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回家
國內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到劉黎茂這裏,讓他時刻掌握着相關動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念安在母親生活了7年,就跟隨保姆去了蘇聯。
轉眼間來到1940年7月,劉黎茂收到了顧錦灃邀請進入特務機構的工作信件。
從這裏開始開展工作嗎?他有些猶豫。
雖然組織要他們找藉口進入敵對陣營的機關的要求已經下達多時,現在這一個算是瞌睡來了就有枕頭睡的那種嗎?
劉黎茂感覺怪怪的,他不想與顧錦灃扯上交集。
但是現在這種,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念安走了有多久了?”採兒似乎記不清那些日子了。
有小孩帶在身邊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現如今面臨一個問題,如何回國不與外界接觸地進入政府機關做事。
“大半個月了吧……”沐馥靠在窗戶邊,看外面的風景。
“之前還在商量要怎麼進入那邊的特務機關,這次就是別人給送枕頭的來了。”劉黎茂笑了笑,將信攤開來給她們看。
“反正要進去的是你,你決定就好。我去應聘會議速記員,兩人在裏面也有個照應。”
“可是組織還沒給你安排呢?”劉黎茂挑眉:“擅自做主會喪命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我一個人留在法國吧,還不如讓我去蘇聯待着。”沐馥愣住了:叫我們回去,只給一個人安排任務,那我閒着?
“你這次也算是有個重要的任務吧,畢竟我們在國外待了這麼些年,什麼事情都沒幹人家也不信。”劉黎茂一臉壞笑地看着她:“這是要求以已婚者的身份進入地方政府。”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頭,雖然這件事已經想了很久,但是第一次說出來呀……
“明白了……”沐馥點了點頭:“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做你的助手。”
她瞭解組織上的意思後,又將腦袋偏向到了窗戶那邊看風景去了。
“你不介意?”劉黎茂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幾年雖然相安無事地走了過來,可是他還是知道沐馥的心中仍想將人找回來。
譚躍安的屍首一直都沒有着落,在申城裏尋找的那些人漸漸也沒了指望。
“事實如此呀,我拖累你在這邊待了八年。你從青年男子快變成了中年男子,我耽誤了你幾年姻緣呢?”沐馥調皮地做了個鬼臉:“安排假扮夫妻就表示還要再耽誤下去。”
“這件事你可就見外了……”劉黎茂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內心竊喜不已。
“那個顧錦灃給你送信過來,看你高興的樣子,恐怕就表示上面已經有了我們進入內部的籌碼吧。”沐馥一下子就剖析到了他內心的想法。
這幾年雖然一直都在治療她的精神狀態,但是也跟心理醫師學了不少。
“果然不能讓你跟人家心理醫師待得太久,我想的事情都藏不住了。”劉黎茂感嘆:“採兒可以收拾行李了,我們準備回去。”
“既然要入職,那我們總不可能先去申城吧。”採兒確認最終目的地。
“當然去申城,那裏纔是我們的戰場。”
“那邊呀?顧少帥也在那邊做事情?”他們的談話勾起了沐馥的興趣:“現在的申城恐怕是亂得很,我們要去那邊得多加小心纔是。”
“是啊,他也在那邊做事情。”劉黎茂暗自嘀咕:不過怎麼回事,他居然進入那個僞政權了。
信上還寫道:除了他,還有沐家之前的死對頭唐樂進入76號做情報工作。
這一點就很不妙了,爲什麼還有這個傢伙在。
難不成是之前唐家與日本人的合謀,讓她贏得了一份在亂世生存的工作?
這件事先不要說吧,免得兩人見面要掐起來。
“總之,找到個藉口回申城也是好事,鑫兒估計也大了不少了。”
“那肯定,都八年了。當初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東西,現在收拾起來也一身輕鬆。”沐馥感嘆:“不過倒是要準備一些禮品纔行,至少去看望老朋友纔行。”
“這有什麼的?這邊的東西又貴又不好,還不如家裏的實在。”
幾人打定主意準備直接出發去申城時,又收到了顧錦灃傳達的信件,讓他們重新選定日期從香港走。
這一切來得有些突然,等他們抵達香港的時候,又接到了新的命令。
“原來你現在要接替的那個位置是頂上這個日本人的。”
沐馥三人坐在咖啡廳裏,朝着窗外望去。
“就是對面那個酒店。”採兒從外面走了進來:“我已經在對門這邊的酒店開了與他們所預定的房間正對的一間房。”
“日本人他另外派人殺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找我?”劉黎茂也是不太明白。
不過顧錦灃是殺日本人的那一方,看來也不是真正的要爲這個僞政權做事了。
他明白過來,就徹底放心下來。
只要自己組織的身份沒有暴露,與這個人多接觸接觸也是無妨的。
“這種問題就不該問,很明顯人家將你當成自己人了。”沐馥白了一眼:“採兒爲你去打開另一邊的窗戶,你直接在這邊開槍就行。”
“行。”劉黎茂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很多年沒開過槍了,瞄不準就得靠你了。”
“嗯。”沐馥將自己的手包捏了一下。
很明顯,裏面放着手術刀和手槍。
那個人哪怕是遠距離不死,近距離也一定會死。
行動開始了,沐採裝扮成服務員的模樣去給四○三號房間送水果。
房間守衛反覆檢查餐車裏的東西,防着每一個進入的人是否帶了危險物品。
採兒笑着讓他們檢查完畢後,直接將餐車推了進去。
她略帶微笑:“先生,給您送的水果到了。”
“放在吧檯上面吧。”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在時不時地翻看報紙。
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側對着窗戶。
屋裏有一些煙味,中年男子感覺不透氣。
“你將東西放好後,將那邊的窗戶打開,就可以出去了。”
“是。”採兒應聲回答。
等她打開窗戶,對面飯店裏的劉黎茂正用槍瞄準她的胸口。
等採兒從窗戶邊離開,他的槍直接瞄準了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
採兒做完一切事情,離開房間。
她回到咖啡廳時,就聽到那邊一陣槍響。
“想來是得手了。”
劉黎茂超進道快速地從樓梯跑了下來,至於手上的這杆長槍直接扔在一邊。
很快,等那邊的守衛反應過來要找對面的人算賬時,劉黎茂已經坐在咖啡廳裏了。
“你們兩個真是愜意得很呀,我跟逃命一般。”
“我們有哪天又不是在逃命呢?”沐馥歪着頭,對他笑道:“快點吧,我們趕飛機。”
“走了。”劉黎茂幫忙提着行李箱,從一旁的小道離開了。
回到申城後,劉黎茂拉着沐馥一起回到了原來的沐宅。
隔壁的軍政辦公廳已經荒廢,想來是另外建造了高檔的商務樓。
“小姐回來了?”冬子站在門口,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是我,我回來了。”沐馥梳着婦人的頭髮,氣質變得比之前婉約了不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回來,我一個人守着這宅子也就不孤單了。”冬子喜極而泣。
“德叔呢?”採兒將行李放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着家裏還是少了人。
“他在幾年前就去了。”冬子提到自己的這個養父就有些悶悶不樂的:“去之前還在念叨你們,想着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果然,這幾年在國外,物是人非。”沐馥感嘆:“這座宅子怎麼保存的這麼好,想來是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哪有,這座宅子的地契現在在宋少爺,不應該叫宋老爺了,在宋建柏的手上。”冬子解釋道:“宋老爺每次過來都要問問你們何時回來呢。”
劉黎茂笑了笑:“他的事情我聽說了,據說穆靜榮聯合他一起直接將他爹的生意權利給卸下來了,就是爲了以防他爹在中間干預。”
“虧那人之前還與我家老爺是同鄉和死黨呢,心思卻是歹毒得很。”冬子不屑地冷哼道:“不過你們今天回來,家裏有一些還需要收拾呢。”
“不是一直在打理嗎?怎麼還需要收拾?”採兒哭笑不得。
“是在打理,之前小姐和劉管家要用的東西都收起來了。”冬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現在學我養父那個管家的氣勢不錯吧。”
“是不錯。”沐馥捂嘴笑道,隨後又想到自己還沒去祭拜過,便問道:“大哥的墓與德叔的墓是在一塊的嗎?”
“是在一塊的,養父的還是我拿了自己的體己錢修的。他說要跟老爺和少爺葬在一塊,免得到時候有什麼時候還要我跑兩道。”冬子擦了擦眼淚:“瞧我自個兒,都走了幾年了,我還想着呢。先不說了,既然小姐問到這個,我就去買一些祭拜的東西,看你哪天想去。”
“明天吧,明天祭拜完回來,我們就去拿回房子的地契,正式宣告沐家又回來了。”劉黎茂癱坐在沙發上:“一路趕車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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