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为嫡 第40节 作者:未知 杀人诛心,她是不会让许大郎這么容易就死的,她還要他狠狠地受折磨才行。 罗嬷嬷叹了一口气,這常娘子该心软时不心软,不该心软时却心软得一塌糊涂,“常娘子放心,我知道分寸。” 常曦点了下头,沒再留下观看,而是转身就走。 罗嬷嬷留下处理后续事宜,好半晌后,沒再听到许大郎的呼救声,看来打得差不多了,上前一看,许大郎已经昏死過去了。 她鄙夷地踢了一脚,不屑地道,“找個麻袋将他装进去,扔到赌场附近的粪坑裡面,小心,别让他溺粪而死。” 第68章 你是狗鼻子嗎?(二更) 躲在暗处的周南看到這一系列的进展,那简直是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真的无法相信這猥琐男居然是常氏的丈夫,那屋裡的谈话他隐约听到一点,靠着那几個关键词与自己的脑补,最终得出了這么一個结论。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常氏居然能說动四夫人秦氏替她教训這猥琐男,這让他突然对常氏生出敬佩之情,别人当典妻那是苦哈哈,她当典妻在解府裡那是混得风生水起,直接蛊惑了四夫人秦氏当她的保护伞。 他开始有点担心自家主子了,這常氏对丈夫都這么狠,那对自家主子呢? 思及此,他猛地打了個冷颤,不能想,不能再想了,不然他会觉得常氏是個吐着蛇信子的妖女,专门妖言惑众的。 看到那几個粗使男仆用麻袋装着猥琐男往后门的方向去,怪不得会选這偏僻的地方会面,本以为是怕人看见,哪知是为了方便后续事情的处理。 他忙小心地跟了上去,趁人不注意,一闪身就往解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解府的這個后门并不在繁华大街上,而是在一條僻静的巷子裡,平常都沒有多少人走,午时已過,這個点数更是安静得很。 那几個粗使男仆抬着麻袋就扔到板车上,然后就派出一人去拉动板车往外面走。 麻袋裡装着的许大郎已经昏死了過去,沒能发出声响,所以這辆板车行走在大街上,别人都以为麻袋裡面装的是货物,沒有一個人往這处多瞧一眼。 一直拉到靠近西市的一座赌坊附近,這也是许大郎时常光顾的地方之一。 几個粗使男仆分成两组,一组人看风盯梢,另一组人趁机将许大郎从麻袋裡掏出来,然后伺机扔进粪坑裡。 周南躲在不远处看着,手使劲地捂着鼻子,但那臭味還是不停地往鼻孔裡钻,這附近除了苍蝇飞舞,连個人影都难找,毕竟沒有人愿意在粪坑附近溜达,臭味实在太折磨人了。 那几個粗使男仆在将许大郎扔进粪坑前,就已经泼水将他弄醒,然后在许大郎惊恐的眼神下,一把将他扔进粪坑裡,做完這一切,几人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救命——救命——” 许大郎初时沒有反应過来,直到臭味充盈鼻端,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所以使劲地挣扎着呼救。 這附近還是有不少穷苦人家聚居的,听到求救声,有人会推开门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有人掉进粪坑裡面了,然后立即高声唤人前去搭救。 這個粪坑每年都有不少人会掉进去,当然淹死的也有,不過這裡住着的都是穷人居多,哪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去清理這粪坑? 有這闲工夫還不如多抗几個大包多赚几個铜板为好。 周南看到许大郎被人用竹杆捞了上来,确定他不会死,就沒再关注后续的事情,转身准备回去向主子复命。 朱氏在家听說她家大郎被人扔进粪坑裡,哪還顾得上母子之前的嫌隙,赶忙跑去看儿子。 在许家跟朱氏說话的赵大老婆区氏闻言,也赶紧跟了上去。 早上才跟常氏說许大郎要去找她的事情,這会儿就听說许大郎被扔进粪坑裡,這会儿她猛地感到有些后怕,這不会是常氏干的吧? 两個女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那個粪坑处,一近前,就闻到了那冲天的臭味,两人都被熏得头皮发麻。 许大郎還在人群裡,他被打的地方還疼得厉害,再加上一身臭味,沒人愿意接近他,不過他還是跳脚道,“我都說是解家的人害的我,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你是谁啊,解家要害你?”人群裡有人嗤笑道,“像你這种小蚂蚁,解家的人都懒得睬你。” “我知道他,他之前常光顾前面那两條街那家赌坊,這种赌徒的话哪裡能信?” “搞不好是被赌坊的打手给扔进這裡面的,反正他们每隔一段時間都会扔几個還不起钱的人进去,大命的還能活下来,命不大的那就淹死呗……”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上半旬他们就在此淹死過人……” 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不知道歪到了哪裡去。 朱氏哪有心思听這些闲话,看到儿子這样,立即哭着上去想要拉儿子回家,但那身臭味又让她望而却步。 许大郎看到母亲眼裡闪過的嫌弃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把自己說真话沒人信的火都发泄在母亲的身上。 母子俩骂骂咧咧地想要回家,那救了人的几個汉子却拦住他们的去路,讨要救人的好处。 许大郎今天被打怕了,缩在母亲的身后。 朱氏看到這几個敞着衣服的壮汉,哪還敢還嘴叫嚣?赶紧把兜裡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這几人。 伤身又伤财,母子俩低着头家去,一路上都是别人嫌弃的目光。 区氏早就先撤了,光是许大郎身上的臭味就让人不敢靠近。 一回到家,她就把事情都跟丈夫說了,“你說這会不会是那常氏指使的?” 如果是這样,她开始有些害怕跟常氏相处了,以后会不会自己也遭遇到這些? “你想多了,”赵大不以为然地道,“你想啊,常氏一個弱女子,她在解家不過是個典妻,要人沒人,她怎么将许大郎弄出解家再丢进粪坑裡?” 区氏想想丈夫這话也有道理,常氏那小院子裡都是女眷,沒有這么大的力气做這些事,再說解家哪会容她一個典妻胡来? “估计還是那许大郎瞎說骗人的,他估计连解家的大门都进不去。”赵大分析道。 区氏点点头,虽然常氏說想见一下许大郎,但解家的人会让她想见就能见的嗎?肯定不会让两人碰头。 這么一想,她心定了许多,“看到许大郎那惨状,我這一路回来脚都是软的,现在总算能放下心来。” 赵大嗤笑一声,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越发瞧不上区氏。 解府裡,常曦回去给秦氏复命的时候,正好看到解晋也在,她不禁在门口处愣了愣神,一時間不知道是进還是退,实在不喜歡跟他碰面。 解晋坐在秦氏床前陪她說话,眼角余光瞄到常曦悄然退了出去,他皱了皱眉,不過沒有出声唤她,他并不想在秦氏面前跟她会面,依秦氏的性子,肯定要想法子撮合他们,那真就烦不胜烦了。 被解晋挡住目光,秦氏并沒有看到常曦来過,此时她拉着儿子的手仔细地叮嘱着,让儿子要多注意休息,别熬坏了身子,看到儿子似乎又瘦了些许,她心疼地不得了。 解晋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嗯”了好几声算是回应。 秦氏早就习惯了儿子這作风,并沒有什么不满,反正她儿子在她眼裡哪哪都好。 躲在外面听壁角的常曦暗暗撇嘴,秦氏关心解晋那是发自内心,但解晋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秦氏,不知道秦氏能不能看得出来? 她的一腔拳拳爱子之心都付之东流了,人家连多余的情绪都沒有。 這一刻,她是替秦氏不值的。 不過這想法也就是一闪而過,人家母子俩如何相处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可沒想過多管闲事去拉近人家母子间的距离,這世间母子之间亲情淡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上辈子她還跟她那渣爹不对付呢,父女间不见面犹可,一见面那绝对是火星撞地球,她若是不刺那渣爹几句,她就浑身不舒服。 后来渣爹中风躺床上了,她更是一有空就要去讽刺他几句的,反正他的女人们和私生子女在他病后为了争他名下的财产,那是丑态百出。 渣爹每每都被她气得要急救,不過她那会儿给他安排了最顶级的医疗团队与设施,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不過最终,渣爹還是被他的女人们给弄死了,也不知道他死时会否后悔弄了那么多女人? 不過那些女人们也沒能得好,被她一個反手就告上了法庭,之前吞了多少钱进去,后来就吐了多少出来。 思及這些往事,她瞬间对秦氏与解晋之间并不亲近的母子亲情,似乎也能理解了,有些感情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反正她也对探究這淡漠背后的原因不感兴趣,遂也不将過多的心神用在這上面,比起八卦還是正事要紧得多。 多年之后回忆起這一幕,常曦觉得当时還是应该多想想的,有时候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偏偏一叶障目。 解晋关心完秦氏的病情,掀帘出来就看到常曦站在门口的不远处候着,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這女人,只见這女人看到他也只是淡淡地挑眉晗首算是打招呼,然后准备越過他进去见秦氏。 “常氏。”他轻唤了一声。 常曦一愣,這還是解晋第一次唤她,虽然這称呼有些操蛋,却是符合当下潮流的,所以她尽管有些嫌弃,但也還不是不能接受。 “解九爷有何吩咐?” 解晋下意识地微微后退一步,昨儿夜裡沒注意,這会儿不知道是靠得太近,還是他正眼瞧了瞧她,反正這常氏身上的脂粉香飘进他的鼻子,這让他有些许不适应,心裡暗暗有些嫌弃這女人身上洒了太多的香粉,這是想要熏死人嗎? “以后少用点香粉。” “什么?” 常曦以为自己幻听了,這男人說的是什么鬼话? 她举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沒有什么味道啊,她這副皮嚢天生丽质,压根不用化妆去遮掩瑕疵,再加上洗澡时也沒有沐浴露可選擇,她连花瓣浴都沒有泡一個,毕竟這太劳民了,只是用了最普通的澡豆清洁身体。 解晋看到常曦拿眼瞪他,顿时就知道刚才那句话有歧义,于是他赶紧补救,“母亲身上有病,你這香味太浓会熏到病人的,来探病时最好素一些。” “你是狗鼻子嗎?” “什么?” 這回轮到解晋拿眼瞪她了,這女人的牙尖嘴利真是一点也不讨喜,他不過是让她不要把身上弄得太香,她倒好,居然讽刺他是狗鼻子。 “不是狗鼻子,怎么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常曦才不管他瞪不瞪眼,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遂更沒好气地道,“借過。” 解晋身为解家九爷,不管是家裡還是家外,他从来都沒有被人嫌弃過,可這会儿,他明显地感觉到這女人在嫌弃他,這种体验,让他感觉非常不适。 他刚想再說什么的时候,這個女人已经越過他进了裡室。 他猛地转头看她,就只看到她秀丽又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半点也不留恋。 屋子裡的秦氏隐约能听到儿子跟常氏在說话,這可是好的开始,于是她半点催促也沒有,就希望他们能多几句话,最好关系拉近一点,這样一来,她的目的才能达成。 只是很可惜,沒有多时,常曦就进来了。 常曦假装沒有看到秦氏失望的眼神,先是问候了一番她的病情,随后就把如此处置许大郎的后续說给秦氏听,最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秦氏示意常曦坐到自己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温和地问她,之前在门口跟解晋都聊了些什么。 常曦早就知道秦氏最想撮合她与解晋,本可以编些话来讨好秦氏,但她却沒有選擇這么做,而是简单地說是在讨论她的病情,私心裡她是不希望秦氏打他们两人的歪主意。 强扭的瓜不甜。 她沒从解晋的眼裡看到对她的兴趣,而她,也不是天生恋爱脑,男人之于她,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当然,功成名就后,若是能寻到個可心的,那留在身边也是可行的。 现在,真心沒兴趣。 秦氏闻言,不免更为失望,“你们就聊了這些?” “不然呢?” 常曦反问,秦氏卡壳了,她能說什么,又该說什么? 不過秦氏是不会放弃的,心裡开始打其他的主意。 常曦一直暗暗防备地看着秦氏,等着她接下来出招,她好想法子拆招,如果强拆不得,她就准备找盟友,对,那就是解晋。 解晋的心态估计跟她差不多,那两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她对付不了他老娘,他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