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布置任务
“這次任务就我們四個人,具体我是這样安排的,老苗,你去大观园浴室守着,樊澄一到,你就打這個电话。”程默递给老苗一個电话号码吩咐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過去。”
早就踩好点了。
老苗接過电话号码,看了一遍后,就记住了,扔到火盆裡烧成了灰烬。
“三哥,你接到這個电话后,就以小香云的名义给他打一個电话,就說小香云欠了三鑫公司一笔钱,要她還钱,如果不還钱,就把小香云卖去南洋,让樊澄凑一笔钱過去……”
“樊澄一定会筹钱送過去,他很迷恋這個小香云,但他会不会打电话求证,或者直接报警?”
“报警沒用,這是债务纠纷,身为律师的樊澄不会不知道,而且小香云也确实好赌,這一点儿他比谁都清楚。”程默解释道,“巡捕房虽然跟樊家关系好,這一次可以出警,下一次呢?”
這道上的滚刀肉,敢出来要债,谁沒個后台。
“嗯,接下来呢?”
“樊刚明天下午有案子在法租界第二特区法院开庭,伱在打完电话后,過半個小时给第二特区法院打电话,就找樊刚律师,告诉他,他儿子樊澄在我們手中,不想儿子死的话,在不报警的情况下,立刻回家拿二十根小黄鱼赎人,只给他半個小时時間。”程默继续說道。
“嗯。”
“半個小时后,你换個地方打电话到他家裡,如果他不在家,或者沒人接电话,行动取消,如果接电话的是樊刚本人,你就告诉他,让他十分钟后去三马路上的玫瑰园餐厅,将金條放在卫生间的水箱裡,拿到钱,自然放人。”
“万一他得到消息,发现這一切都是個骗局呢?”
“我就是不给他打探消息的時間,二十根小黄鱼对他来說,小菜一碟,跟儿子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况且,我們的目标就是他,只要你把他调动起来,我会一路跟踪,然后找机会杀了他。”程默解释道。
“那二十根小黄鱼?”
“丢不了的,等一切安全了,再去取。”程默說道,“记住,我們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如果谁为了钱,而将大家处在暴露的风险之中,我会毫不留情的。”
“是!”
“大春,你得任务就是租一辆车,跟着我,明白嗎?”
“明白。”
老苗是见過程默在摸鬼子营的时候,杀人的时候干净利落,所以,他不怀疑他的命令是說着玩的。
“对表,我們的時間要算得准,一丝一毫都不得出错。”程默一抬手腕,与沈墨、老苗两人开始对表。
“组长,你明日還要去巡捕房上班,怎么才能出来?”
“這個我有办法,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程默說道。
“好。”
“若有变化,或需要临时调整的话,我会通知你们的。”程默点了点头,“就這样,先回了。”
“组长,你需要什么枪,需要我提前给你准备嗎?”沈墨问到。
“不用,杀一個樊刚根本用不着枪。”程默說道,“以后咱们的暗杀行动也尽量的不要用枪,用枪的动静儿太大,容易引来巡捕的围捕,還容易留下证据。”
“是。”
“這是我們小组的第一次行动,尽量小心,务必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素,明白嗎,任务失败不要紧,只要我們人安全,就還有第二次机会!”程默郑重的提醒一声。
“明白。”
……
跟普莱德出去一趟后,程默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老闸捕房的身份和地位提高了不少。
早上過来上班,不少人主动打招呼了,甚至還主动给你让路,办公室打水和扫地這种活儿也有人抢着帮你干了。
至于林花荣探员,這几日都避着不见,在政治股,有一种王不见王的意思。
林花荣的拜的老头子是高鑫宝,這高鑫宝虽然是杜先生门下四大金刚之一,可他在青帮辈分比杜先生還高一辈,是通字辈。
巧了,程默论辈分的话,也是通字辈,跟高鑫宝是同辈,只不過,他在巡捕房从来沒有显露過自己青帮的辈分。
青帮的這個身份,只有在特定的时候可以用,但若是处处拿来显摆的话,那就祸事不远了。
毕竟,多看一眼都能惹来杀身之祸,在道上混,沒那個能力,夹着尾巴做人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一山不容二虎,他来老闸捕房政治股,肯定会影响到他在普莱德跟前的地位。
他设计敲打自己,這也能理解。
不過,他显然是找错对象了,他才刚来,沒想過要马上往上爬,但机遇到了,挡都挡不住。
“陆头儿,老普說了,让那個我以后跟你。”许清河笑呵呵的敲门进来,给程默弯腰一鞠躬,谄媚的一笑。
许清河口中的“老普”就是探长普莱德了,私下裡,政治股的人都喜歡這么叫,他自己也不在意。
“行,我想摸一下底,就咱们老闸捕房管辖的区域内有多少日本人常驻,這都有登记嗎?”
“這仗一打,日本人都跑去虹口了,现在租界内哪還有日本人?”
“一個都沒有,這不可能吧,有些娶了日本女子或者是在租界工作的日本人,他们难道连家庭和工作都不要了嗎?”程默问道,“巡捕房从来沒有对這件事摸過底嗎?”
“以前是有過登记,但這兵荒马乱的,租界一下子涌进来這么多人,实在是沒办法统计……”
“這個工作要做,现在租界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我們需要对辖区内的人口情况有個了解,這也是我們政治股的一项工作。”程默說道。
“程头儿,這是老普让咱做的嗎?”
“老普不让做,就不能做了嗎?”程默反问道。
“不,不是,程头儿,這個工作太繁琐了,就凭我們两個,只怕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所以,我們才要多发展一些人,让他们帮着我們做,這件事做成了,以后只要辖区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不就马上知道了?”程默說道。
许清河恍然大悟:“明白了,程头儿,但是,想要下面的人干活儿,义务劳动可不行,得给這個……”
拇指与食指、中指這么一捻,标准的要钱的动作。
“我知道,這個你不用担心,我会向上面申請一笔特别的经费,来做這件事。”程默点了点头。
“那就妥了。”
“你先给我找人,要可靠的,消息灵通的,那种偷奸耍滑的可不要,明白嗎?”
“明白,明白。”许清河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這林探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我几次想請他吃饭,增加一下感情,他总是推脱,老许,你知道不?”
许清河挤出一個笑容,讪讪一笑:“程头儿,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许清河就差沒伸出三個手指头赌咒发誓了。
“行了,你去忙吧。”程默一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许清河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一副便秘的表情:“程头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你就說呗。”程默笑道。
“您来老闸捕房這么多天,就沒有去拜访一下尤总?”
“你是說咱们刑事股总华探长尤总探长?”程默闻言不由一动,這尤阿根就是個小瘪三,拆白党,后来攀上黄锦荣,才当上公共租界的巡捕,一步一步的钻营,最后当上了总华探长,是公共租界华捕最高级别。
但是這個人程默非常不喜歡,甚至說可以是深恶痛绝,此人身穿官衣儿,却干的是這個世上最缺德的事儿。
拐卖妇女儿童。
许清河這是在点他,他来老闸捕房上班,同为华捕,却沒有去拜尤阿根的码头,這有人心裡不痛快了。
“程头儿,您有空還是去一趟尤总家裡,這对您在老闸捕房沒坏处。”许清河话不說多,转身离去了。
求收藏!跟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