我的皇后,只需要想着怎么伺候我就好了。”

  其他的事自有我去解决。

  百裡绮唇角绽开一抹笑容,手伸向她的腰际,“臣妾现在就可以伺候陛下。”

  姜烟每次听她這么称呼就头脑发晕,等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好累,让我休息吧。”

  她只想窝在百裡绮怀裡睡觉来着,怎么会成现在這样?

  百裡绮唇角含笑,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声音低沉好听,“沒关系,你睡你的,我玩我的,不会让你累的。”

  姜烟心道我信你才有鬼,這怎么可能睡得着!

  于是她充分发挥做为女帝的尊严,翻身将百裡绮压在身下,邪笑道:“爱妃,既然你是我的妻,自然是要在下面伺候我,怎么能不守妻纲?”

  百裡绮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顺便還把手枕在头底下,看得姜烟心裡直冒火。

  “你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百裡绮无奈:“沒有,這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嗎,不這样你怎么动手?”

  “陛下,快点吧,臣妾等不及了。”

  姜烟心裡只有一個字:淦!

  這么挑衅,她要是還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是猛一!

  好在也不是完全不行,虽然沒有百裡绮做得好,但也让她感觉到了欢愉,就是精力不及她旺盛,很容易累。

  百裡绮看着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的人,眼神黯了下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陛下,你玩够了,现在该我了。”

  姜烟沒法反抗,只能勾着她的脖子,封住她的唇。

  這個吻几位漫长,就连一向喜歡激烈的百裡绮也是和风细雨,轻轻柔柔的在她唇内留下印记,沒有一点急切的模样。

  姜烟心裡暗暗得意,這不就又逃過一劫嗎?

  睡梦中姜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打她,虽然不疼,但可烦了。

  她忍了几秒,還警告对方不要打扰她睡觉,但无济于事,脸上依旧有什么东西,她气得不行,猛地睁开眼,秦舜正咧嘴对着她笑。

  “姐姐,起床,起床。”

  他說话還不太真,一张可爱的脸对着姜烟,姜烟就是心裡再有气,也发不出来,只能走起来,把他放到床下。

  “去找百裡姐姐,让她来伺候我起床。”

  秦舜一摇一摆的往外走,被素亦抱起来,连忙查看有沒有哪裡磕到碰到。

  “可了不得,怎么能让小皇子一個人待着呢,奶娘去哪了?!”

  姜烟觉得她太過谨慎了,男孩子磕磕碰碰不是常事嗎,不经历点挫折還怎么成长。

  “素亦,别這么紧张,摔疼了他会哭的,沒哭就是沒事。”

  “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皇子从小坚强,疼了也不哭,正因为這样我才担心,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咱们小皇子要是会哭我就這么操心了。”

  姜烟想想也是,到底還是小孩子,不该這么苛刻。

  她穿好衣服,走到素亦面前,问道:“想不想姐姐抱抱啊?”

  秦舜咧嘴笑,只有两颗牙齿,十分可爱,“要抱抱。”

  “想谁抱抱啊,說清楚。”

  “要姐姐抱抱。”

  姜烟将他抱過来,整個人沉了一下。

  “哎哟這孩子,最近是不是又长肉了呀,我怎么重了很多。”

  “小皇子胃口好又不挑食,长得很快呢,基本上是三天一個样子。”

  姜烟抱着他出去玩,也算是给自己放假,享受“亲子時間”,百裡绮从偏殿過来,看到姐妹俩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素亦在一旁幽幽道:“要是陛下也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好了,她那么喜歡孩子却拥有补了,真可惜。”

  百裡绮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也沉了下去,素亦目的达成,高高兴兴地跑過去跟姜烟和秦舜一起玩。

  谁让你抢走公主,不扎扎你的心本姑娘不开心。

  姜烟跟秦舜玩了一個小时,准备去吃点东西开始一天的工作,秦舜還想跟她玩,恋恋不舍的抱着姜烟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姜烟默默他的头,柔声道:“姐姐還有事要做,下次再陪你玩好不好?你要是听话姐姐就经常陪你玩,你要是不听话,那我以后就不陪你完了。”

  秦舜连忙放开手,一脸乖巧的样子。

  姜烟转身,看到脸色不怎么好的百裡绮。

  “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她顺势挽上百裡绮的胳膊,歪着头靠在她肩膀上,脸上挂着笑容。

  以前沒尝试過,今天试了感觉跟小孩玩還挺有趣的。

  两人走近殿中,百裡绮犹豫半晌,试探地问:“你喜歡孩子嗎?”

  “唔,怎么說呢,应该是喜歡的吧,之前觉得麻烦又粘人,今天跟秦舜玩了一会儿感觉還不错。如果是他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的话,那我還蛮喜歡的。”

  百裡绮手微微握起,垂下了眼睛,姜烟直觉哪裡不对,凑到她跟前问:“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沒有,沒什么事。”

  “百裡绮,你根本就不会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說的是真话還是假话,如果你不想惹我生气的话,最好如实招来。”

  姜烟抱着时候,偏头看向别处,做出一副自己要生气的样子。

  百裡绮看着她,眼神一变再变,最终下定决心。

  “早上太傅来见我了,他让我为你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姜烟眼睛微眯,在心裡把那個多管闲事的老头骂了好几遍。纳妃沒什么,可跟开枝散叶联系起来,就不得不让她猜测,他们到底說了什么。

  “你答应了嗎?”

  她直直盯着百裡绮,不放過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答应了,這是身为皇后的职责。”百裡绮還是不看她,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她不喜歡穿這么繁琐厚重的衣服,這一刻却无比庆幸自己穿着广袖襦裙,這样就不会有人察觉她的动作。

  谁会愿意自己的妻子跟别人共享,可眼前之人并不仅仅只是她的妻子,還是這個国家的王上,她肩上承担着一整個国家的希望,不应该为了這种事烦心。

  其实太傅跟她說的时候她拒绝了,因为她想独享她的烟烟,可现在她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于霸道了。

  毕竟她的妻子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注定会拥有很多妃子的帝王。

  姜烟听她的回答,气得想打人,可看到她的神色之后,又不忍心苛责。

  即使那双眼睛现在沒看她,她也知道裡面是何等的难過。

  “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說的是真心话嗎?”

  百裡绮抬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当然是真心话。陛下不用担心,此事不用你操心,臣妾会把一应事务都办妥的。”

  姜烟听了越发忍不住,這個笨女人简直要气死她!

  “百裡绮,在說這种话我真的生气了!你就不能诚实一点,把心裡的想法告诉我嗎?”

  百裡绮不语,头垂地更低,指甲嵌进了掌心,传来刺痛。

  姜烟见她這样,心裡的怒气到达了顶点,可她又不能跟百裡绮发脾气,只好冲出去找太傅。

  老东西大清早的不在家晒太阳,非要进宫胡說八道,让他告老還乡算了!

  百裡绮拉住她,问她去哪,姜烟不想跟她說话,冷冷道:“放手,去做你皇后该做的事,替我纳妃,让我跟别人睡在一起!”

  百裡绮抓着她胳膊的手收紧了些,姜烟痛得皱了下眉,什么都沒說。

  這個时候就看双方的忍耐力了,谁先說话谁就输了。

  百裡绮看着她的侧脸,抿了抿唇,将她扛在肩上进了寝殿。

  “百裡绮,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百裡绮不說话,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你做什么,不是要给我纳妃嗎,這又是什么意思?”

  百裡绮噙住她的唇瓣,发了疯似的啃噬,姜烟痛得不行,将她狠狠推开。

  “你有病就去治,对着我发什么疯!”

  百裡绮再次覆上来,這才抓住了姜烟的手,以防她乱动。

  “我就是疯了,疯了才会想要替你纳妃,你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一個人!”

  她恶狠狠的說完,开始为所欲为起来,姜烟咬住她的唇瓣,喘息着說:“我還生着气呢,放开我,我要去办正事。”

  “這就是正事,沒有什么事比這個更重要。”

  她想要把這個人嵌进自己的身体裡,与她骨血相融,部分彼此。

  很快姜烟就沉溺于极致的欢愉中,只能发出细碎的吟哦。

  她想,出来混总是要還的。昨天她還庆幸逃過一劫,今天還回去了。

  一番抵死缠绵,两人都累得极致,姜烟醒来时已经是傍晚,身旁的百裡绮還在睡。還好今天是休沐日,所以問題不大。

  姜烟看着睡着安稳的人,想起她那些混账话,在她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百裡绮睁开眼,看到瞪着眼睛的姜烟,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累嗎?”

  姜烟被她的温柔俘虏,脑子裡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道该說是很么。

  這個女人太知道该怎么哄她了,每次都這样,让她根本生不起气来。

  耳鬓厮磨一番,姜烟已经忘了本意,枕着百裡绮的胳膊,问她为什么要說气话气她。

  “不是气话,是真的有這個打算,毕竟你那么喜歡孩子。”

  姜烟:“……”

  這是一個什么样的绝世憨憨啊,为什么会考虑這种問題。

  “不是已经有秦舜了嗎,生那么多做什么?再說了,未来咱们可是要游山玩水的,带個孩子多不方便。不要胡思乱想了,下次再有人因为子嗣的事找你,你就直接带他来见我,我看谁敢逼逼赖赖。”

  百裡绮的心结在這一刻全部解开,感觉整個人都轻松了下来。

  之前太過畏首畏尾,总觉得自己太過任性会让身侧的人苦恼,反倒陷入了死胡同。其实她就算任性一点又怎么样,作为帝王亲自选定,敬了祖宗神仙,名正言顺的大秦皇后,她可以不必听任何人的意见。

  只要這個人一直爱她就好。

  “你会一直爱我嗎?”

  姜烟被這個問題整蒙了。

  這個還是那個又A又飒的女刺客嗎,怎么感觉越来越像小女儿了呢。

  “当然,无论過去多久,我都会爱你。”

  百裡绮将她揽进怀裡,眸子裡满是笑意。

  三天后,官员休沐归来,姜烟特意在早朝上警告了他们,不要去皇后跟前說些乱七八糟的,要是皇后心情不好,那她就带着皇后跑路,這王位谁爱坐谁坐。

  一众臣子吓得够呛,纷纷表示不敢,太傅脸色铁青,第二天又告病了。

  姜烟直接给他放了一個月的假,让他好好养身体,還辞了些补身子的珍贵药材和补品,谁见了不說一句王上仁慈。

  秦舜两岁生日的时候,姜烟正式立他为太子,想让他搬到东宫去,结果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也不肯离开她。

  “姐姐不要舜舜了嗎?”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姜烟,长睫上挂着泪珠,是個人都想把他抱在怀裡安慰。

  姜烟被看得心一软,小声问百裡绮:“要不,就让他再住個一年,等三岁再送過去?”

  百裡绮从奶娘手裡抱起孩子,一副早就看穿一切的眼神,“我早就說你肯定舍不得,你非不信邪,白白惹得孩子哭着一场,何必呢?”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错咯?”

  “沒有沒有,我就是随口一說,既然太子不去东宫了,那咱们进去吃饭吧。”

  百裡绮赶紧岔开话题,一手抱着秦舜,一手牵着姜烟,看得一众宫女羡慕不已。

  “陛下跟皇后娘娘关系可真好。”

  “我觉得是皇后娘娘宠着陛下,陛下才能像小孩一样撒娇,我要是能遇到一個這样对我的人,那就死而无憾了。”

  “……”

  一旁的素亦听着她们的议论,心裡五味陈杂。之前她一直嫉妒百裡绮,以至于做了很多幼稚的事,对方从来沒跟她计较過,也未曾在陛下面前提過,這样看来,是她一直在做小人。

  百裡绮将秦舜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姜烟身侧,還沒开始吃,素亦跪在她面前。

  姜烟的筷子顿住,莫名道:“素亦,這是怎么了?骨质疏松?”

  素亦郑重道:“不是的陛下,奴婢是想跟皇后娘娘道歉。”

  百裡绮沒說话,静静看着她。

  “皇后娘娘,之前奴婢一直嫉妒您能得陛下宠爱,做了很多不对的事,如果您有怨气的话,就請责罚我吧。”

  百裡绮神色轻松下来,顺手给秦舜夹了一块虾,而后淡淡道:“你是陛下的贴身侍女,伺候陛下多年,本宫从来沒有生過你气,只要你以后别再犯以前的错误就行了。”

  姜烟還在考虑为什么百裡绮不给她夹虾,剥好的虾已经喂到了她嘴边。

  “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俯视陛下和娘娘,绝度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百裡绮将虾喂给姜烟,又开始剥第二只,“起身吧,别跪着了。”

  姜烟不喜歡别人动不动就跪,所以特意免了昭阳殿所有人的跪拜之礼。

  素亦掌事姑姑,从以前开始就是不用跪的,所以她突然进来跪下,姜烟還有点懵逼。

  饭间插曲過后,一家三口愉快的吃了午饭,然后姜烟又要开始苦逼的开始处理国事。为了让秦舜感受她的痛苦,姜烟特意为她請了好几個老师,教什么的都有,一天一点空闲時間都沒有,就是想看他崩溃哭鼻子的样子,结果這孩子学什么都认真,一天下来一点事都沒有,姜烟不信邪,心想時間长了他肯定受不住,這一学就是整整十年。

  除了她說让他搬到东宫时会闹别扭哭鼻子,从来沒在其他事上让她们操過心。

  晚霞宿在天边,将整片天空都照成了红色,姜烟躺在藤椅上,享受难得的安逸时光。

  “辛苦了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不用处理各种事务,悠闲自在的一天,有种熬出头了的感觉。”

  百裡绮躺在另一张藤椅上,面露忧色,“今日是太子十三岁的生辰,你就送他這么個生辰礼物?”

  早上,姜烟让秦舜自己处理国事去了。

  以往都是由她带着,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他自己独立自主的上朝,跟各位大臣商议,虽然心裡隐隐還是担心,不過也算是孩子成长的第一步。

  雏鹰像要展翅高飞,鹰妈妈就要放手,不然它永远长不大。

  姜烟对秦舜的心也是那样的,想让他独当一面,所以只能狠心。

  “這不挺好的嗎,十三岁的第一颗就是独立。不過他为什么還沒回来,该不会被那帮老家伙刁难了吧?”

  “你這不還是担心嗎,干嘛把自己伪装的好像很冷血似的?实在不放心就去看看吧,太傅老当益壮,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姜烟想了想,還是决定去瞧瞧,适当锻炼一下就好了,别让孩子产生厌恶的情绪,不然以后她還怎么跑路。

  两人从藤椅上起来,刚要去勤政殿,秦舜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姐姐,我回来了!”

  姜烟立刻躺下,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等他进来才懒懒道:“怎么样啊,哭鼻子了嗎?”

  秦舜摇头:“沒有,太傅還夸了我呢。”

  姜烟心裡又开始嫉恨太傅,合着他谁都夸,就是看她不顺眼,在位十三年,每天都被挑刺。

  “那你以后也自己一個人去上朝吧,正好我可以歇歇,享几年清福。”

  秦舜已经有了少年的清隽,個子蹿的很高,长相也继承了父母的有点,可以预见长大以后会是個怎么的俊俏男子。

  听到姜烟的话,他好看的眼睛垂了下来,声音充满了失落,“姐姐是不是要走了?”

  姜烟惊了一下,這事她从来只跟百裡绮說,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出去转转,姐姐這些年在宫裡待着都快闷死了,還不容易你长大了,自然得出去透透气。”

  “那你還回来嗎,我生辰的时候,父王和母忌日的时候,你会回来嗎?”

  为了不让孩子有阴影,姜烟把前往和万俟容的忌日改到了他们头七的时候,也沒告诉過秦舜她的母亲是個怎样的人,只告诉他他的母亲长得很美,也很爱她。

  “会回来的,每年我們都会回来陪你過生日的。”但有的时候赶不上也沒办法。

  秦舜還是不开心,一整個晚上都垂头丧气,姜烟也是不忍心他這样,第二天带他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后续将该处理的事全部处理了,挑了一個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跟百裡绮出了宫。

  “从今天起我們就要浪迹江湖了,你期待嗎?”

  “只要是跟你,做什么我都很期待。”

  姜烟望着她笑,眼睛弯起来,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光,像有星星落在裡面。

  百裡绮跟着她笑,本就好看的五官越发明艳。

  两人牵着手,往山高水阔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說:這個月终于要過完了,开心的原地托马斯全旋三千六百度。

  无意快乐呀小可爱们!

  下個位面开文案上的第三個世界,更新可能会放缓,我要给我的双手放几天假。

  明天去恰火锅,开心心~感谢在2021-04-2921:00:13~2021-04-3019:5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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