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只有一個活着的机会
檀润青立即让庞赓恕去送花的那家店把老板和伙计都带回来，必须先弄清楚那束花是谁让他们送的。
花店老板和伙计被還到审讯室，看到满墙刑具腿都吓软了，哪裡還敢有一個字谎言。
“长官，今天早上让我們送花给黄小姐的是黄主任的公子黄申订的。”
“哪個黄主任？”
“行政院主任秘书，黄君。”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黄主任是小店的熟客，他们家不但送朋友的花在小店订，就连平时家裡装饰用的花都是小店提供的。”
檀润青点点头，這就对上了，黄君不但自己当汉奸，還把儿子一起带上。
“跟花放一起的首饰盒也是他让你一起送的嗎？”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盒子裡面装的什么东西？”
掌柜和伙计都摇头，“不知道啊，黄公子說裡面装得东西很贵重，警告我們不要打开，要是弄坏了我們赔不起，而且我們做生意的也从来不会去私自打开客人的东西。”
檀润青沒有再說话，這一系列的逻辑倒都是通的，他们应该沒有撒谎。
但是檀润青并沒有放他们离开，而是吩咐先关起来，等案子结了之后再放。
随即，檀润青又让人把黄君提上来审讯。
刚进审讯室门口，裡面就传来黄君破口大骂的声音，“你们他妈知道我是谁嗎，不问清楚就敢把我抓起来，不想混了是不是？”
“我劝你们最好马上把我放了，否则一定会后悔。”
行刑人员知道他确实位高权重，所以只能任由他骂，都不敢說话。
直到看见檀润青进去，才略有些无奈地看向他，“檀科长，你看這……”
檀润青冲他们摆摆手，然后走到黄君身边，乐呵呵冲他道，“黄主任，好大的口气啊。”
黄君抬头看他一眼，刚才嚣张的神色倒是减了几分，“這位就是前不久在津门立了大功，刚调回来的檀科长吧？”
“沒错，在下就是檀润青。”
“檀科长，你刚从津门回来，可能对我黄某人還不太了解，本人对党国和领袖都忠心耿耿，从来沒做過一件对不起党国和领袖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估计是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我被重用心生忌妒所以设计陷害，還請檀科长不要轻信那起小人的妖言，以免亲者痛仇者快。”
檀润青差点沒忍住笑出声，這家伙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都当了汉奸還敢說亲者痛仇者快，可见有多不要脸。
“黄主任，不要着急嘛，谁人背后无人說，谁人背后不說人，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真金不怕火炼嘛。”
“你的意思是，真有人陷害我？”黄君装出一副吃应诉表情。
檀润青未置可否，“我只能說确实收到一些对黄主任不利的信息，所以特意請你来协助调查，還希望黄主任能配合我的工作，否则别人会真以为你心中有鬼，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听到這话，黄君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他知道這檀润青不但背景深厚，自身能力也很强，并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儿。
自己要是硬碰硬，估计得不着什么好。
低头沉默半晌黄君才抬起头来，“好吧，我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看在檀科长面子上，我愿意配合，也希望檀科长能還我清白。”
檀润青笑着点点头，“這就对了嘛，我从来不会冤枉一個好人。”
“請问黄主任认识一個叫江秋桃的女人嗎？”
“這名字听起来确实有点耳熟。”黄君眯着眼睛，做苦思瞑想状，“好像在哪裡听见過，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只是听见過嗎？”檀润青沉声问。
黄君一脸无奈地苦笑，“這……也许在哪裡有過一面之缘，但是肯定沒什么深交，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這老家伙還真能装，只能直接告诉他。
“這個江秋桃是汤山温泉会所的服务生，据知情人士提供的信息，她跟黄主任相交甚厚，怎么黄主任听了她的名字竟然想不起是谁呢？”
“诶，原来是汤山温泉传扬的服务生啊。”黄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最近因为身体的原因，尊医嘱需要经常泡温泉，所以每周至少都会去汤山会所一次，那裡的服务生确实都认识我，但是要說我跟哪一個特别熟，那真是個天大的误会。”
“我是個有家室的人，而且都這么大的年纪了，不可能跟服务生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当然，有些服人员为了得到特殊照顾，故意告诉别人她跟哪個有些背景的客人有深厚交情的情况也是有的。”
“以前我也听到到人告诉我，說不少服务生都在說跟我有交情，我一向不太在意，毕竟那些人那么說都是为生活所迫，真不忍心苛责他们。”
“但是如果有人拿這事往我身上泼脏水，說我跟哪個人有不正当关系，那我可就不依了，希望檀科长不要听信别有用心之人的谣言。”
這家伙還在装，檀润青冷笑一声，“黄主任，如果只是有人說你跟江秋桃是不正当男女关系，你觉得有必要由我這個特务处的特别情报科长来管嗎？”
黄君假装一脸懵懂的表情，“除了這，還能有什么事？”
檀润青走到黄君跟前，冷眼审视着他，“昨天开的行政院会议的会议记录今天就到江秋桃的手上了，你說会是什么事？”
闻言，黄君面色顿变，“檀科长，這是怎么话說的，难道有人說那会议记录是我给江秋桃的？”
檀润青笑着点头，“终于說到点子上了，不知道黄主任对此有什么要說的？”
“血口喷人。”黄君脸上是一副愤怒的表情，“今天我虽然去了汤山温泉，但是并沒有跟江秋桃见過面，听說她一早就出去了，請问我要怎么把会议记录给她？”
檀润青缓缓退了几步，靠在审讯桌上，好整以暇看着对方。
“送情报不一定要见面的黄主任，比如给她送束花或一份小礼物，将情报藏在礼品中就行了。”
“我……。”黄君依旧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我连自己老婆都沒送過花，怎么可能给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送花？”
“你本人可能真沒送過，可是你不是還有個儿子嗎？”檀润青意味深长地笑道，“据說令公子经常给江秋桃送花，而且我們也调查過，今天早上送花和礼物给江秋桃的就是令公子黄申，不知道你作何解释。”
此时黄君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无奈，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儿子到底有沒有给江秋桃送過花和礼物，我并不知情啊，即使今天早上江秋桃收到的东西确实是黄申送的，也不能证明那裡面装着昨天行政院会议的会议记录啊。”
“恰恰相反。”檀润青依旧靠在桌子上，双手抱臂，神色怡然，“我們已经在江秋桃把情报传递给下线的时候当场人赃具获了。”
闻言，黄君感觉心头咯噔了一下，但是嘴上依旧沒有任何枪支的迹象。
“檀科长，那只能說明江秋桃是间谍，并不能证明她的情报是从我和我儿子這得到的，再說参加昨天行政院会议的人并不止我一個，凭什么就认识是我泄漏出去的，希望你能尽快放了我，以免伤了和气。”
“实话告诉你吧，這個案子是常总亲自督办的，不会轻易抓你，更不可能轻易放你出去。”
檀润青知道這家伙是只老狐狸，轻易不可能招供，他也懒得再费口舌，直接交待对旁边的行刑人员。
“黄主任记忆不太好，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你们帮他恢复一下记忆吧，我先去跟黄公子聊聊。”說完扭头就走。
黄君听到自己儿子也被抓进来了，顿时绝望地叫了起来，“檀科长，你别走啊，有事我們好商量。”
可是檀润青根本不理他，直接去了另一间审讯室。
黄申被绑在一张审讯椅上，跟他父亲一样一直在骂人，而且骂的话都不堪入耳。
旁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沒有人敢回嘴。
檀润青进去，二话不說，拿起牛皮鞭子，上前照着黄申的嘴一连抽了十几鞭子。
直抽得黄申惨叫连连，嘴巴血肉模糊，再也骂不出来为止。
檀润青扔下鞭子，冷笑一声，“黄申，我只问你一句，今天早上江秋桃收到的花和和礼物是你送给她的吧？”
听到這话，黄申原本苍白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张了张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嘴，欲言又止。
“我……”
檀润青瞥他一眼，“黄申，我劝你最好說实话，你父亲也已经被我們控制，就在隔壁一间审讯室，這是常总亲自督办的案子，必须杀一個以敬效尤，你们父子两到底谁死，就看你们各自的表现了。”
“我過来的时候，你父亲已经有交代的迹像了，他說他真心喜歡江秋桃，只要能饶他一命，他愿意坦白，然后带着江秋桃找個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
黄君急问，“我爸知道我被抓进来了嗎？”
“本来不知道，后来看到他不肯交代，我就告诉他你也进来了，你们两個谁先說谁就能活命，所以他就表示愿意說了，但是我不喜歡你父亲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所以决定過来，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跟你父亲一样不灵光，非要死到临头了才肯交代。”
听檀润青的意思，自己父亲在得到他们父子两只能活一個的时候，把生留给了他自己？
這让黄申很失望，他脸上顿时露出愠色，随即便大声吼了起来。
“不，我也不想死，我說，我全都說。”
檀润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要是真想活的话，那就快点吧，不然一会儿你父亲要是先說出来，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在這生死悠关的时刻，黄申哪裡還敢有半点迟疑，连忙像竹筒倒豆般开始交代。
“今天江秋桃收到的花和礼物是我送的，那個礼品盒裡除了一枚戒指以外，還有一卷胶卷。”
“胶卷裡是什么东西？”
“昨天行政院会议的会议记录。”
“這么重要的情报你是怎么得到的？”
“父亲给我的。”
“为什么要给江秋桃提供如此机密的情报？”
“江秋桃是日本间谍，她先策反了我父亲，每给她提供一次情报就可以赚十根小黄鱼。”
“后来我父亲担心他本人跟江秋桃经常接触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让我去追求江秋桃，這样传递情报的时候就不会引导人注意。”
說到這，黄申终于停下了。
正因为如此，当他在听到檀润青說自己父亲抢着交代，想带着江秋桃去隐居的时候才会那么愤怒。
檀润青一直拿自己的袖珍录音机，把黄申說的话都录了来了。
直到此时人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很好，我去看看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了，如果他還沒有交代，那你就可以活下去，要是已经交代，你们父子两到底谁能活着，就得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黄申一听，连忙把檀润青叫住，“檀科长，我還有重要情报要单独向你汇报。”
“哦？”
檀润青停下脚步，回過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片刻之后才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說了。”
“檀科长，我在临江路16号有一栋房子，闹中取静地段非常好，卧室裡還有個保险柜，裡面藏着我這些年所有的私房钱，连我父母都不知道，如果你能放我一條生路，那所房子和保险柜裡的所有东西都归你了。”
“另外，這事都是我父亲逼着我做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檀润青一听笑了，這儿子是生怕他父亲不死啊。
他也沒戳穿，只是点点头，“好吧，我只能說试试，主要還是看你父亲那边到底說了沒有，如果他非要跟你抢這個活着的机会，我也无能为力了，毕竟這個案子常总亲自過问，沒有一個人敢徇私，我答应帮你也是担着极大风险的。”
黄申连忙陪笑道，“我明白，只求檀科长能尽全力帮我，事成之后還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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