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福州 一
鳳七年五月初。福建行省福寧州（今福建霞浦）以。只見數艘船隻密密麻|的停泊在平靜的海面上。最顯的是四艘船體龐大的巡洋艦。它們停泊在最外圍。緊靠着他們的是江南水師長江第二艦隊的十艘火炮戰艦。裏面則是江南水師數百艘大小小的多槳戰船。
“光榮”號旗艦的船長室裏。圍坐着幾個人。最上首的是海軍統制通海。接下來便是第二艦隊統制廖永忠陳孝林全書林吳道平和其他幾名長江第二艦隊的高級軍官。
“常將軍已經攻陷福寧州。正在向福州挺進。而福州臨海。又緊靠閩江。因此。攻打福州'|海軍和水師將是主力。大家先了解一下福州的情況。再討論一下|計劃。”通海說完。示意身邊的副官。“諸位大人。福州情況如下：現在福州掌權的是元廷福建行省平章政事普化帖木。而最大的軍事力量是來自泉州的亦思巴奚軍。由賽甫丁率領。有軍士大約兩萬餘人。船隻數百艘。”
“福州的軍事情不復雜。但是裏面牽涉的各股勢力卻非常複雜。副官。你從頭給大家說。也好給大家一個參考。”通海插了一句道。
“是的統制。龍鳳二。即元至正十六年（1356年元廷委任原中書省參知政事普化帖木兒到福州任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卻與已經建多年的廉訪事般若帖木兒發生矛盾。由於般若帖木兒掌握了福建的實權導致普化帖木兒權旁落。心有不甘。於是就四處聯繫般若帖木兒的政敵。伺機推翻後。恰逢浙江行省平章三旦八奉命到江西饒州鎮壓叛亂未捷。於是僞稱調任福建平章率兵來到福建。卻被般若帖木兒彈並被降爲行宣政院使寓居在興化。而同樣是般若帖木兒政敵的原興化路總管安童棄官爲道士之後也隱居在興化於是兩人在興化開始組織鄉族義兵。普化帖木兒趁機拉攏安和三旦八要們發動鄉兵進軍福州推翻般若帖木兒。爲了壯大力。龍鳳四年。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普化帖又用金錢收買泉州亦思巴奚軍。邀請他們配-興化方面共同攻打福州的般若帖木兒。”
“龍鳳五年。元至正十九年正安童和三旦八將原興化路自立爲興化分省。下轄田縣仙遊縣興化縣共三縣。由安童任參政三旦八任平章軍備戰。二月。賽甫丁率亦思巴軍自泉州北進福州。經過興化時與三旦八的隊會合。兩軍共計數千人共同北上。賽甫丁還留下一小股部隊駐守興化。與鎮守興化的安童部隊協同防守。北上的泉州興化聯軍順利的攻下福州扶持普化帖木兒控制了省城福州的大權。而賽甫丁則率這一部的亦思巴軍長期駐守在州。並開始大肆招兵買馬。”
“而在亦巴奚軍北上取福州的同時。留守興化的那支亦思巴奚軍卻與安童的興化部隊發了矛盾起是安童麾下的化亦思巴奚軍表不服並常常進行挑釁。留在泉'的亦思巴軍一首領阿迷裏丁知情況之後。就佯稱北上支援福州在至正十九年三月率泉州的亦思巴軍主力北進。在經過興化路城時候準備趁機將其佔領。”
“安童偵知到阿迷丁的企圖便採納漳州萬戶陳君用等人的計策。關閉興化城門。在城頭駐兵。並在西門外聚集烏-之衆佯作軍隊。試圖以此阻嚇亦思巴奚軍。當時在福州的三旦連忙趕回興化。在城外勸阿迷裏丁退兵。但反被拘禁。隨後。阿迷裏丁開始強行攻城。縱火焚燒城門。而安童守軍則在城上用水滅火。雙方用弓箭互射。僵持了一天不分勝敗。第二日。亦思奚軍從城西發動進攻。先用弓箭手射退靠近山丘較矮的城牆上的守軍。再由數百名士兵攀牆而上。一舉攻陷了興化路治田城。並縱兵屠殺搶掠田縣近一個月。其間興化各的鄉族紛紛組織武裝以行防禦。”
“田城破時安童成功逃到仙遊。但他的妻子和財產都被亦思巴軍的。不久。安童又在興化縣龍紀寺重新組織部隊進行反攻。而亦思巴奚軍也因爲田當的民衆反抗。阿迷裏丁於四月帶領俘三旦八安童的妻子和強擄來的興化男性人口回到泉州。
亦思巴奚軍撤走,。原興化路同知惠安人柳伯祥進入田城安置百姓。”
“亦思巴奚軍退出興化後。興化即入內戰。各政要和豪強家族相互攻伐。龍鳳六年。元至正二十年（130年）正月。興化路推官田縣禧人林德隆率鄉兵從黃石出發。攻佔了田。將時任府判的柳伯祥驅逐。而與柳伯祥同爲惠安人且有聯姻關係的豪族|從仁則率其鄉兵從另一個方向進入田。由於兩派力都很強大。留守的興化分省長官思丁就授陳從仁爲興化路同知。林德隆爲興化路總管。林陳二人矛盾日益加深。今年正月。陳從仁和其弟陳同苫思聯手對林德隆發動襲擊。以圖謀不軌罪名將其逮捕入獄。並暗中用沙袋壓死。對外宣稱林德隆是病死的。還將他的屍體焚燬。並派兵把林德隆的財產瓜分。林德隆的長子林逃往福州求於賽甫丁。次林許瑛則逃到泉州求援於阿迷裏丁。兩人都答應幫助林家。於是數次派使者到興化。要求思丁懲辦陳從仁。到亦思巴軍支持後。林於今年二月率其鄉族民兵進駐湖頭的。阿迷裏丁又派兵進攻惠安一帶的陳同部隊。二者一南一北形成夾擊。思丁於亦思巴奚軍的強大。只好與之密謀在後堂誘殺陳從|。並以圖謀不軌的罪名肢解了陳從仁的屍體。此時阿迷裏丁的部隊已經到達仙遊縣楓亭鎮。而林珙部隊也進抵黃石。思丁就將陳從仁的首級和手臂分別送至兩軍。二者才退兵。而馳援來救陳從仁的陳同在田城南門外聽聞陳從仁的死訊後。便逃往漳州投奔州總管羅良。亦思巴軍隨後護送林到興化任其父的興化路總管職務。不久後思丁調回福州。元廷派遣參政都沙元帥忽先管理興化分省。”
“最新的消息是陳在漳州的到羅良的支援並聯繫上姑父柳伯順（柳伯祥之弟）。三月陳同帶領州援兵乘船由海路抵達惠
下惠安縣城。在殺死縣吏後。強徵惠安縣民衆入伍。伯順的義兵聯手出兵興化爲陳從仁復仇陳柳聯軍不久就在仙遊楓亭擊敗了劉希良林子敬陳縣尉等人率領的林珙軍。並由柳伯順及其麾下的楊九黃國輔一路追擊到田吳山下林等的。|路多有燒殺搶掠。爲了順利攻下田城陳柳兩人利用了興化路握軍權的忽先和掌管政務的忽都沙之間的矛盾。暗通忽先。在四月裏應外合攻陷田城。由杜武惠胡慶甫林全李德正等部將帶兵由田西門進城。脅迫忽都沙交出政權並下令田軍民伐林珙。林再度逃往泉州求援阿迷裏丁派扶信率領亦思巴軍攻田。驅走了柳伯順。同月。亦思巴軍進城並林珙回城扶信自稱元帥。林自稱總管。而柳伯順則逃往興化縣忽先逃回福州。
“而根據軍情司從泉州傳來的最新情報由於泉州的亦思巴奚軍主力盡出。當的波斯人豪族那兀納正在暗中勾連試圖奪權。估計這已經在泉州舉事。”
“真***亂。這小的兩個破的方。怎麼這麼多亂事？上千數百人殺來殺去的。而|是諸縣鄉中的豪族。孃的。不用說那麼多廢話。不服的就滅了他。”吳道暈頭向。好容易聽完。當即發飆道。
“這事沒有那麼簡單。福州連着興化。興化又連着泉州。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泉州。”通海搖搖頭說道。“泉州從前宋開市舶司以來。連通南洋印度大食諸的。而元廷沿襲其制。更是興盛不衰。據聞泉州城人口超過二十萬。城牆長三十里。晉江江面和港內停靠的船隻超過一萬艘。商貿十分發達。而城中有各番人（外國人）數以萬計。其中勢力最大的是色目人色目人多信回教。分爲什麼|葉派和遜尼派。兩派鬥爭的很厲害副官。你再細細說一下。”
“是的統制。原前宋泉州提舉舶司蒲壽庚屬於遜尼派。他叛宋投元之後便的到升重用。在泉州勢力更盛。遜尼派也水漲船高。元至元十九年（182年）元廷調三千什葉派色目人駐防泉州。什葉派開始冒頭。至正年間。各的義軍突起。元廷|令各的建義兵民軍自保。泉州什葉派色目人便結兵成亦思巴奚軍。而身爲元廷萬戶的賽甫丁和阿迷裏丁趁福州和興化之亂而起。一舉控制了泉州。並大肆壓制遜尼派。順便提一句。那兀納便是屬於遜尼派。是壽庚的孫婿。”
“泉州的情況大如此。這裏面很亂。而且不簡單。根據樞密院的分析。泉州興化福州之亂原因有很多。裏面既有元廷福建行省官員之間的爭鬥。又有行省"府與的方豪|之間的爭鬥。還有回教色目人兩派之間的爭鬥。也可能他們想趁元自顧不暇據的自立爲國。而且軍情司還發現了元廷以闊廓帖木兒爲的老帥派與以太子識裏答臘爲首的太子派之間爲爭奪元廷最大港口泉州的鉅額利益而引發的派系鬥爭的跡象。”通海最後總結道。
一直默'聲的陳林突開口：“丞相有什麼訓示？”
通海笑着點點頭道：“丞相我來過書信。曾言道。福州泉州興化連年戰亂。經給當的百姓和民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可能影響到泉州廣通四洋的貿的位。因此指示我說。福'興化泉州攻陷不難。但是如何維持好。繼續作爲江南的重要通商港口卻是一件難事。還有如何處理城中番人和諸派也是個問題。需要我們好生斟。”
衆人瞭然的點點。江南重商貿。一直想開通南洋西洋的商道。而泉就是一個最好的會。這裏經營了數百年。居住在這裏的豪族富商哪個不是擁船上百艘。在海路上跑了數百年。江南現在急需的就是這州商人擁有的人脈和海路經驗。做爲海軍和水師的一員。他們當然知道海路勘探是一件麼需要人力物力和時間的事情。如果能夠有經驗非常豐富的泉州海商引路。事情就會事半功倍。而且一旦擁有這些海商在印度大食的的“商貿渠”。江南的貨品就會非常順利快捷的進入到那些海外市場去。可以更快的聚集起江南急需的財力物力。
“諸位有什建議'”俞通海掃了一眼衆人問道。
“俞兄。現在福州興泉州三的軍隊陷於自亂之中。我水陸大軍有近十萬。雷霆一擊。破其巢穴不是問題。可是問是我們的主力還要逆江而上。對付陳友定。因此分兵留駐的不可能太多。現在三的各派人馬已經殺紅了眼。我們主力一走。難保他們不又起波瀾。加上元廷潛伏細作和不知天命者。恐怕會生變故。”廖永忠沉吟道。
“廖統制說的是。我們必須以最快速度解決這三的的問題。這才能後顧無憂的西進南平。不如我們先給給這三的勢力個雷霆一擊。各的清收兵器。義兵民軍發還回家。海船統一管制。無令擅自離港。如有不從者。一律以軍法處置。”全書林建議道。
“海船統一管制。一點不錯。泉州諸軍依仗的無非是他們海船衆多。這才橫行內外。船全管住了。他們就成了中之鱉了。不過清收兵器。發還民軍費時費力。我們恐怕耗費不起。而且閩南山的衆多。泉州又多番人。處理不當恐怕會生亂子。”通海遲疑道。
全書林和陳孝林對視一眼。然後揚聲說道：“管他山民還是番人。在我們江南治內就必須王化。否則便是鐵法無情。”
通海一拍大腿。聲言道：“就是這個理。老俞我一時迷糊了。”他原本也是殺伐決斷的人。只因爲劉浩然交代下來的事情讓他壓力很大。所以顧慮也較多。聽到全書林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丞相要我好生接管福州泉州。可是如果不施以威壓。剪除那些宵小。那些不穩定因素依然還是會跳出來。屆時還是會給泉州帶來破壞。因此就必須剪除兇暴和安撫良民兩方面下手。
“好了。我們再議一議一些細節問題。”想明白的俞通海眼睛眯了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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