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大功勞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沐馥根據剛纔的摸索經驗,將那顆子彈直接給挖了出來。
剩下的縫合流程就交給了採兒,她則站在一旁與林炳生說話。
“這個子彈隱藏得很深,恐怕要等恢復期結束後,才能做腿部的進一步的治療。”
“難怪,這是直接卡住腿骨了嗎?”
林炳生拿着子彈看了起來:“他還真是命大,卡柱腿骨,居然還能忍受這麼些年。”
“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離開停屍間的。”沐馥看了看躺在牀上熟睡的人:“後面的換藥或者是其他的事情麻煩你繼續跑了,我想着他可能也不太喜歡我往這裏經常跑。”
“你說劉黎茂?”林炳生收起子彈朝着沐馥看了一眼:“你們現在的生活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這個人你們找了這麼些年,現在反而不急了?”
“他在新政府工作,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如果我往這裏跑得比較勤,恐怕會被日本人當做是我們僞裝欺騙的把柄。”
“你們不是真心實意地爲新政府做事的對嗎?”林炳生聽出她話裏有話。
“怎麼不是真心的呢?”沐馥笑了笑:“我都拿着沐家的名聲來堵他的前程了,肯定真心。”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瞞着穆靜榮,但是不能不瞞住他?
現在的這種狀況,知道得越多,反而死得更快。
他們又沒有什麼革命鬥爭經驗,我也不能冒這個險。
“小姐,已經好了。”
“你可得縫得漂漂亮亮的,這個人平生最愛惜自己的每一寸皮膚。不然,他醒過來,會找你的麻煩的。”
“放心,我在法國待着也不是光爲了帶孩子的。”採兒笑道:“這些技術都是我經過多年的臨牀經驗,保證讓他滿意。”
“說到孩子,你們當初怎麼不將孩子帶回來,還要留在法國。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肯定也想你們。”林炳生自從發現他們回來後的一系列操作,表現得十分不滿。
“孩子在那邊生活得很好,萬一換了個環境,孩子不適應,還會讓人找到我們的軟肋,何必呢?”沐馥笑道:“既然這裏沒我的事情了,那就麻煩你留在這裏照看一下,等他醒來。剩下的換藥都歸你,我會按時付你醫藥費的。”
“這倒不必,畢竟我診所裏的好幾個病例都是你完成的。照顧他,之前的那些足夠了。”林炳生上前檢查了一遍:“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後續換藥也是我來吧。”
“行,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沐馥提着藥箱,跟着採兒離開了病房。
“這裏我也想長期待着,可是我長期待在這裏,恐怕黎哥那邊又會有危險。”她上車前,看了一眼莊園。
“小姐,這裏有林炳生找看着,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但願吧。”兩人在龍虎幫的兄弟們安排下上了車。
另一邊,王弘新對着王季同軟磨硬泡,終於答應了暗殺陳炳的任務。
這個傢伙好色成性,經常會出現在一些各大煙花會所。
王季同調來一個女間諜,整天在各大舞廳跳舞,讓王弘新扮成花花公子,他們兩個人就在家裏等着好消息。
這天,他趁着王弘新不在,與黃芪材聊了起來。
“這傢伙是抽了什麼瘋?非要去殺那陳炳?”
“他不是說了嗎?那個傢伙手上有日本軍需庫的文件,說不定還能炸掉日本人的軍火庫。”
“那個軍火庫有那麼好炸掉的嗎?陳炳雖然好色成性,但是基本上沒阻擋我們什麼事情。”王季同給他遞了一根菸:“現在也就是隻有你能陪我說說話了。”
“怎麼?之前在哪個地方委屈你了不成?”
“這種間諜生活,與最親近的人都不敢交流,渾身緊繃緊張兮兮的。”
他們兩個人坐在後門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之前聽你的口氣,你好像認識李榭。”
“李榭跟我一道是黃埔軍校一期的,聽說他之前是在日本留學過。就是看到了國內的弊端,所以纔想着鬧革命的。”
王季同嘆了口氣: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在其他地方做間諜組織。我在申城一直潛伏着,前兩年被他的同志給救了,纔不得已退到三湘休養。
“那你們與站長都是一道的?”黃芪材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那個人不是,他是蔣先生嫡系的。但是一直沒有實權,就想着來敵後做做業績。”王季同提到這個人時冷哼了一聲:“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人,我們只是在底層拼命的人。有些事情的經驗我比他熟悉得多,這也是上級調我過來的原因。”
黃芪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前的任務只會這個傢伙還是不錯的。
他暗自揣測:估計是江城內鬥涉及了他們家,又怕這傢伙臨時撂挑子,所以纔多派了一個人過來。
反正現在不僅有站長,還有副站長。站長叛變了,還有副站長這個釘子在,總能拿到情報的。
劉黎茂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算計了。
“王弘新這個小年輕是個不錯的苗子,我希望你好好培養一下。”
“這個我也知道,只是執行有些任務的時候不能與赤色組織走得太近。”王季同笑道:“他們最是會蠱惑人心,不然我這個老同學也不會到現在都死心塌地在那邊做事。”
“明白。”黃茂才見他這樣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他們才攜手做了任務,後面是否還會再碰到,也不好說。
現在既然任務送上門了,肯定要把日本人的軍火庫炸掉的。
舞廳裏,王弘新與另一個女間諜在舞池裏起舞。
坐在吧檯的陳炳看中了這個美豔的女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將這女人弄到手。
一曲結束,王弘新牽着女間諜從舞池裏走下來,準備去一處歇息時,直接被陳炳的手下攔住了。
“什麼情況,這位小姐今天的舞票可全都是被我包了的。”
“滾開。”手下將他一推老遠。
王弘新只能拼命掙扎:“你們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呀,不能這麼無恥的好吧。”
只可惜,他掙扎的聲音全部被當做了陳炳調戲小姐的背景音。
“這位小姐,今天要跟我走嗎?”
“那位先生最近可是我的大客戶,你們這樣對待他,我以後靠什麼喫飯?”女間諜裝作矜持的樣子,看了一眼王弘新。
“以後你的所有舞票都被我包了,可以跟我離開這裏了吧。”陳炳見色起意,忍不住對她上下其手。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了。”女間諜挽上他的胳膊,準備離開時,七十六號的人攔住了他們。
“陳處長,丁處長說靠近您身邊的所有陌生人都得瘦身身材行。”
“你們要搜身?可我更希望由陳處長親自來搜。”女間諜拋了個媚眼,直接讓陳炳找不着北了。
“不用了,不用了。她身上的布料這麼單薄,哪裏藏得住什麼武器。”陳炳急忙攔住了要上前的幾個男子:“她就由我親自搜身就好了。”
他主動牽住了女間諜的手,興致高漲地離開了舞廳。
身後跟着保護他的人也沒辦法,只能繼續跟着他。
王弘新看了一眼遠去的人,看來事情馬上就要成了呀。
他靠近吧檯,叫調酒師調了一杯酒,端着四處晃盪。
誰知,竟然碰上了唐樂男裝打扮。
王弘新知道這是七十六號的情報處處長,可是來這裏,不會是知道他今天的任務吧。
他想盡辦法躲着她,結果居然躲進了一間她與別人的會客室。
他從縫隙裏往外望去,一個將近50歲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什麼事情?我以爲是個男人。”唐樂笑道:“你能爲我帶來什麼情報?”
“你現在手上掌握的關於沐家的情報都是我傳遞的消息,怎麼?汪處長看不起我一箇中年婦人?”湘姨走角落處走了出來。
“到現在可沒一個上鉤的……”
“耐心地等着,我在池田科長身邊工作多年。幾乎每次得到的情報都能給他帶來最大的效果,所以你慢慢地等魚兒上鉤就好了。”
“你是劉黎茂的母親,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就憑沐家收養了我的兒子,但是把我拋棄在一邊,讓我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的苦。雖然沐家現在凋零的只有一人,現在還是我兒子做主。但是這個仇恨,我是終生難忘的。”湘姨說話間,恨不得將沐家一口一口咬掉。
“沐馥真的有孩子?還在法國?這要怎麼抓?”
“法國的孩子確實是抓不着,但是現在不是有個確定且能抓在手上的嗎?”湘姨皺了皺眉頭:“就是那個保險箱,據我所知,保險箱的一半鑰匙在沐馥手上,另一半可是在紅色份子的手中。”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要你這邊的釣魚計劃持續進行,就不怕那邊不上鉤。”
“行吧,我知道了。”唐樂原本想放棄銀行那一頭的消息,現在看來,還是得繼續盯着。
尤其是當知道保險箱的鑰匙是在紅色份子手上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大功勞,即將要抓在自己手上的大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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