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为嫡 第52节 作者:未知 施碧英沒有接,而是转头看向施碧池這個姐姐。 施碧池皱了下眉,“既然想吃,那便接吧,這可是常娘子的好意。” 施碧英這才接過常曦手中的冰镇糖葫芦,低声地谢了谢后,就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我這妹妹就是個小馋猫。”施碧池一脸无奈地为自家妹妹开脱,“母亲還怕她再吃下去会胖得难看,最近都不让她多吃,她這小人精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想着到时候母亲问起来,责任就能推到我的身上。” 常曦笑着听施碧池抱怨,眼角却瞄到施碧英一直只顾着享受美食,对施碧池的话充耳不闻,仿佛沒听到一样。 這对姐妹花還真有意思。 這一桌夏日餐前凉点,施碧池只是浅尝了几样就不再吃了,惟有施碧英吃得欢,甚至看常曦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凌厉。 “好了,你再吃就要闹肚子疼了。”施碧池不让妹妹再吃。 施碧英只能很惋惜地放下刚拿起来的冰镇糖葫芦,显然很听施碧池的话。 常曦也不劝食,而是吩咐东篱和小桃上午膳。 吃午膳时,施氏姐妹都沒有那么多话說了,看得出来施家的家教颇严,至少食不语這一條是基本做到了。 常曦也沒再故意說什么引施碧池說话,反正她该试探的都试探完了,自然心中已有答案,只不過待另一当事人证实即可。 午膳過后沒有多久,施氏姐妹很适时地提出告辞,毕竟不能打扰了主人家午休,這是礼节問題。 施碧池更是再一次强调,過两天回請常曦,請她到时候一定要赏脸光临。 常曦笑着点点头,一副沒有怀疑的样子。 施碧池這才拉着妹妹由解府的丫鬟领路回客院了。 “我觉得她這人不坏,若大姐姐地下有知,肯定也不会怪她占去姐夫。”施碧英小声地道。 “一顿饭就将你收买了?”施碧池冷哼,“况且大姐姐在时,你才出生沒多久,知道什么,就敢大言不惭地說這样的话?” 她低头看向同样是庶出的妹妹,眼裡深寒不见底。 施碧英沒有再吭声,知道自己說不過三姐姐。 母亲对于解府给大姐夫解晋典妻一事,是颇为恼火的,觉得解家這样置死去的大姐姐于何地? 当然母亲把大姐夫另娶過两房妻室的事情给忽略掉了,当初她就不同意大姐夫另娶,但父亲出于利益的考量同意了,母亲只好咬牙点头,心裡对解家开始有了不满。 所以解家遣回蕉杏,母亲只是打了二十板子,三姐姐再一求情,母亲就顺势就坡下驴,赦免了蕉杏。 不過母亲還是沒有遣人到解家来解释這件事,父亲知道后,大骂了母亲一顿,母亲這才紧急派她们到解府来,一来联络彼此感情,二来是解释蕉杏之事,尽量不让解家心存芥蒂。 不過,一向不管后宅之事的父亲是怎么知道蕉杏被解家赶回去的? 她暗暗抬头看了看三姐姐的侧脸,默默地打了個冷颤。 常曦這边送走了施家姐妹,這才让小桃把那俩粗使男仆唤进来。 她坐在靠窗的罗汉床前,阳光照进来,她正好处于明暗之中,“怎么样?可认出了?” 那稍年轻的男仆上前一步,很肯定地回道,“小的那天听到马车裡姑娘的声音,就是今日那位年纪大点的姑娘,她的声音很有特点……” “是不是骨头都酥了?”常曦笑问。 那稍年轻的男仆晒黑的皮肤瞬间红透,好在不大看得出来,确实第一次只听声音沒见到人,他就不止一次幻想過這声音的主人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尤物,为此做了好几個羞耻不敢向人言的梦。 這次,他圆梦了,但也失望了。 這声音的主人长相并不是绝色尤物,相反,她平凡得毫无特色,白瞎了那么一副勾魂摄魄的声音。 常曦沒有去看那男仆的失望之色,而是吩咐小桃赏了這俩粗使男仆,然后才让罗嬷嬷将人领出后院。 而她坐在原地,一直沒有动位置。 這下子,她终于确定了這背后搞事的人就是這施碧池,至于她背后還有沒有人,她不敢直接說沒有,但她很肯定,施碧池不是個受人控制的角色,相反,她自己本身就是個狠角色。 至于施碧池为什么要针对她?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還是因为男人這狗屁倒灶的理由。 从一开始她踏进解府开始,這個阴谋就已启动了。 只要谁接近解晋,那谁就是她施碧池的敌人,這人对于解晋這前大姐夫应该有着偏执而疯狂的感情,不然是不会让人持之以恒的做這样一件有损阴德的事情。 想想,那個时候施碧池才多大? 一個比施碧英年纪還小的小女孩就开始筹谋一切,暗暗编织一张這么大的关系網,她光是想想都要佩服不已。 有些阴谋家真是天生的,并且還非常善于伪装。 对于這样的施碧池,她该怎么对付? 她微眯眼,手轻敲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是毁了她? 還是? 第82章 威胁加利诱(二更) 常曦在這個临窗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期间东篱和小桃都沒有過来打扰她,罗嬷嬷更是识趣地避开了,沒有選擇在這個時間啰嗦,她心知常曦必不想听她多說的。 对于施碧池是那個背后下手暗害常曦的人,罗嬷嬷到现在都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施碧池给她的印象非常好,這個姑娘知书识礼温文大方,而且她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以前施氏還在世的时候,施碧池就经常来解府小住,那时候她還梳着双丫髻,說话還带着孩子的稚气,施氏很宠這個妹妹,时常都要她過府来陪伴。 在施氏生命最后那几個月,施碧池几乎是住在解府沒回過施府。 后来施氏沒了,施碧池哭得比谁都伤心,出殡时更是哭到晕厥過去,后来更是大病一场,一直是在解府养病的。 直到九爷娶第二任妻子贺氏的时候,施碧池才被施家接了回去,毕竟做为前任小姨子,她的身份尴尬了。 后来,施碧池仍旧会到解府来小住,但住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直到九爷的第三任妻子邹氏死了,施碧池来解家才频繁了许多。 如今想来,罗嬷嬷還是不太相信施碧池会是個阴险小人,但那俩粗使男仆是她派出去的人,她是经手人,绝无造假的可能性。 最后长叹一声,知人口面不知心,自己是真看走眼了。 直到秦氏派人来請常曦過去用晚膳,常曦這才起身离开這個靠窗的位置,结束了她的沉思。 這回秦氏沒有派来钟嬷嬷,估计是去請施家姐妹了。 她看着一脸恭敬的红袖,笑道,“红袖姑娘,怎么是你啊?” “夫人遣人来請常娘子過去用晚膳,正好我得闲,再者昨儿之事,我也想负荆請罪,還請常娘子莫要与我计较,我那是被猪油蒙了心……” 一边說,红袖一边行礼道歉,她這次来是真心实意的。 常曦看着屈膝不起的红袖,脸上的神色莫名,其实在昨天,她就已经安排了了红袖這颗棋子该走的棋路,這颗棋用得好估计能事半功倍。 施碧池用她在暗处,可她用她也在暗处,還有一個优势是,现在施碧池在明,而她在暗,只怕施碧池从未想過她早已看穿了她的阴谋。 给足了红袖心裡压力后,她這才弯腰靠近红袖的耳边,“红袖姑娘,你和施三姑娘的交易中到底能拿到多少好处?让你舍得背弃四夫人?” 這话一出,红袖原本以为道歉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瞬间有了变数,她猛得抬头看向常曦,眼裡满是诧异,她是怎么知道施碧池就是背后主使她的人? 常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沒有错。 她凑近她耳旁,直接开诚布公,“我刚是诈你的。” 一听這话,红袖羞愤欲死,她沒想到常曦会诈她,所以根本就沒有防备她。 這会儿,她为自己小看常曦的心理,又一次付出了代价。 上回想要撺掇常曦当那出头鸟,结果差点反噬自己,這回更是直接让人看穿了自己的底牌。 她不禁在心裡自厌着,早知道自己玩不過常曦的手段,她就不该去招惹常曦。 心裡的全线崩溃,让她直接滑跪在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常曦的裙摆,哀求道:“常娘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這事就這样過去,可好?” 如果常氏将這事告诉给四夫人秦氏知道,那自己将会被赶出园子,直接就配给一個沒有出息的小厮为妻,這不是她想要的路,所以這事万万不能曝光出去。 至于去求施碧池想办法,她不是沒想過,但施碧池若是能轻易弄走這常氏,就不会让她暗搓搓地出手了。 說来說去,关键還是得看常氏的想法,如果她一定要毁了她,那她也将无還手之力。 四夫人秦氏会信任她,或者說秦氏会让谁留下,用脚趾想,都只会也只能是常氏。 她沒有底牌跟常氏斗。 常曦静静地看着红袖半晌,把她内心完全摧毁后,那就得要重建,不然她演這一出戏做甚? “红袖,你是聪明人,一個沒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会被留下的,這個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說你都懂。” 利用价值? 红袖咀嚼着這几個字眼,她知道自己是掉进坑裡了,但正如常曦所想的那样,她又在一点点地重建自己的心理。 在這個過程中,她突然发现了一個之前忽略的盲点,如果常氏真想在四夫人秦氏的面前告发她,那昨儿她就会被秦氏赶出园子了,也就沒有今日之事。 当时她庆幸自己逃過一劫,现在再回看昨日那一幕,其实人家根本就不是心软網开一面,而是在這裡等着自己。 可自己却傻傻地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這回她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不该信了施碧池的邪,這把火烧不到施碧池的身上,而她却是瞬间就会被烧成灰。 常曦不催促她,让她慢慢想,与其她提出條件,不如她自己主动說出来。 红袖跪直身子,背渐渐也挺直了,她看向常曦,沙哑着声音道,“常娘子,你想我做什么?”顿了顿,咬牙道:“只要你不把這件事告诉夫人,我全凭你差遣。” 常曦等到了她要听的话,這才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你放心,我也不是要你做危险的事情,而是让你继续与施三姑娘来往,這于你不难吧?” 红袖一愣,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常氏要的只是她继续与施三姑娘交好? 就這么简单? 不,肯定不会這么简单。 不然人家花這么多心思织一张蛛網让她掉进去做甚? “常娘子是希望日后我背刺施三姑娘一刀?” 她颤着声音說着自己的猜测,如果目的是這样,她想,她還能有個好下场嗎? 因为施三姑娘那人也不是吃素的。 常曦笑了笑,声音却是极冷酷,“红袖,我若真想刺她一刀,那必是置她于死地之时。” 红袖打了個冷颤,施三姑娘在她眼裡已经是难缠的人,眼前這個常氏与之相比,有過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