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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還能有什麼法子,只得開始域門令大軍在原地退回妖界。這一戰,剛開打就讓撤,還沒盡興就收兵了,太沒意思了。她扭頭掃一眼那被幾個大帝境戰將纏住還拼死想要向她殺來的姜懷憂,道:“你倒是有些意思,但願來日我與你有一戰。”說罷,下令擺駕回妖界。
青藍開弓如雨,她扛着陰風斬殺妖界正射殺妖軍殺得過癮,妖軍忽然撤了!這撤得速度極快,快到讓她想追或補箭再殺幾個都來不及。妖界域門一開,這些妖軍直接從原地消失,再現時已在妖界域門之內整齊集結。她再有膽,也不敢衝上妖界去射殺這些已經又組成軍陣的妖啊。青藍眼饞地看着這能令千萬大軍瞬間撤走的域門,她要是也有這樣的域門以後率軍打仗就太便宜了。
戰事了,青藍也沒耽擱,火速回頭去清點妖族的傷亡情況。當她看到十萬妖族剩下不到五千時,臉都綠了,手腳一片冰涼,心痛得全身顫慄。十萬妖族剩下五千,後面那些自行衝殺上來的弱小妖族她根本都還沒有統計。這一仗,損得慘重得讓青藍只覺喉頭一堵差點噴血。
“吼——”一聲龍吟怒嘯從身後傳來,混沌氣息再次迸發。
青藍驚得扭頭再次回頭望去,赫然見到帝龍和姜懷憂雙雙殺進了妖界。
帝龍星鬼修界的陰氣也捲進了妖界,密密麻麻的鬼修大軍裹卷着陰氣撲向妖界大軍。青藍頓時打個寒戰:“小龍兒和姜懷憂竟然還要戰!”她祭出妖神弓,吩咐身邊的一位妖族長老做好戰後事宜,也朝妖界域門方向飛去。
妖帝派大軍攻打了帝龍星,造成如此慘重的傷亡,她現在想撤,姜懷憂和帝龍能甘休?她青藍也不想甘休,想起死傷的妖族部衆,她的心都在滴血、刀子剜心般的痛。
☆、第一百八十章被打哭了
黑壓壓的妖族大軍抵在妖界域門口一眼望去看不到頭,何止千萬,凜凜軍容無邊戰意直衝九霄,如同一座無法跨越的剛鐵長城堆砌在妖界門口。
帥駕上的“血煞妖王”血妖嘴着噙着淺淺冷笑睨着領着鬼修大軍衝進來的一人、一龍、一妖,道:“莫非是想伐我妖界?”她仰頭一聲大笑,叫道:“我妖界立界至今,還沒見過誰敢興兵來伐的,你們帝龍星,算是獨一份啊。”
青藍頭一揚,叫道:“伐你就伐你了,許你興兵攻伐帝龍星就不興帝龍星伐回來?”
邊上一位副將叫道:“不知好歹!速速撤走,否則定叫你們血濺此間。”
一襲淡淡幽香襯着繚繚香氣飄來,浩蕩帝威罩下,懾得萬衆齊齊跪伏於地:“拜見妖帝!”
一襲華麗帝服的妖帝立於萬軍之前,絕美的容顏不再若往昔嬌媚,眉眼算不上凌厲,卻自有一股爲帝者不可侵犯的威儀。妖帝朗聲說道:“帝者威儀不容褻瀆,帝者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她立在原地,目光睥睨地掃視面前那無邊無盡的鬼軍,道:“姜懷憂,你確有成帝資質,但是現在你還不是我對手。今日本帝放你一馬,我敞開妖界大門等你來犯!這座域門,我就此立在這裏,我歡迎你隨時殺過來。”她又將眸光移向帝龍,道:“瓏兒,你說有遭一日我是否會死在你的手上?天道是這樣顯示我的歸途的麼?”姜懷憂與帝龍並肩爲戰,深深地刺痛了她。她知道因爲有姜懷憂,帝龍永遠不會是她的,即便她再殺了姜懷憂,帝龍也不會成爲她的,反而會與她成仇。這一瞬間,妖帝覺得心都涼透了。
帝龍冷冷地立在妖界域門上空盯着妖帝,道:“你爲何要興兵伐我帝龍星?玉妖,我視你爲友,你卻興兵伐我!”
妖帝傲然說道:“我從不願與你爲戰,否則此刻也不會收兵。”她靜靜地凝視帝龍,說:“若我有遭一日會死,我希望死在你手上。”她從來沒有覺得和帝龍有此刻這般遠過,就像她倆之間隔着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爲什麼帝龍的骨子裏會像人而不是像妖呢?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奈何你是人,我是妖!
帝龍冷眼睨着妖帝道:“我不會殺你。”
“哦?”妖帝的眉頭一挑,即又露出盈盈笑意,道:“即便我滅了帝龍星?”要滅帝龍星,只需她擡手一揮,身後的千軍萬馬便能讓帝龍星在傾刻間覆沒。即使她有心,她卻不能不顧帝龍的感受。
帝龍身上戰氣騰騰,淡金色的帝氣形成一道龍影罩在她的身上,她冷冷地睨着妖帝,道:“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絕望的永生。”她手指玉妖,冷聲道:“你信不信我有法子把你從天道中抹除,叫你從此永活於世,恆古永存,你認識的、你熟悉的,一代代逝去,一個個消失,而你,獨孤地永遠存活着。”
妖帝的眸子一沉,道:“你威脅我?”她隨即眸光一黯,道:“瓏兒,你走吧。”
帝龍凜聲道:“伐我帝龍星,便想就此作罷?”
妖帝的眸光一寒,道:“莫說這點鬼軍,你便是將這鬼修世界中的仙魔二始帝的能量釋放出來,你也對付不了我妖界!爲着一個姜懷憂,你竟篡改天道造就這樣一界鬼軍,你就不怕天譴降臨你萬死無生!”妖帝怒了,她是真怒了!她不怒帝龍鍾情姜懷憂心中無她,她不怒姜懷憂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她只怒帝龍爲了姜懷憂竟不惜往絕路上走。帝龍護着姜懷憂,她爲着帝龍願意放姜懷憂一條生路,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帝龍走上一條必死的絕路。她一步步迫向帝龍,道:“若你要爲姜懷憂殺我,你儘管動手,我阿妖等着你來殺。”她擡指指向姜懷憂,道:“她一介玄仙,辱我,我不該興兵伐之?我身爲妖帝,有心儀對象,不能出手奪之?一頭野獸雄獅都可爲得一雌獅與之競爭者決戰,我妖帝不能?”
姜懷憂緩步走出,一步步走向妖帝,道:“你若要戰,我姜懷憂奉陪到底。你既知爲帝者一怒伏屍百萬,爲何不恤蒼生非得血流成何?以一己私慾舉兵興伐,這是帝道?爲帝者不當是以天下蒼生爲己念?爲帝者不當是護天下蒼生太平?我辱你,又如何?你玉妖當得起我姜懷憂敬嗎?奪她人之妻,這是帝者行爲?你身爲一界至尊,卻行獸道,你枉自爲帝!”姜懷憂三十六把混沌殺劍齊出直指妖帝,她凜聲說道:“今日,我必於你一戰!於私,帝龍是我的妻,我必當護她!於公,我爲帝龍星女帝,我當護衛我帝龍星,吾以戰爲名、以血爲誓、以命相拼,護我帝龍星太平安穩。我雖弱小,但我絕不懼戰,帝龍星雖弱,也絕不畏死!”
“好!”妖帝應道,走走走向姜懷憂。
“妖帝!”旁邊走出一名副將,道:“誅一名小玄仙何需你動手?待末將前去斬她頭顱獻於妖帝。”
妖帝冷冷吐出兩個字:“退下。”她當即自封修爲在玄仙境九階,道:“我便與你一戰。”堂堂正正地與姜懷憂同階爲戰!
“妖帝!”血妖走到妖帝身前抱拳道:“此等跳樑小醜伐之便是,何需陛下如此?便是爲情也不該行此忍讓,您是我妖界億萬萬子民遵祟的妖帝。以您之尊貴,豈能容許他人冒犯!”
妖帝低頭望向跪在身前的血妖,道:“血妖,我若逝便由你再次擔任懾政天王,待得下一任妖帝現,到她能獨掌乾坤時,把妖界交付於她。”
“妖帝!”血妖的心裏冒出一股寒氣,隨即身上的殺氣更冷,道:“末將絕不答應。”
妖帝俯視血妖,道:“這是帝詣,你要抗詣不成?”
血妖叩首道:“妖帝親伐一介小玄仙,有辱身份。縱然帝龍執掌天道,她也未必滅得了妖帝您。畢竟您是從天道絕滅中活下來的千古第一帝!”
妖帝擡手把血妖托起來,道:“縱然爲帝,我也有自己邁不出去的關。”她擡首望向頭頂蒼穹,她雖然從天道絕滅中活了下來,可天道卻像一座大山無時無刻不壓在她的心頭。情關,更是一道她看不透邁不過去的關卡,她今日不做個了斷,她真怕自己會再次隕落。她已經失了冷靜自持。有句話叫“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她已方寸盡失,又談何長立於世?
血妖不再勸說,她說道:“血妖爲妖帝擂鼓。”說罷,躍上鼓臺,親自擂響戰鼓。
戰鼓一響,妖界數千萬長軍同時高呼:“妖帝威武!萬古長存!”浩蕩聲勢直震九霄蒼穹。
妖帝緩緩暗歎口氣,擡眼望向帝龍,低聲喃了句:“若是當初沒有遇見你該有多好?”不動心、不懂情便不會爲情所困,不知天道奧議不知下一任妖帝已經出世便不會如此惶然。她即又扭頭,望向姜懷憂,道:“蕭瓏曾說你是天道異數,今日,本帝倒要親自瞧瞧你有何奇異之處!”說話間,她的袍袖一拂,徑直踏出妖界。她說道:“本帝立身妖界萬古無敵,我即然不以修行境界壓你,便更不會依仗妖界與你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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