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做人還是做狗只在一念间
冯子轩原本非常淡定,一副打死我也不可能开口的表情。
可是在听到檀润青說他是种花家人时,突然就怒了,“胡說,谁是种花家人,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檀润青忍不住想笑,心說原来让他承认日本特务這么简单啊,只要知道說他是种花家人就跳脚。
這家伙明显被深度洗脑了,在他的心目中,說他是种花家人比說他是狗的污辱性更强。
要让他相信自己真是种花家人,還得让他亲耳听到望月美代這么說才行。
在這他不肯交代,那就只能带回金陵再說了。
不久,庞赓恕搜查完裕丰茶馆,带着三名手下回来了。
“怎么样,有沒有什么收获?”檀润青问。
庞赓恕将一個包递了過去,“除了這些钱,其他沒有收获。”
檀润青接過那個包一看,发现裡面有好几十根小黄鱼和几叠钱。
他立即拿出五根小黄鱼给沪城站站长朱之名,“朱站长,這次麻烦你了,這是一点小意思,给站裡的兄弟们喝酒。”
要是换一個人,朱之名肯定会收,小黄鱼可是好东西,谁会往外推啊。
可他已经听到在洪公祠1号的朋友說,這檀润青马上就要调到侍从室去了,将来就是特务处的主管单位,连戴老板都要巴结,自己一個地方站站长怎么敢收他的钱。
朱之名连忙往回推,“不不不,檀科长你太向客气了,配合你的工作我們应该做的,怎么能收钱呢?”
听到檀润青要回金陵,他立即从自己办公室拿了一尊檀香木刻的佛像。
“檀科长,這是前几天朋友送的一尊佛像,据說是唐代的东西,我是個门外汉,不知道真假,听說你对這方面很有研究,不如你拿回去鉴赏好了。”
這倒弄得檀润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這怎么可以,即然是唐代的物件,必定是难得的好东西,我无功不受禄啊。”
朱之名直接将东西塞进他手中,“這玩艺儿在我這种大老粗手中一文不值,只有像檀科长這样风雅且懂得鉴赏的人才能成为真正体现它的价值,你收下对它来說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檀润青突然感觉朱之名這话說得似乎有道理,這尊佛像如果留在他手中,会流向何方真难說,沒准最后会落到洋人或者小鬼子手中,倒不如由自己统一保管。
因此他接了過来,“既然朱站长這么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之名還要請檀润青他们吃饭,不過被宛拒了。
他必须赶回金陵,尽快让冯子轩开口。
檀润青打了個电话回洪公祠1号,請戴春峰再帮忙协调一架军机。
听到望月美代的同伙已经抓到,戴春峰非常高兴,赞扬了几句才告诉檀润青,之前他们搭的那驾飞机晚上七点要回来,让他们直接去机场就行。
挂掉电话之后,檀润青這才回头請朱之名派车送他们去机场。
晚上九点钟,檀润青他们终于押着冯子轩回到金陵,戴春峰已经派了车在机场等着他们了。
回到洪公祠1号,戴春峰亲自迎出来,“檀科长,他招了沒有?”
檀润青摇头,“沒有,看来還是得从望月美代這边下手,让他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日本人之后,也许会有改变。”
戴春峰点点头,“校长对日本人這七星计划也非常关心,指示我這件案子一旦完結就要第一時間向他汇报,到时候我会为你請功。”
“是,谢处座。”
戴春峰走后,檀润青让人给冯子轩拍了两张照片冲洗出来给自己,然后才叫人把望月美代提出来,又把冯子轩带到隔壁一间能听到审讯室声音的屋子。
檀润青走进审讯室,来到望月美代身边,“我已经把你的同伴从沪城带回来了。”
望月美代脸上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檀润青知道她不相信。
于是把刚冲洗出来的两张照片放到她面前,“怎么样,是他吧?”
看到照片,望月美代面色顿变。
她抬起头来,“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
“胡說,我什么都沒有說過。”
檀润青不想跟她掰扯這些,“這对你来說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现在你的搭档被我抓了,他的生死就握在你手中,只要你肯把七星计划另外两组人說出来,我就可以饶他一命,你们可以双宿双飞找個沒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谁知,望月美代一听,却更加不屑了,“你让我跟一個支那人双宿双飞,你觉得他配嗎?”
“要杀就杀,你们不可能从我嘴裡得到任何情报的。”
檀润青假装不解地问,“你们两個不是夫妻嗎既然他配不上你,当初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望月美代冷哼一声,“我跟他不過是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一起,即便有夫妻之实,冯子轩也不是我真正喜歡的男人,他不過是我用来对付种花家的工具罢了,只有大日本帝国真正的勇士才配跟我双宿双飞。”
這女人狗狂,不過這也正是檀润青需要的,他故意又道,“你這么說,不会是故意把他說成种花家人,想保护他吧?”
望月美代再得意地次冷笑一声,“你不是知道我喜歡的人是津井太郎嗎?别說冯子轩不是日本人,就算他是我也不可能喜歡他。”
“更何况七星计划每组成员都是一個日本人加一個种花家人,目的就是在暴露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把那個种花家人推出去做挡箭牌,好让你们种花家自相残杀。”
檀润青无语,小鬼子果然阴险。
“即然這样,你为什么還要告诉我冯子轩是种花家人,而不是把他推出来?”
望月美代撇了下嘴,“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推他出来已经沒有意义了,即然难免一死,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一直跟你们作对的七星计划裡就有你们种花家人呢,相信你听了心情一定不好受吧?”
檀润青冷眼看着她,“這么說,你对冯子轩真的一点感情都沒有?”
“笑话,我要是对他产生感情,就是背叛大日本帝国,更何况是一只失去利用价值的狗?”
望月美代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越說越肆无忌惮。
“事情既然已经到這地步,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七星计划七组成员中那七個种花家人全都是当年日俄战争的时候父母双亡留下的孤儿。”
“大日本帝国领土小,人口也少,所以外务省挑了一些身体底子好人聪明,年龄小的孩子回日本,从小开始训练成特工。”
“经過培训之后這些人都以为自己是日本人,心甘情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可惜在我們心目中,他们连狗都不如,能给他们机会为大日本帝国服务,用你们种花家的话来說,那就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服,他们得感恩戴德才是。”
原来是這样,难怪冯子轩那么坚定地认为他就是日本人。
相信小鬼子這番话应该刺激到隔壁的冯子轩了,檀润青沒再說话,让人把望月美代的嘴堵上,然后到隔壁冯子轩所在的那间屋子,把他嘴裡的布拿出来。
“怎么样,冯老板,听到你一直保护着的望月美代小姐是怎么评价你了吧?”
“在她的心目中,你不過是個低贱的种花家人,不配跟她成为夫妻,你只是日本人用来对付种花家的工具罢了,不知道现在你心中作何感想?”
刚才望月美代在隔壁說的话冯子轩确实都听到了,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口听到那么恶毒的话,說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连狗都不如。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日本帝国子民的身份竟然也是假的,他竟然是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低贱的种花家人。
自己如果真的是日俄战争中留下的孤儿,那么自己父母的死起不是跟日本人也有关?
冯子轩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這一残酷的事实,在檀润青把他嘴裡的布掏出来的同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不……不我相信,我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刚才說话的不是望月美代,你们休想骗我出卖她。”
“你不相信,就跟我来吧。”
檀润青有些哀其不幸怒共不争,不過想到他是从小被洗脑的,還是决定给他一個机会让他死心,因此带他到隔壁。
彼时望月美代仍然被绑着,嘴裡也塞了块布。
当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冯子轩惊得瞪大了眼睛。
“美代,你刚才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是种花家人?”
檀润青示意行刑人员把望月美代嘴裡的布取出来,那女人冷笑一声。
“既然已经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瞒你了,你确实是种花家人,不過是大日本帝国养的一條狗,除非你能說服他们把我們两個都放了,否则你对我們一点价值都沒有。”
“我死沒关系,为大日本帝国而死是我的荣幸,而你却悲哀地死在自己人手中,哈哈哈哈。”
望月美代說完,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
冯子轩气得脸都青了,“望月美代,即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望月美代不屑地瞥他一眼,冷一声,“你对七星计划一无所知,能对我怎么样?”
冯子轩同样回之以冷笑,“哼,我早就知道你心裡藏着另一個人,为了七星计划一直隐忍,但是我担心你为情所困会影响整個计划的实施,所以早就清清摸清了整個七星计划的来龙去脉,以及七组成员的详细情报。”
“最后两组成员一组是北平市政府财政司长秘书田知秋,他老婆叫刘甜香,一组在杭城警察局情报队长吴青山,老婆叫江丽云,我应该沒說错吧?”
望月美代沒有說话,但是从她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中,檀润青知道冯子轩說对了。
這可是重要消息,他立即把常远之和庞赓恕叫进来,让他们做好明天出差的准备,庞赓恕去北平抓田知秋和刘甜香,庞赓恕则去杭城抓吴青山和江丽云。
等他两人领命离开之后,檀润青才把冯子轩带回隔壁一间审讯室。
“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念你从小被小鬼子洗脑,从某种程度上来說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可以免你死罪。”
“除了七星计划那两组成员這外,如果還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我甚至可以放了你。”
冯子轩闭上眼睛,一副绝望的表情,“我现在脑子很乱,一时想不起来了。”
檀润青理解他此时的复杂心情,一直自以为是日本人,冷不丁告诉他是种花家人,一时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檀润青并沒再逼他,而是叫了医生来给他治伤,然后又让人弄些吃的给他。
如果他实在想拐不過那個弯,那就只能把他一直关在牢裡了。
忙完回宿舍天已经快亮了,檀润青并沒有去休息,而是等到上班時間戴春峰来了才去找他帮常远之和庞赓恕协调到去杭城和北平的飞机。
听到已经有七星计划剩下两组成员的信息,戴春峰非常高兴,立即打电话帮忙协调了两驾军机。
等庞赓恕和常远之去机场之后,檀润青才回去补觉。
不過他沒回宿舍,而是回了福康药店,一是想吃福伯做的馄饨,二是家裡睡比较安静。
看到檀润青回来,二嘎屁颠屁颠去打水给他洗澡。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福伯已经把馄饨煮好了。
吃饱喝足之后,檀润青便回自己屋裡补觉,還特别交代二嘎自己要睡到自然醒,沒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叫自己,包括吃饭。
這一觉檀润青睡到傍晚才醒,起来之后发现福伯已经把饭做好了,就等着他起来一起吃呢。
吃過晚饭之后,檀润青回房打了個电话去香江给林沐阳,问他来学制药技术的工人到了沒有,杨明溪最近表现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林沐阳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少爷,学技术的工人早就来了,杨明溪最近一反常太都沒出去,天天在车间手把手教那些人怎么调试机器,還生怕我不教他们培养菌种似的,每天在旁边像個监工一样监督着我一定要教他们。”
“我告诉他少爷交代的事我一定会不折不扣办好,可他還是不相信,真不知道那家伙葫芦裡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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