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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龍擡手一攝,直接穿透店中的禁制和玉牆將那顆珠子攝到了手中,說:“這顆水靈珠。”
那人魚女子的神情陡變,連門口那隻笑臉盈盈慢吞吞的老烏龜的神情也急劇變了。老烏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晃到帝龍的身邊,抱着一對龜爪對帝龍拱手道:“客人,這是敝店的鎮店之物,不賣。”
帝龍笑着扭頭道:“那我和你們換。”
老烏龜道:“請客人見諒,敝店不換。”
珠子不大,剛好夠託在掌中,可其中卻蘊含極其強大的水能量。姜懷憂以神念探去“水靈珠”中便如進入磅礴浩潮的海洋,其間還有似有若無的繚繚歌音在汪洋中飄揚,聲如天籟般動靜。
帝龍歪着腦袋問道:“不換你們擺在店裏做什麼?”
老烏龜拱着胖呼呼的雙爪道:“客人冤枉啊,此海神珠並未放在外廳出售。”分明是你爪子一伸直接強取出來的好不好?老烏龜的額頭上汗水都冒出來了。這不知道這是從哪來的厲害角色,居然無視禁制直接就安置在內廳的海神珠奪了出來。
帝龍噘嘴說道:“可是我很喜歡這顆珠子怎麼辦?”
老烏龜說道:“敝店還有許多靈珍仙寶,興許還有貴客看得上眼的,便請貴客將此物還予敝店,老龜感激不盡。”
帝龍掃視一圈店中擺設的物件,說:“可我只瞧上這個。”
老烏龜汗如雨下,臉露難色地說:“此物乃我水族的鎮族重寶,我水族視之如性命,還請貴客體諒。”
姜懷憂低喚一聲:“小龍兒,既然不賣,便還予他們吧。”耳際忽聞馬蹄聲作響,猶臺萬馬奔騰逐漸逼近。姜懷憂放出神念朝外面探去,赫然見到天空出現一大片黑壓壓的駿馬飛奔而來。她低聲說了句:“馬族來了!”她覺得有點頭疼,這帝龍走哪到哪惹禍,簡直就是個惹禍的祖宗。剛在大街上打完馬,這會兒進入水族中的店中,看中水族的珠子又伸手就搶。姜懷憂忽覺得帝龍能成爲宇宙公敵,不僅是因爲她身懷帝氣,還跟這惹禍的性格有關。
帝龍低頭看看珠子,又擡眼看看姜懷憂,噘着嘴戀戀不捨地把珠子放了回去。她把珠子擱回原位,爪子卻還落在上面捨不得挪開,猶豫半天,長嘆口氣,還是縮回了爪子,幽怨地望着姜懷憂說:“我是真喜歡這顆珠子。”
姜懷憂柔聲道:“他人之物,再喜歡又如何?豈能強取豪奪?”
帝龍問:“爲什麼不能?”
姜懷憂道:“非君子所爲。”說話間,她的視線落在店門口,透過門口望去,只見大街上聚滿了各種顏色的駿馬。這些駿馬,單從品相上來說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神駒寶馬,可此刻卻是匹匹口鼻噴火怒目橫眼。她淡淡地說了句:“馬族來了。”
一區格外彪壯的黑色駿馬人立在門口,那身結實的肌肉彷彿在沖人叫囂:老子日行萬里夜行八千絕不在話下。它馬嘴一張,聲若驚雷,震得水面的蕩起一圈圈水紋,張嘴吐出的馬語姜懷憂一句也沒聽懂,但那身氣勢和洶洶氣焰已經告訴衆人的來意——興師問罪。
帝龍斜飛一眼睇過去,叫道:“說人話!”
那匹黑色駿馬身後擠着的數十匹馬咴咴咴咴七嘴八舌地吵得更歡,仿似在讓帝龍說馬語似的。
東方晉全身微顫,以玉扇覆面,對蕭雪月低聲說了句:“我想起一個詞:牛頭不對馬嘴。”
☆、第一百四十六章蛟龍太子
蕭雪月蹙眉,嗔瞪東方晉一眼。敢拿在帝龍面前拿女帝和帝龍開玩笑,你嫌命長?
東方晉湊在蕭雪月的耳邊低聲說:“無妨,我這師傅最護短,斷不會爲點言語口角便斥責自家徒兒。”
蕭雪月心說:“你這師傅是從來不逞口舌只論拳頭。”姜懷憂的心智計謀帝龍一點也沒學到,霸氣卻是學了個十足十。
有帝龍和姜懷憂在這裏,面對這幫氣勢和修爲都比他們高的馬族,自然沒有半點他們夫婦插手的餘地,乖乖地站在姜懷憂身側看姜懷憂的決定行事。
姜懷憂上前,平擡雙臂抱拳於胸,俯身,先行了一個大禮,以神念傳音道:“人族女子姜懷憂初來此地乍到,不識此地風俗人情,若得得罪之此還望見諒,不知如何稱謂閣下?”
爲首的那匹馬擡起前蹄用力地在地上猛跺幾下,瞪住姜懷憂,又神念傳音回道:“可是你們打傷我族中子弟?”
帝龍緩步上前,擋在姜懷憂的身前,沉聲喝道:“當街嘲笑本尊,我還打它不得?”她目光凌厲,一身龍威氣勢盡顯。
爲首的黑馬側眼掃向帝龍,叫道:“龍氣?你是水族?”
邊上的老烏龜急忙上前擺手道:“這位尊客非我水族,老龜不認識它。”
帝龍神情睥睨地俯視那匹比她還高出一大截身高的黑色駿馬,道:“你見過水族有真龍嗎?”
黑馬揚蹄一步踏進店中,怒道:“真龍又如何?欺我族中無馬不成?”
帝龍當即笑了,剛想譏它一句:“馬族沒馬還叫什麼馬族”就收到姜懷憂祕語傳音:“因兩匹馬的言語失當便要與馬族結仇麼?”帝龍以祕語傳音回問一句:“有何不可?”
姜懷憂問道:“宇宙蒼生茫茫,你滅得有多少仇敵殺得了多少敵人?處處結仇,將來還能有何處可容身?”
帝龍望向姜懷憂,在那雙素來冷靜淡漠的眼睛裏看到了沉痛和憂慮。帝龍向來狂傲慣了,這幾千年裏所遇者皆是三言兩語不合即出手,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她獨身於宇宙中無牽無掛,如今她有姜懷憂,姜懷憂身後有帝龍星,她便已不再是隻身獨行了。帝龍暗歎口氣,對氣勢洶洶的馬族說道:“你們走吧。”
爲首的黑馬睥睨地俯視突然氣焰盡消的帝龍叫囂道:“我們走?你打傷我族類當如何說?”
帝龍的眸光一寒,兩步上前,逼向那匹黑馬,沉聲喝道:“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有誰當街嘲笑你視若絕色仙姝捧在掌中如若珍寶的夫人面目醜陋你當如何處之?我再問你一句,你若長得英俊帥氣玉樹林風,我卻當街指着你的鼻子罵你面目可憎你怒不怒?”喝罵聲中,她君王境的氣勢陡然放出,伴隨一股龍威帝氣激盪而出,沉聲喝道:“本尊橫行宇宙數千年,卻遭兩小輩當街戲耍笑辱,我還訓它不得了?你若不服,儘管拉開你族類去城外開戰,我蕭瓏若皺一下眉頭我自斷額頭犄角!”
君王境強者,放在一方星系中那也是有數的強者。帝龍不僅放出君王境的氣勢,更放出她的龍威帝氣,氣勢一展,壓得面前那羣駿馬當即俯趴在地動彈不得。它們並非膜拜,而是帝龍身上的威壓太盛,就像一隻小螞蟻被一塊大石碑鎮壓在身上。
帝龍身上的氣勢迸射而出,方圓千里之地都是她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城中一片寂靜,無數強者的神念紛紛探來。
帝龍瞬間又收走了身上的氣勢,她又擡手把那爲首的黑馬從地上扶起來。
那黑馬咬牙切齒地瞪着帝龍,目中一片赤紅,身上更是滲出絲絲血痕,連嘴角都是血漬。他離帝龍最近,被帝龍釋放的威勢壓得最厲害。黑馬叫道:“原來你就是孽龍蕭瓏!”
姜懷憂的眉頭一擰,暗道:“事情又鬧大了。”果然,她的神念探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飛速趕來,不過眨眼的瞬間便落到門口,那羣趴在地上的馬立即曲蹄跪下叩迎。
來的是一匹背生雙翼通體雪白的駿馬,雖是馬形,一雙眼睛卻極爲有神充滿睿智,若看那雙眼睛絕對想不到這會是匹馬,會以爲是一位統率一方的霸主級人物。那匹白色駿馬落地,凌厲的眸光從東方晉、蕭雪月、姜懷憂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帝龍身上。
黑馬恭敬地退後一步,低下頭,喚了聲:“師叔。”
腳下的水底涌起一片能量波動,跟着姜懷憂便探見一條人身蛟尾的男子從水底遊弋而上。此蛟人通體白鱗,一頭雪白的長髮肆意披散在身後,自頸部以下有一片長長的鬃毛一直延至尾端。他□上身,肌肉結實勻稱,但那面目白皙俊美英氣勃勃。
水波涌動,那蛟人自水中探出半截身子,“哈哈”大笑道:“白兄,別來無恙啊!”
那白馬望向蛟人,說道:“蛟兄!沒想到蛟兄竟會在此處!驚擾之處還望海涵。”
老烏龜和一旁的人魚女子紛紛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姜懷憂本欲息事寧人,如今卻不能示弱了。
蛟人太子朝白馬抱拳道:“哪裏哪裏。今日剛到行宮,白兄便來此,我歡喜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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