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張冬糾結
那是一個隱蔽的角落,王弘新之前埋葬黃芪材的時候特意做了標記。
有兩個鼓包處,一邊沒有樹牌子的應該就是王祕書了。
他這麼想着,突然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自己要以何種身份面對茂叔?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父親,但是畢竟沒有養過自己,這一身爹是叫不出口的。
但是,這一天祭拜遲早也是要來的,只是被夫人提前了而已。
沐馥走在前面,似乎發現了他的心思。
“你怎麼走的這麼慢?是還沒準備好嗎?”
“畢竟這麼多年我只當德叔是我父親,突然多了一個父親,確實有些不習慣。”他訕訕地笑了起來。
“沒事,只要你不後悔,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裏。”沐馥嘴角上揚:“你當初大病一場,不也是因爲沒辦法及時認識這個父親嗎?我們現在來祭拜,就算認黃先生這個父親,至少也是你曾經的戰友。我們來祭拜,也是理所應當。”
“小姐說的是。”張冬這才緩過神來,加快了腳步。
小姐說得很對,就算不以認親的方式來祭拜,至少也要以戰友的身份來祭拜。
後面至於將墓遷至沐家墓地的事情,後面再說。
他忍不住給自己心理暗示:我現在是以戰友的身份來祭拜的,不是以其他的身份,自己不會彆扭的。
採兒看着他的模樣,捂嘴偷笑。
現在正是他緊張的時刻,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難掩這種情緒。她想要說什麼又怕張冬退縮,只能自己憋笑了。
到了埋葬兩人的地方,張冬就按照往常去沐家的墓地一般,開始四周打掃安排起來。
“採兒,你去裏面找一圈,看看之前他們翻過的地方是否還有遺漏。”沐馥吩咐道。
“是。”
其實,沐馥就是爲了給張冬一個安靜的環境。
沐馥兩人待在身邊,恐怕他還想發泄不了自己的情緒。
於是,她就先支開採兒,自己幫着張冬在這四周收拾起來。
“其實也不用像在沐家一樣,這裏畢竟還是特務盯着點的地方,修整得太過明顯會引起懷疑。”沐馥提醒道。
“我只是想着體面一點。”
“並不需要多體面,等會兒我們還要將祭拜完產生的東西全部帶走。七十六號的特務並不是個個都是廢物,只要有蛛絲馬跡就能查到我們來過。”
“知道了。”張冬的聲音很低沉,隱隱壓抑着情緒。
沐馥除了見過王祕書以外,壓根就沒見過黃芪材。
她無法想象此人的離開,對張冬有多大的影響。
但是,也不能一天就待在這裏吧……
沐馥苦笑不已:冬子的樣子,已經完全帶入自己喪父的樣子了。
“這兩位都是你的戰友,我去幫着採兒翻翻看,是否有他們沒翻到的地方,說不定能發現茂叔的遺物什麼的。”
“先生不是說,茂叔的遺物只有王弘新知道嗎?你們再翻一次,會不會被特務察覺出什麼事情來。”
“那些他們該搬走的證據都已經搬走了,就算察覺也只會察覺到這裏有人來過沒有,是不是有同謀。”
“好吧,一切小心點,就怕裏面有些炸藥什麼的。”
“知道了……我都多大了,還要你操心?”她沒好氣地做了個鬼臉,跑到廠子裏面去了。
這裏只留下張冬一個人,他的情緒開始往外擴散。
自顧自地將一些祭拜用品拿了出來,插在兩座墳堆的周圍。
“還不知道你是否是我父親呢,沒想到就這麼快走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當初爲什麼丟下我呢……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隱隱聽到幾聲抽泣,沐馥躲在角落裏聽到了。
採兒沒法,只能拉着沐馥往更遠處走去。
“咱們今天弄這麼一出,不就是爲了讓他好好地哭一場嗎?我們就別打擾了,讓他舒緩情緒。”
“這種事情我比你懂。”
“那行,我們先翻一番,說不定還有王季同給我們留下來的線索,或者是之前的那個計劃還沒有結束呢。”
沐馥瞪了一眼:“還沒結束,我就要做出一些有爲人道的事情了。”
這個傢伙害的大家還不夠慘,還想繼續傷害嗎?
“也不一定啦,畢竟他想要的事情已經達到了,至於是不是再想利用這件事剷除異己,我們還得查一查呢。”採兒說這些事情就是爲了轉移話題,免得沐馥再次去聽張冬的八卦。
“好了,我對他哭哭啼啼沒興趣。”她擺了擺手:我們先四處看看,說不定能有新發現呢?
沐馥挑眉:“你最近是不是與冬子走得很近?”
“都是沐家的人,無所謂走得近不近的。”
沐採也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只當她又想從自己身上摸索一些八卦出來。
兩人各自去了工廠裏的房間,最裏面的應該是王季同與黃芪材住的地方,沒有發現想要的東西。
她們走了出去,卻發現張冬已經祭拜完成了。
“這麼快?難道沒什麼私房話與黃先生說嗎?”
“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想說私房話,跟德叔和黎哥說完了。至於新冒出來的一個父親,我暫時還沒有多少想說的。”
紅紅的眼睛出賣了他剛纔的情緒,沐馥與採兒當做毫不知情。
“既然已經弄完了,那我們去找王弘新那邊吧,再晚點過去,周小姐估計都要說幾句了。”採兒提醒道。
“不過這輛車倒是不能用了。”張冬說道:“上面的車牌都是沐家的,只要特務們隨便查一下就能知道,我們最好是換車去。”
“這附近有黎哥的一個藏匿車的地方,應該是不經常用的車。我們偶爾用用,也沒什麼問題。”
“我怎麼不知道?”張冬有些喫驚:劉黎茂到底還藏了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這個位置是穆靜榮的地盤。當初將車藏在這裏,也只是爲了以便不時之需罷了。”
就這樣,三人將來過的痕跡清理掉後,離開了這裏。
“那件事真的要找王弘新纔行,這一次真被黎哥說準了。”沐馥癟嘴,難受得很。
這個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變的,怎麼什麼事情都算得這麼準。
“這件事還真不是他說準了,而是王弘新自己說的。”張冬甩開剛纔的陰霾笑道:“王弘新自己在牢裏招供的,但是丁默湛沒有將這一條報上去,畢竟是涉及個人的遺物問題。”
“那我也只能就這麼猜測,丁默湛是被你們收買了吧。”
“小姐真聰明。”
“等會兒到了那邊,可不能叫小姐了,還是得叫夫人。”採兒坐在後排提醒。
“今天我們帶的藥品很夠,接下來的日子裏,王弘新的傷應該好得很快了。”沐馥點了點頭:“周小姐自從將他接到那邊後,應該沒什麼心思上課了。”
“我倒是聽說周教授將您之前的進度都趕超了,有些學生專門逮着周教授問得不停直到弄明白爲止。只是不知道等您去上課的時候,會不會他們都聽不習慣了。”
“我與她教授的科目不一樣,她精通藥理,我精通動手能力。”沐馥瞪了一眼:“所以是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事情的。”
車停在了一個城郊一個偏僻的院子門口,當然這四周沒有不偏的。
幾人走了出來,張冬從後備廂裏拿出了一箱藥。
周從凝在院子裏熬藥,李榭和李正文不在。
“你們怎麼纔來?昨天日本人從你家裏離開,我就盼着你來看看病呢。”
“你治療得很好呀,並不需要我特意跑一趟。”沐馥笑道:“我們今天來確實是爲了專門看看王弘新的,讓張冬先去看看。”
“也好,爺們有什麼說什麼的。他最近對我總是客客氣氣的,彷彿還沒從七十六號的監獄裏擺脫出來。”
沐馥點頭,讓張冬上去二樓看看病情,自己陪着周從凝說說話。
“最近上課如何?”
“累是累了點,不過都還好。”周從凝抿嘴道:“你這段日子不來,倒是讓學生們日日掛念,可能就是想着讓你帶他們做實驗呢。”
“學學藥理也不錯,他們到時候出師行醫,條件差的情況下總不能還想着沒給自己配備藥劑師吧。”
“你說的不無道理。”聽到沐馥說的,她的情緒好了很多:“只是過段時間我就要陪着王弘新離開這裏了,到時候你恐怕要兩門一起帶課了。”
“上課的事情都是說不好的,說不定我還不如你呢。”
突然,嘈雜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時不時的還有洗臉盆砸到地面的聲音。
難道這兩個傢伙是打起來了?
沐馥想着要上去看一看,被周從凝拉住了。
“可以先讓他們打一打嗎?這個任務讓兩個人壓抑着情緒,很久都沒有痛快地發泄過。現在這場架,正好。”
“可是,王弘新不是還傷着嗎?”
“沒事,男人打架無外乎就是傷筋動骨,大不了王弘新延遲好的期限罷了。”
兩個男人打架的事情,周從凝倒是看得很淡定。
至於爲什麼這兩個男人打起來了,那還要從張冬給的那塊手錶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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