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相互試探
採兒從二樓下來，一臉詫異：“是腿腳逛累了，還是碰上不想碰上的人了，所以應付比較累。”
“還是你比較懂馥兒。”劉黎茂挨着沐馥坐在了沙發上：“今天碰上了巖井先生，他夫人就一邊拉着沐馥聊天，一邊逛街。”
“那好傢伙，都把我看蒙了。人家都說日本女人比國內的含蓄多了，這簡直是大有買下一條街的架勢。”
張冬憋了一路，回到家裏忍不住埋怨：“夫人平日出門就是黃包車或者我接送，哪裏走過這麼多路。”
“啊？今天直接在街上走了很久呀。”採兒心裏暗罵：那是什麼夫人呀，怎麼拉着小姐軋馬路呀。
“那我去煮點熱水，給夫人泡泡腳。”她離開客廳，走到廚房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叫李阿姨準備點喫的，今天那些生的食物夫人沒喫多少，估計現在還餓着呢。”劉黎茂大喊道。
聽到這話，李金貴從自己房間裏走了出來。
“好的，我先隨便弄點讓夫人填填肚子，後面再好好喫一頓。”
“好，我現在餓得估計能喫下一頭牛了。”癱軟在沙發上的沐馥有氣無力地應答道：“那夫人真的太能說了，我又不好打斷她。本來現在巖井先生都有可能懷疑到黎哥的頭上了，我就只能捨命陪着她走路了。”
“辛苦了，等會我給你揉揉腳。”劉黎茂看着累的大小姐脾氣消失的沐馥，有些心疼：“早知道你顧慮這些，我就拉你進入車內了。”
“怎麼？你現在不擔心了？”沐馥有氣無力地瞪了一眼。
“擔心呀，但是讓夫人累成這樣豈不是顯得我沒用？”他忍不住逗一下夫人，結果換來了沐馥的一記白眼。
“過兩天還得去參加舞會呢，那個時候應該不用走路了。”她嘆了口氣：“這位巖井夫人平日裏憋得太狠了，遇見我跟她說新鮮事滿足她的好奇心就使勁地問。”
“那這麼說，日本女人還挺可憐？”張冬冷不丁地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每個國家的國情不一樣，這種事情不好判斷。”沐馥虛弱的臉上扯出一張笑臉：“恐怕這位夫人以後找我的日子還多着呢。”
“這倒無關大局，畢竟你在學校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她總不能不讓你忙事情，天天陪她聊天吧。”劉黎茂笑道：“哪怕是有這個苗頭，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掐掉。”
“那就好，不然我直接掐掉你。”
沐馥坐正姿勢，又活動了兩下，腿感覺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等採兒將熱水燒好，打了一盆過來，加入自制的緩解疲勞的藥水，沐馥一雙腳下去，發出舒服的聲音。
“太舒服了。”
等李阿姨端出一碗麪條，張冬喊道：“就放到這裏，夫人泡腳不方便挪動。”
“好的。”
李阿姨做完吩咐的事情後，又去廚房忙碌了起來。
“果然還是熟食好喫。”沐馥忍不住感嘆。
採兒坐在一旁忍俊不禁：“夫人你之前不是爲了訓練專門做生魚片給冬子嗎？我以爲你早就習慣了呢？”
“之前訓練冬子的那些生魚片我可一片都沒喫，全部被你們三吃了。”沐馥沒好氣地說道：“日本那邊想來是食物缺乏，而且火資源也缺乏，不然怎麼會想着喫生的呢？”
聽到她的辯解，其餘人也沒有反駁，反倒是劉黎茂忍不住附和。
“夫人說得對，我在日本留學幾年，幾乎很難找到像樣的菜式。”
一碗麪條下肚，腳也跑舒服了。
沐馥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很多，拿過劉黎茂旁邊的盒子，又看了看。
“還是覺得這個飾品不太合適。”
“那爲什麼買下這個？”這下輪到張冬不理解了：夫人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你還看不出來？那位巖井夫人纏着她太久了，無外乎都是首飾沒看中的。這時夫人挑了一個看中的，又給她推薦了一個，他們也就沒有藉口繼續纏着我們了。”
劉黎茂咧嘴笑道：“夫人的計策挺高的，我倒是倒是想起我之前搞過一塊玉石正好配之前我送你的衣服，這兩天應該能出成品了。等做好後，給你看看。”
“好呀，反正舞會還要過幾天。”沐馥伸了伸懶腰：“我從那位夫人的口中可沒打聽到關於巖井懷疑你的事情，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想辦法和防衛了。”
“放心吧，你不用太擔心。”劉黎茂笑道：“現在雖然形式有些嚴峻，發生的事情我還能應付。”
聽到這裏的沐馥放心下來，直接上樓休息去了。
採兒不理兩個男人，跟着上樓一併休息。
“黎哥，你這又出現了死鴨子嘴硬的現象呀。”張冬忍不住調侃。
“難道我們現在不能自己搞定嗎？”劉黎茂反問道：“也就是不見組織的人而已，他們暫時還不會因爲這點事情覺得我有二心。”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弄？今天巖井夫人這一出肯定也是想着從夫人身上套我們的底呢。”
正如張冬所料，巖井夫人與沐馥的聊天被巖井英一問了個底朝天。
“那位夫人說話滴水不漏，從她身上打主意恐怕是不可能了。”巖井夫人低眉道：“今天沒能幫上你的忙，實在是罪過。”
“沒事，反正劉黎茂也看不出來我的用意。畢竟你與他夫人相交也只是正常交流……”回到家裏的巖井英一眼皮也沒擡一下。
藤原那小子說的話只能信一半，沐馥的底還沒有探出來。
沐馥看似說話滴水不漏，實則有一些日常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被她無意中透露出來了。
如果真是受過特工的專業訓練，恐怕不會被夫人套出他們的一些私下的生活日常出來。
雖然沒有說什麼重要的東西，但這畢竟是打好關係的第一步不是？
他想到自從劉黎茂來到巖井公館後，發生的種種：或許這些都是巧合？不過防着點對自己也沒損失。
畢竟現在抗日分子滲透得很厲害，導致有時得到的情報直接失效。
巖井忍不住想起來了之前與他當筆友的時候，劉黎茂對當前的局勢分析得具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他有很多想法放到現在被證實了一些，因而回國後，自己就直接將人招攬到公館做事了。
現在想來，自己之前的判斷或許有些太魯莽了。
不對，應該是藤原那個傢伙整日在我耳邊說這些事，導致我對他產生了懷疑。
不過他畢竟不是日本人，自己對他防着點，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巖井英一內心十分糾結：防着點是爲了怕出事，但是被劉黎茂知道自己防着他，那情報方面的事情可就不美麗了。
他打算這件事還是偷偷地進行爲好，於是找來了藤原野次郎，將這件事吩咐了下去。
“我要的目的不是爲了栽贓一個優秀的人才，而是爲了確認他是真心地爲我們做事。”
“是。”藤原知道，要想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必須得慢慢來。
現在的巖井先生爲了怕劉黎茂察覺我們做的事情，吩咐低調行事，這一點已經算是最大的改觀了。
這要是萬一被自己查出點什麼，那劉黎茂直接就在巖井公館消失了。
晚飯結束後，沐馥與劉黎茂說了一遍自己白天與巖井夫人說的一些故意漏出來的事情。
“知道了，試探不是根本目的，確認我是真心爲日本人做事纔是根本目標。”劉黎茂癟嘴：“這位巖井先生不懷疑的話我還真就當他是草包了。”
“那我們下一個目標是不是要除掉藤原？”張冬坐在書房裏，看着辦公桌跟前的男人，建議道：“要不是他整天說我們的事情，恐怕巖井也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
“越是說我們事情的人，越是處理掉，恐怕也是會遭受他的懷疑。我們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觀察巖井的下一步動作。整個公館內部，就我情報分類和情報對賬完成得非常好，他現在不敢對我們面上的懷疑。”劉黎茂轉動自己的椅子，笑道。
“好，我現在要去蘇州一趟，明天中午回。”
張冬聽到的話，至少沒有察覺到慌亂，他覺得沐家暫時是安全的。
只要黎哥不慌亂，任何時候都能想出主意應對面前的困局。
而他，現在只能跑腿去蘇州，讓清鄉團的人打探附近的抗日武裝是哪隻部隊，然後再進行接下來的指示。
“嗯，辛苦你了。我被盯上，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只能由你經常地代跑了。”劉黎茂替他從搭衣服的架子上拿下外套：“缺錢的話你自己先預支出來，後面再跟我說用在哪裏了。”
“我知道的。”張冬笑道：“希望我們這一次也能度過去。”
“會的。”劉黎茂笑道：“這一次是打的情報鬥爭，只要我們做得細緻，就會打消他們對我們的懷疑。”
他走到張冬身邊：“我們每一次的成功都是精確計算的，只要計劃進行得當，做計劃的人沒有出問題，他們懷疑到沐家，懷疑到我們頭上的事情就都能輕易解決。”
“知道了。”張冬接過外套，走到車庫，啓動車子離開了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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