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張冬醒來
雖然此時痛苦的情緒佔據了主導,但是他還是在對方的衣服口袋裏收了起來。
果然,密碼本被搶走了……
他手上的那一本又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上級的任務,他服從就是了。
現在這個情況,這附近肯定也有盯着的特務,只是現在沒過來而已。
王弘新將人搬到後備箱,快速開車離開了這裏。
等特務們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很遠。
這種情況下的盯梢,免不了的要被唐樂一通訓斥。
王弘新將人帶到了自己的工廠,工廠後院有一塊t空地。
他將人從後備廂搬出來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嚇得他連連後退。
“你是誰?”
“我是你接下來送密碼本的戰友……”
“戰友?”王弘新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讓哭出來:“送死的戰友嗎?”
王祕書不以爲意:“做一行死亡是我們經常要面對的事情。”
他將黃芪材的屍體抱了過來,進入後院前說道:“門口有幾把鐵鍬,你一併帶進來。”
王弘新悶悶不樂地照着他的意思做,等進入廠內,絲業廠的大門已經被她鎖上了。
“這個後院用來埋屍體有些可惜……”王祕書將黃芪材放到空地上:“確定真的要這麼做?”
“再好的空地,如果少了些人氣,也只是一片荒蕪而已。”王弘新拿起鐵鍬選擇一個地方就開始挖:“我原本想着等這些事情結束了,就讓茂叔與張冬一道認親,可是現在等來的卻是死亡。”
“他們兩個是父子關係?”
“茂叔妻子的照片我見過,跟張冬長得是一模一樣。他找了自己兒子這麼多年,一直也以爲兒子就在眼前。可是每次遇到張冬時,就怕張冬問起之前爲何丟棄的事情,就一直沒敢認。”
“原來如此。”王祕書想到了那個做事沉穩的男人:或許黃芪材想着自己的兒子現在幸福安康,也就少了一些打擾的心思吧。
王弘新給屍體整理了儀容,慢慢地將人放進他們挖的坑裏。
“也不知道張冬到時候知曉這件事作何感想……”
“你想哭就哭出來吧……”王祕書看着壓抑的男子:“我知道他以前經常照顧你,總是給你收尾,讓你放心大膽地在前面幹。”
聽到這裏,王弘新止不住眼淚了。
“我知道這種事情是不應該哭的,可是我沒辦法……”
“沒事,雖然世上教育我們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彈了又如何,我們的真情流露就是如此。”王祕書拿着鐵鍬,一鏟一鏟地將土運到坑裏:“既然他是張冬的父親,我們就在這裏做一個標記。等張冬想要認親的時候,他就會找過來了。”
“也對。”王弘新擦掉眼淚,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除了茂叔對我,剩下的那個就是張冬了。我成婚採買的用品,以及這個工廠都是他幫我置辦的,說是爲了讓我娶到那個好女孩。”
他轉身又找了根木棍:“我們也不能標註得太明顯,免得到時候七十六號的人來查封這個工廠的時候牽扯到張冬和沐家,就樹立一個木棍好了。”
“明天廠裏的人還來上班嗎?”
“我已經讓他們全部都走了,這件場子到時候會有人來處理的。”王弘新可憐巴巴地看着新認識的人:“你真的是來跟我一起完成任務的嗎?”
“算是吧……”王祕書尷尬地點了點頭:“畢竟密碼本這種任務一個人做不方便,到時候萬一被人搜出來,泄露了機密,前方戰區的人都完蛋了……”
“我們都會死嗎?”王弘新想到了這件事的不對勁:“還是說上級一定要我們去死?”
“你怎麼這麼想?”
“我總感覺這件任務一開始就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的,而這個圈套要讓我們往套子裏鑽進去……”
“可是就算是圈套,我們也要做。”王祕書扯出一張笑臉:“密碼本晚一天送到戰區,他們就會晚一天拿到情報,戰機就會耽誤一天。”
他耐心地開解面前的這個人:“我知道你現在心裏的想法,無外乎就是想着能不能有其他的辦法去做這件事。可是現在時間上來不及,他們已經發現了這個東西在我們手上,我們哪怕是送死都要將東西送出去。”
王祕書突然明白爲什麼劉黎茂要選擇這個人活着了,他善良,果敢,堅毅,是個不可多得的特工人才。
而他,在江城那邊沉浮了許久。
第一次看到眼裏有光的後生,不管江城政府以後究竟會如何?反正面前的這個人他一定要救。
這是革命的未來,也是希望的光。
“好,我們聯手將東西送出去……”王弘新點了點頭:“如果這一次想要不出意外,密碼本要怎麼藏纔不會被他們收到呢。”
“藏在皮肉裏。”王祕書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等到接頭的那天,我將東西藏在自己的肚子裏,我們一起送出去。”
另一邊,林炳生仍存在沐府忙前忙後地看張冬的情況。
“怎麼還沒醒?”採兒生無可戀地問道:“這都睡了一天多了,該醒了。”
沐馥睡了一覺從二樓走了下來:“張冬還沒醒過來嗎?”
“你累了就早點睡,幹什麼還要跑這麼一趟?”劉黎茂也打着哈欠:“你明天還要跟那些未來的大夫上課呢。”
沐馥白了一眼,沒有說話。
她走進去,瞧了一遍張冬的面色。
“這種想要醒過來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沐馥瞪了一眼林炳生:“我說你是庸醫,你就真變成庸醫了?”
她示意採兒拿出鍼灸的工具,在張冬腦袋上面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針。
沒過一會兒,張冬甦醒了過來。
等他完全睜開眼睛,就看到幾個大腦袋地圍了上來。
“怎麼了嗎?”
“林醫生,趕緊再看看,是不是完全好了?”沐馥嘴裏調侃道:“我很怕扎壞了呀,這可是我第一次用鍼灸的東西呀。”
採兒站在一旁打趣:“你搞笑得很,明明拿着學校搞過來的病人和模具,用鍼灸好幾次。”
林炳生翻了個白眼:“你們兩人打趣我是吧……”
他拿着聽診器望聞問切一陣搗鼓:“沒事了。”
“你還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嗎?”劉黎茂將幾個醫生趕到一邊,趴在病牀前問道。
“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我父親的事情了,聽得也不太真切……”張冬活動肩膀:“我是躺了很久嗎?”
“睡了差不多兩天……”林炳生伸出手指比畫了一下:“我就說應該是受了刺激,導致的暈厥。”
“兩天……”張冬掙扎地要下牀:“黃芪材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看到這種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劉黎茂沒想到的是,黃芪材或許真的是張冬的生父。
這種事情瞞不住,就算現在不能受刺激,他遲早也是知道的:“喪鐘敲響四下,他應該已經去世了。”
“我怎麼就睡了這麼久?”張冬癱軟地坐在地上:“要是我早一天知道這件事,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性。”
“也怪我,回申城這麼久,居然忘記注意這件事了。”
劉黎茂蹲在他身邊,將人攬在懷裏:“你的生父母一直都是德叔心裏掛念的事情,只是一直找尋都沒有結果。”
“我一直都不敢問,因爲怕看到養父失望的神色。可是這一次,明明都要離生父很近了,爲什麼卻還是讓我錯過了。”
“等好起來後,去那邊上香,有些話就好好地對那邊說。”
沐馥拍了拍張冬的胳膊:“現在這種事情都沒辦法查證了,如果你想認他爲父,也是可以的。”
“小姐,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想問他,當初爲什麼拋棄自己,還特意將自己拋棄到沐宅附近。”
“這或許是他爲你安排的路,畢竟像沐家這種人家才能夠多養活一些人。”劉黎茂的一滴眼淚直接落到了張冬的臉上。
一旁的林炳生搞明白事情後,也忍不住嘆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着的人或許好好活着纔是對死人最好的問候。”
“是啊……”採兒附和道:“你得趕緊好起來,好起來後與先生合作計劃,將那些喜歡陰謀算計的日本人全部弄死。”
林炳生聽到這話,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們現在是真的不將自己當外人了呀……
“既然好了,我也就該走了。”他默默地收起藥箱,準備告辭。
沐馥扯出一張笑臉:“你現在出去不方便,外面全部是特務。而且又是宵禁時間,還是在我們這邊留宿一晚。”
“我沒跟夫人報備呢,或許她還在等我呢。”林炳生尷尬地笑道。
“你夫人沒有等你。”採兒回覆:“你過來的時候,夫人已經跟林家去了電話,報備或許今天會留宿一晚。”
就這樣,沐家的夜晚在不平靜中度過了。
隔天,張冬起了一個大早,在廚房裏幫忙做早餐。
劉黎茂也就隨他去了,唯有林炳生還在叮囑:“病剛好,你就不要讓他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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