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唐樂下套
“你不在乎沐家,甚至是沐家列祖列宗的名聲?”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沐馥笑道:“我們用力活着就好。”
一路到了沐家,只要是街邊看見的人,就會有人知道沐家與日本人交好了。
這下,那些指指點點的再也不敢背後說沐家的事情。
“淺野先生,今天真是辛苦了。”劉黎茂笑道。
“不敢當,只是送你們這一程而已。”淺野將宵禁的章程遞給他看:“這個是藤原先生特批,以後再怎麼出行都不會擔心。”
“謝謝藤原先生的關照。”沐馥禮貌接過:“今天時間太晚,我就不留先生了。”
她說着,將文件抱進了沐府。
“小姐,人家今天日本人來送?”冬子十分慌張,不會要出什麼事情吧。
“不會,只是沐家更加的要被人罵成狗賊罷了。”沐馥語氣平淡地說道:“這文件你拿到書房,以後對你們會有些用處。”
“是。”
沐馥交代完事情,就回房間去了,只留下湘姨在客廳發愣。
這事還沒哄好呢?還是哄好了?
劉黎茂送別淺野先生後,進入客廳。
“湘姨怎麼不去睡?還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這下夫人不趕你出來了吧。”
“最近軍委大樓的事情比較多,我要忙到很晚,還是單獨睡。”劉黎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婦人能不能關注我們什麼時候睡在一起。
“可是,哪有夫妻不是真正睡在一起,老想着分房睡的。難道你與她……”湘姨急着探聽他們的私密關係,沒注意到眼上那種陰鷙的目光。
“你想哪裏去了,我與他新婚燕爾,要不是新政府的事情,我們也不至於現在還不要孩子。”劉黎茂笑道:“這種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心中有數。”
他們兩個遲遲未住在一起,真是一件需要解決的事情。
以前湘姨沒到沐家時,至少家裏的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在,湘姨是間諜,劉黎茂也總不能將人弄死。
這件事,他還是得跟沐馥打打商量纔行。
要是知道我們是假扮夫妻,自己是單身,按照池田科長的尿性,不還得塞一個女人進來。
他想到這裏,內心翻了個白眼,怎麼這麼多屁事。
劉黎茂進入書房,將冬子招了進來。
“這是巖井公館給沐家特批的宵禁條子,以後我們出入倒是自由一些了。”
“你忘了,我們進入新政府工作,就相當於這一條規則不在我們執行範圍內了嗎?”張冬笑道:“看來是最近跟小姐吵架把你吵蒙了。”
“是嗎?進入政府工作還有這麼好的事情?”劉黎茂冷哼道:“也是,最近家裏的事情太煩了。”
他拍了拍桌子,繼續說道:“現如今,又加上了這麼一條,恐怕以後的日子是越來越難混了。”
“江城那邊給你特批的申請已經下來了,顧錦灃變成你的上級,共同接手申城的據點。”
“嗯。”劉黎茂點了點頭:“那邊的電臺你也一併照看吧。”
“放心,這些事情我給你做得妥妥的。”張冬坐在沙發上:“這幾個月的特訓你沒白教。”
“你的敵對經驗欠缺,凡事也要有個敏感性。”劉黎茂話鋒一轉:“就是明天了吧。”
“對,明天弄好後,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隔天晚上,張冬去替丁默湛提貨後,直接開車去了蘇州老家。
等他從那邊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箱子。
冬子開車回到申城,天已經大亮。
他知道,這手上的兩包東西是要分別送給兩邊不同的地方的。
等他結束這一切,就能回家休息了。
一家裁縫部門口,一個身穿長衫的乾瘦中年男子在等着他。
“這是你們要的貨,小心些。”
中年男子將東西接了過去,朝着張冬看去,暗自覺得這傢伙的臉比較熟悉。
等他走後,中年男子對着一個青年說道:“我好像看到了我媳婦的臉。”
“你老糊塗了吧,都快三十年了,那孩子就算活在世上,也不可能在申城了吧。”青年男子說道:“你看到的那位是客人還是?”
“不是客人,他西裝革履,有些像闊少爺。”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或許是我老視眼了也說不定。”
中年男子原名黃芪材,是一名特工人員。
原先袁世凱復闢,倒行逆施,學生們全部組織起來打擊他的罪行。妻子怕他們兩個也活不了,就將還是襁褓中的嬰兒隨意丟在一家富貴人家門口。
而後大革命失敗,之前的信仰消亡,才入了國民政府做特務。
他也是前幾年纔回到申城,想着要找回自己的孩子的,自己的夫人也在這幾年折騰之中抑鬱而亡。
剛纔來送炸藥的那個青年小夥子,面向好像自己的妻子。
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機會讓我再見見這個人。
“李同,我們的計劃沒有問題吧。”
“放心,這一次絕對將他們一鍋端了。那些走狗,全部都該死。”
“在任務沒有完成前,別節外生枝。”黃芪材對着比自己兒子大一些的人提醒道:“今天將幾包衣服送出去後,就可以收工了。”
他長嘆一口氣:“你不會還是要去買什麼幾十年的報紙吧。”
“這已經是我好幾年的習慣了……也是我妻子臨終前的心願。”
“那好吧,這種事情也攔不住你,說白了都是大海撈針的事情。”李同幫他整理櫃檯上的衣服:“當初你將這個鋪子承包下來的時候,我都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手藝呢。”
“我只是老了,但不是廢了。改天和你比一比手槍,我也可以超越你。”
“行,您真是老當益壯。”兩人相互調侃着,好不熱鬧。
另一邊,冬子去了軍委大樓。
“不是說讓你在家裏休息嗎?”
“不是怕你這邊有事情找我嗎?畢竟都沒幫手。”張冬調侃道:“我剛看了一下行程表,我們兩個都沒事,一起回去吧。”
“不,你送我去巖井公館,那邊有事情在等着我。”
“你是怕我們的事情有什麼意外,總之去一下放心,不然到時候兩邊都被端了,我們可沒使喚的人了。”劉黎茂白了一眼:“拿着我的衣服,一起走吧。”
“行,我們走。”張冬嘀咕道:“這也太小心過了頭。”
“我們在這裏,首先要保全的是不能暴露自己,其次才能保護別人。”他看這模樣,忍不住笑道:“你我差不多是同齡人,但是卻沒我經歷的事情多。”
兩人離開後,林祖昌又開始作妖了。
怎麼他們的辦公室經常喜歡鎖上呢?就連祕書處長的桌面也是乾乾淨淨。
這種異常現場,從哪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身邊的李祕書看着他可憐:“你身爲日本人間諜這事,劉長官已經一清二楚了。”
他的意思就是你別想着再打歪主意了……
“可是他做什麼事情,不是應該大大方方地方方地讓人檢查嗎?爲什麼還要保密?”
“他能做的事情我們還不知道嗎?”李祕書將每次的會議記錄擺在桌面上:“這些,都是他做的,他是一個真心爲申城百姓的好官。”
林祖昌恨不得想給他一拳,家裏的那位老頭子現在想着是如何保住他的腿。
可是自己這邊再得不到消息,恐怕自己的腿就保不住了。
於是,他趁着拿文件的空檔,離開了辦公室。
林祖昌走在大馬路上罵道:“怎麼那個傢伙的把柄就這麼不好掌握,除了那件事,呀可是那件事要把自己也搭上呀。”
他嘆了口氣,在林蔭道毫無目的地走着。
來送文件的唐樂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這傢伙不是劉黎茂的祕書嗎?
難道是因爲被張冬搶了風頭,所以才嘆氣的?
她想起了明天的試探行動,還沒找到合適的魚兒呢,這不就來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的下屬想怎麼收拾都行。
可是,別人的棋子卻只有這麼一個。
她朝着林祖昌的方向走去:“林祕書,在這裏做什麼呢?是被劉長官訓斥了嗎?”
“他最近的事情忙,哪有時間訓斥我呀。尤其是他身邊的那個張祕書長,基本上私密事都在他那邊。”
“哦,說話這麼咬牙切齒,想必是很恨他吧。”唐處長坐在藤椅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去試探一下劉長官如何?不對,應該是試探張冬。”
“試探他?”林祖昌狐疑:“他身上沒什麼可挖的點,並不需要試探。”
“怎麼會?他是劉長官的祕書,有些事情又只有他知道。我們試探他的身份,就能得出劉長官是什麼身份了。”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這種試探搞不好會喪命的。”
“據我所知,張冬這些年一直就在家裏待着的。這些年也沒展露過身手,想必也是個文弱男子罷了。”唐樂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要你將他引下樓,到我們專屬準備的車子裏,那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