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兇手浮現
“沐小姐這些日子協助司令做事,真是辛苦了。我聽說錢莊那件事有沐家的幫助,不愧是經商之人,想事情都很全面。”
唐恩弘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像狐狸一樣,迅速劃過臉部,然後又在眼睛裏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過獎,都是爲譚軍做事,應當竭盡全力。”沐馥心裏直打鼓,臉上確實淡淡一笑。
這丫頭,倒是裝的很,居然看不出來此時在想些什麼。
唐恩弘一時半會兒又有些拿不準了,如果說那封信真的是她寫的,知道我從建康回來,肯定是有些發憷的。
可她如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表現慌張的跡象,不免讓他對之前的想法更加懷疑起來。
“軍長,我先上樓去了。”沐馥說完這話,身子微躬,朝着樓梯處走去。
唐恩弘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聲,就算不是她寫的,也要變成是她。
那封信裏雖然並無異常,但是按照赤色分子的習慣,信的內容裏肯定藏匿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他摸了摸手上提的文件袋,今天就是你沐馥的火葬場。
等到譚司令進入了辦公室,唐恩弘後腳就拿着絕密文件袋走了過來。
沐馥瞭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發難。
信裏的內容並沒有寫其他的東西,就算真的質問到我的頭上,難不成還要草木皆兵不成?
她越發淡定下來,之前的緊張一掃而空。
反而覺得自己更應該將司令策反纔行,這兩天剛與他傳遞一些除了三民主義以外的一些事情,倒是感興趣得很。
今天譚司令的反應恐怕不會朝着唐恩弘預定的設想走了。
“沐小姐在想什麼呢?”郝煜副官拿着文件回到了一旁的工位上。
之前沐馥身旁的那個位置正是李副官坐的,現在被這個人坐在旁邊,沐馥還是有些彆扭的。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知道這個位置上的前一任副官是怎麼死的嗎?”
“我聽說劉先生那邊已經讓之前從蘇州請來的仵作回去了,相信不久這件事就會真相大白了不是嗎?”郝副官嘴角上揚,並不接她的話:“怎麼?你們兩個做了這麼久的同事,是有點捨不得嗎?”
沐馥內心翻了個白眼,怎麼偏偏替代李副官的人是他呢?這傢伙神神祕祕的,有些心思真叫人捉摸不透。
前面說過,郝煜原本是穆濤提拔起來的人。
但實際上究竟是誰的人,他心裏最清楚。
一路走到這裏,他是靠着某個軍長的提拔,他可不會承郭副官的情面。
至於李副官爲什麼被殺,他也清清楚楚。
原本就是棋子,當然要隨時處理掉,難道要給自己留個隱患嗎?
辦公室裏,譚躍安與唐恩弘談起了建康之行。
“軍長去建康有什麼收穫沒有用呀?”兩人打過這麼多的交道,相互都知道對方的底細。
在建康發生的事情,譚躍安一清二楚。
他主動過來彙報,那證明表面的這層僞裝,唐恩弘還想繼續裝下去。
“只是查案的事情罷了,他們想查出那件事與譚軍是否有牽扯。畢竟錢禮主那個傢伙是在譚軍舉辦的無線電培訓班裏的學員,我們沒有審查身份。”
“錯,無線電培訓班雖然是掛名在譚軍,但是實際的負責人是楊平略和吳亞星這兩個人。就算再出一件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沒辦法查到我覃某人的頭上來。”
“譚司令似乎想得天真了些,最近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他們想要出兵佔領申城的理由。只是軍政辦公廳處理事情十分漂亮,造成他們並無出兵的理由罷了。”
“那這麼說,這件案子譚叔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這才導致建康那邊平靜結案?”譚躍安端着一杯咖啡嘴角上揚,這老傢伙又來倚老賣老了。
“對,我在錢禮主家眷的私人物品中發現了一封信,縫了很多針腳的褂子裏。又得益於楊平略一直主張他的家人無罪,這纔將那封信帶了回來。”
“聽唐軍長這麼說,那封信是與申城裏的人有關係了?”譚躍安將咖啡杯放下,變了臉色:“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通匪?”
這個臉色正是唐恩弘想要的,只要在對待沐馥也是這樣的態度,譚躍安就不會被埋伏清算。
他這麼想着,從自己拿過來的絕密文件袋裏,將那封信找了出來。
“請您過目。”
那封信被軍長放在桌面,向着譚司令的方位移動過去。
原本以爲裏面有着通匪證據的譚躍安,看到內容後不禁笑了。
信上的內容與他想的大相徑庭,都是一些問候的話罷了,這也值得唐軍長拿來當證據?
“軍長未免太小題大做了?”譚躍安哈哈大笑起來:“這信上並沒有嚴明身份,雖然字跡比較熟悉,但並不能作爲通敵的證據。”
“譚司令難道猜不到這封信是誰寫的嗎?”
“還請唐軍長嚴明。”譚躍安挑眉,沐馥的字跡模樣在軍政辦公廳裏衆人皆知,很難不懷疑這封信是唐樂僞造的。
這唐軍長爲了自家女兒的幸福真是煞費苦心呀,不過僅憑藉這封信而言,還定不了沐馥的罪責。
“我剛看見沐祕書在自己的工位上伏案做事,你將新提拔的郝副官隨便抽出桌面的一張寫有她字跡的紙張拿進來。”唐恩弘一邊觀察他的神情,一邊暗自得意起來。
只要譚司令認同這字跡與沐馥有關,下一步我就能進入沐府搜查相關信息,不信找不到通敵的證據。
“啊,這……”
正當譚司令還沒反應過來,郝副官直接帶着一張紙走了進來。
“我好像沒叫你進來吧?”譚司令怒目而視,這傢伙真是連掩飾都不掩飾了,郝煜肯定是唐恩弘的人。
當初劉黎茂順嘴提了一下,自己原本想着讓郭副官提拔到身邊慢慢查訪。誰知?竟然這麼快就能發現端倪。
“抱歉,只是唐軍長的聲音有些大,碰巧沐祕書去了廁所,我就趁機拿了一張紙稿走了進來。”
郝煜意識到了問題,這個譚司令對於自己貿然闖入並不開心。
以前雖然隨侍在軍長身邊,可是提前掌握情況自己纔好辦事呀。
可這位譚司令,似乎不一樣。
他的眼睛就跟鉤子一般,緊緊的盯着自己。
“抱歉,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再次將道歉的話說出了口。
一旁的唐恩弘心下不妙,自己安排的這步棋恐怕要遭殃。
這傢伙剛一被安排到這邊,竟然這麼冒失。
“新副官恐怕有些不懂事。”唐恩弘並沒有爲他開脫,然而話鋒一轉:“今天想必是第一天上班,有些積極了,不過他的出發點倒是好的。”
“將東西放在這裏,你下去吧。”譚躍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直接打發人出去。
“既然已經拿到手了,那你看看兩者之間的字跡有什麼差別吧。”
“是。”唐恩弘這個老狐狸依舊笑盈盈的,反正今天沐馥是跑不掉了,慢慢的等着那個時刻的到來也不錯。
他認真的將兩張紙的筆記比對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雖然兩者之間的筆記十分的相似,但是一個窄一個寬,有的地方又暴露了兩個筆記之間不同的習慣。
“這?”唐恩弘站了起來:“還需要再比對一張看看。”
“唐叔,你失態了。”譚躍安淡定的看着面前這位比自己年長了不少的人,笑道:“筆記又能算的了什麼?我聽說匪徒那邊的特工訓練有素,根本就不會在字跡上暴露自己。說不定是哪個有心的特意找了沐馥的字跡模仿,看您兩邊對比的模樣,恐怕早已發現不妥。”
“既然司令說是有人模仿筆記,那現在打算如何處理呢?”
“能夠接觸到沐馥筆記的人有很多,但是有這個水平模仿到神似以假亂真的程度還是有限的。既然唐軍長髮現了這個問題,交給你辦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知道原本想將這件事鬧大的唐恩弘作何感想,原本興致慢慢的這一次要徹底將沐家踩到谷底,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模樣。
郝煜這個傢伙會不會聯合譚司令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始終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從建康帶來的那一封信並沒有其他人知曉。
除非剛纔郝副官拿進來的東西是沐馥特意擺在桌面上讓他拿到的,想到這裏,唐恩弘試圖讓譚司令轉變想法:“或許我們再弄一張沐馥寫的字查看一下?”
“怎麼要我的字呀?”沐馥推門進來,發現了桌面上譚躍安叫她寫的剩餘報告:“我就說我桌面少了什麼呢?原來在這裏呀。”
她裝作不知道唐恩弘在此的意圖,將那張紙與手裏的紙合在一起:“我寫完了,請過目吧。”
譚司令將報告接了過來,原本交完報告後應當出去的沐馥轉過來對着唐軍長笑盈盈道:“剛纔唐軍長的模樣,似乎在懷疑我做了什麼事情?我寫的報告是自己長腳了跑到軍長手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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