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張冬嗚咽
“說到底還是你心軟了吧,畢竟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軟弱面。”張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有一重意思,就是爲了給夫人積德。畢竟身爲醫生,對於病人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其實,只要能讓他時好時不好控制在我們的手裏,說不定藤原也就不會另外再通過他去打主意。”他忍不住瞪了一眼:“現在巖井完全地站在我們這邊,他們兩個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還是得小心的好,不然落入圈套,我們全部都完了。”張冬搖了搖頭,朝他瞪了一眼:“你最近是因爲夫人的情況,所以腦袋沒以前那麼靈敏了嗎?”
“哪有。”
劉黎茂像是被戳中心思一般:“趕緊回你的房間休息去。”
“是是。”張冬做了個鬼臉,然後關上了房門。
事情越來越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藤原和淺野如果想反覆地針對自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劉黎茂想到沐馥,又換了個臉色:哎呀,答應去淺野家治療腿的事情,我要怎麼跟夫人說呢?
當初答應得爽快,現在一整個後悔中。
直到晚上,張冬接兩人下班,他都還沒下決心要怎麼說。
張冬坐在一旁忍不住想要看戲:“夫人,今天先生揹着你答應了一件事。”
“哦?”沐馥夾了一筷子菜到碗裏,朝劉黎茂看了一眼:“難不成是答應了讓我很爲難的事情?”
“哪裏的話,先生哪裏敢答應什麼很爲難的事情。”
劉黎茂剛要插話,就被張冬截和了。
“那是什麼,怎麼到現在還沒說?”沐馥眼咕嚕直轉悠,瞪了一眼正挑事的張冬:“說吧,別賣關子了,趁着我現在心情好。”
“他答應你淺野讓你去幫忙治療腿疾了。”採兒看着張冬幼稚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是我白天告訴你的那個事情。”
“什麼?這事你們白天就知道了?”劉黎茂瞪大了眼睛,又想了下張冬跟採兒的關係,一副挫敗的模樣:“也對,如果夫人不想去我可以想辦法去拒絕。”
“有什麼不想的?畢竟綁架我兩次換了淺野滌的一條命。”沐馥笑道:“我救他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呢?”
“救一半……”劉黎茂想了想:“反正你給他動手術,還要恢復期一段時間,只要等我剷除了藤原暗地裏的那些人,基本上這兩人已經對我們夠不上任何威脅了。”
“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只要那兩人的情報勢力瓦解了。那麼巖井先生從日本帶過來的那些人就能完全上手接替他們的工作,從而他們也就沒有什麼立足之地了。”
張冬點了點頭:“你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這要是他們離開巖井公館後,還能做什麼事情,那也就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內了。”
“意思是我明天就能過去了嗎?”沐馥看了一眼:“你答應的是什麼時候去治病?”
“等林炳生什麼時候通知我們吧。”他笑了笑:“也不能他去找林醫生,林醫生就能馬上上門找你的。”
“隨你,只要你跟我說。學校那邊的事情我就先放一放,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的事情。”沐馥點了點頭:“現在新來的教授已經差不多上手了,我與採兒的課程也沒有像以前那般繁重了。”
“挺好的,做得太多也累得慌。”
劉黎茂笑了笑:“之前在東京沒逛盡興,等會兒哪天不忙的時候。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一趟。”
“你還是好好地將這件事先處理乾淨吧。”
她擠出了一個笑臉,然後立馬恢復到嚴肅的狀態:“我可不想逛街都還能被人暗殺咯。”
採兒做了個鬼臉,表現出好奇:“話說你們在東京玩的事情真是一句都沒說過,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有陰影的事情呀。”
“當然是沒什麼好說的呀,連逛街都是被人跟着的。而且那邊的物質匱乏,坐輛黃包車這種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
劉黎茂嘆了口氣:“回來前,應該跟夫人先出出氣,放過那個傢伙太便宜了些。”
“在東京也沒看你這麼說。”沐馥說完,放下碗筷:“我喫飽了,這兩天得想想要採集什麼藥材,恐怕林炳生那邊沒有。”
“他那麼大一個門診開着了,怎麼可能沒有。”張冬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接將她的意圖說出了口:“夫人現在就是想借口離開餐桌。”
忽的,張冬呼痛,原來是採兒靠近他的那隻手直接掐了軟肉。
沐馥瞪了一眼,然後氣沖沖地上樓去了。
“我又怎麼惹她了?”劉黎茂十分茫然:“難道是爲了答應治腿的事情生氣?”
他想到這裏大氣都不敢出:“要不我先去拒絕人家,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好辦法?”
“既然先生都計劃這樣了,那就按照這種去做吧。我們四人小隊的上級是你,所有的一切任務當然都要聽你的命令。只是我們是打傷人家腿的人,現在又要我們去治腿,多少還是有些彆扭的。”
採兒訕訕地解釋道:“夫人只是覺得自己對於淺野來說都是惡魔了,現在還要去當救護的醫者,心裏有些不好受。”
“你之前給淺野下的腿部麻痹的藥,今天白天我看他走得挺好的,是不是解了?”
“就是綁架的那天解的,畢竟我們人都在他們手上,扶一下軟免得喫虧。”
採兒摸了摸自己的頭:“實在不行,我先去看看夫人。”
“去吧。”
一頓飯喫的,瞬間就沒了滋味。
餐廳裏就剩下劉黎茂和張冬,他倆也不吃了,乾脆收拾起了餐盤到廚房。
忙過這一陣,他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還是先生有遠見呀,想着幫淺野治腿的功夫,讓藤原的那些暗地裏的勢力瓦解掉。”
“總不能讓他們反撲吧。”劉黎茂一陣無語,這個傢伙自從談戀愛起來,腦子就開始不好使了。
“反正只要不威脅到沐家,怎麼做都行。”
他伸了伸懶腰:“現在除了宋家,好像其他人都猜到了咱們的身份。這你看,後面做事是不是要再注意點。”
“宋建柏確實得遠離一些。”他嘆了口氣:當初大哥將沐氏企業交給宋家,就是爲了在亂世給我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現如今做的事情確實要多避開他一些,不僅僅是爲他好,也是爲我們好。
“那我們暴露身份的事情,要怎麼弄。尤其是穆靜榮,對於他來說我們就將銘牌刻在腦門上了。”張冬無奈:“這些日子他幫了我們不少,而且在我們投效日本人的情況,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
“我們不承認,他們也不會繼續問。”劉黎茂擺了擺手:“這些都是人精來着,明白什麼事情點到爲止。”
“那行,我以後就不擔心暴露的事情了。現在專門查清藤原私底下的那些線路,趕緊拔除,讓他不再囂張。”
“對,現在這個纔是你的正事。”他忍不住笑了笑:“只有徹底將藤原排除在巖井公館之外,那麼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暫時就是安全的。”
張冬想了想,還是得提這件事:“那你父親的事情,還要見嗎?”
“先不用吧。”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只是肉眼可見地不開心:“他既然都沒有找過我,我去找他也是打攪他的生活。雖然是日僞軍的身份,但是自己在沒有他們的日子裏活得很好,那就夠了。”
“你就不怕跟我一樣後悔嗎?”
“你現在後悔了?”劉黎茂詫異地望了一眼一旁的人:“假如再給你一次機會,還是同樣的情況,你要去替他死?”
張冬聽到這件事,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就沒有提前準備預備這件事的發生嗎?”
“哪裏又能呢?”他苦笑道:“這一路你也知道是有多麼的艱辛,別人都可以去死,難道你的父親就不能死嗎?”
“不是。”張冬連連搖搖頭:“這些日子我在反覆推敲那件事,究竟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是我們漏掉了的,可以不用讓他去死的。可是……”
“可是,當時遇到這種情況,這麼做是最好的。”
“對,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替換這件事,去讓他們存活下來。”張冬的身子滑到地上,雙手抱腿,嗚咽地哭了起來:“所以我不想讓你後悔,畢竟那人是你在這輩子唯一的親人了,”
“我的親人並不是那個陌生人,而是你們。”
劉黎茂摸了摸他的頭:“哪怕是親人,也有那種大義滅親的事情。畢竟擁有一對那樣的父母,自己的人生路上會更加崎嶇。他們既然沒養我,也沒供我讀書教我多學知識,那麼我與他們就是無關的。”
他慢慢靠近張冬,撫摸他的背部:“這麼些日子你都挺過去了,還以爲你自己已經解決掉情緒了呢。好好地哭一場,等情緒過去了,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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