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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憂應道:“我無需防你。”
帝龍問:“爲什麼?”因爲她太弱了?
姜懷憂說道:“我對你沒有圖謀,你對我也沒有圖謀,反倒是走在一起能成爲彼此的助力。況且你對我有救命之恩。”
帝龍說:“你之前也救過我。”
姜懷憂默然。她救帝龍不過是舉手之勞,從沒想過帝龍的回報,卻沒想最後關頭竟是帝龍救了她的性命。或許從她關注帝龍、將帝龍從青藍身邊帶走開始,她與帝龍之間就牽扯上了因果吧,至於會結下什麼樣的果也只有等到將來才分曉。
姜懷憂不再言語,繼續打坐凝聚靈氣養傷。
帝龍心頭的怒氣消了不少。姜懷憂能的她也能!這些追殺她、追捕她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她先保住性命,將來尋機會再把敵人除去便是,她何必爲敵人動怒?至少她還有個盟友姜懷憂,她不是孤單一人。
舉世皆敵又如何?反正她現在也差不多舉世皆敵了,到處都是追殺、追捕她的人。她一步步地爬,一點點地變強,只要她能活下來,終有一天她會把這些敵人全部踩在腳下!看看她邊上那塊石頭fèng里長出來的那株雜糙,被壓在石頭底下,硬是從石頭fèng裏擠出來長了精、生了葉還開了朵小黃花,再看那塊原本壓着糙籽的石頭這會兒卻快裂成兩半了。她堂堂帝龍難道連棵野糙都不如?
那蓋代高手的元神念力不時探來在這片糙原上搜尋,仿若不把她揪出來絕不死心。
帝龍窩在那,化身成糙的它都快從三寸高長到一尺高了。
夏季到了,暴風雨忽然來了。先是烏雲蓋頂,跟着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嗚嗚的狂風自南方吹來呼嘯着朝北方捲去,吹得糙原上的糙全都趴在地上淌進了雨水裏。
帝龍終於等來了脫身的機會。
化身爲糙的帝龍突然拔根而起,瞬間化成一股風融進了風裏,迅速朝北方“刮”去。
就在帝龍所化的那根糙化成風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手印從邊鎮方向拍來。那大掌絞動一方天地,連虛空都撕出波瀾,天空的風被攪亂,形成一股亂流。
帝龍被扯進了亂流中,它繞着亂流徑直涌向上空,險之又險地擦過那掌印升到了掌印上方的天空中,只聽到腳下傳來“轟”地一聲響,它不敢停留也沒那功夫去看發生什麼事,繼續往前衝。
帝龍迎着亂流繼續往上,瞬間衝進了雲雷中,它仍覺雷雲不安全,繼續往上衝,直到躍過雷雲層才低頭朝下方探去,赫然看到它之前立足的地方已經坍塌了下去留下一個橫縱數裏、深約數丈的手掌印。邊鎮上空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那道黑影頭頂天腳踏地竟然在張嘴狂吸,自雷雲層以下的風、糙、泥土一股腦地往他的嘴裏涌去,不消半刻鐘方圓數千裏地讓他吸走一層皮,空氣中連顆灰塵、一點風都沒給留下。直到那人停止吸納,才又有大風從南方刮來,填滿了被他吸空的天空。
忽然,那人張嘴一吐,又把吞進肚子裏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那些糙、糙地、泥層又迴歸原位,彷彿從不曾被他吞進肚子裏過。
帝龍驚出一身冷汗,暗道聲:“僥倖!”要是那人在它還沒現身前就這樣,它要麼曝露行蹤狂奔再被他一路追殺,要麼就只能被他吸進肚子裏去。
帝龍不敢探出元神念力去細查那究竟是什麼人,甚至不敢去看他長成什麼樣。元神大成者的元神念力驚人,她有信心騙過他的元神念力搜尋卻沒把握在自己用元神念力查探他時不被感知,它不敢冒險去探那是什麼人,隨着高空中的風向流動一路往北飄去。
帝龍一路往北,橫行數千裏地忽然見到腳下有一座巨大的山嶺氣勢不凡。她朝這座山嶺望去,卻驚訝地發現這是一條縱橫數十萬裏地由南至北而來的巨型山脈,它如屋脊又似一頭巨龍般橫臥在瀚海聖朝的大地上。
帝龍知道這是什麼了!瀚海聖朝的祖龍脈!它再朝下方望去,見到瀚海聖朝的京城——盛京!
盛京座落在祖龍脈的懷抱中,兩條山嶺似祖龍脈的兩隻龍爪呈環抱的姿勢繞在盛京城外。祖龍抱月的盛京城有一股強勁恢宏的氣勢盤橫隱有直衝九霄之勢。那是帝王之氣!帝王之氣如霧似雲地罩住盛京,以帝龍的眼力居然也不能看透這盛京城。它不敢用天眼去看這座城到底成什麼樣,這是瀚海聖朝的京城,整座王朝的中樞之處,城中定然有蓋代強者坐鎮,它只是路過,沒必要招惹那些足以讓她喪命的麻煩。
帝龍擡眼朝她要去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山上靈氣充裕得彷彿要結成水滴,不時有絲絲仙氣霞光浮現。
帝龍望見那山嶽樂得咧嘴一笑,叫道:“姜懷憂,我們到了!”她見姜懷憂沒動靜,又用元神念力喊了聲:“姜懷憂,我們到了。”
姜懷憂從靜坐中醒來,她睜開眼問:“到哪了?”
帝龍擡指朝前方的那座奇秀偉岸的山嶺一指,笑叫道:“那!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枉費我在那鳥不生蛋,啊不,是壓根兒沒鳥的地方裝了整整三個月的野糙哇!”苦盡甘來啊!
姜懷憂的眸子裏劃過一絲訝然,問:“瀚海聖朝的祖廟?你去那做什麼?”
“啥?”帝龍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大叫道:“什麼?那是瀚海聖朝的祖廟?”
姜懷憂的嘴巴一抿,說:“不僅是祖廟,據說是瀚海聖朝的龍脈要穴所在,內有許多幾千幾萬年不出世的強者鎮守,裏面的深淺連我在最巔峯時期都看不透。”
帝龍的嘴巴一扁,嘴脣顫抖,憋了半天,直憋得眼淚汪汪差點哭出來才氣結地叫道:“他……他們……這幫缺德的王八孫子,怎麼把祖廟蓋在封天法陣唯一有缺的陣柱上啊!”
姜懷憂驚呼出聲:“什麼?”淡定如姜懷憂亦被帝龍的喊話給驚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呼,今天的二更來得有點晚,都成了18號的一更了,汗。發上來了,我去睡了,大家晚安。
☆、第三十五章初入盛京
姜懷憂怎麼也沒想到帝龍居然是想帶她進入封天法陣的陣柱。封天法陣是“仙”的手段,豈是尋常人能靠近的?然帝龍又豈是尋常人?即使身軀毀了,元神仍是“仙”級的,哪怕是個出生即夭折的“仙”某些方面也遠不是修仙者可比擬的。帝龍敢來此處且敢說能利用此處的能量提升修爲和助她恢復,定然有它的法子。
此處的封天法陣陣柱有缺,一直以來隱有仙氣流露,她之前便有所覺察,也曾想一探究竟。但因此處是瀚海聖朝的祖廟且有不出世的蓋代高手坐鎮,出於尊重,她沒未出手試探此處。如今想來,估計瀚海聖朝的先輩早發現此地的不同尋常才佔據此處開代立宗建下歷經十餘萬年昌隆至今的聖朝。此地是瀚海聖朝的命脈所在,攸關瀚海聖朝的興衰存亡,就算是她全盛時期她來此,瀚海聖朝的人也不會允許她進入,更何況是失去威勢的她?瀚海聖朝十幾萬年的底蘊盡聚於此,想強行進入,等同於找死。
姜懷憂問帝龍:“非此處不可?”
帝龍應道:“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只有這裏的陣柱是有缺的,進入此間的風險最小,若是進入陣眼或別處的陣柱獲取能量,稍有不慎便會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她又不是沒去過陣眼,那裏的能量斷不是現在的她能靠近的。她朝瀚海聖朝的祖廟方向飛去,對姜懷憂說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悄悄地潛進去。”
“不可莽撞!”姜懷憂叫住帝龍,說:“瀚海聖朝佔據此處十幾萬年,封天法陣對他們來說估計已不是祕密,他們藉着封天法陣陣柱的力量修行,其實力遠不是尋常修仙者可比擬的,你冒然闖入,甚是危險。”
帝龍說道:“我先去看看就好。”
姜懷憂問帝龍:“你能有把握被發現後脫身嗎?”如果此地有等同或高於她全盛時期修爲的存在,帝龍此去等同肉包子打狗。
帝龍顰眉,她停下步子略一思索調頭朝瀚海聖朝的京城——盛京飛去。
姜懷憂見到帝龍調頭衝向盛京,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讚許地微一點頭,合上眼眸繼續靜坐調養。
盛京城有巨大的法陣牢牢地護在城市上空,任何修仙者都無法直接穿透法陣入城,只能從東面青龍門、南面朱雀門,西面白虎門,北面玄武門四扇城門進出盛京城。
帝龍在南面朱雀門外化成一個人族少女落在地上。她年約十六七歲,一頭漆黑如瀑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顯得有些張揚不羈,精緻的容顏如雕似玉仿若上蒼傑作般完美無暇;她身着一件華麗的金色泛着龍鱗光澤的長袍,長袍上的暗紋中隱有游龍翻騰的身姿乍眼看去仿若經過祭煉融入龍血的稀世寶衣;腳踏一雙金色繡紋雲龍靴,靴上所繡的雲龍有龍氣若隱若現,隨着她的步伐那條雲龍似似活了般在“雲霧”中騰遊。周身貴氣的帝龍大大方方地沿着城外的官道走向朱雀門走去,淡淡的威勢從她的身上彌散開,令周圍的人不自覺地退避。無論誰看去都覺得這是個天驕般的人物,絕非一般貴族出身。往來的行人朝帝龍投去好奇的打量目光,卻並沒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只當她是京中哪家貴族或者是皇族中的修仙子弟。此乃盛京,天家貴地,僅皇族後裔就以萬計,更遑論其他貴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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